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旅人》柒九六十三

118、都市失踪案（四）

　　守卫被卸了四肢，他的一双手脚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垂在地上。
　　琳德卸下他的手脚的速度极其快速准确，而且相经验老到。守卫被人捂着嘴，只能发出闷闷地惨叫声，他的四肢同时脱臼，巨大的痛感差点没让他晕过去。
　　琳德掐他人中，让他不得不醒过来。
　　捂在他嘴上的手被拿开，守卫疼得涕泗横流，连声喊救命。
　　安德烈脱下袜子塞他嘴里，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袜子的臭味很是熏人。
　　守卫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琳德拔出小刀，她用刀刃贴在守卫脸上，在他古铜色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保持安静，不然我就一根根砍断你的手指。”
　　呜呜叫着的守卫顿时安静下来。
　　他眼睛绕着眼眶四处打转，黑暗里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却也能感知对方的凶狠。
　　琳德的小刀在他脸侧耳畔游移，冰冷的刀锋寒意刺骨。
　　守卫惊恐极了，他屏气凝神，等着琳德继续发话。
　　琳德轻笑一声：“你们抓这么多人到底是想干什么？老实点，别想耍花招，不然我先阉了你！”小刀一路沿着脸颊脖颈胸膛腹部一路滑下，最后停到裆部上方。
　　孟千河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阉掉可比剁掉手指可怕多了！
　　他就算死也不想死得这么不体面！
　　守卫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无耻，拿这种事情威胁人！他本来还有点耍花招的念头，当刀尖刺在他那二两软肉上，凉意伴着刺痛一阵阵传来，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安德烈也打了个哆嗦，捂着脸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守卫眼泪都痛出来了，他咬着臭袜子狠狠点头。
　　琳德示意安德烈把袜子拿出来。
　　守卫得了嘴上自由，连忙表示诚意：“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琳德盘腿蹲下，她手里的刀仍旧指着守卫的命根子，她压低声音询问：“你们抓这么多人干什么？”
　　守卫咽了口口水，他嘴里全是脚臭味，一呼气臭味就喷琳德脸上了。
　　琳德嫌弃地往后挪了挪，刀尖却没挪开。
　　守卫道：“他们绑架这么多人是为了做一个大型法阵。”
　　众人警觉起来。
　　大型法阵？什么大型法阵需要用人为祭品？
　　现在学校教的以人为媒介的法术只有人柱以□□为媒介，魔力为源泉托起空中花园，保持漂浮。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术会用到人为原料？
　　琳德挑眉：“那些培养仓里的人都是祭品？”
　　守卫摇头：“不算是，主人跟我们说这些人是发动法阵的媒介。”
　　琳德嗤笑：“骗小孩子的话你们也信？”
　　守卫认真道：“我没有骗你，这些人只是个容器，发动法阵后他们也不会受到伤害。”
　　琳德不信，但她喊不醒装睡的人，这个守卫俨然被邪恶组织彻底洗脑了。
　　什么发动法阵后作为媒介的人不会遭到伤害？
　　这世界上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冷笑一声，继续问：“这些人你们是从哪里绑来的？”
　　“我们手里有各个区的地图，拟订好了位置后就设下空间阵法，只要有人从那里经过，就会被传送到一百二十八区来。我们只要负责把传送过来的人抓起来就行了。”
　　琳德咀嚼着他的话：“空间阵法，我记得图书馆里被盗的魔导书就包括空间类的。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拿到手的？在没拿到魔导书之前，你们可没办法不经过专用通道去往其他区域吧？”
　　守卫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仇铃一心念一动，她自己或许就是这么从十六区过来的。在十六区的记忆只持续到在放学路上迷路，之后就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在牢房里了。
　　她注意到了另一个关键，上前两步抓住守卫的衣领：“你说空间阵法？空间阵法是高难度的魔法，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你们的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人是魔法师？”
　　守卫怂了：“主人就是魔女。”
　　仇铃一把他拎起来，琳德手里的小刀刀尖划过他的皮肉痛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琳德撤了小刀，任仇铃一盘问。
　　仇铃一揪着衣领把他提起来：“魔女？你们老大是个女人？她叫什么？这世界上现存魔女只有三位！光魔女在最高执行所就职，暗魔女年迈已经退位，太阳魔女在担当着核心人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魔女？！”这是她在上课时学到的，科学魔法必须要学历史，这事关各类法术的演变途径，这三位魔女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公众紧盯着，谁也没办法做出有损声誉的出格的事情，那么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事来？
　　守卫嗫喏着：“可是……可是主人确实是魔女啊，我们都见过她使用魔法。”
　　仇铃一手一松，满脸不可置信。
　　那会是谁？
　　可第四位暗夜魔女已经死了啊？
　　而且，那可是提出建造一百二十八处空中花园于危难之中挽救人类的暗夜魔女啊！
　　守卫看着仇铃一一脸震惊，眼睛滴溜溜打转。他不安分地蠕动，似乎想趁着光线暗淡为自己挣松皮带争取点逃脱的空间。
　　琳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刀锋上反射着安全通道指示牌的幽幽绿光。
　　守卫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必定会死在这群人手下。
　　他咬牙切齿，恨恨地想，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他顾不上脱臼的疼痛，狠狠撞向地面，砸碎戴在手腕上的手环，刺耳的报警声响起。
　　琳德骂了句脏话，飞起一脚将守卫踹翻，俯身狠狠割开了他的喉咙。
　　她起身厉声道：“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拿好东西我们马上撤离！”
　　仇铃一把枪扔给孟千河，自己将她背上。
　　琳德看一眼瞬间进入状态的队友，点点头，发号施令：“我们走！”

　　众人冲出仓库，赶在守卫大部队到来前逃离此地。
　　琳德身上沾了那个守卫的血，她的鞋底踩进了血泊，一脚一个血印子。
　　她有些烦躁地蹭蹭地面，等到痕迹没那么明显，端着枪，引领着众人往前冲。
　　前后两边都有人影晃动。
　　琳德抬手就是一枪，她直接扫射过去将前排的守卫打倒在地，趁着他们还无法火力压制己方，直接来回扫射。她扣动扳机的速度是那样快，简直是在把步枪当机关枪使。
　　琳德越过守卫的尸体，夺走他们的弹夹，又摞起尸体以他们的身躯为堡垒，架起枪对着后方追来的守卫进行扫射。
　　打中的不多，多数都是在人体描边。
　　琳德咬着牙硬着头皮带着队友们打，又心痛浪费的弹药。
　　等到对方被他们守株待兔一个回马枪杀个片甲不留。
　　琳德手一撑，越过壕沟，捡了敌人留下的所剩无几的丹药。
　　琳德发给众人的弹药只有安德烈没有接。他端着枪爬在人堆上没有反应，仇铃一轻轻推他一把，他直挺挺倒下去。
　　原来在方才的交战里，安德烈中了好几枪。一枪打中了他的脚踝，这让他不便行走，一枪打中了他的肺部，这让他呼吸不顺以至于窒息，还有一枪打中了他的脾脏，脾脏破裂是一种能让人极度痛苦又快速死去的死法。
　　安德烈咬着牙硬撑了两枪，但最后的一颗子弹彻底要了他的性命。
　　琳德不语，她什么也没说，捡起安德烈的枪支，默默转身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连缅怀同伴都没法做到。

　　琳德改变了战术。
　　他们还剩下六个人，其中孟千河是个没用的病秧子，仇铃一为了照顾她也等同于没有战斗力。
　　他们的人太少了，而敌方的兵力远比他们多，似乎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过来。
　　也不知道被他们称为主人的魔女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笼络人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与其他人商议过后，琳德决定先抓几个落单的守卫，把他打晕拖过来杀掉，再取走他的弹夹。
　　方才一番激烈的血战已经让他们补充过的弹药临近用完，再度搜罗来的弹药也不顶用。琳德不欲再用当面作战的方式解决麻烦。
　　一行人躲在一条小道的死角，从这里外面没那么容易发现他们，而他们可以比较方便的观察走廊。

　　有脚步声传来。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他靠近。
　　脚步声是一个、两个、三个……一队守卫过去。
　　计划落了空。
　　众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他们已经很饿了，几番辛苦的交手和跋涉几乎快要耗光他们的体力。
　　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才在中午吃了一碗饭。
　　说不挫败是假的，一路跑下来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浴血奋战，一行人的神经高度紧张，又累又饿之下已经没办法再打起精神来了。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士气低迷已显而易见。

　　“哒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
　　这次是一个人。
　　众人努力提起精神应对。
　　琳德猫着腰缓缓站起来。
　　她贴着墙壁，缓缓靠近拐角，等守卫路过。
　　守卫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缓缓接近的黑影。他被骤然扑过来的黑影捂住口鼻勒住脖子拖进了黑暗的角落。
　　他努力挣扎反抗，那双手却像贴上皮肉的烙铁一样严丝缝合。他努力蹬腿，这没有用处，有人扑上来按住了他的腿；他努力扒开勒紧的双手，有人扯开他反抗的双手。
　　守卫如一条在岸上挣扎的鱼，百般挣扎之下毫无作用。他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被勒住的脖子让他大脑缺氧。他的垂死挣扎被对方一一化解。最后他不动了，身体渐渐冰冷下去。
　　众人把他拖进来扔到角落，拿走他身上的弹药和干粮。
　　干粮不过拳头大小，不够六个人分。
　　众人草草打了牙祭，等待着下一个落单的猎物。
　　就这么狩猎了十几个落单的守卫。
　　他们填满了弹夹，也填饱了肚子。
　　角落里堆积的尸体快放不下了。
　　他们无暇逗留，风一般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太阳已经落下，但在太阳再次升起之前，他们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