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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温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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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艳阳天,栾玲早早起身洗漱干净,把那支银簪插在头上,独自一人走下落涛阁,来到小院内。
“可是栾姑娘?”一个清雅的声音唤了一声。
栾玲缓缓地抬起头,开口的是个男子,身穿白袍面露倦色,似乎许久未曾休息,但他的目光依旧光彩。
“是奴婢。”栾玲只是瞥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舍弟本是热情招待,却让姑娘遇到如此祸事,温青在此赔罪了。”温青以沉稳的声调开口说。
“奴婢不敢。”栾玲把头垂得更低了。
“映雪,你和栾姑娘进落涛阁整理一下,我先去处理些事情。”温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是。”栾玲和跟在温青身旁的婢女映雪一并回答。
两人走到柳梦梅原先的房间打扫起来,窗框上拴着的铃铛还在“当当”的响着,其中确少了几分美妙。
“栾姑娘,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奴婢知无不言。”映雪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栾玲说道。
栾玲愣了一下,只是“嗯”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映雪见栾玲闭口不答,竟掩嘴笑了起来,眸子里闪着光亮。
“姑娘心里疑惑吧!”映雪停了一下,面露笑意的说道,“我家公子交待了,栾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是个婢女那么简单。”
栾玲抬起头,看着目光与她对视的映雪,微微一愣。她本就没有打算掩藏身份,那次去取药时的积极透漏了她的睿智,可一路上温铭的一颗心都在柳梦梅身上,而柳梦梅本就没什么见识,自然识她不得,至于秦香,则还是有些小女孩的性子,可现在……温青知道她的情况想必是通过送信小仆的寥寥数笔吧!仅仅通过这些就了解了一切,那个如玉的人物。她的原意是想看看温铭的智慧如何,值不值得深交,可现在看来,真正值得注意的怕是温家大公子。
“映雪,你家二少爷与柳姑娘是……”
“栾姑娘想知道这个呀!”映雪对栾玲的问题似乎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栾姑娘会先问大公子的事情呢!”
栾玲心思一动,对于那位头次遇到的温家大公子,她是有些好奇,但贸然向问如何能得到真实的回答,反而让对方把自己看的粗浅了,有些事明白人不如不问,问了反倒无趣了。
“柳姑娘自幼住在温家附近的农庄里,和二少爷小时就已相熟,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二少爷更是答应等柳小姐成年便娶她为妻。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灾耗尽了柳家仅有的薄产,爹娘的双双离世让柳小姐唯一的依靠成了二少爷,二少爷对她不离不弃,说是等她守满三年孝期便娶她为妻。可现在……”映雪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动情,沉沉的叹了口气。
栾玲静静地听着,现在的一切明了了八九分。这柳梦梅相比是害怕在自己守孝的这几年出什么差错,毕竟她现在一无所有,在温铭身上容不得出半点意外,偏偏这时秦香出现了,与温铭在一起也算是默契,这柳梦梅实在不放心,便想到了毒晕自己测忠心的鬼点子,那群黑衣人有巧不巧的正在这时出现,柳梦梅身中奇毒自然对秦香放心不得,暗暗的观察更让她觉得无力,悲剧,也就酿成了吧!可……
“栾姑娘。”映雪见栾玲沉思起来,轻轻唤了一声,“公子交待了,和姑娘说完话就下楼到主堂去,想必其他两位公子早就去了吧!”
栾玲瞳孔略微一收,点了点头。
落涛主堂内,孙道韫和杜月白刚刚落座,温情坐在了主席上,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下面的两人。
“公子,栾姑娘来了。”映雪踏着莲花碎步走到了温青面前,禀报完后转身站在了温情的左后方。
栾玲跟在映雪身后也走进了正堂。杜月白看见栾玲后微微一愣,与她交换眼身后了然一笑,而一旁的杜月白则看着温青嘴角漾起的点点笑意,若有所思。
等栾玲就座以后,温青开口了:“栾姑娘想必已经从映雪那里知道些事情了,不知姑娘心中可还有疑问?”
栾玲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温青。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还没天真到认为只要自己问,对方就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温青见栾玲没有说话,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缓缓的开口道:“栾姑娘既然敢亲自救人,想必已不担心身份为人所知,家弟涉世未深,让姑娘见笑了。”温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各位可否了了在下的疑惑呢?”
杜月白一改往日的嬉笑,玩味的看着一脸淡定笑容的温青,细细的思索这些什么。孙道韫依旧坐着,只是脸上的微笑有些勉强。
“小女子栾玲。”栾玲开口了,还是不温不火的语调。
“噢。”温青似乎轻声应了一句。
“我们三人是同门兄妹,在山上同学已有几个年头,近日师父命我等下山历练。在沿途听闻江南阮家之事,恰巧与令弟相遇,想一同前去,但恐所交非人,就像了这么个点子。”栾玲并没有因为温青的发问而显得慌乱,平静地说道。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谎言,只不过是隐瞒了些不愿他人知道的事情。
温青静静地听着,没有做声。
“师门无名,说出来温公子想必也不知道。”孙道韫坐在位子上接上了栾玲的话。江湖规矩,不能轻易打探他人师门,事先堵上对方的口也是以防万一。他抬头看了看温青,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孙公子不便相告,温某再问下去想必也是无用。”温青眉宇间带着点点笑意,开口道,“既然温某破了姑娘的谜题,大家自此也算是交了个朋友,在下有一家事,还望各位相助。”温青语毕,似是无意的瞟了眼栾玲。
“请讲。”孙道韫开口道。栾玲性子本就有些薄凉,轻易不会为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但温青毕竟不是个简单人物,在双方还不熟识的时候就开口相求,其中多多少少有些试探的味道,权衡了一下,孙道韫还是把话接了下来。
“昨日秦姑娘在这落涛阁里惨遭不幸,有劳各位相助找到了凶手,家弟也知道了些此事发生的原因,无比内疚,认为若不是自己若聚若离的态度,岂会害了两条性命相继而去,所以名下人送了几坛好酒,独自一人在房里喝得烂醉,还望各位想些法子,能让家弟早日振作。”温青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说道,他的语气很淡,却透着丝丝的霸气,想必是这几年操持整个温家练就出来的。
“既然如此,还望温公子带路。”孙道韫说完话起身站了起来,随了温青走出了正堂,栾玲紧紧地跟在后面,只有杜月白还是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蓦地,他一跃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玩味的笑,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