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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我不会让你输(一) ...

  •   又聊了些家常,蔺长同就带着秦与回市里了。他开车。
      秦与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叹了口气:“我的儿子……”
      蔺长同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别叹气了,它又不是去当质子了。”
      “你还笑。这都是你的算计吧?”
      “怎么能叫算计呢~简单安排了一下,给我和榛子都谋个好去处。”
      “……”
      “秦法官。”
      “嗯?”秦与瞥向他。

      蔺长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轻轻吸了口气,说:“我们结婚吧。”

      秦与必须承认,他心跳漏了一拍。

      蔺长同说:“我估计着,等酒吧街那边有点起色,我妈就能点头办婚礼了。我感觉她一方面是想等着你在蔺氏的股份落实,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咱俩到底能不能谈到那个份上。毕竟……有点像闪婚。”
      闻言,秦与认真地说:“其实我并不着急结婚,如果等的久一点可以证明我的心意,那么我愿意等,等到死都可以。”他笑笑:“就是和秦晓飞的赌约……恐怕要输了。”
      蔺长同余光瞟他一眼,也笑道:“我不会让你输。”

      大陆同性恋并不能领结婚证,秦与和蔺长同又不可能为儿女情长放弃国籍,所以,他们最多办个婚礼。并不能得到夫妻的婚后合法权益,只能昭告天下宣示主权。
      但这就够了。蔺长同知道,秦与要的就是风风光光,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见证我们一生一世不能分开的诺言。
      那和有证也没差别了。

      .
      “呦,来了,我的两尊大佛。”
      凌晨一点,城市夜生活如火如荼,秦与挽着蔺长同进了Your Chance。赵一程远远吹了个口哨,在吧台后边招呼道。
      这个时间点,同屏出现,他俩还是第一次。
      无数道视线聚焦在两人身上,蔺长同不用细看也能感觉到如芒在背:多,好多。
      好多的情敌。
      他极轻地哼笑一声:“亲爱的,你这情债……不会还有没还完的吧?”
      “怎么可能?”秦与立马扫视一圈。
      嗯,眼熟。记不清,但应该睡过几个。
      那一道道眼神投过来,无非是:打量,觊觎,得不到。
      本来这酒吧就是gay吧,做的又是本地生意,可不全是回头客和圈里人么。他秦先生作为常驻十多年的优质1,也是有名,且非常有名。
      长得帅,身材好,特别帅,特别好,思想性格体力那都是一顶一,别说放gay圈了,就是放相亲圈那也是阿姨们抢着要的女婿啊。
      秦与心虚地咳嗽了一下,“宝贝儿……我不是就欠过你一个人的情债吗?正在用下半辈子慢慢还呢。”说完,他牵起蔺长同的手,吻了一下手背。
      那枚易主的尾戒在彩灯下绚烂夺目。
      蔺长同勾起一个笑。在这方面,他对秦与无条件信任,更不屑争抢。但是当着觊觎者的面秒杀他们,也是的确有意思。
      走近吧台,他寒暄道:“赵老板,近来可好?”

      “好!好着呢。蔺律师你放心,有我这张嘴,以后没人敢惦记老秦。”赵一程说着,偷喝了一口基酒。
      这里的大多数人选择不暴露本名,就比如秦与,所以鉴于上次已经公开了蔺律师这三个字,那么现在赵一程也就依旧称呼他蔺律师。要是真的叫他蔺大少爷,看似藏起来了职业,实则立马暴露身份——蔺少爷?全市还有几个蔺少爷!
      秦与开门见山:“留空座没有?赶紧,找你说正事。”
      赵一程:“你倒是不客气嘿,您他妈金口一开我哪儿敢不留位置啊。”

      音乐,卡座,鸡尾酒。
      赵一程留了个不错的位置,不是那种视野开阔靠近舞池适合社交的不错,而是无人瞩目、单纯方便他们聊天的不错。
      碰杯。
      秦与喝了一口,长臂揽在恋人肩上,慵懒肆意。
      “你知道北苑SOHO在开发酒吧街么?”
      “知道啊,”赵老板一翘二郎腿,“不是说那个……那个什么青雀地产把地给盘下来了,明年开春儿就落成么。”
      秦与“嗯”了一声,“你怎么看?”
      “我腆个大脸看呗。”赵一程说,“说实在的,北苑跟城东不一样。北苑区没有大规模的酒吧扎堆儿,那商圈要是真把酒吧街做起来,我估计未来十年稳赚不赔。可是那片儿给外人开的价忒贵,我还在考虑呢……”
      秦与笑道:“分你四块地,干不干?”
      “啊??!”
      赵一程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瞪着眼:“你认真的?”
      “你知道青雀上头的西王母是谁么?”
      “谁啊?”
      “蔺氏。”秦与眉眼含笑。
      “卧槽?!!”赵一程就差跪下了,“蔺律师您真是我财神爷啊卧槽。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大哥,我他妈本科都没读过,你给我安排这么高难度的差事?!你想把棺材本儿赔进去别带上我!”
      秦与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借一点YourChance的名气嘛,而且,有其他高材生负责干活,你盯着,我放心。”
      “你他妈你放个屁的心,回头人家一张嘴全是金融学术语,再画几条函数曲线糊弄我,我都看不出来哪儿不对劲!我怎么管!”
      “所以我把蔺律师给你带来了。有人出钱送你听课去,这个便宜,你占不占?”秦与把蔺长同揽在怀里,后者笑而不语。
      赵一程:“你,你!大哥……”
      秦与:“四块地不想要?未来十年的财富不想要?至少,YourChance更上一层楼,不想要?”
      赵一程:“我真服了,哥……”
      秦与:“别叫我哥。”
      赵一程:“好,老秦。我特么都三十了!你非逼我上什么学啊?”
      秦与挑眉:“开业第一周,蔺律师请Alan去驻场调酒。钱,他出,流水,归你。”
      “……”赵一程咽了下唾沫。
      其实他也明白,秦与非要薅上他,除了是想发挥他那点儿本事带着他赚钱之外,也是想多发展一批人脉和眼线,顺便把先前跟自己混的那些兄弟们洗白。
      商区,既然不是纯写字楼,那就容易乱,酒吧街,更容易乱。
      到时候一旦有什么冤假错案,熟人多好办事。
      再者,秦与自己带一批人进去,在那也不算太孤立无援。
      “好吧。”赵一程恨恨地指了指秦与,“你,你,唉……古有孙策劝学,今有你秦先生逼我大脑二次发育。”
      “那他妈是孙权。”
      “啊?是吗?那娶小乔的是谁?”
      秦与眉头一抽:“周瑜!”
      赵一程:“周瑜老婆不是大乔吗?”
      秦与:“大乔是孙策的女人!”
      赵一程:“…………都说了我不擅长学习。”

      蔺长同看够了热闹,笑叹一声,开口:“赵老板,关于这四块地,我和秦法官是这么计划的。”
      他说:“首先,东边儿挨着广场连带地下停车场的整整三层,做成Live house兼夜店,白天不营业,做一些周边文化贩卖。我想把晚上主要的客流引到这里。”
      “其次,它的对面,也是面朝广场的这一小块,上下两层,做成女□□,但是明面上就是普通清吧,二十四小时营业,白天是咖啡厅,晚上提供酒精饮品。别说北苑了,城东的les吧都几乎没有,我们可以试着打开一下市场。这里,我想作为主要的一个清吧来引流。”
      “然后,顺着这条街往西走,再做一个女□□,只不过是夜店,而且是纯les bar,只许女性进入,白天不营业。和那个清吧相互引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把它打造成北苑甚至全市最大的les bar。”
      “最后,最西边冲着另一条街的路口,再划一个门脸给你,做一个YourChance分部。我打算把设计鸡尾酒的任务交到这一块,到时候四个店的经典酒单可以相似,然后这个门脸开发一些可以瓶装售卖的鸡尾酒,赚路人的钱。”
      “你觉得,怎么样?”蔺长同看向赵一程。
      赵一程眨巴眨巴眼:“我觉得牛逼。”
      “既然说定了,”秦与再次举杯,“干一个?”
      “干!敬我的两位财神爷!”
      ……

      秦与喜欢喝酒。
      爱喝酒的人,没有一个不乐于体会那种微醺的松弛感。秦与这个人,死板,工作狂,总把弦崩特别紧,就需要偶尔喝喝酒,松松弦。
      谈天说地喝到凌晨三四点,彩色的光柱仍在悦动,周遭的男人们仍在唱歌跳舞大声摇骰子,喧嚣极了。赵老板可不能喝得不省人事,还要忙,就不继续奉陪了。
      灯光昏暗。
      卡座里,秦与松了松领带,又解开西装那两三颗扣子,歪在蔺长同身上,搂着他,亲他侧脸。醉眼迷离。
      蔺长同轻笑,偏头吻了回去。
      “嗯……”
      他发现秦与很喜欢在他刚喝过酒的时候和他接吻,就像现在。
      你是在品酒,还是在品我。
      荷尔蒙在某个瞬间点燃,蔺长同被秦与摁进怀里摸索,也不拒绝,暧昧地把手搭在他手背。
      “宝贝儿……”唇瓣软糯,秦与亲一下,又亲一下,迷离道:“我带你去楼上开房。”
      这是喝多了?
      “哦?”蔺长同挑眉:“秦先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哪个宝贝儿。”
      “我知道啊……”秦与捧着他的脸,亲他鼻尖:“我没有其他宝贝儿。唔,你真好看……”
      这话实在是太像渣男语录了,蔺长同忍俊不禁,玩味道:“是么……秦先生,你这么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啊……”
      秦与低低地笑起来,从胸腔带出的声音格外磁性:“那就爱上我啊……怎么,怕我不负责?”说着,抬手就在他身上轻轻抽了一巴掌,用气音低声骂道:“又他妈怀不上孩子。”
      秦法官,你太流氓了。
      蔺长同眯起眼,咬了咬舌尖,继续勾着他的袖扣调戏他:“是啊秦先生,我怕一觉睡醒,你就把我给忘了。秦先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怎么敢爱你啊……亦或者,我敢说爱你,你,敢说爱我吗?”
      秦与直接亲了上去,把那些试探咽进口中。
      他和他对视。秦与危险地盯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就把你给忘了?你是我的人,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他凑近他,咬他耳垂,用无人听见的音量点了他的全名——“蔺、长、同。”
      蔺长同一惊,看向他的眼睛:“你没把我当成别人?那你还说开房?”
      秦与哼笑一声:“我男朋友不能和我开房?而且……我就要让那些人看见,你是我男朋友。”
      蔺长同笑着,眉目柔和起来:“我进来的时候开玩笑的。我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我也知道你不会跟他们有什么。”
      “你不当回事,和我不清理干净,是两码事。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偶像,在这里,这些人,喜欢我,就是他妈的想跟我上床。宝贝儿,那么多人盼着你老公把你玩腻了然后坐等轮到他们,你,就不会不舒服么?”
      秦与凝眉批判:“一个人如果不拒绝别人的意淫,那就是勾引。有人想当第三者,贱的是他们,我不拒绝他们,贱的就是我。”
      蔺长同深深望着他。
      是啊,秦与这样的人,是不容冒犯的。
      “清理掉那些遗留下来的潜在情人,是我分内之事。还有……你看。”
      “嗯?”蔺长同顺着秦与的目光看去——“有点……眼熟。”
      人影散乱,远处的圆桌,三三两两坐了几个男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宋戈。
      “哼,”秦与说,“就是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
      于是蔺长同也瞬间想起来。
      秦与眯起眼:“抹杀掉情敌,也是我分内之事。”
      “秦法官……”蔺长同无奈笑着,明白过来,恐怕这才是他非要孔雀开屏的核心原因。
      秦与就是个大醋缸子!
      他捏了捏秦与的脸:“这个就算了吧,人家说不定都把我忘了,咱们自己就别自作多情了。”
      “啧,你们那天到底怎么搞上的?他都怎么你了?”
      “什么叫搞上!亲都没亲过,就是被一口气灌了好多高度酒而已。”蔺长同挑眉:“至于起因……哼,还不是某个冷血的家伙明里暗里说我不是同性恋,逼得我上网查,结果搜出来最直接的判断方法就是——睡一觉试试。你别忘了,我也是成年人。”
      “然后你就来了?你知道那天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宋戈是什么货色吗?他出了名的暴力!我都不敢想你毫无经验落在他手上会发生什么……”
      秦与气着气着又骂不出来了,归根结底,还是怪他自己。是他把交出真心的蔺长同放跑的。
      “而且,亲爱的。他一定记得你的。”他说。
      秦与认识宋戈不是一年两年了,就算不交好,同为这个圈子,也不可能完全陌生。
      如果说别人对他的想法只是来一炮,那宋戈,可能是真的有点喜欢他的。
      征服强悍的男人,更有成就感,不是么。
      但秦与一直跟他合不来,更别说将就着混到一张床上去了,这也就成了宋戈一直咽不下的一口气。
      然后,蔺长同出现了。
      他和秦与身型相仿,气度相似,一样的西装革履,一样的眉目犀利。
      到现在秦与都记得宋戈的那句——你不让我上你,还能拦着我上别人?
      他气坏了,因为他知道,宋戈把蔺长同当成了他的代替品,并且就此打上了蔺长同的主意。
      我他妈还没死呢,你就抢我的人?
      我就是死了,我也先把你阉了!

      蔺长同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怕他又像那天那样生气,主动靠进他怀里,亲昵地吻在他颈侧:“秦法官……你一直盯着他干什么,我不好看?”
      秦与回过神来。真的,蔺长同这么傲的性子,每次难得主动,秦与都完全没法拒绝,或者说,无法招架。
      他被蔺长同喂着喝了几口酒,然后缠在卡座里亲到一起,唇齿缠绵,那只手摸上他胸膛,心脏砰砰乱跳。
      和喜欢的人,每一次接吻都像初吻。

      末了,秦与亲在蔺长同眼尾,起身,把人先前脱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披到他身上,盖住松松散散敞开的衬衫领口,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你!”
      蔺长同望进他蒙上水汽的眼睛,被秦与向下瞥了一眼,来自胸腔的笑声磁性低沉:“走,宝贝儿。我们去找点麻烦。”
      树立一个忠贞不渝的好形象很难,但是败坏一个名声很简单。
      对!我就是自作多情,我就是自恋,我就是油腻。
      瞧不上我?那就对了。

      穿过人群,秦与抱着蔺长同出现在了宋戈附近。
      宋戈好巧不巧,就站在一张椅子旁边,跟坐在那的男孩调情。
      几乎是立刻,宋戈就注意到他们,视线落在蔺长同身上。
      醉了酒,眼睛半闭,面色绯红。还是这么一副好像做了什么的样子,乖乖靠在秦与胸膛……
      他看向秦与,讥嘲道:“你们居然还在一起,真是不符合你睡一个扔一个的风格。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看上的人,你玩着更爽么?”
      “做梦呢?”秦与稳稳抱着怀里的人,嘲讽回去:“我也很奇怪,你怎么得不到我,就又惦记我男朋友呢?看来宋先生对我还是念念不忘?趁虚而入可不是好习惯。”
      “你他妈!”宋戈气笑了:“他肯跟你?他就不怕下场和那些男孩一样?”
      “何止是肯跟我,我们已经见过父母,没多久就要办婚礼了。宋先生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用那么多手段都没有得到过伴侣如此程度的信任和依赖?好失败啊……”
      “你想打架是不是!”
      “抱歉,我不想陪你玩一些能他妈让你爽到的游戏。——宋先生,你挡路了。”
      秦与说罢,一脚踹翻那张桌子!酒杯嘁哩喀喳碎了一地,酒水也溅在他的皮鞋上。
      宋戈都惊了:“你有病吧?!”
      “别再一边暗恋我一边找我的替身了,我除了我男朋友谁也看不上。”说着,秦与抽身就走。
      “你他妈简直自作多情,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等着吧,你这是自断后路!”
      不止是宋戈,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来,然后一起目睹秦先生抱着一个男人拐到楼梯口上楼了。
      楼上是酒店。

      蔺长同偎在秦与胸口,终于憋不住笑出声:“一世英名啊秦法官……”
      “不重要。”
      秦与轻笑:“给赵一程留了个大新闻,剩下的有他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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