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柳毅斩龙（七） ...
-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一直忘记说了：此文是一篇彻头彻尾的架空文，基本没有符合历史、常识的地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正文）——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万泾川虽然地处南山之中，却是一个十分严寒的地方，两方峭壁夹击中的一片幽谷，终年被冰雪覆盖，不要说今年这样冷得异乎寻常的冬天，就是暖年的夏季也不会有冰雪融化的一天。
马严蜚虽然只去过万泾川八次，但是那里的寒冷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简直就是冰雪砌成的一方地狱，美则美矣，却实在不适合人类的进驻。
何况白素贞还是一条蛇妖呢？哪怕他是妖族中的精品，妖中之灵，拥有非同一般的灵性道行，但是蛇就是蛇，在这样的天气，前往那样寒冷的地方，实在是不智之举！
尤其尤其是，这只蛇妖竟然还想去捉一只蛊雕！
蛊雕，顾名思义，当然是一种雕类。雕本就是蛇的天敌，蛊雕能够在《山海经》中留名，原本就是一种十分凶狠的禽类。严寒之中，此消彼长，一条蛇如何同一只雕单打独斗，还要将其活捉？
不被对方抓住吃掉，就是很好运气了！
所以千年不见来搭理自己一下的白素贞，破天荒地主动来和自己说话，马严蜚却为了他的生命着想，并不肯将前往万泾川的路线图交给他。
见马严蜚不肯说出路线图，白素贞不禁拧住了眉头，最后说道：“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马严蜚闻言一愣：“你怎么这么着急？只要等到明年夏天最适合的时候，就是让我陪你一起去也可以呀。”
“等不及了……”白素贞顿了顿，又说道，“不想等。”
马严蜚见他话语中带了点蹊跷，连忙问道：“到底是等不及了，还是只是你不想等？”这可真是奇怪了，和这只蛇妖认识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马严蜚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厮这么急不可耐地去做一件事。
就是一直被他守护着的天龙一族，据长辈们说五百年前的封灵大战中几近灭绝，白素贞也不曾露出半点焦急，一副该来之则来之的样子。虽然最后他还是救下了天龙一族，却依旧带给人过于冷漠的印象。
也正是有过这样的“前科”，如今守护迷榖神树的几个家族都与这只蛇妖保持着疏离、冷漠的关系，自认祖上对其有恩的天龙一族尤是如此。
只是马严蜚心里好奇得要死，白素贞却不愿意将答案告诉他。这只蛇妖用他的一双银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盯了他一会儿，盯得这名儒雅的青年浑身都要冒出汗毛，犹如自己是一只被盯住的猎物的时候，白素贞才垂下眼帘，眉眼冷淡，却是一言不发。
知道这只蛇妖的执拗，马严蜚也不好强人所难。他转了转脑筋，扯开话题：“不如这样，三公主至今都没有来到琉璃族，芊芊十分担忧，说要请我与采臣一同去泾川河上查探查探。看在三公主是你恩人后代的份上，你帮一帮这个忙，和我们一起去。等到这件事情完结了，我再陪你去南山万泾川如何？”
白素贞摇了摇头，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说过我等不及了。”
马严蜚再次一愣，终于为对方的执拗皱起了眉头：“你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劝你不仅是因为那个地方十分寒冷，你想要捕捉的蛊雕也并不容易对付，更危险的是，居住在那里的人！”
“你说遗罪一族？”白素贞抬头，“我记得你是文姜的未婚夫。”
文姜，遗罪一族的现任族长，正是因为马严蜚是她的未婚夫，才能有机会数次进入南山万泾川这处生人莫进的地方。而白素贞来问马严蜚要万泾川的路径图，为的就是要避开遗罪一族——天寒地冻和凶猛的蛊雕，他都不畏惧，唯独这个被琉璃族称为“遗罪”而流放在万泾川这处人间绝境的支脉，着实令他忌讳。
“五年前就解除婚约了。”听到白素贞说起这桩婚事，马严蜚的面色微微一变，而后又恢复如常。他叹气道：“所以我是真不方便将路径图给你。”
“你怕我被他们发现了，文姜迁怒于你？”白素贞瞧着马严蜚，视线一动不动的问道。
马严蜚却是笑了一声，似是无奈又似自嘲：“我若怕就不会说要同你一起去了——你忘了，琉璃族将这一支脉流放时，就曾定下规矩，不允许外人进入万泾川？”也就他因为父辈给予过遗罪一族恩情，让他和他们的族长文姜定下了婚约，才得了这个脸面可以进入万泾川。
只是一贯享乐的他对冰天雪地的万泾川并不感兴趣，对那位冷傲的冰美人也总找不到感情接触的方法，所以在一年不见对方却身怀六甲的情况下连忙解除了婚约。
却正是在这种时刻，马严蜚发觉到了文姜的可怕，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被琉璃族称为“遗罪一族”。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提出解除婚约时，文姜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既阴毒又扭曲的眼神，好像萃取了万种毒药，让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所以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踏入万泾川一步，未及交还的定亲信物也一直留在手中。
但是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时过境迁，马严蜚对文姜的畏惧少了很多。现在白素贞忽然提出要去万泾川，他顿时便想起了那件信物，终于下定决心接着这次机会将它还给文姜。
但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样寒冷的气节前往那片人间绝境中，另一方面，鉴于遗罪一族的族规，他也实在不方便将路线图告知白素贞，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白素贞是如此执拗，不论他如何好言相劝，都不肯暂停这个计划。马严蜚不禁头疼了起来。
白素贞最后更是回了一句“哦？我忘记这件事了”，来回答了马严蜚半开玩笑的问话，让这个难得认真起来的年轻人一时都找不出话来回应，只能苦笑着看着他。
只道这只千年老妖也有揣着明白装迷糊的时候。白素贞若是真的忘记了遗罪一族不让外人进入万泾川的规矩，又怎么会偷偷摸摸地只等到他马严蜚一个人的时候才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恰好在这时，一路寻找过来的姜芊芊一脚迈进了小院中。她跑进院中，抓了马家的仆人，得到了白素贞两人的去处，立刻就跑了过来。姜芊芊原本还猜想着白素贞会找马严蜚什么事情，谁知道看到的竟然只是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白素贞自然是一贯冷漠的姿态，马严蜚竟然也是一脸无语的纠结模样，不由得更是好奇。
她快步走到两人身边，瞅了瞅这个又瞅了瞅那个，然后说道：“你们……”回念一想，自觉没有干涉这两人私事的资格，便强忍着将好奇的问话吞了回去，转而拉住白素贞的袖子央求道：“小白，你给我帮个忙好不好？”
白素贞低头瞧了她一眼：“什么？”
姜芊芊连忙笑嘻嘻卖乖道：“原本想让三公主送我到‘银河岸边’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她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来……你能不能陪我出嫁……”似乎连她都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渐渐地话声便低落了下去，“……你知道的，琉璃族的族女除非出嫁，都不能离开族地的……”
姜芊芊的声音央央的，听着就十分可怜。但是站在一旁的马严蜚依旧觉得这个方案不妥。虽然白素贞现在是一副女儿装扮，但毕竟是一条雄蛇化体，本质就是一个男人，若是这重身份暴露了，不论是琉璃族还是织女族，还有白素贞，三者的名声都会受损，对姜芊芊自身也不好。
这重道理马严蜚明白，白素贞自然也清楚，他毕竟在人世也混了千年，人类的规矩就算不能全部理解赞同，却还是了解个七七八八的，因此当下拒绝道：“不行，我有事。”他回头瞧了一眼马严蜚：“我给你三天时间，一旦芊芊出嫁，你就要给我答案。”
马严蜚闻言沉默了下来，一直拉着白素贞的姜芊芊则是视线来回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一副想要问又堪堪忍住的好奇模样。
——————————————————————————
杭州城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可惜天空依旧灰扑扑的，好像老天爷只是累了，才会停下，等他喘完这口气之后又会继续将大雪抛洒到人间似的。
天上的大雪停止了，地上的冰雪却并没有一丝要融化的意思。冰雪依旧覆盖在大街小巷的屋舍之上。城里许多大道虽然被人工地扫去了落雪，但是出了城门的郊外却仍然是银装素裹，一片“冰晶玉洁”的“天上人间”景象。
套句南郭非玉先生的话就是，此景此情，实在是美丽得“冻人”，叫人消受不起！
此刻，虽然时辰还不晚，天色却已经暗淡下来，就连雪白的地面都暗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柳毅斩龙（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