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天使与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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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霜夜跟着雪曦准时来到比赛现场，毕竟自己是要早走的，如果再晚来的话未免遭人诟病，自己倒是对他们的态度无所谓，不过万一影响到小曦跟他们的关系就不好了。上星期，小曦还因为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当合宿的临时经理而懊恼不已，满脸纠结地说如果能像姐姐一样跳级就好了。
雪曦熟门熟路地把霜夜带到青学的休息区，很快便跟青学的一年生们笑闹成一团。霜夜也和青学的诸人打了招呼。
不二也冲霜夜一笑，让霜夜不禁想起昨天傍晚的对话。
……
“寒川，我正好要离开，一起吧。”
霜夜点点头，没说什么。
有些空旷的走廊上两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
许久，霜夜开口：“明天跟切原的比赛，多加小心。”
不二有些轻松地一笑，冰蓝色的眼眸却映出无比坚定的决心：“寒川是在担心我吗？”
霜夜心中一颤，随口敷衍道：“随你怎么想。”
不二低低的笑声响起，好像清泉流过山涧：“寒川为我担心，我很高兴呢。”
霜夜脸色一黑，微微把头往另一边一撇：“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免得明天我要再跑一趟医院看你。”
不二还是那样笑着，完成月牙的眸子流泻出璀璨的光辉，原本清秀的面容好像会发光一样。
霜夜一气之下越走越快，不过压抑之下不时泻出的笑声始终在自己身后一步之处。
终于当霜夜的脸色在向真田不断靠拢的道路上走出很远一段之后，他才慢慢停下来，虽然嘴角还会忍不住向上弯。
许久，不二跨前一步与她并肩而行，神情有些凝重地开口：“橘的事，寒川知道的吧。”
霜夜脸色稍缓，声音依旧清冷：“没错。”
不二的神色中有几分探究：“寒川跟立海大的部长是朋友啊，切原也好像很怕你。”
霜夜心如明镜，目视前方，冷淡地说道：“我不会阻止他，也不会给幸村提什么意见。”霜夜瞥一眼他略微发愣的神色，继续说道，“不管切原用什么样的方法，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只要他没有违反规则，不管途径如何，取得胜利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橘输了，不过是因为不够强大而已。同样的打法，对上橘是橘住院，对上幸村却是切原被虐，原因是什么一目了然。不反思自己的弱小、提高自己的实力，难道指望对手大发慈悲手下留情吗？那么我只能用四个字评价：天真，幼稚！”
不二侧过头，睁开冰蓝的眸子深深地望着霜夜，眼中暗流涌动，却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
霜夜也不再说什么，甚至连一眼都不看他。
“呐，寒川是从小曦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吧。”、
霜夜立刻明了他要问什么：“没错。不过我并没有跟她说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不二也望向前方：“小曦曾经抱怨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想什么，我想大概寒川也不会把一些东西教给她吧。”
霜夜的眼帘低垂，声音似乎带了一分悲凉，一分无奈，一分疲惫，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感情，无悲无喜：“我能教她什么呢？”
——没错，我能教她什么呢？是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还是如何杀人不见血？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寒川霜夜就够了。
小曦这样就好。
没错，“小曦这样就好。”低低的声音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轻握住霜夜的肩膀扳过来，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好像想要看到幽潭深处光亮。冰蓝色的目光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寒川不需要太辛苦，否则，有人会心疼。”
霜夜的胸口似乎有暖暖的东西流过，蔓延向四肢百骸，肩膀仿佛有温暖熨烫着。她愣愣地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年，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
前三场比赛，霜夜基本上都在无聊地看着运动员们研究人体的肌肉活动构造，青学两败一胜，很快便到了不二的比赛。
不二坐在场地旁的教练席上，一圈一圈缠着网球拍胶带，神情郑重好像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站在场地上，伸手接住一片洁白的羽毛，弯弯的眉眼，清俊温暖的笑容，灿烂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温润的光泽。小坂田朋香说的没错，此刻的不二，就像一个天使。
天使与恶魔的对战吗？其实切原也不过是一个单纯而暴躁的孩子而已。他说自己不会同情橘，不过是因为他不同情弱者。可是，那种以追求力量与崇尚强者为出发点的言论，在普通人面前是不可以提的。即使他说的是真理，是最有效的方法，也不会被本身大多是弱者的大众接受。至于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想清楚，当时为什么会对不二说那样一段话，难道是笃定了不二不会因此而疏远自己，还是本身就是一种试探，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试探呢？
力量更强、速度更快的弹地发球，灵活的动作，毫无破绽的回球，不二很快拿下两局。切原用了各种方法，始终一分未得。
远一点的地方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孩子性格温柔，在不知不觉间，习惯配合着对手的节奏进行比赛，自己可能也没有察觉。将对手彻底击溃那样的比赛，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出现的，但是，今天的感觉却有点不同。”
霜夜回头望去，看她与不二裕太的亲密样子，应该是不二提过的姐姐由美子吧。
不过，她说的没错，不二的确太温柔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在他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吧。
耳边响着几个一年级对切原的冷嘲热讽，霜夜望着跌倒在地的切原赤也，眉间浮上淡淡的忧色，切原并没有伤到哪里，但是，要开始了。
不二，如果不真正认真起来，一定会受伤。
膝盖、面部、手腕、腹部……切原进入红眼状态后，身形略显纤细的少年一次次倒在地上，很快就遍体鳞伤。
小曦已然跳起来义愤填膺地大喊“卑鄙”。青学众人都十分气愤。
霜夜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拳头不由得捏起——不二周助，你个白痴，根本没有尽力！
这句话刚从心里冒出来，霜夜便是一惊，死老头从小教育她要时刻保持冷静理智，不该被外物左右情绪的。
没错，她不懂网球，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分明有一个声音在说，他还有余力。
所以，那个人哪里是什么天才，任由别人打自己还处处留手，根本就是超级大白痴。所以激动一点也不怪她的。
低沉而执着的声音传来：“龙崎老师，对不起，这场比赛，请让我坚持到最后。”
终于，当切原故意将球打到橘面前的拦网上，将其吓倒时，不二愤怒了。
不二抬起头，目光凌厉如刀：“切原，我以为你总会停手的。认为你自己会注意到，总觉得你差不多应该停手了吧。但是，我好像错了。”
那样的目光，仿佛有剑的寒光逼人，甚至面对观月，都没有出现。
不规则发球、控制节奏、压迫心理、左脚小碎步，霜夜不断听着周围人的分析，关注着不二的情况。
一个因切原躲避而意外造成的膝上，让切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之后不断被动挨打，被不二夺取胜利。
最后，那个满面尘土的少年一记白鲸结束比赛，左臂前伸手握网球，绽放着尘埃掩不住的光华，认真地对伤害他的对手说：“网球不是制造仇恨的工具。”
不为自己的事生气，但是如果家人和朋友受到伤害就会很愤怒，而且绝对不原谅对方。
听着不二由美子对不二的评价，霜夜心中淡淡一哂，果然白痴得彻底，不打一点折扣。
很快就是幸村的手术，立海大的人纷纷离开，并且带走了真田的外套。霜夜也起身，走过不二面前时，面色冰冷，居高临下：“东京综合医院，两个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之后丢下本要上前为不二看伤的众人，扬长而去，连一个眼神也欠奉，任其在风中石化。
倒是不二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轻笑出声，仿佛温润的月华在他身上轻轻绽放，好像真正的天使一般，眉梢眼角，尽是愉悦之意。
雪曦疑惑地看看霜夜，又看看不二：“周助哥哥，赶快去医院吧，身上的伤拖着不好。”
不二冲她点点头：“好的，不过，等比赛结束再去吧。”
众人纷纷惊讶，只有橘一语道破天机：“如果错过这么重要的比赛，是没脸去见手冢的吧。”
“嗯。”不二望着霜夜离开的方向，嘴角的弧度更大：刚才霜夜那么说，也是因为明白我的所思所想吧。
另一边，霜夜坐在疾驰的私家车里，将脸埋在前座的椅垫后背上，思绪飘得很远：当初珮姨也总是这样温柔的笑着，明明性格文静软弱，被欺负了不吭声也不还手，自己和小夕出事的时候却总会用柔弱的身躯挡在我们前面，真是傻，跟那个不二周助一样傻！
珮姨，小夜很坚强，像当初答应你的那样，没有思念你，也没有为你伤心。只是，有些思念你做的酸梅汤而已。不要在意脸上的湿润、椅背上的水痕，那不过我的汗水。
又一年夏天了，阳光晒得眼睛都酸了，好热呢。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天使与魔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