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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真正的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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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弄来邹予良的联系方式,加了微信好友,立马聊起来,先是客客气气,后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打听邹予良感情史,以便参考。
又热情又迫不及待,邹予良甚至有点同情他,把和涂鼎的那段事瞒着廖原说了。
公子觉得学生懂什么,哄着邹予良说现任的故事。
邹予良挺不好意思说他和廖原的二三事的。
夜里洗完澡趴在床上,窗帘大开,邹予良家楼层高,远处摩天大厦的灯光绚烂十分漂亮。邹予良先问廖原。
廖原累了一天,闭上眼准备睡了,不介意一笑:“你说就是了。”
邹予良更是肆无忌惮,对公子是带了点骄傲的实话实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对眼了呗,然后他把我强上了,于是我就从了[龇牙][龇牙]】。
公子秒回【这不成,没有可行性】。
邹予良没想到他真的思考过,又怕惊动廖原,特别心虚的地瞄了他一眼。
廖原眯着眼偷看,这时候抢下他的手机,一瞥聊天记录:“你怎么不说是你先勾搭我?”
邹予良不肯承认当时的糗事,通红着脸抢手机:“哪有那回事,你别乱说。手机还给我,没聊完呢。”
廖原不给他,煞有介事地唬他:“不行,我要解释清楚。”
邹予良所幸骑到他身上抢,廖原一手按着他脑门,一手高举手机,忽的发现他脸上的伤明显暗淡了点。邹予良年轻,皮肤又水灵,种个草莓第二天早上准没影儿。廖原看得出神,趁这么会功夫,邹予良把手机抢走了。
邹予良抱怨道:“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廖原把双手垫在脑后,“我的面子呢?”
“他不认识你,你又不认识他,要什么面子!再说,你我知道就好了。”邹予良眯着眼讨好他,倏地一冲动,脱口而出,“鞋柜上有把单独的钥匙,要么……你拿去?”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还垂下眼皮。
邹予良甚至被自己吓到了。亲戚来借助半个月,他都勉为其难,而他却在邀请这个男人一天又一天的住下去。
“好。”廖原没有多想答应道,又移开目光,生怕再多看一眼就把他看碎了。
廖原光脚下床,拉窗帘关上灯,一系列动作做完重回床上。
漆黑的屋内有光的残留,像水波一样荡漾。邹予良回过神来,他终于把钥匙送了出去。
邹予良过起了回家有男人做饭,出门有猫逗的日子。
四只猫在花园里划地为王,开始了称王称霸。邹予良从没见它们少吃的,花园有一块堆着粮和水,他怕它们被宠到过度巨肥无比,经常去摸摸有没有过度肥胖,带着一身猫味回家。
廖原就算换衣服,身上也有店里的味道,通常一来就冲澡,邹予良也是撸完就冲澡,于是家里淋浴间的地砖就没干过。
邹予良心里有愧,又买猫粮往物业寄,收件人写“猫”,被退了两回货,第三回边启扬就收下了。后来又陆陆续续买了几回,边启扬都收下了,倒是没再联系过他。邹予良心中大石落地,总算边启扬没嫉恨他,都给扔垃圾桶。
这天邹予良在花园里没找到第四只,那是只三花猫,毛发蓬松,他在花园里“咪”的口干舌燥,连根毛都没发现。
发现三花失踪后没不久,那是个云层厚重的多云天。
他永远都忘不掉这一幕。
走廊的白墙仿佛幕布。
*
廖原拿了钥匙,没敢在邹予良面前表现什么,其实宝贝的不得了。邹予良无意中叫他把出租屋退了,别白花那个钱。
“我买完菜还要回去睡觉,会吵到你。”廖原解释。他早起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菜,偶尔有多余的时间眯一会,都是回出租屋。
对此邹予良没说什么,廖原松了口气。毕竟他那么喜欢他,又是那么迷恋这个整洁的小小天地。
廖原的好心情也没影响到他的生意,单子越来越少。
郑姨看了更觉得奇怪:“老板,你最近捡钱了?”
廖原为了留下她工资已经给到了三千,这个工资已经超出平均水准,他准备年前叫她滚蛋。年后找工作的多,那时候也不愁雇不到人。廖原摇摇头,不想说话。
“那你就是找女人了。”郑姨一口咬定,露出鄙夷的目光,阴阳怪气,“在楼上吧,老板是傍上富婆了!”
富不富廖原不知道,他只知道邹予良娇生娇养,吃喝精细,哪一点都不能差。
哪个人没做过榜上大款的美梦呢,无论男女都乐意靠皮肉吃饭的,不劳而获。郑姨以一种审慎的态度打量廖原,想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她呢,虽然男女不一样。她平日还是很注重保养的,怎么就没让她遇到个有钱又垂死的老头呢。
郑姨一甩抹布:“你这店还开不开啊,不开了早点说一声,我好找下一家。”
廖原不喜欢她这口气,不耐烦道:“开。”
郑姨翻了个白眼。
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邹予良没有给廖原打电话的习惯,偶尔打一次都给赏赐似的。
廖原边接电话边朝外走,“阿良?”
“我……”邹予良仿佛受了委屈。
廖原霎时想起他在淋浴间里偷偷的哭,似曾相识,心如灌铅,急不可耐地问:“怎么了?阿良,你慢慢说。”
“你快来……”
邹予良话刚开口时,廖原已经迈了一步,他没有想过往后看一眼。看看他那个不温不火的店,否则以他的精明算计,一定能看出点草蛇灰线。
廖原的心都在邹予良身上,他想这小白眼狼是不是又招惹谁了。等见到邹予良,他更胆战心惊。
邹予良蹲在电梯对面的墙墙角。公共区域的白墙脏成了灰墙,他那点洁癖也浑然不觉,听见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抬头对上廖原担忧的视线。
“怎么不进去?遭小偷了?”廖原纳闷。
去邹予良家,出电梯后要左拐朝后走,廖原探头一瞥,昏暗的走廊中央有一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看出死得久了,僵硬的像是石块,也如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
廖原松了口气,他不怕这个。当厨师的当然杀过生,而且杀得很多。他发现他的阿良蹲在墙角,一时恍惚,竟然觉得邹予良身上笼罩一层死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