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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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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从未觉得自己是好人,该残忍的地方,她从未手软过。因此她才敢带人去剿匪,因此面对流寇被五马分尸别人吐得肝肠寸断而她依旧面无改色,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区区的老鸨而已。
翌日清早,云川一身官服,在李复广的陪同下,端坐在燕城府衙公堂之上。
府衙附近有些百姓听闻政史大人要亲自开堂问案,当即纷纷赶到衙门门口瞧热闹。
这种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观众的行为,让云川都觉得原来喜欢八卦也是中华五千年的传统......
“啪—”
惊木堂一拍,两旁持着黑红水火棍而立的衙役,当即用棍底击拍地面口中断续喊着武威二字,让庄严肃穆的公堂,不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吓得衙门外窃窃私语的百姓们,当即安静下来。
“带王元秀、青楼老鸨一干人等上堂。”
云川虽然是第一次升堂,可在上一世古装电视剧看了不少。这就是典型的没吃过猪肉,难道就没见过猪跑。
除了王元秀,青楼老鸨,还有昨天那位的锦衣公子。
经过昨晚对案情的了解,云川已经知道了这位锦衣公子的名字。
姜元宝,祖上三代经营绸缎生意,过去在燕城这种满地都是有钱人的地方,算不上什么。不过这几年局势动荡,许多北方名望商家遭连累自从生意一落千丈。姜家虽说也一样不好过,可比起其他同行,却好了很多。再加上随着北郡的改善渐渐恢复生机,姜家倒是熬过了这一劫。
云川在想,这姜家虽然熬过了商场上的一劫,不过这回怕是要毁在自己人手上了。
姜元宝经过一夜的牢狱之灾,已经和昨日耀武扬威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一身狼狈,面色惨淡惊惶。
“草民(小女子、罪妇)叩见大人。”
除了王元秀行了揖首之礼,包括楠儿在内全跪下来。
云川又是一拍惊木堂,喝道:“大胆王氏,你可之罪。”
王氏便是青楼老鸨,听到政史大人点了她,当即吓得不停磕头道:“罪妇知罪,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娼者虽为下等,然,即便是下等,也应奉守国法。而你不但不奉守国法,私下竟干买卖幼童、逼人为娼等这些龌蹉之事,更甚者私下用刑逼死那些不肯就范的女人,像你这样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老女人,本官岂能饶了你!”
云川昨晚看完老鸨的供词,被里面的毁灭人性的内容惊得膛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什么都干得出来,那一刻,她恨不得将王氏一刀宰了。但理智最终控制了她,一直忍到了升堂这一刻。
听到政史大人不会饶了自己,王氏吓到更加卖力磕头,那额头直嗑的地面嘭嘭作响,血流不止,口中直喊:“大人饶命啊,罪妇知错,罪妇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娼者的地位是最下等,是任何百姓所不齿,因此哪怕王氏这样求饶,可没有任何人同情她。任何燕城当地百姓都知道,在北辰未灭之前,这王氏仗着背后的贵人耀武杨威,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百姓们曾经以为北辰灭亡这王氏也该走到头,哪知这王氏本事不一般,竟守住了青楼,而后一直低调的经营着。如今见这王氏被政史大人抓起来,当然是个个拍手叫好。
“大人,绝不能放过这个贼婆,这个贼婆,害死了我兄长的妻子,求大人不要放过这个贼婆!”
衙门口人群里,有个个子瘦长得却很高的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其中还带着几分哽咽。
“是啊大人,这个贼婆实在可恶,绝不能饶了她!”
“对,绝不能放过这个贼婆!”
“杀了这贼婆!”
“杀了这贼婆!”
“......”
随着百姓激愤呐喊,公堂顿时变得一片吵杂。
“啪—”
“肃静!”
一声叱喝,公堂又恢复了安静。
“王氏!”云川并没有马上下判,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罪妇在!”此刻的王氏,早已被激愤的百姓们吓得手脚发抖冷汗淋漓,忽听政史大人叫她,忙应道。
“与你买卖孩童的人贩子是何人。”
“是、是南城街的袁老大。”
经过昨夜之刑加上今日之审,王氏哪还敢有半分隐瞒,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姘头。
“李复广,带人去把这个姓袁的抓起来。”
“是。”一直侧立在政史大人一旁的李复广得令后,带人去抓人。
王氏这边,暂时先放一放,云川拍了下惊木堂,道:“姜元宝。”
“在在,草民在。”姜元宝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是姜家唯一独子,自小便受尽宠爱,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早已被吓的跟小白兔一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家里长辈难道没告诉你,出门要低调做事要收敛。”
“有、有,我爹警告过。”
“那你昨日还带那么多人在大街上作死。”
闻言,经元宝立马哭丧着脸,猛磕头道:“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
云川嘴角抽了抽,为毛每个犯人除了磕头求饶还是磕头求饶,难道就不能换一句台词吗。
“大人!”
还没等云川内心吐糟完,衙门外突然冲出了一名中年男子,这男子一身上等绸缎衣袍,留有一撮小胡子,仔细一看,和姜元宝有七分相似。
“爹!”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元宝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转过身。
姜元宝的爹为了救儿子想要闯进公堂,不过被门口衙役的水火棍挡住,他只得跪下求道:“大人,姜尚教子无方,求大人责罚。”
“放姜尚进堂。”云川翻了翻白眼,不就审个案而已,怎么来了这么多的狗血。
被放进公堂的姜尚,急忙起身走进去,而后对着公堂上的政史大人跪下道:“草民姜尚,叩见大人。”
“姜尚,你可知,你教了个好儿子。”云川故意将后面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姜尚将额头抵在地上,“养不教,父之过,姜尚愿意接受大人责罚。”
从现身道现在,姜尚都没有替自己的儿子求饶,反倒是将一切罪责拦在自己身上。
云川对这样的人欣赏又厌恶,欣赏姜尚的聪明,厌恶姜尚这种儿子犯了错老爹来擦屁股的行为。
“姜尚,你既然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吗?”云川沉着脸。
姜尚咬咬牙,道:“姜尚来之前,已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
“好。”云川冷冷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官现在就下判。”
只听惊木堂又是一拍,云川从签筒里夹出一支令箭,道:“姜元宝,你目无法纪,当街带护院强强民女,本官现判,罚你三十杖刑。姜尚,你教子无方,导致你儿子飞扬跋扈目无法纪,本官现判,罚你二十杖刑,罚银三万倆。行刑!”
若是李复广在,肯定会提醒杖责之后当判为充军。不过云川压根不知道这里的大正律法,这些判决说穿了,就是她...瞎判的...顺便捞点油水?
所以当姜尚听到大人只判他和儿子杖刑及没收财产,当即感恩道:“谢大人宽仁。”
姜元宝是姜家唯一的独苗苗,若是充了军,那跟死有何异,姜家从此便是断了后。虽然三万倆几乎要了姜家一办财产,但他儿子的命是最重要。
执行令箭一丢,立即就有衙役上前将姜尚和姜元宝父子按倒在地,按照政史大人的要求,姜尚打了二十棍,姜元宝打了三十棍,
姜尚倒是条汉子,二十棍下去,忍着不吭一声,反观他儿子,才两棍下去,就叫的鬼哭狼嚎。
杖刑完之后,云川让衙役放行,行动不便的姜尚和被打晕了过去的姜元宝,被衙门外等候的姜家人抬着回府。
姜元宝处置之后,恰好李复广复命回来。
“大人,有百姓听闻大人要抓这姓袁的,便自告奋勇,将姓袁的去处告诉下官,下官是在一家赌坊抓到此人。”
云川点点头,“辛苦了。”
李复广向侧边一站,喝道:“带上来。”
于是,便有两名衙役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袁老大进来。
这袁老大还真符合坏人标准,人高马大,满嘴络腮,在他的右脸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又带着几分狠戾。
云川当即判断,这个人,绝对沾过血。
“跪下!”衙役踢了下袁老大的后小腿逼迫他跪下。
“你杀过几个人。”
云川的第一句,立马引起所有人的惊恐,包括袁老大。
袁老大没想到这个女政史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知是沾过血的,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不过他也知道,既然被抓,那就是什么也隐瞒不了。而且就算他不说,王氏那婆娘肯定也会一一抖出来。
“十多个。”
“强jian过多少女子?”
“很多。”
“拐卖了多少个孩童?”
“不知道。”
一问一答的方式,却成功的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
“败类!”
“丧心病狂!”
“太没人性了!”
“畜生!”
“......”
各种骂声络绎不绝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