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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连环迷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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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们就到达了长沙火车站,秀秀已经安排了车子接站,我们一到就拉着往天醉茶楼走。其实我三叔的现身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楚光头他们给我下的套,好把我和潘子一网打尽;另一种就是三叔向我们发出的接头信号。
我三叔消失这么久以来,一直无声无息,这也正是楚光头他们最为忌惮的地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稍有松懈就会被反扑得尸骨无存。我三叔是个狠角色,就算被斗下来了,还是能让对手坐卧不宁,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是在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等着他日卷土重来。
说实话就算这次是陷阱,我也不是太担心,总觉得有闷油瓶潘子小花他们在,我还是很有安全感的,并不会真的有那种很强烈的危机意识。我还记得小花有次说过我好像天生就和某些东西绝缘,虽然胖子说我只跟金钱美女狗屎运这些好事扯不上关系,但我很明白小花的意思。我想他们这么无私地帮我,也许就是为了保存我身上的这些东西,这些很天真无邪、说起来甚至让我有些惭愧的东西。
自从家族发生剧变以来,我对自己的个性其实产生过很多否定的情绪。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得,我很希望能坚持下去,就用这样的自己来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或许我的性格和社会所需要的南辕北辙,但是我不想改变,更不想随波逐流,因为我知道我所拥有的,或许只是黑暗之中的一线微光,但在它被需要的地方终将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就在我左思右想之际,车子已经抵达了天醉茶楼。小花让秀秀先陪着潘子进去打听我三叔的事情,而我们余下的三个人则在车上等着。
不一会儿潘子和秀秀就折返出来了,但此时竟然有两拨人分别从内外两边冲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了。我心下暗叫糟糕,难不成真是楚光头布的局?
我正想跳起来冲出去,小花却叫我先别动,自己跳下了车。我心里很急,这时却有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闷油瓶。他冲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这一刻我竟然真的镇定了下来。
这时只听秀秀说:“你们这多人围着我这个小姑娘,我都替你们脸红。”不过语气倒是十分的冷静,根本没有半分怯意,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大阵仗的。
那边就有个男的道:“哟,秀秀小姐自称小姑娘什么的,我们可是不敢当。再说我们今天是来捉狗的。”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潘子冷笑。
我认出来那人是三叔的手下,叫鱼贩子,而他旁边站着的,是老六,两个都是三叔以前的手下,不过一直不太安分。
秀秀一听对方拐弯抹角说她不像女人,整张脸都气红了。潘子却说:“秀秀小姐,不劳您动手。”一边往鱼贩子走了过去。
鱼贩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恐惧的神情,不过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占据绝对优势,便把这种下意识的惧怕压了下去,从旁边的手下手里抽了一根钢管,往潘子头上劈了下去。
潘子右手抓住了钢管,反手往鱼贩子脖子上逼,鱼贩子使出浑身力气,一张脸憋得紫涨但还是敌不过,只能将钢管撒脱了手,潘子随手将钢管仍在地上,提起了鱼贩子的衣领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想到这时鱼贩子却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刀往潘子小腹捅,潘子没有料到只能退后一步,但仍被鱼贩子从左下腹到胸口划了一道。鱼贩子一见得手十分得意,但没想到潘子却浑然不觉似的,又上前抓住了鱼贩子拿到的右手。鱼贩子正要破口大骂,却只听潘子说了一句:“别反抗,会死的。”
那鱼贩子顿时面如死灰。这时老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似乎是查了查短信,然后便冲着潘子道:“姓潘的,你就算是条恶犬,也救不不吴三省了。邱爷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可同时,小花竟不知何时到了老六身后,劈手抢到了手机。老六回身就一拳直击小花面门,小花一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调出短信,一边闪过了他这一击。同时一群人冲着小花一拥而上,要夺回老六的东西。
小花十分轻盈地一跃就突出重围,然后冲着车子跑了过来。可是老六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追得极快。小花立刻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知道小花的用意,连忙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刚好接住了小花丢过来的手机。
我低头一看,短信已经被调了出来,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一句“吴三省出现了,我现在带人过去,你们速来”。
我心中不禁大喜,看起来三叔是真的回来了。
这时老六的人一半仍在与潘子小花缠斗,另一半则向我们跑了过来。这一瞬间其实我可以关门走人,先去救我三叔,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他们。便将司机赶去了后排,自己跑到驾驶座,开车向老六他们冲了过去。
他们见状自然四下奔逃,于是这一下便将他们的人冲散了。我正要再掉头去接潘子秀秀小花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两个身手极好的人已从挡风玻璃跃上了车顶,这时正要从那扇开着的车门中跃进来。
然而其中一人伸进来的脚踝竟然被闷油瓶二指夹住了,同时我听到一阵格楞格楞,仿佛那人的骨头快要被压碎了。我十分惊奇,就算我见过许多功夫了得的人,但是从未见过身手这么惊人的人。那个被闷油瓶夹住了脚踝的人已经在哭爹喊娘,但是根本动弹不得,只见这时闷油瓶又一记手刀劈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就从车顶飞了出去。
而另一人则是用钢管往挡风玻璃一挥,碎玻璃渣顿时向我飞来,我只能把脸埋在方向盘上同时曲起右臂挡在脸前,顿时右臂上一阵钻心的疼,想必嵌上许多玻璃渣子。
闷油瓶啧了一声,一手捏住了钢管。同时他不给那人任何钢管脱手的机会,竟然借着里双腿往上一勾,直接把那人给夹了下来。我发现那人被闷油瓶夹得口吐白沫,没什么挣扎就滚了下去。
我连忙打转方向盘往小花的方向开过去,本想让闷油瓶给小花搭把手,没想到他自己十分轻松地就跳上了车,顺便还解决掉了两个追兵,我又如法炮制把潘子和秀秀接上,然后把油门踩到底,一鼓作气地把车飞了出去。
鱼贩子那伙人自然在后面穷追不舍,我不识长沙的路,又换了司机上去开,然后才到后面检查各人的伤势,小花闷油瓶秀秀都还好,只有潘子的伤比较严重,但是我粗略看了看都是皮外伤,应该也没有大碍。而且看潘子的神采喝战斗欲望,再战三百回合估计也不在话下。
我心说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看着潘子那副样子,真的有种让我又相信爱情了的感觉。要是胖子在,估计会说潘子遇到跟我三叔相关的事就像是吃了伟哥也说不定。
司机熟门熟路,把车飙得飞快,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是一栋两层的农民改建房。只见外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我心里一紧,连忙和众人破门而入,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我和潘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背靠着背往楼上走去,只见二楼的正厅里,竟然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
我顿时就觉得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东西一样哽咽难语,张了张嘴才叫了一声——
“三叔。”
我三叔闻言便转过身来,这时只听潘子大喝一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