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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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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瑞在大嫂子的怂恿下也来来回回和赵旅长的女儿见了几次面,每次回来一群人追着问唯独铁路和马涛不问,铁路看着奇怪问马涛怎么不去问,马涛说我也去了就你不去你看着多奇怪啊,铁路一时没反应过来,马涛哈哈笑,“这么说吧,咱俩是聪明人,聪明人能自己冲去当炮灰么,看着,五、四、三、二、一。”马涛数完,一群人就从办公室里跟挨了炸药似的一起从门里横飞出来,马涛感叹的咂咂嘴,“看看,太有技术难度了,一般没练过的一起往外横飞早卡门上了,哪像咱们一排的兵配合这么默契。”
铁路听了不由自主笑起来,问班长你跟着排长好多年了吧,马涛说要是真数数也不少年了,可是太计较那情分也没意思,你说是吧,铁路说我怎么总觉得你讲话时候话里藏话似的,马涛拿了根烟点上吸了两口才重新开腔,“我能话里藏什么啊,别是你小子自己心里有鬼吧。”
铁路不知道马涛究竟话里有没有话,正纠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众炮灰跑过来了,一堆人围着两人哈痒痒,直乐得马涛飙了眼泪铁路大叫救命才罢手,两个人被就地按住,林洋大爷的背着手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你们两个告诉我,我们为排长的终身幸福甘为炮灰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竟然躲在角落里聊天,可耻啊,呸,太可耻了,然后等我们被炸了个灰飞烟灭你们俩想白听小道消息是不是,阴险啊,呸,太阴险了,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有没有脸面面对一排的列祖列宗,啊不对,是革命先烈!”
马涛说你从办公室里飞出来的时候脑袋先着地的吧,铁路说我觉得他是中午吃了什么不好消化的,林洋指铁路和马涛,“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马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唰唰几下子也没看清是怎么动的手就把本来制住他的人全掀翻在地,站起来拍拍衣服说林洋你小子今儿有点癫狂,说完若无其事的离开,铁路看的眼睛都不眨,刘恒在一边看着说他这格斗不声不响又厉害了不少啊,不行我得找他练练去,林洋说练什么啊,成天就会跟你比枪跟我比格斗,太欺负人了,哪像咱铁路,明知道你这个厉害还非得追着你屁股后面比这个增加你优越感,铁路一边听着也不吱声反驳,其实之前跟马涛聊的话还卡在他心里也没心思胡闹,林洋俯身近距离看看铁路说你今天真怪,按理说马涛那么干了你也非挣吧挣吧才甘心,怎么就甘为俘虏了,铁路问想知道么,林洋说想知道,铁路说那你先松了我我告诉你为什么,林洋挥挥手说松了松了,铁路得了自由站起来不慌不忙的整整衣服揉揉胳膊,然后朝着林洋一笑,转身撒腿就跑,等大伙反应过来早远远剩个背影了。
铁路跑到要进屋子和王庆瑞撞了个正着,王庆瑞看看跑得气喘吁吁的铁路呵斥乱跑什么,没个样子!铁路朝着王庆瑞咧嘴一笑,跟和风似的吹的你心头微动,王庆瑞说走吧下盘棋去,省得你没事做瞎跑,铁路点点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进了办公室铁路熟门熟路的拿了棋盘打开放正,两个人各自摆好了自己的棋子便算开战,老规矩铁路先走,一时间小卒开道、战马横飞,車来相往各不相让,以前两个人也都是难遇对手的狠角色,后来遇见一战之下,颇有点棋逢对手琴遇知音的感觉,起初倒还是铁路输的时候多,他下棋凭着聪明劲一直鲜有对手,这也就养成了急功近利凭着一股子杀气一冲到底的习惯,恰恰王庆瑞是个好算计的,步步为营谋定后动,铁路棋里那些杀气一撞见王庆瑞就跟石牛入海一样影都不剩,吃了几次亏之后铁路倒是也学乖了,到后来干脆也跟着王庆瑞玩战术,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到最后反倒是王庆瑞输的多了,不过王庆瑞也不恼,看着铁路能赢了自己还颇有点得意的意思,马涛就说排长你这就是自虐,王庆瑞说你当我是教他下象棋么,我是磨磨他的心智,你想想多稳的心才能走出这么稳的棋,快要成了啊。马涛笑,说哪有咱这样都盯准了一个兵精雕细琢的,王庆瑞说那是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是个好苗子,我们成就了他一个,也许将来他会成就很多很多个,马涛说老班长你可从来不这么讲话,王庆瑞说那你就当我没讲过。
今个铁路其实不太在状态,不过王庆瑞也不在状态,两个人都怀着心事,铁路一直在品马涛这些日子说过的每句话筛选信息,而王庆瑞烦心的就比较多,先不说那个见了面压根就没话说的挂名女朋友,单说每次回连队看见坦克大炮训练场再想起自己一干尖兵窝着就呕了多大的火,棋下到后半段俩人其实也都无心下下去了,王庆瑞先把手里的相往棋盘上一扔说了句不玩了,就算铁路再神游也看出来王庆瑞有心事了,追着这么问了一句,王庆瑞说什么心事,都快成了心病了!
难得的,一个排长冲着个新兵蛋子发了一堆牢骚,铁路也不说什么就静静的听,王庆瑞抱怨够了心里多少舒坦了些,末了抹不开面子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铁路说排长其实咱在这儿也可以做些连队里的兵没机会做的事,王庆瑞说这样的事多了,喝超标的水看茫茫的草原,这事他们都没机会做,铁路说要不咱们修条路吧。
“修路?”王庆瑞反问了一句,铁路点点头说是啊修路,想拉着王庆瑞去窗边,终究手抬到一半改了方向,指着窗子说排长你去窗边我指给你看,两个人说着走到窗边,铁路开了窗子比划给王庆瑞看,“你瞧从岗亭一直到这边修一条路怎么样,我每次走在土路上都有这想法,林洋也说是啊修条路也挺好”,王庆瑞说也不是不行,我打电话回团里问问,要是没问题的话就修,总比空呆着强,铁路笑着点点头,王庆瑞说走吧,把剩一半棋下完。
修路不是坏事,连里自然是批下来了,一排也开始忙活起来找石头的找石头,张罗工具的张罗工具,筹备工作做的有声有色,连王庆瑞和铁路也把烦心事全忘脑后去了,天天凑一堆商量这路修几条怎么修,本来以为顺风顺雨的时候,却出了个小岔子,要说也是赶巧了,平日里王庆瑞都是自己扔烟头,那天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把烟头递给了铁路让他帮自己扔,铁路是个规矩人,从不干远远一掷那事,规规矩矩的走到纸篓边弯腰扔烟头,眼睛一扫就看见有张纸上有自己名字,铁路瞧王庆瑞没注意捡起来看,揉成一团的纸竟然是借调书。
铁路拿着借调书拍在王庆瑞的办公桌上,声音冰冷的问这是什么,王庆瑞说借调书怎么了,铁路说你凭什么不询问我本人意见就擅自回绝了,王庆瑞说我做什么事都要跟你申请么,铁路说这是我的事,王庆瑞见不得铁路那质问的眼神,抓起调令撕巴撕巴狠狠往地上一丢,“我告诉你我是你排长,调不调你我说的算,我告诉你这样的调令有的是,我都回绝了,怎么着!”
铁路气愤,气愤到头来原来谁还都是拿他当个不懂事的新兵蛋子,望望地上七零八落的调令又转而正视着王庆瑞,“借调期一年,我要去。”
王庆瑞不相信的看着铁路,“你说什么?”
“我同意借调。”
“跑去做□□?!”
“是。”
“我不同意!”王庆瑞指着铁路鼻尖破口大骂,“见到个好地方就想去是不是,空军比陆军好是不是,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不批,就是不批!”
铁路纹丝不动的原地站着直视着王庆瑞,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只等王庆瑞的炮轰告一段落才一字一句的说话,“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找连长投诉,再不行就去找营长,再不行就找团长。”
王庆瑞吼你去,我怕你,你去!
其实马涛正好有事过来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事情经过也基本听全了,见两人僵持不下才进来打圆场,把铁路推一边小声嘀咕毛病又犯了怎么还越学越倔,铁路说我没犯倔我认真的,马涛说你现在在气头上什么都别说,先回去冷静冷静,铁路说我很冷静我一定要去空军那边,说到这儿铁路又转了目光像是对王庆瑞说,就一年,借调一年期满我就回来,王庆瑞不吱声,马涛把铁路往门外推,“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我和排长商量商量。”
铁路平静的看看王庆瑞又看看马涛,说我真的是认真的,你们无权阻止我,说完姿势标准的敬礼离开,王庆瑞黑着一张脸气得狠狠捏拳头,马涛说他要真乐意去就让他去一年呗,王庆瑞说他不明白海军那边打什么主意你也不明白么,怎么就那么缺人借调借到陆军头上,分明就是看好了人想先借调过去,等一年后扎了根直接把人扣下,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了,我就是不给他!
马涛说他想去你就让他去吧,未必是坏事,王庆瑞问这话什么意思,马涛说他要是真无心留在陆军,强按下也没意思,他要是真就一年回来,咱们遂了他心愿也是美事一桩,这是于公,于□□说我也觉得他该调开一段时间,年轻人不懂事,万一行差踏错了一步害人害己,王庆瑞想问什么意思,突然停了嘴,马涛说排长你说是这么个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