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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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愿比别人更多，所以你才缄默。
斑说这句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倒像是在念诵不知何处看来的诗句。鼬只觉得心突地一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相处将近一年，他隐隐嗅得出那面具后不怀好意的味道，对斑的警惕也越来越高。
斑嗤笑一声：“你害怕什么呢？鼬。”他睁开眼睛，宛若霜刃的光芒一闪而过，鼬只觉得所有朦胧旧事毕露纷呈，心一阵狂跳。但他努力压抑住这种不安，没有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蠢话作为回答，而是果然回击。
“泉奈是谁？”
他注意到斑搭在胳膊上的手指突然抽紧了，短暂沉默了一会，忽然狺狺低笑起来：“又是从那个小家伙那里听来的吧？”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天空。
这时已近黄昏，火红的夕阳沉入淡蓝的山脉，森罗万象一刻比一刻更沉默，在玫瑰色的晚霞背后，亮出一颗宛若炯炯明眸的星子。
“泉奈…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斑歪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有多少年？足足有五十多年啦…那会儿还没有木叶这个名字，宇智波和千手还是战场上不死不休的对手，我还有个弟弟，就像你有佐助一样，他就是泉奈。”
他的声音里带出一丝缅怀，娓娓回忆起和泉奈的往事，“…一直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叛我的人…”斑微微沉默了一会：“如果泉奈还活着，不，他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在这样肮脏的家族里…”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却又忽然嗤笑一声：“你要庆幸我已经度过了那段容易生气的时期，甚至愿意把这些往事告诉你，如果是他，”他指指宇智波的方向：“你就等着雷霆降临吧…啊，不对，他根本不是我，只不过窃取了一段我的记忆，我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族人都叫他‘斑’。”鼬淡淡地说。
斑煞有趣味地盯着他，声音里有隐约的笑：“那你呢，你觉得他是谁呢？”
没有等鼬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觉得‘亘’这个名字怎么样？亘，绵延，就像影子，可以无限延伸，却永远无法替代本身…这个名字真是好极了，我从来不知道创会给我带来这么多惊喜…”他轻声笑着：“不是斑，又不愿成为亘，在夹缝中成长…我倒想看看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样充满了好奇的语气，就像是看到了在水坑中搁浅的鱼，或者迷路的蚂蚁，他蹲在一边袖手旁观，只为了观察它们究竟是慢慢死掉还是逃出生天。鼬微微皱起眉，但这些话却一直在心中萦绕不散。
作为监视者，他不是不清楚亘的情况，就像斑所说：歧路难择，四野茫茫。他还记得在向火影汇报关于亘的境况后三代那为难的表情，他长时间的考虑着，捏在手中的烟管因为无人理睬而慢慢熄灭，最后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只能露出淡淡的无奈，没有再说什么。
木叶也好，宇智波也好，没有人愿意推他一把，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宇智波亘，这个人或者拥有这个名字的形体存留下来。鼬轻轻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样的感觉让他厌恶，却又无可奈何。也许这就是身为忍者的悲哀，迷茫着，徘徊着，也许能找到出路，也许就此迷失。
这样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着，甚至影响了他的工作——在监视的途中，一直坐在水边发呆的亘忽然怒气冲冲地回头，眨眼间三枚手里剑已经近在眼前。鼬急忙纵身后退，没等站稳又有三枚射来，也许是心头恍惚，第二次落地的时候他竟然踩中了一根已经腐朽的树枝，脚下一歪，结果就这么笔直地掉了下去，腰还狠狠膈在了不知石头还是树根上。
有那么一会他躺在地上没有动，不仅是腰疼得厉害，而且也暂时安全了——亘没有发动后续的攻势，而是一步步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两个人互相瞪视了一会，亘冷哼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掀开了鼬脸上的面具。
鼬忍着挥刀的冲动，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一把雪亮锋利的苦无在刚刚视线被遮蔽的瞬间抵在了他颈侧的血管上，虽然没有流露出杀气，但和斑相处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这样平静的表情让亘不禁露出微微冷笑：“觉得监视我很简单吗？”他轻声问，“以为我就会一直顺从下去？”
他的语气里散发着丝丝冷意：“干脆杀掉你好了，反正现在木叶和宇智波都不敢失去我，和我相比，一个小小的暗部和宇智波应该不算什么…”
他话音未落，鼬猝然暴起，如果不是亘及时向一旁翻滚避开，那迅疾狠辣的一刀差点将他斩为两半。没等他站起身，鼬已经合身扑上来。两条黑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又倏地分开。刀光凛冽，紧咬住亘的身影次第移动。亘的苦无在第三次撞击的时候就被削断了，射向鼬的手里剑则被他用胳膊上的钢甲挡下，完全腾不出手去拿另一把苦无。
真是想赶尽杀绝啊。他咬着牙冷笑，胸中反而腾起勃勃战意，与这几天的愁闷相比，这才是他喜欢和擅长的生活方式。战鼓声声，金戈铁马，阵前铁甲生寒，战场上倾泻喷发出的火焰令人眼花缭乱，诚惶诚恐。
亘右腿蹬地向前冲跃，速度近乎于瞬身，猛然出现在鼬的左侧挥拳击向他太阳穴。鼬右纵避开，但亘的拳头犹如蛇头一样窜起，在他面前浅浅掠过，鼬只觉得左脸上一痛，落地时才发现脸颊已经被划开一个口子，伤口有微微灼烧的痕迹，他下意识看向亘的左手——那并起的手掌上，红色的火焰正活泼泼地跳动着，仿佛一层半透明的铠甲附着在上面。
“查克拉属性变化！？”鼬微微睁大眼睛。亘有些惊讶，张开手指散掉火焰：“看来你还是知道不少东西…”他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的手：“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驾驭火属性的变化，或者说在五种属性中，火是最难驾驭的。”
“…”鼬沉默了一会，按捺下询问的念头，对于忍者来说，这无异于要他透露自己得意忍术的核心。
但亘瞥了他一眼，忽然充满蛊惑地笑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需要结印，眨眼间金红明亮的火焰再次覆盖了他的手掌，并且一直延伸到胳膊上，一小簇火焰跳出来，宛若一只小鸟栖息在他的肩头，并且用那稚嫩的喙轻啄了一下亘的脸颊。
就像斑当初做的那样，用力量诱惑他。鼬皱起眉头，但心脏却因为这句话而砰砰跳动。亘低下头玩弄着那些火焰，漫不经心地说：“条件很简单，只要你让我…杀一次就好了。”
他倏然前跃，挟带着前冲的力量扑入鼬的攻击范围。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彻底消失了，只有渴望厮杀的野心。这暴风雨似的攻击中，鼬逐渐抛弃了那些无用的诱攻与虚招，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只有以强对强，以快制快。
昏暗的树林中刀光犹如电光飞舞，夹杂着暴烈的掌击，拳扫，肩抵，肘撞。蹬踹，甩绊，推拽…无所不用其极。两人默契的都没有使用忍术，以掌为剑以拳为锤，屈肘击中对方胸口、提膝撞向对方心窝，勾爪撕开对方咽喉。
鼬挥拳用臂上钢甲狠击亘的面部，亘猛向后跃避开攻势，鼬趁他落地未稳一个蹬踹正中他腹部，亘立刻飞了出去，狠狠摔在水面之上。
“下手可真够狠的。”亘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鼬踏着水面的月光一步步走过来，“你还要淘气到什么时候？”
亘气得反而笑起来：“宇智波鼬，你以为我是佐助吗？”
“你现在的行为，不就像个想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吗？”鼬反问道。
亘简直要气得跳脚，忽然冷冷一笑：“那你就试试看吧。”
他抬手就是一拳，鼬急忙挡住，两个人瞬间已经来来回回拆了十几招。水面映着清透的月光，一脚踩下去就溅起一片犹如梦幻的晶莹水花。两人的影子倏忽纠缠在一起，又骤然分开，脚下光影离合，反射着月光的眼眸宛如两对最纯粹的红宝石，在深处盛开着黑色的玫瑰。它们旋转着，在溶溶的月华里闪动着银白色的光。随着脚下不断移动，飞溅起的水花绕着两人犹如蝴蝶翩飞，花瓣轻舞，银白色的水滴撒在衣裳上，随即隐没无踪。
“砰”地一声拳掌相交，两人各自退开几步，脚下蹬踏，同时跃起，犹如惊鸟腾飞掠向对方。半空中，鼬挥刀挡下射来的手里剑，甩出手中钢丝绑住对方的同时，滚滚火焰笔直向前烧去。
只听火焰所及之处“砰”的一声，被困在钢丝和火焰中的人影顿时化为白烟。鼬心头一紧，顺势就地一滚，只听“扑扑扑”三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没入水中，震碎了一片澄澈光华。紧接着眼前一亮，四面水壁忽然拔地而起，迅速在头顶合拢，没等他有所动作，数十条水形成的鞭子已经从水壁中窜出将他牢牢捆住。
亘站在水墙外看着，脸上露出一个讥嘲的笑容，他嘴角轻勾，下一刻忽然手中虚握，数百支水千本从水壁上露出来：“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一害怕，说不定就松手了。”
鼬低下头，突然微微笑了：“虽然是宇智波一族，你的水遁倒真的很好。”
他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但亘忽然脸色一变，水壁内的鞭子和千本顿时嗡嗡颤鸣起来。他走到水壁前，冰寒的眸子里噙着一抹冷笑：“本来只想把你暂时关一下，可现在我改主意了。”他拍拍水墙：“这个‘水地漫天’不需要查克拉支持，我还会留一个分/身在这里支持着‘水流鞭’和千本，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乘凉吧。”
他眉毛一挑，冲鼬露出个得意的表情，转身踏着水扬长而去。鼬被绑住动弹不得，气到了极点反而笑起来，他望着亘远去的背影，这样不是为了权利与生活的厮杀，说到底却还有些愉快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