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那些事》b*****d

24、篇二十三

　　第二日季鸣清依旧未来，我也没去找他，我不想去犯那个贱。
　　我一大老爷们儿的天天缠着他也不怕人笑话。梓晴欲言又止，我弹弹指甲笑道：“既然他不把我当回事，我也不用拿个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免得遭人嫌。梓晴你也别瞎操心，我自己有分寸。”
　　梓晴看我的表情跟看蟑螂一样，嫌恶道：“谁说我操心你了？我是想告诉你你再这样天天在家里当米虫小心我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
　　梓晴，你太打击我了。

　　我忙拿过旁边一本书，挡在眼前，道：“哪有哪有，我不是还要参加春闱么，哪有时间去挣钱？嘿嘿，好梓晴，你就等着享福吧。只要等我高中了，我就向顾衫家下聘礼，让顾衫嫁给你天天当面团捏。”
　　爹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了我的话，怒道：“混帐东西，就知道说些下流话，真真是丢了我的老脸。就你那样还想高中？连书都拿倒了都不知道。”
　　我愣了愣，看看书上反过来的文字，不由得苦笑一番。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书？光是想到季鸣清昨晚的失约，就让我郁闷不已。

　　又隔了几天，季鸣清依然未来找我，最后到底是我按耐不住，不要脸地跑到祭司府上去问个清楚。
　　问小厮季鸣清在何处。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果然是逍遥楼。

　　“那他这几天都在那里么？”
　　那小厮打了个哈欠，道：“差不多吧，有时候老爷也会回来一次，不过马上又会走开，看他的脸色好象出了什么大事？”
　　在逍遥楼里出了大事？我一想，逍遥楼里惟有错岫才能让季鸣清这样奔走，莫非是错岫出了事？
　　想到这里我连责怪季鸣清的心情都没有了，撒腿就往逍遥楼跑去。

　　到了楼里竟未有人拦着我，一路将我放了上去。
　　到了错岫门前，我却止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想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错岫，是我，谢芷笙。”
　　里面半点声响都没有，在我都怀疑错岫是不是死在里面的时候，却听到季鸣清的声音：“芷笙，门没关紧，你进来罢。”

　　他果然在这里。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错岫脸色惨白地半躺在床上，季鸣清则抿着唇，神色严肃地坐在床边给错岫喂药。那样子跟要死老婆一样，那个心疼，那个痴情。
　　“错岫毒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嗯。”季鸣清简洁地应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错岫艰难地往下咽着药。
　　我看着错岫憔悴惨淡的样子，也不禁一阵心疼，道：“前几天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毒发了？”
　　待错岫喝完了药，季鸣清给他仔细地揶了揶被角，才答道：“最近毒发得频繁，连我用巫术都不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毒。大概毒已渗入了血液中了。”
　　季鸣清说得云淡风轻，好象不关他的事一样，其实他才是最疼错岫的人。
　　反观错岫，他自己却浅笑着道：“死了倒没什么，就怕死得太难看了，会吓着别人。”
　　“当初那个人把你甩了的时候不是还咬牙切齿地说不把他废了你就不姓季？怎么现在这么没出息就想着去死了？”我惊讶地看着季鸣清，原来他也有着么毒舌的时候。
　　错岫似乎心情很好，平和道：“是啊，我是没你有出息。有你这么个能干哥哥就够了，我要那么出息干什么？”
　　季鸣清轻轻摇了摇头，弯起了眼角：“你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嘴巴都硬得很，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了？”说着还摸了摸错岫的头，动作如此熟悉。

　　我在旁边看着这兄弟俩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反倒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站在这里只会杀风景。
　　我道：“错岫的毒无药可解么？”
　　季鸣清说：“无药，但有方。”
　　我瞪着他意思说既然有方那还何必在这里等死？
　　错岫倒是帮我解了疑：“方法虽有，那便是换血。但却极不人道。”
　　“换血？你简直在开玩笑，就算你敢那也没大夫有这个胆子。”
　　错岫笑道：“大夫不敢，我哥却敢。你难道不知道我哥的医术跟他的巫术一样了得么？”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不知道。

　　我放了心，道：“你哥那么疼你，就算再不人道的法子他也会去做。季鸣清，你说是不是？”
　　季鸣清冷笑一声，“自然，但要医人总得让病人同意不是？”
　　听他这话，难道是错岫自己不愿意？我刚想骂他是个大傻子，错岫的话却让我哑口无言。
　　“换血是将我的毒血和另一个常人的血液交换，碎是救活了我，却害死了别人。像这样一命抵一命的救法，我不屑。”
　　这方法果然够变态，不过最变态的还是制那种毒药的人。

　　依错岫的性格，若要他换血，还不如直接拿把刀砍死他自己。

　　错岫挥挥手，闭了眼道：“你们出去罢，让我睡一会儿。哥你也陪陪你情人，看他一脸的欲求不满。”
　　我真想脱了鞋拍他，都这个时候了都还有心思开玩笑。
　　季鸣清似乎也觉得冷落了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芷笙，陪我出去转转吧。”

　　我和走在街上，两人都缄默不语。
　　几日未见，竟觉得有些生疏，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呃……”
　　“你……”
　　我和他同时开了口，季鸣清笑了笑，让我先说。
　　“错岫，真的没有其它办法解他的毒么？”
　　季鸣清看着前方，额发挡住了他的目光，看上去显得几分脆弱。
　　“嗯，只有换血。我就他那么一个兄弟，难不成还看着他死去？那我不是罪孽深重了？”季鸣清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看来他这些天是不分昼夜地照顾错岫。“上次给他找回来的灵药还有点效果，可惜没剩多少了，过几天我可能还会出去一趟。”
　　“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到了嘴边也吐不出来，我真没用，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用尽心思，没日没夜的操劳着却帮不上忙，真他爷爷的不是男人。

　　“对了，芷笙。前几天你让我去你家正巧那天错岫毒发，我赶得匆忙，所以忘了让人来告诉你一声。”他偏过头，有些担心，“你，没生气吧？”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像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么？
　　就算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我也未曾生气，只有有点失望罢了。
　　不过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庆祝一下而已。”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真正的想法，想让他陪我一起过生辰，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要和他一起过，陪着我感觉年岁的流逝，陪着我怀念曾经的瞬间。

　　“是吗？真是抱歉，”季鸣清一脸愧疚地摸摸我的头，“下次我一定陪你，芷笙，对不起。”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没克制住就把他压倒在大街上……那我俩就算玩完了。
　　“好啊，下次，不要忘了啊。”
　　季鸣清突然将我抱住，把脸埋进我颈窝：“芷笙，你真可爱。芷笙，你不会离开我吧？芷笙，我好累啊。”
　　我想回抱他，却顾虑到这是在街上，尴尬道：“喂，你投怀送抱也要考虑一下地方啊。喂，季鸣清……鸣清？”
　　过了好久他都没理我，我才发觉不对劲，低头一看，他居然闭着眼睛倒在我身上睡着了。

　　季鸣清双颊泛红，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散在脸上别是一番风情。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道谢芷笙你给我忍住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在大街上就发情，啊啊啊，季鸣清你这个妖孽！
　　现在明明是冰天雪地，我却浑身燥热。我想把季鸣清拍醒，可当手触碰到他的脸的时候，却是滚烫滚烫的。

　　我愣了一下，探探他的额头，再摸摸他的手心，果然，这个傻子发烧了。
　　怪不得脸红得不正常。再一细看，眼下哪里是睫毛的阴影，明明是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
　　汗，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黑眼圈都能给他美化成这样。

　　我半推半抱地将季鸣清拉回他府上，当我把他扔在床上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靠！季鸣清你这头猪，该减肥了！真重！

　　我让他的下人去请大夫，一个小丫头去烧水，自己则将季鸣清脱了外衣，用棉被将他紧紧捂住，只露出半颗脑袋。
　　坐在床头看着季鸣清那张精致的脸，仔细地端详着，和错岫还真有八分相似。
　　我想这两兄弟最明显的差别便是二人的气质。一个温柔如水，沉静中带点闷骚；一个暴躁似火，泼辣却又单纯。
　　我不禁莞尔，遇上这两兄弟真不知是福是祸。但，我却清楚，对于我来说，遇到季鸣清，无论是福是祸，决不后悔。

　　大夫匆匆赶到，看到我将季鸣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不由骂道：“你是想让他憋死是吧？”
　　我看看季鸣清，又看看大夫，委屈道：“不是要让他发汗么？”
　　大夫翻了个白眼，替季鸣清松了松被子，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切，老怪物，你是大夫了不起啊？我看你是觊觎我家鸣清的美貌。

　　大夫开了药方，打发一小厮去抓药，见天色已晚，便让他顺便到我家去告诉他们我今晚不回去了。
　　嘿嘿，有下人伺候着真舒坦。
　　我回到房间，自己也有些疲惫，便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抱着季鸣清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