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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是师妹!”重品瑶一惊,“怎么了,难道说,是朝廷的人找来了吗?”
      “不管是谁,来者不善。若是寻常人,断不会和兰姑娘交手。看来我们也是不得不出去了。”殷素庭抽出了剑,“走吧,不出去可就要在这里等死了,那岂不是冤枉?”
      而红衣女子来不及回答就展出了红绫,飞身而出,只用传音入密嘱咐弟子留下。
      “原来你们都在啊,真是太好了。”一声娇叱响起,一袭凤衫飞舞,带起两股剑气。
      叶帘沁。
      轻灵的身影在红绫中飞过,双剑在手中灵活地舞动,她足尖在绫上一点,直逼重品瑶。
      “姓叶的,我宸台宫死去的下属都等着向你叶家和忆憬阁要命呢。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在那边等你们啊?”红衣女子一声冷笑,红绫破空,发出淡淡的香气。
      是毒!心知不妙,凤衫女子略一回头,冰冷的目光一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四匹骏马上东、西、南、北四军上帅对视一眼,从马上跃起,持剑掠入了人群。
      众人一时战成一团。但穆羽寒和殷素庭很快就发现四军上帅只是护着叶帘沁,不让其受伤,并未尽全力。
      “纠缠无益,要杀叶帘沁还是另寻机会吧。”羽衣男子使出传音入密,突然目光一冷,衣袖一拂收起向来对敌用的羽箭,一声清吟,无缘剑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羽毛般的剑光裹着白色的剑,自有一番脱俗与清冷之感。
      一声脆响,无缘剑与索世剑相击在一起,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原本袭向俞瑾容的索世剑被阻拦,厉岚雪无法前进,冷冷地看着身边的羽衣男子。
      穆羽寒微微一笑,身形飘然而起,左手轻轻一挽,带着碧衣女子飞身而退,右手微动,似乎弹出了什么东西,而平静的目光则停在对方身上,对那份惊讶淡淡一笑。
      “你们为什么不给本郡主追?人都逃了!”
      四位上帅答应了一声,却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下就回来了。四人目光暗交,彼此的心意都很明白。他们迟早会与叶家决裂,那现在又何必为他们出力?
      “东度公子,”叶帘沁对四位上帅是无可奈何,想着便转头冷笑,“你是不认识穆羽寒了,还是中了他的摄心术?”
      厉岚雪笑了一笑,眼中一片冷嘲,更是不答而去。
      “混蛋!”凤衫女子怒从心起,一时却又没有办法,“回府!”

      重新戴上了笠帽,萧倚菲跪在地上,,双肩不住颤抖,早已是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座中萧晟寰靠着椅背,仿佛有些茫然的目光投向了远方,良久也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慢慢摩挲着一块玉珏,那是萧玄暗之物。
      “父亲大人,您…我这就去风月涧换回哥哥,我知道我们萧家今后是要靠哥哥的,我…我没有能力,我…”
      “拿你去换阿琅…阿痕,在我心里,你和阿琅一样重要。他是我的儿子,你也是我的女儿啊。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父亲大人,哥哥哪里是阿痕能够代替的呢。醉月汐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就让他继续对付我好了。我不会让哥哥替我承受这些痛苦的。”紫衣少女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阿痕,回来。”萧晟寰依旧看着窗外,“阿琅答应醉月汐的条件,可不是为了让你回来报信,然后再回去交换他的。他不是说了么,以后那些事就交给你了。那么我萧家的将来,也许就真的要靠你了呢。”
      “我?”萧倚菲愣了一下,也向窗外看了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恐惧。夜晚,正是灵魂出现的时候,不会…
      “你怎么还戴着帽子?醉月汐没有解开对你的禁锢吗?”
      “没有。他只是将时间延长,让我能以正常的样子回到盟主府。”
      萧晟寰微微冷笑,目光一扫,房中还堆放着江湖中各大门派送来的生日贺礼。“阿痕,这一次就是对你的考验了,可不要让我失望。你对伴影楼了解多少?”
      “哥哥把基本情况跟我说过,但我从来没有插手过伴影楼的事。”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伴影楼的事。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就是了。如果阿琅不能活着回来,你就接替楼主之位。”
      “不!不会的!哥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啊…”萧倚菲死死抓着父亲的衣袖,泪水浸湿了衣裳。
      萧晟寰吸了口气,别开了脸,“阿痕,你就不要想阿琅的事了。生死有命,就看天意吧。”话是这么说,他的眼中却流露出杀气。
      “我…我一定要消灭醉月汐!我不要让哥哥死!”
      “醉月汐留下阿琅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所以你切不可轻举妄动。阿痕,你要定下心来,把伴影楼的事情做好。如今江湖中腥风血雨已起,伴影楼对我萧家继续在武林中存在下去会起到决定性影响。现在,我们是直接面对朝廷和修凰,稍有不甚就会落入万丈深渊,你明白吗?”
      “阿痕明白。那么,父亲大人要亲自对付叶家和修凰吗?”
      萧晟寰轻叹一声,凝视着女儿,“阿痕,你有能力坐稳这盟主之位吗?如果盟主府到了你的手里,你能抓紧它吗?”
      “父亲大人!”
      “阿痕,本来应该是由阿琅去对付修凰,天昭千玉炼出的毒只有他会用。可是现在他不在,如果修凰找上来,只有我出面。而我若又败给他,这一切可就要交给你了。你承担得起吗?”
      “不要!不要!父亲大人不要丢下阿痕,不要!”紫衣少女扑进父亲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
      “阿痕,你要学会独立地去面对江湖的一切。以前有我和阿琅,很多事情都没有让你插手,但以后可就不同了。你要有勇气和信心。”
      “父亲大人和哥哥,都…都不要阿痕了吗?”
      “阿痕,你既然姓萧,就注定要面对这一切。记得阿琅曾经跟我说过,萧家需要的不仅是他,还有你。”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在门口跪下,“启禀盟主,江漪陌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萧晟寰皱了皱眉,“叫进吧。”
      紫衣少女平复了一下心情,在右手边第一张椅中坐下。
      片刻,江漪陌急步而入,脸色很是难看,“请问盟主,大公子呢?”
      “就凭你这句话,就应该重责,然后赶出去。”
      “哼,怎么,堂堂武林第一公子,敢做不敢当么?”江漪陌一下抽出剑,剑尖轻颤,“不敢见我?”
      “混帐!”“忘尘冰晶”一划,萧倚菲身形一闪,一下击落了对方的剑,“未经盟主允许,你有什么资格出剑?找死!”
      “盟主?哼,做出这种事,你们萧家有什么资格入主盟主府?既然信不过我,当初又何必接受令牌?萧玄暗人呢?叫他出来!今日若是见不到他,不能带回云儿,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死,直接和本小姐说就是了。”感受到主人的杀意,紫剑剑光一亮,剑气四处弥漫开来,随着主人手势的改变卷起了一道剑风,一下将对方逼到了墙角,“居然敢到盟主府来撒野,还敢对哥哥不敬,本小姐今儿就成全你,上路吧!”她持剑平划而出,长剑发出一声清啸,在内力作用下幻化出九道剑影,冲天而起后合为一体,在对方头上直直坠落而下。
      江漪陌吃了一惊,欲要拔回剑时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双手一翻,托起一团五色华光。然而,剑影已穿过了华光。
      必死无疑。
      他不甘地闭上了眼。
      剑影在离他一寸处停住,灼目的光刺痛了他的眼。
      “溪云初怎么了?”萧晟寰挥袖止住了剑影,声音冷冷地响起。
      “令郎今日在天息朔鼎轩带走了她,怎么还问我她怎么了?令郎还留下话,若是我有贰心,他就将云儿的项上人头送来。盟主府大公子,居然用这种手段,真是可笑!”尽管命悬一线,江漪陌依旧冷笑。
      “你如何断定,此事是大公子所为?”
      “金冠,黑衣,黑剑,还亮出大公子的令牌。哼,装模作样地还蒙着脸…你们还想赖吗?”
      “区区一个溪云初,也配让我哥哥亲自动手?就算是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萧倚菲依旧紧握着“忘尘冰晶”,“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江某技不如人,甘愿受死。但是,云儿若是不能毫发未损地回去,天息朔鼎轩决不会就此罢休。现在看来,只怕络儿也是你们萧家派人带走的,还说什么帮我救她回来,哼,戏演得可真是好啊!”
      “没记错的话,天息朔鼎轩的主人应该是我哥哥吧,他可是爱怎样就能怎样的。而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就随意行动,这才是死罪吧?那个溪云初,只要哥哥一句话,她能不死吗?莫非,你敢抗令?”紫衣少女冷哼一声,声音中有些讽刺。
      江漪陌怔了一下,“你们是早就想好这些理由了吧?这的确很能让人信服,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人起疑。”的确,若是萧玄暗发了话,他也不敢不让溪云初死,但他能因此断定萧家与此无关吗?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萧晟寰抬手,将“忘尘冰晶”送回鞘中,“真是的,我都不敢让此事传出去,免得被人笑掉大牙。”
      “这…这是有人挑拨离间?冒充大公子带走云儿,以孤立盟主府?一模一样的衣饰,冷若寒冰的三尺青锋…”细想起来,这位大公子确实不应该出剑。那可是代表盟主府和伴影楼的剑啊。而且他既然着那样的服饰,手执黑剑,又为何要蒙面呢?可是他能这样就相信萧家吗?轩里已然失去了一个苏洁,还要再少一个溪云初?况且,那位大公子是一个如此高深莫测的人,一个看不透的人…
      “本盟主会找到溪云初,到时再和你清算今日之事。”萧晟寰挥了挥手,“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答应大公子的事。什么是‘天地可昭,日月可鉴’的?你又对天起了什么样的誓言?哼,为了一个溪云初就做出这样的事,本盟主不能让你不死。回去给自己准备好后事吧。”
      江漪陌抬头,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丝后悔。或许今晚所做的一切,已毁掉了他的前程,断送了天息朔鼎轩的将来。或许,他真的错了…
      看着他离去,萧倚菲咬了咬唇,努力地收敛起身上的杀气,“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阿痕,你能猜到是谁带走了溪云初吗?”
      “此人能带走溪云初,必然对天息朔鼎轩的布局十分了解。而这人在武林这么多门派中选择了天息朔鼎轩,我猜应该是冥池。”
      “是修凰。冥池不过是他的一个代号罢了。现在杨潆络和溪云初都在他的手里,无论他动了哪一个,对江漪陌都会有极大影响,所以你要尽快救人。”
      “冥池真的就是修凰?”
      “第一,冥池盗了天昭千玉,而修凰研习过毒学。第二,冥池研究过术法,修凰则是‘天人’。第三,冥池与江漪陌断绝师徒关系是因为修凰与厉岚雪那些人已是一条线上的同盟。”
      “原来如此。那么,父亲大人可要杀江漪陌?”
      “我知道你想让他死。但是究竟留他不留,我要再考虑一下。”萧晟寰站起身,负手一笑,“阿痕,杀人容易,可若杀错了人,就没有办法让他复活了。因此动手前一定要想清楚。棋子放下,就收不回来了。你要记住,自古只有强者才会被人追随,而只有强者中的强者,才能让追随的人永远信服自己。重品瑶那些人,我们也该用用了。”

      酒,一杯一杯,越喝越急,四处弥漫的酒气让厉岚雪的眼神在房中昏暗的光下越发飘渺不定。周围的布置十分简陋,那做工粗糙的桌下早已堆放了好几只酒坛。然而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酒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打湿了他的长发,身上的白衣也处处可见酒流过的痕迹。
      “难道你不想吗?你不愿意吗?为什么呢?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一口将酒饮尽,他醉眼朦胧地凝视着手中的杯子,“如今我已走到了这一步,你却又告诉我这些,你…在过去劝我放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到了这一步你才肯说呢?”
      心中突然一阵烦躁,他一手掷了酒杯,从袖中取出一物—一块玄铁牌。轻轻摩挲着它,厉岚雪咬着唇,泪珠从眼中一颗一颗地滚落。厉赜今多年前就已离他而去,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江漪陌与他也并非同路之人。但原来在这世上,他还是并非孤身一人。在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红尘中,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姓穆,名中又带了一个羽字,关键的是他总是暗中为自己着想。按说,他应该恨他的,卫羽岚随那姓穆的剑客而去让他厉家蒙羞。但是,他无法让自己恨这个如今唯一的亲人。
      玄铁牌发出冰冷的触感,让紧握它的手有了凉意。厉岚雪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以前和穆羽寒在一起时的情景。现在他已是走到了悬崖边上,是不是过去就应该听从弟弟的建议,早日抽身而退呢?摇头轻轻笑了笑,不用想了,如今他已没有了退路,他不能退!他要重回盟主府,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否则他们兄弟只能命丧黄泉!
      “好弟弟,修凰是不可能容下你和孤疏溟的,你知道吗?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成为武林盟主,我都要将权力握在手里。为了我,那本就是我的,而我也只有用它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和你的幸福。”目光一点一点冰冷下去,他将玄铁牌放进怀中,不再看它一眼。转而又抱起酒坛,猛地一倒,几乎是以酒洗面。
      而就在此刻,窗外有一柄剑悄无声息地刺破了窗纸,剑身泛着寒光,森冷的剑气在无形中散开。
      “你来杀我是受雇于人,还是你我之间本就有仇?”
      “深仇大恨。”长剑一搅,来者翻窗而入,“准确地说,你有多恨萧大公子,我就有多恨你,甚至还要超出。”
      “哦?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仇人啊。”
      来人四下一看,“选择住这么简陋的房间,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吧?可惜,适得其反。‘隐命四剑’之一的东度公子怎么会住在这里呢?”
      厉岚雪笑了笑,转过身去却是一怔,此人戴着笠帽,但依旧可以看见那张布满伤痕的脸。那是一张被毁掉的脸。
      “你是不是应该告先诉我,你是谁?”
      “季皓垠。”来者微微一划剑,剑光照亮了他的脸,“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吧?放心,这是我的真名,你我之间也的确有仇恨的存在。”
      “那么不知你是否肯说说你我之间的仇恨呢?”
      “先说说你自己吧。你就没发现刚才喝的酒里有毒么?”
      “什么?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厉岚雪愣了一下,连忙去查看那些酒坛,但并没有查出任何异样。
      “阙尘榭名下的客栈中有赛过帝宫的,也有不如茅庐的。你大概没有想到这间客栈是属于阙尘榭的吧?”
      “阙尘榭?你是萧家的人?”白衣男子试图运起真气,却发现他的内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的武功已经没有了。并且,你的神智也会很快离你而去。”季皓垠冷冷地一笑,“以后你仅是一个空壳。”
      “你…你杀了我就是,又何必…你到底是萧家的什么人?”
      “我是盟主府的侍卫,效命于伴影楼。”说到这,他感觉到对方浑身一颤。呵呵,伴影楼,让人颤抖的伴影楼,血液凝固而成、白骨堆积而成、以剑为饰的伴影楼!
      “你…你就杀了我吧!”
      “不,我不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要的是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无知、无能地活着。让你死,那太便宜你了。当年厉赜今所做的一切,我要全部还给他的儿子。”内力贯注长剑,纷繁的剑光头出一种美丽而痛苦的神秘感。
      厉岚雪眼中闪过浓浓的惊恐,却没有任何力量去反抗。他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正在陷入无尽的深渊。
      “当年挑战厉赜今盟主之位的并非只有当今的萧盟主,还有一人,一个最后被厉赜今秘密挑断经脉的人。”季皓垠放声冷笑,剑下之人发出的惨叫让他心中的仇恨如河水般倾泄。父亲,九泉之下,您也可以瞑目了。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长剑回鞘,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拍了拍手,几名劲装蒙面人走进来,垂首而立。
      “你们把他抬到静意公主府去,多引些老百姓去围观,最后还要把叶帘沁引出来。记住,不可暴露身份。”季皓垠取出了那块玄铁牌,放入自己袖中,挥手示意抬走。
      看着几人离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如今父仇已报,他也就没什么可挂念的,今后这条命也不属于他自己了。世上不会再有季皓垠,也没有了一剑天,有的只是盟主府的侍卫剑哑。他将把自己的余生奉给萧家,直至死亡。他微笑,仿佛看见了那如同九天凤凰般的紫色身影。只要伴影楼存在下去,只要萧家掌控盟主府,她是一定会幸福的吧?可是,他却要对另一个人说声“对不起”了。小悦,我爱的只是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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