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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喻明谦其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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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熙宁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喻明谦,他揽着身边的小男孩过去,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喻明谦旁边的夏澄,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颇有些咬牙切齿。夏澄往喻明谦后面躲着,有些害怕,喻明谦却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夏澄这几天说想吃夏威夷果,此时喻明谦就拿着开壳工具剥夏威夷果。
“幕哥,来,您往这儿坐。”萧延引着幕熙宁往位置上走,好在幕熙宁现在心里想着事,也没有计较太多就过去坐了下来。
“我说今天这菜着实上的有些慢,怎么还没上来,来来,大家随便坐,小吴,来,泡一壶黄山毛尖上来。”萧延尽量活跃着气氛,其实哪里有什么菜,他请了几个朋友来聚聚,就点了些小零嘴,主要是喝酒罢了,但助理也是心思透亮的人,听萧公子这么一说,立马就张罗着去点菜泡茶了。看着大家束手束脚的样子,萧延心里叫苦不迭,幕熙宁好端端的来凑什么热闹,分明是想折他的寿。
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规规矩矩坐着,大气不敢出,也就喻明谦能放的开手脚了。
“你们随意,不必拘谨。”幕熙宁把面前的酒杯往旁边移了移,翘起二郎腿,身子靠在椅背上,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模样。
有你这尊佛,谁能随意起来啊!萧延心里腹诽着。他瞄了眼幕熙宁,果不其然,幕熙宁还是盯着夏澄不放开,让夏澄浑身不自在,拉了拉喻明谦的袖子。
“乖,是不是不想待了?”喻明谦温声道。
“嗯。”夏澄点点头
“走吧。”喻明谦轻轻拍拍夏澄的背,率先战起身,帮夏澄拉着椅背。从头到尾,垂着眼没有看过幕熙宁那边一眼。
“哎,明谦,你这就要走啊,再待会儿呗。”萧延也起身,说着挽留的话,但其实吧,他想着,幕熙宁肯定是冲着喻明谦来的,现在喻明谦走了,这个瘟神说不定也就走了,那倒是挺好。
“不了,先走了,改天再聚。”喻明谦拉开门,让夏澄先走。
“喻明谦。”就在这时,幕熙宁说话了,他叫着喻明谦的名字。
有那么一刻,喻明谦似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转身,但他没有,依然往外走。
“夏澄?”不大不小的声音,却稳稳当当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门口处,喻明谦站定了,前面的夏澄也受了惊,像只被人拿捏住的兔子,战战兢兢的。
“唉”喻明谦叹了口气,安抚的顺着夏澄的后背。
“你到底要干嘛呢?”喻明谦依然没有回头,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
“回来坐下。”幕熙宁多年来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场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大家都看着喻明谦,希望他过来坐下,不要惹的幕熙宁狂性大发,殃及池鱼。
终于来了,喻明谦想,他无数次的想过再次碰面的场景,他也暗自揣测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他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以接受了,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又懦弱了,他怕,怕转过身面对真相时会痛苦,会无奈,会忍不住低三下四的求幕熙宁。
夏澄更是怕,他记忆里的幕熙宁是真的可怕,他那时听过一些传闻,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残忍恐怖如斯,被他盯上的人不求活命,只求速死,可很多时候他们连速死都做不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夏澄虽然怕,但他还是转过身,不想连累喻明谦,也许幕熙宁真正想弄死的是他。
喻明谦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一声,随后坚定的揽住夏澄往回走。
转身的那一刻,喻明谦认命般的看过去,却一时呆住了,怎么可能?
下一刻,喻明谦像暴怒的狮子扑过去,“我杀了你,你个混蛋。”
而幕熙宁也似乎很生气,一脚踢开了饭桌迎了上去。一时间,大家都四散而逃,纷纷夺门而出。萧延自然不敢走,又不敢去拦,只能在一边劝架,明显是喻明谦落了下风,幕熙宁那是练过的,尤其擅长泰拳,出手狠辣,杀伤力大,多少年龙潭虎穴里闯出来,那身手一般人不敢正面去刚。喻明谦身上挨了几下,不过好在幕熙宁手下留情,打了几下就放开了。
喻明谦嘴角溢出一点儿血,他擦干净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幕熙宁,并不服气。
夏澄吓坏了,赶紧上来扶着喻明谦,幕熙宁看着夏澄扶喻明谦的那只手,眼里闪现着嗜血的光芒,只要是跟过幕熙宁的人都知道,要是幕熙宁露出这种目光,那那个人就惨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丢进绞肉机里喂狗。
幕熙宁带来的小孩儿更是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孩儿胆子很小,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要吓晕过去,也是,跟着幕熙宁这样的人,上一秒还笑呵呵,下一秒可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小孩儿以前就亲眼见过幕熙宁叫人在他们眼前把人的皮肤一寸寸剥下来,剥皮的人技术很好,完整的皮肤剥落下来,那个血淋淋的人还活着,浇了汽油,一把火点着,人就在火里尖叫着滚来滚去。
幕熙宁回过头,看着自己带来的小孩儿缩在角落发抖,他怔住了,脸上罕见的露出痛苦的神色,幕熙宁走过去,扶起小孩儿,轻轻安抚着,“别怕,不要怕,没有事,我不会让谁伤害你的。”
萧延头疼的很,好好的生日聚会怎么就过成了这个德行。幕熙宁还在哄着他带来的的那个小孩儿,萧延走过去,对喻明谦悄悄说:“先走吧。”
喻明谦却不动,他声音有些颤:“幕熙宁,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喻明谦刚刚没回头,是因为他不想,不想回头见到幕熙宁这个混蛋,更是因为他不敢,不敢看到他的阳阳和幕熙宁恩爱的模样,他怕自己要忍不住求温阳回头再看看自己,求幕熙宁把阳阳还给自己。
幕熙宁身体一僵,缓缓转过来:“他没去你那里吗?”
“没有,他没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要他了。”
幕熙宁沉默了,那时候送温阳走,他是痛苦的。温阳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无法面对温阳再也不属于他,回到了别人身边。
他怕看到温阳高高兴兴的扑到喻明谦怀里撒娇,怕温阳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怕喻明谦看到温阳的样子会对他投来责怪的眼神,那他可能真的要愧疚而死。
所以他让自己的两个心腹去送温阳,他则在家里喝酒喝的的昏天暗地,第二天起来他也没再问那两个手下温阳送到了没有,难道当时根本就没有送到?
幕熙宁什么也顾不上了,连他带来的小孩儿也忘了,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喻明谦也往外走,夏澄抓住了他的袖子:“小澄乖。”又转向了萧延:“萧,你帮我把小澄送回去吧,拜托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急匆匆走了。
萧延一脸无奈,叹了口气看向夏澄,果然,夏澄哭了,红着眼睛。下一刻又满眼怨毒:“凭什么,他温阳凭什么,那个死胖子,死矮子,那时候嫌弃阿谦没钱的是他,先出/轨的是他,为了荣华富贵上了幕熙宁床的也是他,为什么他又回来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去死呢?他到底哪里配的上阿谦。”
萧延想,也许在爱情里人都是贱的吧,喻明谦和夏澄两个人,就是犯贱的代表人物。
夏澄明知道喻明谦心里有别人,还要苦苦追着,从刚进那家国企到现在,得有八九年了吧,姿态放的何其低,不离不弃,把自己的所有都献给了喻明谦,那份毅力该没有人不为之动容吧,即使知道自己在喻明谦心里的份量永远比不过温阳,他也默默等待着,不去逼迫喻明谦对他做什么承诺。
这么些年,两人看似亲密恩爱,可与其说那是爱情,不如说是责任,喻明谦自觉自己亏欠夏澄良多,在一起后,他竭尽全力的对夏澄好,像当年宠温阳一样宠夏澄,可终究是不一样的,对温阳,喻明谦连底线都没有了,对夏澄,就只是毫无保留的好,但是原则问题还是当仁不让。
就像那会儿,夏澄让喻明谦不要再喝酒,喻明谦不置一词。可当年,温阳只是不喜欢吃笋瓜,喻明谦就连带着再也没吃过,尽管他并不讨厌吃笋瓜。要是今天是温阳让他不要再喝酒了,估计喻明谦直接要对自己实行禁酒令。
而喻明谦就更贱了,当年怎么个事其实萧延也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两人明明好好的,喻明谦只是去外面出了两周的差,回来之后两人就分了,为此喻明谦低迷了好一阵,好几天不去上班,被公司炒了,后来创业也是为了温阳,因为温阳的新男友很有钱,那时候喻明谦没日没夜的工作,不要命的喝酒拉关系,后来在谈业务的时候闹了胃病,直接一口血吐在了文件上,送到医院后说是糜烂性胃炎,养了好一段时间都没好。
萧延去探病,就见喻明谦举着手机发呆,萧延一看,果然是温阳和喻明谦的合照。
萧延也是嘴上不留情,直接骂道:“你可真贱呐,你在这里情呀爱呀的,人家可转头上了别人的床,喻明谦,说真的,从高中我认识你们两个,你简直就把温阳当祖宗供着,可他说走就走,为了钱弃了你,你还在这里伤春悲秋,贱不贱呐?”
“贱,真贱。”喻明谦闭上了眼。“我不懂,他为什么呀!我真的把什么都给了他了,他怎么就走了,我甚至当时打电话想跟他说,我不介意他和别人好,只要他时不时回来看看我就好,可就连这个他都不肯听我说,这么久,他连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他怎么就这么快把我忘了啊,怎么能这样。”
“你……”萧延说不出话来,真贱呐,除了这个,他没别的想法。
后来喻明谦和夏澄在一起了,他还和喻明谦谈过:“你可要好好对夏澄,人家为你掏心掏肺,说真的,他对你的心思瞎子都看出来了,可你偏偏装看不见,喻明谦,你那副铁石心肠真的会寒了别人的心。”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
“你……”萧延有些生气,为夏澄不值,也为喻明谦不值:“难道就只是对不起吗?你明明知道夏澄要的不是这话,他要是只图你这句对不起,还能跟狗似的围着你这么多年,你说一句喜欢,你让他把心挖出来他都乐意。”
“我也一样。”喻明谦定定的看过来:“他要是能回来,我连心都挖给他。”
“你……我靠。”萧延无可奈何。
原来情到深处是这么可怕。
喻明谦对夏澄,连做/爱都成了偿还情债的工具,他好像多情,但明显的,他是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