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旅人》柒九六十三

72、古堡杀人事件（十二）

　　箱子里是一把猎枪。
　　孟千河将它拿出来颠了颠，很沉，是真家伙，她狐疑地看向温识礼：“私藏枪支是违法的。”
　　温识礼慌忙摆手：“我真不知道！”
　　安筠凑过来看一眼：“那就是前主人的？”
　　“难说。”何令言从孟千河手中接过枪支仔细检查。枪支造型设计以及材质都不像现代的东西，整体长度超过一米，木制枪托上方还有带着花纹的银饰，他拆解枪支将枪膛里的子弹倒出来，是铅弹。
　　于是何令言道：“这是燧发枪，应该是十八世纪的产物。”
　　安筠眼睛发亮：“那就是古董了！”
　　何令言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这把枪，用手指丈量长度，一面给其他不知道的人解释：“全长大概一米二米，口径应该有二十毫米，枪管是滑膛枪管，没有照门只有只有准星。”言语间又将枪给拼好，铅弹塞了进去。
　　他言语间很是熟稔，许思雅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对这些很熟悉？”
　　何令言颔首：“以前经历过相关的梦境。”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这把武器给我用没问题吧？”
　　在场所有人除了他没人会用这东西，卓修文就算眼馋也不能夺人所爱，只好一脸羡慕的一个劲地说：“给我摸摸。”

　　装有枪支的空箱子被移开，孟千河继续开第二个箱子。她将那根发卡用报废了才撬开第二把锁。
　　明眼人都知道锁的难开程度显著提升。
　　她松了口气，还真有一瞬间以为发卡会直接断在锁孔里。
　　第二个箱子里是一把西洋剑。它安安静静躺在剑鞘里，被一张粗麻布草草包着，拆开布料才发现剑鞘上的宝石掉了一颗，和剑一起被包在布里。
　　安筠和许思雅看见那颗掉落的红宝石眼睛都亮了，齐齐小声惊呼。
　　孟千河把宝石拿给她二人让这俩一直都不在频道上的一边玩去。
　　她将剑拿起来：“谁用？”
　　纪以晴举手：“我会。”
　　剑给她了，卓修文馋的不行，他都不会，也都感兴趣，可惜好东西轮不上他，于是他又一面眼馋一面巴巴地说：“给我摸摸，给我摸摸。”
　　还剩下最后一个箱子，孟千河扭头看何令言，对方摇头：“没夹子了。”
　　孟千河叹了口气，起身翻工具堆。
　　卓修文摸了个痛快，将东西还回去的时候好奇她要干什么，遂开口问：“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就见对方在杂物堆里翻出把斧头，一路拖到第三个箱子前。
　　她人看着并不强悍，力气却不小，手起斧落，锁头直接被砍出裂痕，当场碎了。
　　孟千河手有些麻，她揉揉指关节，感叹：“早知道就直接拿斧头劈开了，何必花心思撬锁。”
　　卓修文默默退了一步，他先前确实和孟千河有些芥蒂，但是现在没有了，没想到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姑娘也不是个善茬。

　　第三个箱子里是一组弓箭，箭筒里有十二只箭矢。
　　孟千河咳嗽一声：“弓箭我会。”
　　卓修文不禁有些眼红，三个箱子，里边一个他会用的都没有，于是他道：“给我摸摸。”孟千河把东西给他摸摸让他过过干瘾。
　　温识礼觉得有些好笑，看那群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孟千河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突然问他：“你在高兴什么？”
　　温识礼一愣：“不能笑么？”
　　孟千河摇摇头：“倒也不是。通常来说，梦境里出现武器反而是不好的事，这证明极有可能出现危险，所以才需要武器进行自卫。”
　　温识礼有些惶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没关系，不必道歉。”孟千河打断他，“毕竟你是第一次入梦的新人，不知道也不奇怪。”
　　温识礼有些抱歉地笑笑。
　　孟千河默不作声多看了他两眼，接过卓修文恋恋不舍还来的弓箭，转头对其他人说：“还去另一个塔尖吗？”
　　没得到武器的卓修文和安筠举双手双脚赞成，许思雅看安筠高兴也跟着举起了手。

　　纪以晴摸到第二个暗门位置如法炮制，她直接三连踢踹飞墙壁门板，接过孟千河手中的蜡烛一路向前直接杀到塔尖。
　　右侧的塔尖里有些朽木味和铁锈味。
　　里面没有带锁的箱子，只有些撬棍和刑具。
　　孟千河一眼扫过，角落里堆着手铐脚链、枷锁，烙铁等能一眼看出作用的器具和一枚白兰地杯形状的金杯。
　　金杯在血迹干涸的刑具间格格不入。
　　她弯腰将金杯捡了起来。
　　书中的物证又找到了一个。
　　安筠拿走了红宝石，她对金杯提不起兴趣，但是许思雅喜欢，她在孟千河身边晃荡，犹豫再三，请求对方能不能把金杯送给她。梦境中的东西除了伤痛和死亡都无法带到现实，这些身外之物只不过是一时的快乐。
　　孟千河心里有了推断，她将金杯递给许思雅，并请对方保管好金杯：“事已至此，这栋房子里没有什么不重要的物证，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它。”
　　许思雅接过金杯，无比认真的点头。
　　除了金杯，比较奇特的东西就是一柄匕首。
　　温识礼要走了匕首，其他几人拿了撬棍。
　　卓修文觉得撬棍不帅，安筠和许思雅并不想带上撬棍却因为被孟千河唬住了不得不为了人身安全暂时带着。
　　众人返回三楼，纪以晴用剑破开画室和右侧大卧室的锁。
　　画室里干干净净，画纸叠得整整齐齐，颜料也按顺序摆好，画架靠墙放着，室内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温识礼解释，他家没有会画画的，这些东西是前主人留下的，当时使用过的画纸都处理掉了，这些没用过的就暂时留了下来。
　　孟千河看了一眼泛黄的纸张和干透了的颜料，心道，这东西放得差不多能当传家宝了。
　　右侧尽头的大卧室如法炮制破门而入。
　　主卧只有张床头雕有精致花纹的双人床，两个古朴的床头柜。次卧被改成了衣帽间，里边全是男装。
　　衣服面料高级，安筠摸了摸后眼睛放光走不动路，她对面料颇为了解，讲解得头头是道。
　　孟千河没有听，她闻到衣服上带有一丝丝的臭味，那是一种就算喷了香水也能闻到的腐朽的味道，有些像老人家身上的体臭。随着年龄增长，老人身体的新陈代谢远不如年轻人，油脂分泌引起的体味就变得明显。
　　她曾在爷爷奶奶身上闻到过，这个气味和那个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安筠鼻子很灵，她在触摸衣服的时候就闻到了上方带着的一缕缕异味，她眼馋面料，又碍于味道难闻，讲解的时候都隔了一段距离。此刻看孟千河凑近了闻衣服，又想到之前史懿的衣服那么臭她也敢碰，心中思绪起伏，最后神情古怪地看向她：“你该不是喜欢有体味的人吧？”
　　孟千河：？？？
　　她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孟千河放下手中的衣物，道：“衣服上有味道。”
　　安筠点头，这她知道。
　　卓修文凑过来深吸一口气，旋即捂着鼻子后退，看向孟千河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
　　“但不完全是老人臭。”孟千河继续道，“衣服上的臭味虽然的确来源于人体分泌的油脂，但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我曾在以前的梦境闻到过。”
　　许思雅躲到安筠背后细声细气发问：“是什么？”
　　孟千河想了想，在找一个贴切的说法：“像是……阴冷潮湿的地方囤积着大量的血液，这些血液被空气氧化后凝固干涸腐烂的味道。”上个梦境里魔物的巢穴里就是这个味道，那个味道的确难闻，但更重要的是对人精神上施压，瓦解人的意志。
　　其他人遍体生寒。
　　温识礼再淡定也没忍住问了一声：“你到底遭遇过什么啊？”
　　孟千河没懂他说的是指哪件事，仔细想想，她好像没经历过什么让人开心愉快的梦境。
　　于是她反问：“你指什么？”
　　温识礼语塞，这句话信息量可不小。
　　对方从能坦然说出队友已死的消息，对衣物上疑似血迹的不明物体淡然处之，到现在能心平气和说出自己仿佛经历过不得了事情的态度都很让人诟病。
　　不是真的经历过什么导致抗压阀值被强行提高以至于如今行为和精神都有异常，那就是极其严重的中二病。
　　他不禁再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啊？”
　　孟千河没搞清楚他问这个干什么：“18。”
　　温识礼：18了还中二病……
　　礼貌孟千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