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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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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呆子!”一格响指把陆子恒从广阔的脑海中揪了出来,“想什么呢?做饭了没?咱爸妈呢?”
咱爸妈?陆子恒的脑子刚似乎清醒了一小下,却又被这三个字打进无限的遐思之中。
“走,走了……”似乎他还没能想起二老临走时说的话,也没想起他们走后他连蹦带跳的思维混乱却又躁又喜的欢脱了好一阵。
“走去哪儿了?你这儿子怎么当的啊?他们那么不方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这边那么乱,太不安全了吧?”
“你冷静点!他们就在楼下超市里逛逛……”
“那你也该陪着去啊,万一找不这门怎么办?你也真放心!”说着肖遥就穿上衣服要往外走。
“遥遥!别走!我让姜阿姨陪着去的!”姜阿姨是定期来家里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今天正好赶上她来上班,却发现没活可干,陆子恒就给她安排了别的工作,“我有事跟你说!”
“瞎叫什么……遥遥是你叫的吗。”肖遥放下衣服,撸起袖子准备洗手做饭,“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咳咳,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咱不是老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吗?”
“怎么了?这不是公婆已经见了吗?他们没说咱俩什么吧?”
“嘿嘿,没有,反而是你真的要变媳妇了!”
“什么!!!!?别开玩笑?我这么真真儿的爷们儿,怎么当媳妇?你可别真把我当娘们啊!”
陆子恒突然走过去,搂过他的腰:“娘们怎么了?以后我才是爷们,你就是我的娘们!”
“滚!快说,怎么回事?!”
“他们想让你上我们家的户口。”
“噗!”肖遥刚喝进嘴里的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以为这对于肖遥是个好消息的陆子恒发现漫长的沉默似乎证明事实并非如此。他从肖遥身上离开,似乎有些陌生的感觉又涌了过来。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
“那是什么?”肖遥闪躲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什么。
他不愿意说,他肯定不愿意说。陆子恒没再坚持,但也不肯让步地站在那里。
“今晚我得去小屋,明天要交稿。跟阿姨他们说我明天回来陪他们。”似乎早就预计好了似的,肖遥熟练地把几样必需品带上之后匆匆离开了家。
只留下陆子恒一个人傻傻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
后来的几天肖遥都没有露面,只留下陆子恒一个人想出万般借口来搪塞头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父母。想起之前的种种,以及见到他爸妈之前肖遥那股紧张劲儿,陆子恒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到了节骨眼上却突然急转直下。
走在故宫的宫闱深巷中,擦身而过的游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陆子恒的若有所思。一旁拄着拐杖的父亲看到了他落寞的样子,眉头一皱走了过去拱了他一下。
“哎,别让你妈看到你这样。”
“对不起,爸,我没事,呵呵。”
“老实说吧,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拜托人家肖遥为你忙前忙后的,我们老两口也没好好感谢过人家。不过你要想着,我们的本意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努力向上,并不是希望一辈子赖上人家,知道不?”
“嗯,知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也得靠自己的本事证明给人家看你是可造之材啊。”
虽然父亲似乎会错意,并明白陆子恒的烦恼为何,但这番话似乎又若有所指的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肖遥回来的时候,陆子恒的父母已经决定第二天就走了。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意外所致,陆子恒都不是很满意这次肖遥的态度。
虽然他能明白,这些本都是该他自己分内的事,于人家也只是人情而已。但想起爸妈来之前,肖遥又惊又喜的态度,他的心理还是没办法平衡。
他们两个之间,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呢?
送走二老那天,关于肖遥入籍的事仍然没有一个明朗的结果。爸妈那边只是说这事不急,等他本人同意了亲自回去办就行了。而肖遥这边,仍然是冷冷的躲闪和闪烁其词。
两人一同回到家,似乎屋里还有两个老人的气息。好像那种熟悉的其乐融融,一家至亲的感觉仍然没有散去。
肖遥是个好演员,演技精湛且纯熟利落,这一点又一次刷新了陆子恒对他的认知。
“今天,还走吗?”
“完稿了,没借口了……”
“所以,我们,算什么呢?”
“……不知道。”
那天晚上,陆子恒没有睡到肖遥的大床上,夜色中两个灵魂都为彼此所烦恼,但是却没有一方肯放开一切去化解。
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这屋里关于陆子恒的一切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肖遥一个。
这曾经披荆斩棘交汇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从来未曾相遇过一样从对方的人生中悄悄地溜走了。
那之后,陆子恒正式辞去了他因肖遥而升职获得的那个职位,转而投进了一家新的公司。和以前做着完全不同的行业,新手上路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需要学习的,需要掌握的太多太多。生活渐渐充实起来,但唯一缺失的是那个在身旁如影随形的人。
而肖遥则以采风的名义离开了这个城市,说来也好笑,一个时尚杂志编辑竟然需要采风。主编对于他这一贯的任性作风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她老人家敏锐的眼光中还是看出来肖遥隐藏的怅然若失。
“贝比!都打理好了吗?”对着肖遥说出这话的是靠在红色跑车前盖慵懒地双手撑着头享受着阳光的公子哥。他摘下墨镜,潇洒的身手帮肖遥整理好行李。
“走吧。”
“去哪儿?宝贝。”
“尤柔普!”肖遥说完,戴上深蓝色的太阳镜,一脸淡然地消失在了夏日的热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