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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古堡杀人事件(十九) ...

  •   孟千河目光凶狠至极,就那么片刻的功夫,她对温识礼恨之入骨,她咬牙切齿道:“罪、魁、祸、首!”
      温识礼一脸茫然,他反问:“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还要我们说得再明白一点吗?”纪以晴上前一步,她胸中怒气未平,本来可以一起登出的同伴,现在被面前这人害死了两人,“你还不承认么?温识礼,不,你并不是温识礼,我们应该叫你这栋古堡的主人才对!”
      温识礼顿了一下,脸上面具碎裂,他再不演戏,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倨傲。

      时间回到昨天。
      孟千河发现尸体不对劲后陷入了沉默,众人知道催她也没办法,只好干等着。
      孟千河把这几天的事情过了一遍,彻底想明白了,让其他人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她与他们细细道来,顺便把衣服上沾着的味道散一散。
      孟千河说,地道里的尸体才是真正是温识礼,他早就被这栋宅子的主人杀害顶替了。
      真正的温识礼可能是所有人里到得最早的,他遇到了古堡的主人,被哄骗到古堡然后杀害。
      “你们还记得学校图书室联通古堡书房的门吗?”孟千河问。
      众人点头。
      “我们当时都在看门,却忽略了书架的排布有问题。”她道,“图书馆的书架一般是不会靠墙摆放的,除非是放置报刊用的书架,就算靠墙摆放了也不会挡着门。门是被故意挡起来的,为的就是假温识礼利用这个信息博取我们的信任。他做了两件事情保证能够打入到我们之间,第一,带我们去看门,第二,如果我们之中如果有人能发现门,他就能带来钥匙。还记得吗?门的钥匙是他'无意间'在书里找到的。比起翻看书籍,摔倒得来的钥匙可要'意外'和'自然'多了。”
      她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心中思绪起伏,让她将此起彼伏的头绪从乱麻理清还要跟其他人说清楚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容易的,孟千河本身就不擅言辞。
      她想了想,提了第二点:“再者就是衣服,我们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合身的,唯独地道的尸体和假温识礼身上的不同。你们刚才也能看到尸体的伤口和衬衫上的撕裂都很符合,唯独外套上什么损伤都没有。”
      何令言道:“你是说,真温识礼身上的外套是假温识礼的?”
      孟千河摇头:“反了,假温识礼身上的是真温识礼的。”
      “怎么说?”
      “我们现在有三件有疑点的外套,假温识礼身上那件,真温识礼身上那件和遗落在浴室的那件,三件外套只有浴室那件有血迹。”
      卓修文反驳:“不对啊,照这么说浴室的那件才应该是真温识礼的啊。”
      “因为真温识礼被杀的时候他根本没穿外套。”孟千河解释,“浴室那件背面有血但是没有破损,外套外部沾有大量溅射状的血液,衣服里子是黑色的,内部晕染状态的血我们根本没有注意到。”
      纪以晴沉思:“所以是假温识礼哄骗真温识礼脱下外套并交给他,假温识礼让尸骸去杀了真温识礼,真温识礼逃跑,被追上,然后血溅到了假的的衣服上?”
      孟千河点头又摇头:“我推测当时的站位是真的在前面,假的在后面,二人同时碰到将军,假的在看见将军时转头就跑,真温识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将军一剑穿心,血溅上了假温识礼的后背。大多数人看见将军的第一眼,都是先愣住或是发出惨叫,然后才会想起来要逃跑,能够嗅到危机并条件反射躲开袭击的人少得不能再少了,普通人不经过训练是绝对做不到的。”
      “至于假的温识礼为什么要跑,大概是外套他已从真的温识礼手里得到了一件,自己身上的脏了可以替换,然而衬衫脏了可就麻烦了,毕竟校服衬衫上有学校的徽章,校章刺绣复杂没那么容易造假。三楼那间大卧室根本不是假温识礼口中的祖父的,而是他自己的,上方有异味也是他曾穿着这些衣服去了地道抛尸。我在第一天的时候,看着假温识礼的背影看了很久,我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违和感,我发现他的小动作和肢体语言不明显,现在想来,应该是衣服大了一些给他遮住了。”孟千河叹了口气,“在杀了真正的温识礼后,把他的尸体扔到地道里再交换了两人的衣服之后前往图书室等我们入局。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天晚上十点之后,我们都因药效被迫睡着,史懿看不惯假温识礼因此他吃的东西很少,这才大半夜来厨房翻东西吃,因而药效对他来说要慢的多效力也小的多。假温识礼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麻烦,遂将史懿带去二楼被破坏得极其严重的房间杀害。”
      何令言道:“既然假温识礼穿的是真温识礼的衣服,浴室的是假温识礼的衣服,那真温识礼身上的就是史懿的?怎么看出来的?”
      孟千河点头:“我在真温识礼身上那件外套的胸口发现了白色的痕迹。”
      纪以晴想了想,噢了一声:“是牛奶!那天晚上我们去厨房时,史懿就在喝牛奶,还呛到了,地上和衣服上都有牛奶渍!”
      孟千河补充道:“但是浴室那件外套上除了血迹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我当时也忘了有牛奶渍这回事,现在看来浴室那件衣服除了血迹还有奇怪的东西和奇怪的味道,是来源于尸体了。”
      卓修文没忍住,嘟囔:“这个假温识礼有病啊,人都给他杀了,他还拿死人换衣服。”
      何令言扶额:“别忘了,大厅那些尸骸可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卓修文撇嘴。
      孟千河拧眉:“他不是有病,他只是个——”

      孟千河死死盯着假温识礼,寒声道:“你这个以杀人为乐的刽子手!”
      假温识礼不以为然,他饶有兴趣的看这些人垂死挣扎。他在他们身边潜伏了几天,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看他们内讧又对危险瑟瑟发抖的样子,这险些让他绷不住形象要捧腹大笑起来了。
      他很享受玩弄小白鼠到最后残忍杀害的感觉,他作为古堡的新主人,连同这些尸骸一起被困在这里,这些源源不断进入这个梦境的人们向他讲述了许多不同的故事,告诉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他帮他们找到故事的真相,可是等他请求他们不要离开,不要留他一个人时,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没有一个人同情过他,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他的处境。
      没有办法,他只能靠一些强制手段让他们“留下来”了。以前的人是这样,现在眼前这些也是这样。

      昨天某个较为安全的房间里,孟千河对其他三人道:“那些尸骸是他的帮手,就算是打断他们的骨头,它们也依旧会复原,我们的攻击对它们造成不了致命性的伤害,只能想办法将他们隔离。”
      “怎么隔离?”
      “我在书房通往图书室的铁门锁口处放了东西以防门被锁住,我们把他带去图书室干掉。”
      “借口就用撬锁,然后躲开尸骸等待登出。”

      假温识礼摇头:“刽子手?不,我并不是。”
      他颇有些无奈地摊开双手:“老实说我的手上从来没有沾过鲜血,”假温识礼忽然一笑,他并不认为自己身处险境,“真正的刽子手应该是它才对!”
      话音未落,假温识礼背后的门被刺穿,一具尸骸破门而入,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几人俱是一惊,随后如临大敌。
      这是最后一具尸骸,它不起眼,却一直存在。
      侍从!
      侍从拿着剑,他捡走了将军的剑,等待假温识礼下令,然后破开这扇薄薄的木门,为它的主人进行最后的收割。
      它举剑,速度并不快,然而下一刻他脚尖一点,身影一闪直逼孟千河面门。
      它过来的速度快得出奇,孟千河就一个眨眼的功夫,它就到了自己面前。她条件反射后退躲过对方劈来的剑,纪以晴一剑斜斜刺来,横着架住侍从的剑。她并不会用西洋剑,她小时候学的是剑法,用的武器与这相差极大,然而用不惯手里的武器,却也不得不凑合着用。
      不能再有人死去了!
      纪以晴借力打力,挑开侍从的剑锋,侍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打法,有些茫然,它连刺几剑试探,被对方接下。二者都对对手的打法全然陌生,试探着过了几招。
      纪以晴被震得手腕发麻,侍从的路数横冲直撞以刺为主,它力气奇大无比,没有痛感自然出手毫无保留,恰巧她最不擅长的就是防御突刺了。
      孟千河连发几箭,几只刺入骨头阻碍行动,还有几只被侍从用剑劈断。
      她的箭大部分都贡献在阻止将军上了,如今箭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箭,她搭弓瞄准了侍从身后的古堡主人。擒贼先擒王,干掉对方大将能最快解决战争。
      一箭射出!
      那箭势如破竹,擦过纪以晴的发梢就要掠过侍从射中假温识礼的面门。
      不料侍从宁愿被纪以晴砍下一只手都要砍断这只箭矢。
      孟千河眯了眯眼,虽然没能射中目标这让她很恼火,但是这也等同告诉她,假温识礼就是解决问题的核心。
      被砍断的箭的箭头部分反弹回来了,她对何令言使了个眼色,扔了弓朝箭头扑过去。
      她身手敏捷,这具身体看着微胖,实际上应该叫壮实,她在洗澡时透过镜子看她的新身体,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附在骨骼上,肌肉份量甚至比陈明身上的还要多。这是一具颇具力量感的身体,她稍稍用力,手臂上凸起份量不小的肌肉,这是上天在这次梦境里给她最好的礼物。
      她腿部发力,捡起箭头后一个豹跃跳起来,矮身躲过交锋的纪以晴和侍从,朝着假温识礼扑去。
      假温识礼看出了她要拿着箭头来杀他,反手摸出匕首,他脸上悠然自得的表情瞬间消失,整个人显得格外狰狞丑恶,他举起匕首要刺孟千河,嘴里怒骂:“死胖子!”
      孟千河看着他满是疯狂的双眼,否决:“不,这应该叫肌肉少女。”
      “砰!!!”
      何令言看准时机,瞄准假温识礼额头,一颗铅弹越过纪以晴的耳旁,掠过侍从与纪以晴相击的剑锋,从屈膝欲起身的孟千河头顶飞过,直接射入假温识礼眉心。
      他的身体如秋天凋零的秋叶一样晃了晃,了无生机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溢出很快汇聚成了一泊水洼。
      侍从顿时也如断了电一般瘫倒在地。
      纪以晴喘着粗气收剑,她除了和武术班的老师以及同学切磋时会认真打,堵上性命的实战还是第一次。
      何令言走过来,他先问纪以晴要不要紧,而后称赞孟千河:“好佯攻。”
      三人互相慰问,确定对方都没事后,看向受了伤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许思雅。
      对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我像你们这么能干,其他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三人沉默了。
      纪以晴有些纠结,斟酌片刻方道:“也不是谁一开始都很厉害的,我们这也算是多年经验积攒的效果。安筠和卓修文的死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现在的局面我们也无法改变。我们唯有记住这份痛苦,然后变得更加强大,去保护那些还活着的人。逝者不可追,但人还是要向前看,你现在觉得自己没用,拖累了其他人,可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变得强大,为了不在某一天再让自己后悔。”
      她挠挠头,有些难为情:“我知道我这话很心灵鸡汤,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旅人是绝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险境,变强是我们唯一能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的方式了。”
      许思雅不说话,她眼泪滂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从未有像这般痛恨自己无用。
      孟千河看着她落泪,五味杂陈,她也有过这样的时期,变得强大总会付出让人痛苦的代价。她付出了代价,即便这个代价已经完全毁掉了她原来的生活。

      门开了。
      许思雅落了好一会泪,身上又有伤,身体疼痛之余还头昏脑胀。
      三人先把她送走,最后在门前做最后的道别。
      纪以晴先走了,她肌肉酸痛是绝对会反应到自己身上的,醒来后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拉伤,何令言站着不动目送她离开。
      孟千河示意他先走被对方拒绝了。
      何令言摇摇头:“你先吧,你上个梦境就是因为后走发生意外的,这次我给你断后。”
      孟千河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她笑得很真挚:“谢谢。”也不多说客气话,抬脚迈入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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