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魔导士]光荣的荆棘路》雪黛

7、12-13

　　（12）

　　疾驰的马车。车厢内。
　　杰洛士，入定。莉娜，烦躁不安。

　　莉娜：闷。
　　莉娜：无聊。
　　莉娜：闲得慌。
　　莉娜：杰利……
　　莉娜：我饿了。
　　杰洛士（汗）：你前面一顿已经吃了我们三天的干粮。
　　莉娜：你总算有力气说话了？
　　杰洛士：我没说话，我没有声带怎么会说话？
　　莉娜：为什么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
　　杰洛士：声带震动，发出声波，刺激你的耳膜，于是你听见声音。我呢，用精神能量直接刺激你的耳膜，你也能听见声音。假如是前一种情况，由于声波扩散是不可控制的，你附近的人，耳膜也会受到刺激，也会听到。而我们现在的情况，我的精神有目标地刺激你一人，我的话也只有你才听得到。
　　莉娜：既然不是声带真的在震动，为什么你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
　　杰洛士：不同的声音具备不同的频率，我的精神能量模拟了原先的频率，所以你觉得没什么区别。
　　莉娜：没有形体的你，自然也没耳膜，我不用说出声来，你也能听到吧？
　　杰洛士：莉娜，你真聪明。
　　莉娜：高，高里！
　　杰洛士：这就是所谓的精神交流。
　　莉娜（黑线）：姐姐！
　　杰洛士：用这个频率最合适了。我以后就用这个吧。
　　莉娜（魂不附体）：杰洛士，你别用这种超级可怕的声音来吓我。
　　杰洛士：哈哈哈，你果然很怕姐姐呀。
　　莉娜：喂，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杰洛士：你又不是不爽快的人，干嘛吞吞吐吐？
　　莉娜：为什么霸王不出现？他在陪海王收拾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他要是现身，咱俩不是早就完了？
　　杰洛士：霸王在忙别的事儿。
　　莉娜：你看起来真是胸有成竹哎。
　　杰洛士：当然，兽王殿下办事一向可靠。
　　莉娜：什么意思？
　　杰洛士：咿呀，我没告诉你吗？霸王正忙着和兽王殿下决斗呢。
　　莉娜：难怪三个魔王一个也没出现。
　　杰洛士：在我的安排下，他们都过上了充实而又劳累的生活。
　　莉娜（汗）：充实而又劳累。
　　杰洛士：霸王受了一点伤，本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输给兽王殿下。
　　莉娜：喂，兽王嬴了以后过来追杀咱俩怎么办！
　　杰洛士：霸王有霸神官帮忙，双方的实力其实差不多，估计五十年内不会决出胜负。
　　莉娜：你舍身而战，宁愿重伤也要去挑衅霸王，就是为了这？
　　杰洛士：想想还真是后怕。不过兽王殿下打不过他俩的联手。她稀里哗啦一输，咱俩会被霸王Ｋ得很惨的。我不得不冒险先让霸王受点伤。
　　莉娜：你虽然受了伤，但实力还不弱，足够和联手的两魔同归于尽。如果海将军和两位神官进行三魔联手，你就不行了，是吧？
　　杰洛士：啧，还好霸神官分不开身。
　　莉娜：难道你不怕霸王独自死撑一时片刻，派霸神官先来解决你？
　　杰洛士：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霸王心里明白，霸神官落单就会被我杀死，而三魔聚首需要时间，因为海神官也很忙。他们没有机会商量联手的时间地点。海王一系为了阻止基地崩坏，早已力不从心了。呵呵，说实在话，我从没考虑过同归于尽。
　　莉娜：对了，霸王和兽王好端端为什么会打起来？是你挑拨离间？
　　杰洛士：我不做这种缺德事。
　　莉娜：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撒谎”二字。
　　杰洛士：虽然兽王殿下没说原因，但我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莉娜：你猜的是什么？
　　杰洛士：呀，这是秘密，不能说哦。
　　莉娜：你这个不正经的垃圾！

　　她扑到对座掐他脖子。但抓到的仅仅是衣裳。
　　从面罩里望进去，可以看见一片纯粹的黑。
　　她有点晕眩。无垠的黑色中，有一点微弱的、朦胧的、烟紫色的光。

　　莉娜：你挺像杰格拉姆。嘻嘻，不过他的光点是红色的。
　　杰洛士（轻声一笑）：是嘛。
　　莉娜：今天早上你杀人，为什么不送我去异空间？
　　杰洛士：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
　　莉娜：昨天下午，你不是送我过去了么？
　　杰洛士：中级魔族和海神官怎么相同？他昨晚就盯上我们了。
　　莉娜：昨晚？（羞涩）难道？不会吧！
　　杰洛士：你对我做的事，人家都看见了。
　　莉娜：啊！
　　杰洛士：哈哈。
　　莉娜：你就不能说一声有人在偷看？
　　杰洛士：可是说了你就不肯继续了，对吧。
　　莉娜（黑线）：呃。
　　杰洛士：坏小孩，后悔了？
　　莉娜（板起脸）：喂，你伤口痛不痛？
　　杰洛士：痛源于触觉，苦源于味觉。精神体的痛苦人类语言无法描述。
　　莉娜：杀掉一批人你的伤即可痊愈。忍受伤痛是为了我？在战斗的紧要关头，忍受伤势带来的生命危险，也是为了我？
　　杰洛士：你也因此冒上了生命危险呢，本来我能更好地保护你哦。
　　莉娜：我怎么能让你去杀成千上万的人类！这是我分内的痛苦。可这并不是你的义务，你却比我痛苦得多。
　　杰洛士：我尊重你的是非观，愿意小小地修改一下计划，走一条比较辛苦的路。
　　莉娜：哦，原计划是什么样？
　　杰洛士：一个小时之内复原，协助兽王殿下杀死霸王和他的神官。
　　莉娜：很可行的计划。
　　杰洛士：那是自然。
　　莉娜：不怕兽王有了空闲来找你麻烦？
　　杰洛士（说漏嘴）：我为她背叛魔族，她疼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麻烦？
　　莉娜（警觉）：你说你为谁背叛魔族？
　　杰洛士：伟大的兽王殿下。
　　莉娜（呕）：不是为了我……
　　杰洛士（汗）：凭什么我该为你背叛魔族？
　　莉娜：你刚才说那个在你心中至高无上的迷人女性……
　　杰洛士：就是兽王殿下。
　　莉娜（暴走）：你干嘛说得像是我一样！
　　杰洛士：呀，你别臭美了。
　　莉娜（暴走暴走）：天呐！
　　杰洛士（息事宁人）：我是为了未婚证明为了咱俩的前途嘛。
　　莉娜（瞬间平静）：真的？
　　杰洛士：兽王殿下限我三秒内答复，效忠魔族还是跟她走。本来我是应该好好权衡的，可是一想到我们的婚姻一想到未婚证明我就不顾一切地宣誓背叛了。我都是为了你呀，亲爱的宝贝。
　　莉娜（再度暴走）：你们这种叛变全族的非法单位，开出来的未婚证明有个屁用！

　　（13）

　　天色渐晚。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夫：小姑娘，前面就是麦卡斯特城了，我们找一家旅馆落脚吗？
　　杰洛士：莉娜，告诉他连夜赶路，咱俩付加急费。

　　砰砰砰砰！

　　杰洛士：什么声音？
　　莉娜：和车夫讨论了一下加急费的具体数目。
　　杰洛士（汗）：达令，你真的不是坏人吗？
　　莉娜：正常地讨价还价而已，我是维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呀。
　　杰洛士：就算是我们魔族，也不会拿武力恃强凌弱……
　　莉娜：你都已经叛变了，还我们我们的？
　　杰洛士：其实我也不算背叛啦！
　　莉娜：可是前面海将军说你是叛徒。
　　杰洛士：情况是这样滴，我们说海霸王是叛军，兽王殿下是正统的；而海霸王他们说兽王殿下是叛徒，他们是正统的。

　　（海王：别把我和霸王扯在一起，搞得像火锅蒸饺似的。）
　　（霸王：和你一起？谁稀罕。）
　　（爬格子的码字师傅：我不管，我打字方便。）
　　（海霸王：无语问苍天。）

　　莉娜：那到底是谁背叛了魔族？
　　杰洛士：这是一个信仰问题。假如你说，同志们，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做叛徒，把那些忠诚的同胞打垮吧！（莉娜爆汗）你也觉得这样不行，是吧，这样会失去民心滴，是得不到群众拥护滴，是师出无名滴，会军心涣散滴，所以，我必须给愿意跟兽王殿下走的魔族们充分体面的信仰。同志们，跟我走吧，海霸王已经叛变了，让我们成为魔界的英雄把敌军打垮吧！（得意忘形）你觉得我这份《杰拉丝讨海霸王檄》的大纲起草得怎么样？
　　莉娜：搞了半天，海霸王是你们奸计的受害者。
　　杰洛士：ＢＩＮＧＯ！
　　莉娜：兽王目的是啥？
　　杰洛士：筹备了三百年的基地即将竣工，赤眼魔王复活迫在眉睫。兽王殿下的意思呢，是把复活计划无限期延后。好不容易神族把大魔王封印了，神族自己也完了，ＬＯＮ样天高皇帝远，不管这里的事务，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三大心腹，日子过得随心所欲，何必多此一举帮自己弄个顶头上司出来吆五喝六？可惜海王这个一本正经的女人，霸王这个粗线条的男人，一点都不能领会兽王殿下这个建议是多么英明！他们三个就因为这事翻了脸，互相指责对方是叛徒。后来兽王殿下召唤我回去表态，你想，一个杰拉丝已花样百出，整得我焦头烂额，在她上面再来一个大魔王，我不是死定了？兽王殿下如果在上司那里受了委屈，准会找我撒气。这种悲剧我一定要阻止！
　　莉娜（瀑布汗）：不愧是掌管谋略的兽王，深谋远虑。
　　杰洛士：况且我的排名最近总算攀升到了第四位，我可不想落到第五呀。
　　莉娜：还有别的理由么？
　　杰洛士：如果不跟兽王走……
　　莉娜（期待）：如何？
　　杰洛士：不管跟海王还是跟霸王，我都会受到排挤滴。
　　莉娜（继续期待）：是否还有别的理由？
　　杰洛士：公务员的人事关系最最复杂，身为前任兽神官，我不仅得不到新领导的重用，还会被怀疑。兽王殿下，我誓死效忠于您！（阴笑）俗话说得好，做生不如做熟。
　　莉娜（黑线）：你不是说为未婚证明吗？
　　杰洛士：咦，我说过吗？
　　莉娜（怒）：你赖皮！

　　半夜。莉娜坐也不是，卧也不是，颠簸得睡不着觉。

　　莉娜：杰利。
　　杰洛士：嗯？
　　莉娜：对不起。
　　杰洛士：嗯？怎么了？
　　莉娜：我想，我理解了你的苦衷。
　　杰洛士（柔声）：快睡吧。
　　莉娜（喃喃）：我们是非观截然相反，不是由于你受的教育坏，也不因为你天生是坏胚。
　　杰洛士：我是不同于你的一种生命呀。
　　莉娜：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的是非观是错的，所以理直气壮地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比如说，在你面前毫不掩饰地杀死你的同胞，还经常命令你亲自动手。我理直气壮地认为，既然你爱我，就应该改变你自己，遵从我的是非观做事。我相信，你也确实是尽力地做了。
　　杰洛士：你知道就行。
　　莉娜：可我不但没有感谢你的深情厚谊，还觉得是我带你舍弃邪道走上了正道，也就是俗语的弃暗投明，还觉得应该是你感谢我呢。
　　杰洛士（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是啊。
　　莉娜：其实，你我的是非观是平等的。
　　杰洛士：在我看来人类的是非观低劣而且愚蠢。不过，我愿意承认你我的观念并无优劣之分。
　　莉娜：现在，我也承认了。我的原则并不比你优越。你的改变，纯粹是因为你对我好。
　　杰洛士（苦笑）：莉娜，你总是嫌我做得不够。
　　莉娜：请原谅我，我没有设身处地为你着想过。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
　　透过薄薄的衣衫，她凝视他的生命体。

　　杰洛士：我不怪你。
　　莉娜：也许，你也期盼我向你那边改变一些。
　　杰洛士：不，无所谓。
　　莉娜：不忍心让我为难？
　　杰洛士：嗯。
　　莉娜：谢谢。
　　杰洛士（笑）：没关系。
　　莉娜：我想尝试一个细小的改变，比如说，为你的健康杀个把人。
　　杰洛士：不用。
　　莉娜：你认为我做不到？
　　杰洛士：这很痛苦。
　　莉娜：既然我连细小的改变也做不到，为什么你就活该进行巨大的改变，备受煎熬，还得不到我的青睐呢？你杀死那个女孩就像我吃一条鱼。我不吃人，可我吃鱼。
　　杰洛士：比成鱼还不确切，从她为我提供的能量等级来看，差不多就是一片青菜叶子。
　　莉娜：嗯，植物也是一种生命。
　　杰洛士：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莉娜：我也相信你当时已经生死攸关，实属迫不得已。不然你屠杀数万人，早已痊愈。
　　杰洛士：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

　　（围观群众甲：哇，小杰你连这个也懂？）
　　（小杰：我本就饱读诗书嘛。）
　　（小莉：不好意思打听一下，这话是啥意思？）
　　（围观群众乙：心爱的女生穿过绿色的裙子，所以他怜爱绿色的小草。）
　　（小莉：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刚刚的话题有什么关联？）
　　（围观群众丙：小杰的意思是说，他Ｋ人本是家常便饭，正如人类踏草行路一般天经地义。但他心爱的女生是人类，所以他对全人类都比较温柔。）
　　（小莉：听起来好复杂哦。）
　　（全体围观群众——无语。）
　　（小杰：汗，我是对牛弹琴。）
　　（小莉：那个，不好意思，再打听一下……）
　　（全体围观群众：别问我们什么是对牛弹琴！）
　　（小莉：为什么？）
　　（全体围观群众：凭我们这种白痴的脑筋很难向你解释清楚。）
　　（小莉：你们是白痴？）
　　（全体围观群众——无言以对。）

　　莉娜想握住杰洛士的手。
　　可他只是一片虚无。

　　杰洛士：冰释前嫌，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
　　莉娜：不知道。
　　杰洛士：还愿意嫁给我不？
　　莉娜：这个嘛……
　　杰洛士（怒）：你再推搪我就Ｋ光一个国家，以资纪念。
　　莉娜（冷汗）：愿、愿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