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海漾有林

77、致命爱恋（十六）

　　“怎么样，我猜得还是有点东西的吧？”回到家里，齐萧得瑟着。

　　虽然当时对谈的时候，肖才溢遮掩中给了一些线索，但丝毫不影响齐萧的判断。陆三时摇摇头，不算肯定地说：“不一定，万一她就是这样的人呢？说不定当中有几句是真的。”

　　离二审的日子也不远了，肖才溢的那一番口供，反倒不利于饶响。陆三时暂且没有心思管那个赌局了，毕竟作为出庭的辩护律师，当事人是饶响，而不是肖才溢。

　　“那肖才溢，谁帮她辩护？”陆三时不禁问道，她知道齐萧那是诓骗的。

　　“说不定过两天她自己就招了呢。”齐萧似乎有什么注意，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这么想？”不管有多么跑偏，陆三时总认为齐萧能够说出这样的想法，想必是有些根据的。

　　“明天我再去一趟！”齐萧敲着自己的大腿，那神情像是要出征了一样。

　　“套话？可就算你真的是她的辩护人，也得遵守职业道德吧？”无形的框架总会架住陆三时。

　　齐萧却淡淡然地笑了，“陆律师，好歹我也是判过案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行吧。”管不了那么多，陆三时继续研究案情了。

　　走神的齐萧一晃眼就瞄到了陆三时通勤时背的双肩包，想起了落在车上的新包，“对了！那俩包我们还没拿上来呢。”

　　有心之人听着，不是那两个包。陆三时的思绪被全然打断，一直回想着那时的场景，她装作繁忙，羞涩地回次卧那继续看资料。

　　齐萧盯着陆三时走来走去，还以为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连自己的话都没听清，便自己下去拿包了。

　　“哎呀！”从另一侧车门取包的齐萧，费力地直起身体。

　　地下车库本就昏暗，静谧之处更容易游走到未知的想象空间。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齐萧彷佛在车窗上看见了自己亲陆三时的画面。

　　这不可能是幻视，齐萧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番。谁知自己的肩头不知被什么人拍了两下。

　　监控具备的场景，齐萧并不害怕，好一会儿才转身准备给这个人来上一个巴掌。

　　还好此时的齐萧眼疾手不快，“白双瞳？你怎么在这？”

　　不解的白双瞳瞧着齐萧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好奇地问：“齐律师不会以为有人要从背后突袭你吧？”

　　齐萧唰地一下放下了手，无奈道：“那我可不知道啊，毕竟我也是宣告过死刑的人。可能还不少仇家呢。”

　　“诶！你是不是经常接三时下班啊？”白双瞳此行定是不怀好意。

　　齐萧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双瞳：“干什么？”

　　“就问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齐萧有些回避。

　　“本来是想从一楼找你的，但我发现还没走过地下通道，来看一看咯。”白双瞳如实地说。

　　想着这个人总是出其不意的，齐萧也是相信了。

　　“找我什么事？”

　　聊了一通有关叶千千的事后，白双瞳忍耐不住自己想要八卦的心态。

　　“所以，你也没回答我，你是不是经常接三时下班？”她逼问着。

　　“你不是知道吗？”齐萧转头一想，上一次的视频通话，总感觉白双瞳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些问题。

　　“所以？你们成了？”白双瞳突然止住脚步，刚好到了电梯门口。

　　“什么成了？”齐萧还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别装蒜！”白双瞳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武器直视着齐萧，势要齐萧说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可齐萧应付不了，还会逃掉，她直接沉默不说话，等着电梯。

　　“我可不相信你是一点都不懂！就算没接触过的人，这个年代，总不会不懂的。况且，我就有个女朋友，你肯定不会那么传统的吧？”白双瞳没有说得太开。

　　“我……”齐萧犹犹豫豫地，还是电梯的铃响解救了她。

　　不过，白双瞳按住了持续开门的电梯按钮，留着齐萧说：“姐妹！该出手时得出手啊，陆律师现在可是我们所里的新星呢。”

　　说完，白双瞳一股劲将齐萧推出门外，留下一句：“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某些人。”

　　齐萧站住了脚跟，才开始品味白双瞳说的话。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威胁。

　　屋内的灯光明晃晃的，如同点着的油灯飘忽着。即便回到了次卧的陆三时有了一层门的阻隔，她也会不自觉地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好一会儿时间，齐萧才回来，看上去不只是拿两个包的样子。可这个时候的陆三时很是扭捏，看材料也是心不在焉，半小时都看不下两句话，直唉声叹气的。

　　观察不到房内的人，齐萧仍然忍不住探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觉里面的人或许在认真工作，更不敢打扰了，留下自己在客厅那独自思考。

　　里里外外被二人掩饰地十分寂静，像是进到了一个不敢呼吸的黑洞当中，只等着穿过表面，迎来一刹那的亮光。

　　有了白双瞳的怂恿，眼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去，齐萧觉得是时候让陆三时放松一下。借着这个由头，她悄悄地小步到门边敲道：“三律，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给了一个台阶下的齐萧，陆三时恨不得现在就合上一页未看的材料，立马打开房门放松放松。可她还是忍住这样的急切，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声“好。”

　　还不算旧的房门，居然也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那个人直直地站在自己面前，陆三时顿时就定住了。

　　可她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想到，齐萧居然会一直站在这里等她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思路吗？”齐萧只能从案子里找话题聊。

　　“还没看完。”陆三时憋了一个谎。

　　“休息一下吧，说不定让脑子放松一会儿，就有思路了呢。我们想点开心的事情。”齐萧挂起了真诚的笑容，这是旁人从未见过的。

　　“开心的事情？”陆三时复述着，也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或许是金榜题名，但她明明是优秀毕业生，却考研失利了；或许是事业有成，但明明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却遭受了骂名。

　　“有什么开心的呢？”想着这些，陆三时却是陷入了忧愁。

　　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的齐萧有点慌了，她拼命地转着自己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拉着陆三时到明亮的客厅那瘫一会儿，而是就近地选择了次卧的空间。

　　反正，陪伴，也是一种放松。

　　“对了！你想想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们去哪里玩呢？”她想到了。

　　一瞬间就冲刷了陆三时所有的愁绪，她望着面前并非萌芽却又生机盎然的人，渐渐地开始虚焦了。

　　一场旅行，能做些什么。陆三时不想单纯地玩乐，齐萧目前闲职的状态不会被限制太久。她很害怕，等到某一天，自己终于有了成就与勇气，齐萧却已经到了另一处展开新生活了。

　　她没有想目的地，她想规划一些，能够试探出齐萧情谊的小举措。

　　没有抛出一丝想法的陆三时，齐萧不能让这个场面冷了，她随口一说：“不如我们去海边吧？”

　　眼睛一亮的陆三时也算是赞同这一地点，但她想知道，齐萧为什么会这么提议：“可以啊！但是为什么选海边？你没去过？”

　　“我去过，但是少。”

　　“海边，或许是最适合表白的场景了吧？”齐萧眼神游离，不敢直视陆三时。

　　“那为什么去这里呢？”陆三时想知道。

　　“嗯……当考察考察当地的行政作风咯。说不定我转行当学者了呢！”齐萧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着。

　　“哦。”陆三时轻飘飘地说，心里想着：“原来是在铺垫以后的路。”

　　“那就这么定了，结束以后，我们去三亚。”齐萧欣喜道，转头一看桌上全是没有收好的资料。

　　可陆三时一向都是将材料归纳得十分整齐的一个人，见此状，齐萧想着，陆三时一定有什么难点需要破解。

　　“我来帮你看看。”她起身拿着一沓材料，盘腿坐在床尾，将一张又一张的纸铺在床上。

　　陆三时也跟着盘腿坐在床头，和齐萧面对面聊着这个案子。

　　可这一个晚上，一字一句地核对，都是心不在焉的，却也一直持续到了天亮。而且，没有一个字眼是在问——“你”“我”。

　　困极了的二人被阳光刺醒了，才发觉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床上的被子都没掀开，全是皱巴巴的纸张，一个人沿着长边躺着，另一个人沿着短边趴着。

　　还懵着的陆三时撑着自己的身体，拾起手机一看，顿时像喝了咖啡那样清醒。她一下子坐起来，甚至惊醒了准备睡回笼觉的齐萧。

　　“怎么了？”迷迷糊糊地齐萧吐出了几个字。

　　“找到证据了，控方准备起诉肖才溢了。但是他们说肖才溢拒绝认罪认罚。而且饶响似乎也有点问题。”

　　重磅的消息也叨扰了齐萧，虽说眼前仍是晕晕乎乎的，但凭着反应，她走到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模糊地和陆三时说：“我们待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