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旅人》柒九六十三

77、古堡杀人事件（十七）

　　中午十二点整，时钟敲响，巡逻停止。
　　孟千河默默想着，如果零点是巡逻开始的时间的话，第一天是六小时，第二天是十二小时，以此类推，那么第三天很有可能是十八小时，第四天就是二十四小时。
　　他们必须在第四天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现在据零点还有十二个小时。
　　七人吃过午饭后将被子被褥搬进安全屋，还在安全屋内囤积了一些清水和食物。
　　纪以晴看着不断减少的时间，道：“安全屋只有六个小时，我们在六小时后不能一直待在里面，如果真和孟千河说的一样，明天我们有十二个小时要待在安全屋外，可能会遭到攻击。”
　　安筠不同意：“他们不是不会进来吗？”
　　温识礼脸上温和的笑没了，他有些忧愁：“二楼纪以晴和孟千河曾经住的那间卧室的门被劈开了。”
　　安筠不说话了。
　　孟千河眼皮一跳。
　　她没想到破门而入的剧情来得这么快。

　　纪以晴看窗户外侧，这里是古堡背部，鲜少有人来。外墙上有一圈挑檐能用于行走，她比划宽度，觉得再加点保护措施是能正常行走的。
　　于是她道：“在巡逻期间走廊上不安全，这里挑檐宽度刚好能走，只需要加固一下做点防护措施。”
　　孟千河问她：“怎么做防护措施？”
　　纪以晴指指下方，那里有个与古堡相比较为矮小的房子，应该是工具房。之前因为大雨，大家都没注意过外边的景象，就算找东西都一直停留在花园，谁也没想到，树木需要修剪，古堡内不存在工具房，那工具房就应该在别的地方。

　　工具房并没有锁，里边虽然没有进水但是霉味很重，他们在里边找到了齐全的工具，还找到了书房失踪的梯子。
　　纪以晴看了一眼梯子：“拆了吧，拿它当支架，再把其他房间的床也给拆了，木头全搬过来。”
　　她抓住拿着锯子跟其他人离开的孟千河：“你留下，有任务要交给你。”
　　孟千河不知道对方要她干什么，纪以晴拿了锯子开始锯梯子，边锯边道：“你别看何令言那个样子，实际上他战斗力是真的弱，我没指望他们能把木头做成我想要的样子，能带过来就很不错了。”
　　孟千河问她：“我能干什么？”
　　“脚手架看过没？”
　　孟千河点点头：“但是不会搭。”
　　“没事，我会。”纪以晴让她按着梯子好让她锯得更方便一点，“虽然没有相关的工具，但也凑合了。”
　　她说：“我们要做的不仅有脚手架，还有护栏。”
　　孟千河觉得这有点强人所难。

　　简易版的脚手架还是做好了，它就安全屋到隔壁两个房间的长度，孟千河看它活像几个凳腿被拉长，相邻的两条腿之间还打了个叉的板凳连在一起。
　　纪以晴在脚手架顶部紧贴着挑檐处还加了块木板，以防挑檐承重小于实际受到的压力断裂时站在上面的人摔下去受伤。
　　木板比挑檐略长一些，纪以晴在多出来的地方添上了栏杆。
　　安筠啪啪鼓掌，手心都拍红了。
　　孟千河见她敲钉子的动作并不老练，理论倒是充足，猜想她应该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亦或是学的就是这门。
　　脚手架的距离短，他们也并不需要造太长。一时因为时间不允许，做完这一截木工天就快黑透了，二是狡兔三窟，如果安全屋不能待了，他们还能去昨天七人住的那间或安筠许思雅原本住的那间。
　　是夜，大家定好十一点五十的闹钟，力求在零点之前醒来躲进安全屋。
　　到了零点，巡逻开始。
　　他们听到门被破开的声音，有些远，应该是原本温识礼住的那间或是安筠和许思雅住的那间。
　　众人默默祈祷破开的是原本温识礼住的那间的门，还留下两个房间让他们暂时藏身。
　　安全屋的数字不断减少。
　　温识礼叹了口气：“睡吧，明天五点五十就要起来呢。”

　　隔天五点五十，手机振动，众人草草洗漱，从窗户翻过去，纪以晴走在前面，她探了探路，发现安筠和许思雅住的那间还完好无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昨天还扯了床单做下去的梯索，走门口是不行了，只能剑走偏锋和尸骸打游击战。
　　纪以晴顺着梯索滑到地面，紧跟其后的是孟千河何令言和卓修文。
　　安筠和许思雅身体素质不过关，在挑檐上裹着被子留守，为确保她二人安全，温识礼也留下了。
　　被派出的四人快速而安静的从厨房窗口钻进古堡。
　　昨天何令言发短信告诉纪以晴他昨天找木板的时候发现厨房旁边那间休息室里有点古怪，地板有些异常，似乎是有暗门。
　　他们三人合计了一下，没有对外说出这件事，只道找找有没有能对尸骸造成有效伤害的办法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够继续躲藏的地方。
　　孟千河从门缝处打量，走廊空荡荡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应该是它们还没有走过来，目的地就在隔壁，现在过去应该没问题。
　　四人像泥鳅似的捱开休息室的门闪身进去。
　　室内还是上次来时的样子。
　　何令言一指沙发旁边那块地板：“就是那里。”
　　那里花纹似乎有些不连贯，乍一看没什么，细看之下才发现不对花。
　　何令言看卓修文一眼：“帮个忙。”
　　二人合力将沙发移开，一个拉环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它被藏在沙发的阴影里，光线昏暗下谁也发现不了它。
　　卓修文拉开木板，下方是不知通往何处的地道。
　　孟千河取出蜡烛点燃放到地道口静置了一会，火焰没有熄灭，地道内是有氧气的。她的运动服口袋能装不少东西，一些必要的东西都塞她和卓修文的口袋里。
　　四人有序下去，卓修文自看见史懿的尸体后就安静了不少，一路上听从安排什么怨言也没有。孟千河觉得反常，但看对方萧瑟的背影，又觉得他没准是终于危机感在线，知道死亡离他们很近了。
　　地道有些长，到底时四周的黑暗都快把烛光吞没，还有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四人又再点了三只蜡烛，火光汇聚，总算照亮了一片地方。
　　四周满是堆积的尸骨，有具腐烂的了一部分的尸体正发出极其浓烈的恶臭。
　　卓修文迟疑道：“史懿的尸体不是找到了吗？”
　　“这的确不是史懿的尸体。他们身高身形都不同。”孟千河上手翻对方还很崭新的衣服，“从时间推测他大概死了有五六天的样子。从尸体腐烂程度不太能推测出具体的时间，这只是个估算，毕竟现在气温很低，从表面看会出现不小的误差。”
　　“我有看过杀人犯在杀了人后调低凶杀现场空调温度造成尸检检验出来的死亡时间比实际时间要早的案件。”纪以晴拿着蜡烛去照对方的脸，对方已经开始肿胀腐烂，但脸还是能看出来对方死的时候相当痛苦，他表情扭曲，眼珠向外凸出，纪以晴不忍再看，把蜡烛拿远了一点，“这个人也是这个情况？”
　　孟千河点头：“很有可能。”
　　她摸索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忽然说：“你们把蜡烛都拿过来。”
　　四根蜡烛聚起来照亮尸体的衣服。
　　卓修文拿着两根蜡烛没法捏鼻子，只好闭气，他闭气又难受，拿蜡烛的手不停颤抖，孟千河让他别乱动：“你拿一根蜡烛吧，别老动，晃眼睛。”
　　卓修文能说什么，这人是大爷，她派得上用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能捏鼻子，遂乖乖照办。
　　有些不对劲。
　　孟千河翻动尸体，尸体从外套下方露出来的衬衫满是鲜血，这外套有些紧巴巴的箍在尸体身上，她有些艰难的打开对方外套衣扣，一道贯穿伤横跨衬衫和□□横亘在尸体身上。孟千河忍不住去扒拉对方伤口想辨别伤口是从前方贯穿到后方还是后方贯穿到前方，被纪以晴按住。
　　对方对她摇头：“就别碰了，我们给你照亮。”
　　孟千河凑过去看，尸臭味熏得人头晕眼花，但她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伤口是利器从前胸刺穿后背，这种伤的痕迹她很清楚，她在陈明身上看见过，这种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她最清楚不过了。
　　“尸体是被人从正面一剑穿心而死。”她比划，比划到一半突然顿住，纪以晴问她怎么了，她怔愣片刻忽然冷下脸，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
　　卓修文被她这句话搅得摸不着头脑：“你知道什么了？”
　　孟千河眼中满是寒意：“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