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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佳人如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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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亲爱的,我今晚可能不回家吃饭了……”
“哦?为什么呀?”
“最近在和一家日本公司谈绿色能源合作的事情,晚上还要跟下面的人开会看怎么对付他们。”打电话的人不无叹息甚至带着愤怒,“唉,这难缠的日本佬!”
“没事的,工作要紧。”另一端的人温柔地表示理解,“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恩,我知道了,工作一结束我就回家。”
“好,我等你回来。”
“真乖,来,亲一个。”男人对着电话“波”了一下。
“呵呵……”那头的人却没有响应,只是冷笑,直接把线掐断了。
秘书南希看着眼前男子的微笑渐渐消散,嘴角演化成咬牙切齿的僵硬,不觉冷汗涔涔,心里默默地为刚才打电话的老板祈祷。可怜的老板大概不知道,就在他打电话哄骗老婆的时候,“老板娘”突然造访他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已是空荡荡,这个时候他竟然打电话来撒谎,无疑是一头撞在了钢板上!
“南希,”宁雪羽压住火气,不在女士面前发作,“老板去哪里了?”
“他……”
“没关系,他不会怪你的,我保证。”
南希当然知道,现在除了公司里的事情,老板什么都听他的,所以得罪不得,只好放开胆子告诉他:“老板陪日本客人去看表演去了。”
“什么表演?”
“日本歌舞伎表演。”
“哼,好啊! 5天没回家吃饭,原来是花天酒地去了!”
枉费他还以为那家伙工作辛苦,天天吃垃圾食物,今天特意做好了便当送上来给他!
“啊,不是的,之前真的是跟小日本作拉锯战,他们每天都开会开到很晚,只是今天终于谈下来了,那个日本社长才提出去消遣的。”
“出去消遣也不用瞒着我啊,肯定不是去什么好地方!”宁雪羽越想越气,“南希,你知道地址吗?”
“恩,”南希一边写地址一边担心地说,“可不要搞出什么事啊……”
“放心,我自有分寸。”宁雪羽看了一下字条,临走时把带来的一大摞便当盒子交给了南希,“这些送给你当晚饭吧,要是不合胃口,就麻烦你塞到垃圾桶里去,谢谢!”
费尔南斯挂断了电话,总觉得宁雪羽最后一笑有点奇怪,不免有点提心吊胆。
他是从不向老婆撒谎的,如果为了这种事情被他给发现了,那真是很不值得。
“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你们陪他就是了。”
“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日本老头脾气古怪,没有身份对等的人陪他去,他又要在那里生闷气了。”
“那又怎么样?合同都签了,难道反悔不成?!”
“哎,老板,你就好人做到底,让这件事圆满结束吧,反正明天他就飞回东京了,你再去和夫人解释解释。”
“解释?我是他什么人,我们之间需要解释吗?”
“是的是的,我失言了。”坐在旁边的下属连忙道歉,心里却明白,嘴上不怕老婆的人其实最怕老婆。
费尔南斯继续在那里念叨:“歌舞伎有什么好看的?回日本看不是更正宗吗?还不准带家眷,这些奇怪的日本人……”
“呵呵,老板你有所不知,”事先调查过的下属笑道,“最近伦敦来了位日本著名的歌舞伎,那位山田社长就是他的粉丝,听说他来这边巡回表演,所以特地去看。而且传统的歌舞伎表演,是谢绝携带家眷的,那是纯粹取悦男人的表演节目。”
“哼,最好不要是什么下流节目,不然我扭头就走。”
“哦,那倒不会,艺伎表演是很高雅的,不会让你对不起夫人的。”
“喂!我说你!非要取笑我是不是!”
“哎,不敢不敢。”
费尔南斯嘴上说“没事”,心里还是忐忑,想想小羽每天都为他守夜,心里就觉得不安。
赶紧去过过场子,早早回家,多陪陪老婆才是正事!
一行5辆车子,行驶到西郊的一处日式饭馆,门口挂着两只灯笼,上面写着“松鹤屋”。
两名穿着和服的美妇向客人鞠躬问安,引领十来位客人往里面走。
走进去便是一处充满和风的日式餐厅,餐厅里已坐满了顾客,品味着大和美食。
一行人饶过普通餐厅,往深处走去,是一个恬静的庭院,有假山松木,有水池竹桥。
走过竹桥,便见一格一格的日式包厢,里面提供歌舞伎表演,不时看见翩翩起舞的倩影印在门上。
妇人将他们引到了这里最大的一间包厢,大家在门口换上拖鞋,按照身份款款入座。
费尔南斯本不想来,现在堂堂七尺之身还要窝坐在塌塌米上,感觉十分不爽,却见对面的日本社长兴致很高,在和日本妇人商量菜单了,心里默念这家伙赶快酒足饭饱,自己也好回家陪陪娇妻。
无聊地四处张望,包厢的前方还留有一块空间,还用一道门挡着,似乎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等那社长点完菜,双方开始寒暄起来,那老头用不大标准的英文向费尔南斯介绍日本菜和歌舞伎文化,费尔南斯听得很吃力,只是见那老头说得眉飞色舞十分自豪,自己也就跟着点头敷衍一下。
没等多久,各式菜肴鱼贯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整张方桌。
每张方桌还配备了一名侍婢,坐在旁边卖笑劝酒。
对面一群中年日本男人驾轻就熟,不客气地和身边的漂亮姑娘嬉笑搂抱。
费尔南斯的下属们不敢乱来,不时瞄了瞄老板的脸色。
“你们随意吧,我就不必了。”
下属们这才放松下来,大胆喝酒大胆聊天。
费尔南斯身边的姑娘也很精明,知道客人不好这口,也就不刻意骚扰,只是安静地为他添酒加菜。
费尔南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眼前的高级刺身和各色料理,心里却叹了口气: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酒进三旬,饭过七分,在场的人除了费尔南斯之外,全都很尽兴。
这时,社长老头要大家欣赏“高潮节目”,然后击掌三声,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音乐声起,幽幽的三线弦从遮蔽的纸门后传来。
小调过了一段,纸门徐徐拉开,刚才的一片空地,成了一处小舞台,背景是一幅枫叶图。
冷月高挂,皓洁当空,万山枫叶正红,随风乱舞片片飞,清辉艳影耀苍穹。
那执扇独立的人儿,像似活在画中,玉指微展,仿佛整幅画面随之流动。
倩影辗转,美人从扇中露出了半边脸庞,清扫娥眉如远山,眼含秋波媚丝传。
腰支舒展,如柳树迎风,一身鲜艳的和服灵活生动。
玉手轻摆,似清风弄月,轻柔的舞姿如风拂过心田。
一双黑眸,如涨水秋池,我见犹怜的秋波眼中传动。
两片红唇,似盛开樱花,似启非启似笑非笑扣人心。
佳人如酒,让人痴醉,身姿绰约,风华绝代。
就连刚刚无精打采的费尔南斯,此时也觉得眼前一亮,视觉如同经历一场盛宴,其它男人更不必说。
那美人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多情,手中罗扇轻摇,像有微风拂面,令人心驰神往。
朱唇微扬,就连空气也微熏,人有点迷迷糊糊,那倩影时远时近,如雾里看花捉摸不清。
费尔南斯揉了揉眼睛,是喝醉了吗?今晚明明没喝多少……
环顾四周,吃了一惊,同行的人悉数倒下,那些陪酒的姑娘却一点事都没有!不可能,她们明明也喝了酒……
费尔南斯力撑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像快沉重的大石,根本动弹不得!
正想奋力挣扎,那美人漫步跟前,朝着他轻吹口气——费尔南斯终于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呃……小羽……”
呵,小羽……怎么你记挂的,也是这个男人呢?
曲终舞毕,美人正身,优雅谢幕:“各位客人,多谢观赏。古人有云,色令智昏。在场诸位,切记切记。”
旁边一位侍婢问道:“大人,这些人要怎样处置?”
“除了这位客人,其它诸位送回家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