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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   独自一人先回到寝室,洗漱完叶清茹闷闷不乐地在地上把被褥一铺,钻了进去,面向着墙壁,思绪飞到不知何处。想睡,又睡不着;想哭,又哭不出。也许现在最想的是杨渐源在她面前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发泄任她撒气吧。不,还是不要了,想起杨渐源心头就有些说不清的抑郁,还是不要看见他那张脸了。何况杨渐源若真在她面前,她敢吗?
      没有刻意去记,但叶清茹还是能猜测,大约快到子时了。此时听到门外传入杨渐源的声音,与人道别。宴席早就散了,叶清茹猜不到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她听见开门的声音,急忙闭上双眼。
      杨渐源身上一如既往带着酒气,但他今天没有喝醉,步伐稳健,怕惊扰叶清茹刻意放轻,来到她身后。他挨着叶清茹躺了下来。叶清茹的心颤了一下,勉强稳下心跳,不动声色。杨渐源会不会看出她在装睡呢?粗糙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他习武多年,手上结了厚厚的茧。叶清茹感受到他的气息,他在靠近。就在他即将触到叶清茹的双唇,胸腹受到狠狠的打击。“离我远点!”叶清茹突然对他吼。
      杨渐源确实有被吓到,尽管他没有拉开距离:“你好久没对我说过这话了。”叶清茹早就默许了他的亲昵,只要他没有过分的举动,而今天的举动,一点都不过分。
      “你碰过别的女人,别碰我。”叶清茹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可是话音刚落,倏然落下两行清涟泪水。她企图别过脸去,被杨渐源按住脸颊:“我从未碰过你,尽管我很想。”叶清茹扁扁嘴,咬住了下唇。杨渐源有什么重大发现,压低身子,脸几乎与她贴在一起:“你在吃醋?”杨渐源忽然露出一个微笑。
      叶清茹倔强地回道:“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着话,眼泪像溃堤的洪水更加汹涌奔流。
      “那是头脑发热,忘了。”如此不以为然的口吻,更令人愤怒。杨渐源轻拂她的发丝,叶清茹“哼”了声,撇过头。他趴在叶清茹的身上,轻柔地将发丝拨弄到她耳后,手指轻轻弹着她粉嫩的脸颊:“我喜欢你,就只能守着你一个女人?”叶清茹不为所动,他也不指望叶清茹回答任何内容:“若我可以发誓从此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那张清冷的淌着泪的面孔,每一滴酸楚的眼泪都落到他心里。杨渐源一声无奈的叹息:“如能换你点头,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是清茹,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就怕你什么都不想要。”杨渐源把头靠在她胸口:“你若说得出来,哪怕是半壁江山,我也可以偷来给你。”
      大逆不道。叶清茹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了他,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他大约什么话都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来,没有一句是值得相信的。叶清茹不停提醒着自己,冷冷淡淡回应:“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杨渐源合上眼帘,启动的唇间迸出毫无情感的几个字:“你从来都不信。”最令他灰心的,莫过于她什么都不信。无论是他的花言巧语,还是他的肺腑之言。而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沉重地砸在叶清茹心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杨渐源的手轻轻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但是,清茹,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心:你爱我。你说你想嫁人,这两年你早该攒够钱嫁人了,为何不嫁?”不知道,叶清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很久都没考虑过嫁人的事。叶清茹惊恐地发现,很久以来,她竟然一心一意,待在杨渐源的身边。“因为你无法忍受,娶你的人不是我。”叶清茹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说下去。
      杨渐源缓缓抬起头,直视她惶恐的双目,他的眼神像一条蛇,能窜到她的心底里,她自己都触摸不到的地方。胡说,他在胡说,不要相信他!当望见他眼底闪过的光晕,叶清茹大脑里不断敲给自己的警钟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声音:“为何不能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不是你的丈夫?愿意我们两个人一起疯狂放纵,还是让你固执耽误你的终身,你自己想。”
      杨渐源爬起来,轻拂衣袖。叶清茹的手不听使唤地拉住了他的下裳,却使不上一点力气。眼睁睁看着他走,兴许他根本没感觉到,她曾经拉住他的衣裳。“不要被他蒙骗,不要挽留他。”脑海里的声音嗡嗡地重复。叶清茹触电般缩回手。
      自己真的太固执了吗?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搭理她?他脱掉了衣物,床上一阵窸窣的响动,他已经躺好,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叶清茹莫名地感到恐慌,她不敢过去,默默地看着视野中的床的一头,他睡着了吗?她拉起被子蒙过头,黑暗中放任自己大哭。
      “少爷,起床了。”杨渐源一睁眼便看到叶清茹那双红肿的眼睛,她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晶莹的眼眶里还是随时都能挤出水。杨渐源坐在床上,扶住她的肩:“怎么了?哭成这副模样,可不好看。”叶清茹静静坐在床沿,杨渐源居然无话可说,她默默低了一下肩,从杨渐源掌中分离。
      手中的铜镜照着的不是自己的面容,杨渐源时刻观察着身后为他梳头的那个人的表情。叶清茹今天是有些异常,她从始至终未抬起眼,也看不到铜镜里她的容颜。叶清茹将头发绕好,便失了神。杨渐源终于忍不住问:“为何闷闷不乐?”
      从恍惚中回过神的叶清茹考虑了片刻,声音嘶哑地问道:“你还记得昨夜说过的话吗?”
      杨渐源面色凝重,不过相隔几个时辰,昨夜他又没喝醉,说过什么,当然记得。看叶清茹的模样,是哭了一夜,把嗓子都哭哑。自己的话,对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影响吗?那不是什么悉心设计过的内容,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杨渐源自己都不以为有什么重要。他嘻嘻笑道:“昨夜我说过什么吗?喝多了,不记得。”
      如他期待的,叶清茹露出了精彩的表情。她没有料到杨渐源通过铜镜看得一清二楚。叶清茹沉默了半晌,那种夹杂着失望、愤怒、委屈、不甘的复杂表情渐渐消散,她用极其沉静的声音说:“没有什么。”
      “那便好。我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杨渐源观察着铜镜里她的面孔,叶清茹这时应该发火。她的确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同时也看到了他的铜镜正对着她的方向,一把夺过铜镜翻过来盖在案上。她没爆发,拧了一把丝巾给他。杨渐源擦净脸,仍然不放弃地逗她道:“真的没有什么吗?清茹,看你的样子,受了极大的委屈。你照实对我讲,我不会弃你不顾。”
      他应该是故意逗自己。那是否也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正对自己动怒?揪紧的心悄然放松了些许。叶清茹瞟了他一眼,打定主意不能上他的当:“你以为有什么?”
      杨渐源揽住她纤细的腰:“我以为我做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事。便在昨夜,我还梦见了你,你可知道?”
      “不知道。”
      “你可曾梦见我?”
      “不曾。”怎会没有梦见过?叶清茹仰首看着他的脸,见到他故作失望的神态,忍着笑意。
      杨渐源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叶清茹默不作声依偎在胸膛,突然间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杨渐源很诧异,他和叶清茹,从来没有像现在贴得这么近。因为并非仅仅是他将叶清茹抱在怀里,更是叶清茹把自己的心,紧紧贴在他的皮肤表层,触手可及。叶清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发出哼哼的声音,不知是哭是笑。杨渐源轻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不要哭泣,眼睛已经那样肿,不难受吗?”
      叶清茹抬头离开他的胸膛:“我没有哭,弄脏了你的衣服可是又要我辛苦,”杨渐源的前襟并没有水渍,但她的眼角分明有泪湿的痕迹。杨渐源用手指擦了擦她眼角,一夜未休息好的叶清茹异常憔悴。
      “还是要在行宫等我?”叶清茹颔首,依依不舍地摆弄他的衣襟。应该说,从未见过她这样类似娇嗔的俏皮姿态。杨渐源按捺下越来越紧促的心跳,微低下头,嘴唇爱怜地擦过她额头:“少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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