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一章 坦然话金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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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和幸村的比赛是最后一场，也将决定青学和立海大谁胜谁败。
开始的时候幸村用干净利落的网球将越前所有的招数一一击回，让霜夜不禁感叹这个少年已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也难怪能在球场上散发那样的王者气势，甚至能给人心理上造成强烈的压迫以达到灭五感的目的。只是后来的发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越前竟然用一句“打网球很快乐”破了幸村的灭五感，之后形势急转直下，幸村居然在完全被压制之后落败，看得霜夜都差点目瞪口呆。像霜夜这样从小就被训练隐藏情绪的人都差点露出吃惊的表情，所以说越前君你绝对是开了外挂吧，不然怎么会突然变身赛亚人的。虽然霜夜对于越前的顽强持欣赏态度，不过对这样的戏剧性变化还是表示接受无能。
立海大上前领奖后她并没有在那边的观众席上多待。一方面原因是不想去安慰，也没有必要去安慰。伤心是一定的，但也只是一时。如果立海大网球部连这样的失败都走不出来，那真是枉称王者了。至于另一个原因，是小曦过来跟她说要和她一起去跟青学聚餐庆祝，她们两个先过去，路上有话要谈。
霜夜看到雪曦目光中的闪过的怅然与坚定，心中微微酸涩，即使小曦在伤心的时候，依然散发着光明的味道。
霜夜站在河村家寿司店附近公园偏僻处时，面对着小曦，心中依旧这样想。
她心里是有惶恐的，如果小曦因不二而怨恨她责怪她，让她一直坚持相信的东西就此崩塌，她真的会不知道如何自处。可是她此刻又是无比镇定坦然的，她从来不会活在幻境之中，与其虚假地快乐，宁愿清醒地痛苦。
姐妹两人都没有说话。
霜夜站在树林的暗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在等待小曦给她判决。越是接近最后的时刻，她反而越加平静——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小曦都不能相信了，她还能相信什么。
雪曦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似乎十分的挣扎，最终咬唇抬头：“姐姐，对不起。”
霜夜愕然，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倔强伤心却又善良剔透如水晶的女孩。她想过小曦会埋怨她，想过小曦会原谅她，却从未想过小曦会向自己道歉。
“我喜欢周助哥哥，姐姐已经知道了吧。”
霜夜突然感觉到释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点点头：至少小曦没有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关闭心扉，只要她愿意开诚布公地谈，就说明她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雪曦的睫毛垂下，在眼睛上投下小扇一样的阴影，脸上显出愧疚的神色：“周助哥哥喜欢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所以还是继续喜欢周助哥哥，努力讨好他和他的队友，想让他多注意我一些，还……还……”
雪曦说到这里话语哽住，嘴唇咬了又松，松了又咬，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霜夜反而笑了，不忍心看她折磨自己嘴唇的纠结样子，帮她接下去：“还撮合我和塔矢亮是吗？”
雪曦惊讶抬头：“姐姐怎么知道？”
霜夜笑得宽和而包容，眼底的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因为是小曦啊。”
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小曦，是她用心照顾了八年的妹妹。
“小曦的心事我总是知道的。”
即使这次连她的心也有些迷失，以至于知道的晚了些，但终究还是知道的。
曾经她对男生女生之间的感情懵懵懂懂，即使发生少许暧昧也不会往这方面多想。只是这几天突然明了自己对不二和不二对自己的感情，便如醍醐灌顶，曾经隐隐约约遮掩着情愫的点点滴滴，便一下子清明起来。
雪曦低着头绞着手指，脚尖不禁在地上开始小幅度地画圈圈，就是不抬头说话。只是即使低着头，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温和的目光包裹着，就像被一条热毛巾敷在心上，温暖熨帖到极致。
霜夜看她始终说不出什么，只好继续引导，语气中带着鼓励与肯定，好像无论对方如何决定她都会支持一般：“那么现在小曦打算怎么做呢？”
雪曦便觉得满满的安心，似乎底气也更足了些，她抬起头，一瞬间目光闪耀着的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就这样落在霜夜的眼中心上：“姐姐，我还是会喜欢周助哥哥的。不管周助哥哥现在喜欢的是谁，我都会去争取。不过我依然喜欢姐姐，姐姐喜欢周助哥哥也没关系，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姐姐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姐。”
霜夜的笑容静静在脸上晕开，如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她何其有幸，只因小曦选择的依然是她，时隔七年，小曦依然是把她放在最前面的。那么，可以吗，自己真的可以继续喜欢不二吗？就像小曦说的，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去争取就好。本以为自己要斩断三千情丝，将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再不触碰，那么，现在，或许她是可以鱼与熊掌兼得的。话或许她可以在不失去小曦的同时，继续喜欢不二。只是——
霜夜心中突然一凛：不要天真了，小曦真的可能像她说得那样豁达吗，求而不得难道不会伤心吗，你难道不是在为放纵自己找借口吗？
霜夜温和地看着她，循循善诱：“小曦为什么喜欢不二呢？”
雪曦一旦挑明了自己的心意，便也不再忸怩，反倒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可以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从周助哥哥帮我赶走坏人的那一次，我就开始喜欢他了。我被那两个人堵在巷子里，心里害怕极了，周助哥哥就像白马王子一样，从恶魔手里救出了公主。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他把我扶起来时脸上的微笑。”
霜夜心里默默点头。记得很早一前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的如意郎君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迎娶我。或许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梦。于是救了小曦的不二，大概在她心中就是这样一个英雄的存在了吧。
小曦和她不同，是看着童话故事长大的，至今仍生活在童话之中。曾经有一个王子吻醒了睡美人，曾经有一个王子为本是公主的牧羊女恢复身份，曾经有一个王子拿着水晶鞋救灰姑娘于苦海，于是他们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是最纯粹、最美好、只存在与童话之中的爱情。
但是她今天在小曦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感情，就像天边一道瑰丽的彩虹，让她忍不住赞叹欣赏。
不过那样的感情对她来说也只是一道天边的彩虹而已，可望而不可即。她在危急之时会向别人求救，但绝不把筹码都押在别人身上，她虽然做出了求救的动作，心中却会抱着最坏的打算不怀被救的希望，她从来不是会被男主救下的女主角，也不是能等来王子的公主。她是一定会留有自己的底牌的，因为她从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也正因为她不抱幻想，所以即使有人出现帮了她，也绝不会出现小曦这样的心理。没有急切的渴望，便没有巨大的惊喜。
或许有人说英雄救美式的爱情缺乏了解，过于浅薄。只是霜夜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说浅薄便浅薄，说深沉便深沉，情不须究其所起，知其一往而深足以。而她现在看到的，便是其中的纯与美。
雪曦轻轻摘下丛林边缘开至荼靡的海棠，玫瑰红色的花衬着她白皙的手分外好看。阳光在她肩上发上落下疏淡的影，微笑的侧脸美好得让人心疼：“后来我常常想起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默念几遍他的名字心里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每次青学的比赛我都会去看，周助哥哥站在赛场上，我满眼都是他；他到了场下，我时不时偷偷看的依然是他。他快乐的时候我比他还快乐，他悲伤的时候我比他还悲伤。我只想站在他身边，在他胜利的时候为他庆祝，在他失败的时候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说到这里，雪曦便抬起了头，目光看向霜夜。
霜夜也看着她，带着欣赏与珍惜。在此刻之前，她从没有想过小曦会说出如此感性而质朴的话，好像一瞬间刚才的小妹妹便已经长大，言辞的幼稚都已褪去，只有发自内心的情感编织成温柔的语言。小曦的感情纯净如水晶，可以折射出心中的人的喜怒哀乐，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忧为忧，把他放在心尖子上喜欢着。只一个名字，便能让小曦带着笑容进入梦乡，霜夜想，那应当是一种纯粹的欢喜，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然后缱绻地欢喜温柔地守护。
一个人若能得到这样的感情，想必也此生无憾了。不二周助，也会这样觉得吧。
这样想着，她心中微微酸涩的同时升起了一种要呵护这种感情的想法——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当年华匆匆而逝，青丝换白发，小曦可会记得此时她拈花一笑，笑容明澈，净如琉璃。只愿她皱纹漫上眼角之时，依然能坐在摇椅里，怀着最美好的心情回忆心中的这份感情，而不是带着痛苦与懊恼。
两人目光相触，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不二输给白石的时候霜夜上前给他的一个拥抱，雪曦的眼中便漫上黯然。
霜夜却是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小曦，即使黯然伤心之时，依然能给人明亮的感觉，好像她的身体里有什么总是在向上生长，生机勃勃，能够给周围带来光明。
“我是知道周助哥哥很在意姐姐的。周助哥哥对着姐姐笑得时候总是特别温暖快乐，周助哥哥会关心姐姐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周助哥哥每次睁开冰蓝色的眼睛里面总是有姐姐的倒影。我看周助哥哥的时候，周助哥哥总是在看姐姐。”
霜夜心中一震：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却只有别人。这是多么悲伤的喜欢，居然要小曦来承受吗？卑微到尘埃里，再开出一朵花来。
——我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妹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她为别人神伤？
“于是我想，如果我和周助哥哥在一起，姐姐和小亮哥哥在一起，一切就都圆满了。所以我才努力撮合姐姐和小亮哥哥。可是我根本是自己骗自己，是在嫉妒姐姐。我明明看得出周助哥哥喜欢的是姐姐，周助哥哥和姐姐说话的时候，就好像隔开了一个两个人的空间，全世界都离你们远去，又自然，又和谐，只有你们两个便足够了，其他人根本连旁观都是自作多情。”
“小曦，”霜夜带着心疼的口气打断她，“你的确是自己骗自己，因为，在你知道我和不二认识之前，就已经开始撮合我和塔矢亮了。”
雪曦错愕抬头，便撞进霜夜温柔与包容的目光中，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听到自己的姐姐这样告诉自己：“小曦一直很善良，说自己嫉妒不过是欺骗自己谎话而已。”
雪曦微微张开嘴，嘴唇翕动，心中满是感动与惊讶，像温暖的春日下薄冰融化般阴霾散去，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这时手腕突然一紧，便感到自己被姐姐拉到了身后，背靠丛林边缘的大树。
“别出声。”前方的少女眉目凛冽，眼神冰冷，盯着四周，如同保护着幼崽的母豹紧盯着周围的敌人，连脊背都紧绷起来，将妹妹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她的右手插进口袋，急速地按着手机按钮，将几条短讯盲打发送出去，左手不自觉地抓紧雪曦的手腕。
——我会向别人求助甚至求救，但决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坦然话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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