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5、第六十五章 ...

  •   翌日,明国新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在街头巷尾不胫而走。柳写忧和着几个肱骨大臣一早等在议事房外。却不知T们的王上取了自己的印信,天将亮未亮时就进了国库。
      陈锡自个儿翻找着,云拂月就候在一边。
      被繁书浩卷惹得实在头痛,陈锡不禁回头道:“师姐,你帮帮我啊!”
      云拂月将双手盘放在胸前,更显得T身形颀长:“别呀师弟。这么多宝贝,我一上手,保不准就心痒痒了。”
      陈锡无法,只得继续寻找。
      终于,那“名廊寺”三个字像是闪着光的福星,将陈锡解脱出来;T“啪”的一声抽出那厚厚一包,递到云拂月面前。
      云拂月一手接过,扫一眼道:“麻烦了。我说到做到,三日归还。”
      “师姐,”陈锡也好奇起来,“你要这个……做什么?”
      云拂月道:“你管那么多!走了!”T说着将那包档案放到肩上扛着,转身离开了。

      出去后,陈锡才知道柳央华T们已经在候着了。T走进议事房,在前头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几人行过礼。新任御史是个一把胡子、精神矍铄的老人,官阶最高,此时T便代众人开了口:
      “禀王上,臣等所虑之事,有关近来新即位的明王。”
      陈锡向莫雨澜低语一句“把东西拿上来”,见T匆忙离去,才正色道:“那街谈巷议的蜚蜚之言正是孤叫人传出去的。”
      “那……”御史一句话未说完,莫雨澜这手脚利索的已将那皮盒子呈了上来,陈锡两指一扫,莫雨澜会意抱着它站到一边。
      陈锡笑道:“沈卿且看看,这是何物?”
      陈锡话音刚落又有些后悔,心里念叨:这几个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看了这血腥之物不会有事吧?
      但话已出口不能反悔,莫雨澜指了个太监帮忙,两人一个举着一个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一股混着血腥的腐臭味瞬间就弥漫开来,陈锡赶紧道:“看清楚了?莫雨澜,关上吧。”
      御史放下遮挡鼻子的手,道:“王上,这是……”
      陈锡点头:“对,这便是那明国新王的脑袋。”
      几人齐齐行礼称赞。
      陈锡看着御史老人家变换了颜色,露出T即位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喜悦之情。想起T哥留下的名单,想起这刺杀是何人的功劳,陈锡又是欣喜又是难受。
      陈月恒为T铺下的稳固王权、收服人心之路,从这明国新王的死,便开始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个偏室内,不绝于耳的说教声,一身长褂子的老学究将面前锦衣华服的学生骂得狗血淋头。
      陈锡一天里,已经是第四次被这暴脾气的老头打手心了——嘶,那是真疼啊!
      这老头在陈月恒的那张纸里占有特殊地位,T是陈月恒为陈锡选中的“老师”。这人虽然原先官职不大,脾性也实在刚硬,但却是有真本事。陈锡在T手下一月,收获颇丰。
      中午,陈锡将白大人送走,回殿内一边用膳一边抻着手让茗山给T上药——那手掌被打得太狠,有些地方甚至渗了血来。棉球蘸落,陈锡不禁一缩一缩的。
      “好了,王上。”茗山恭敬地退到一边。
      “谢……”陈锡反应过来,只在心里补全了,道,“孤今儿出宫去拜访大将军,你准备一下。”
      茗山应诺,下去了。

      平王出行,声势浩大。本就经过闹市,此时繁华的街道更加繁华,开道的“隆隆”锣声根本阻挡不了人的好奇心,御驾进程缓慢。
      但陈锡也不急。T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地去看芮九娘,就是要给外界一个信号——关于此事,陈锡考虑良多。芮九娘腿脚不便,肯定是不能再亲自领兵了;甚至T自己都请辞了。其实陈锡也想过,叫芮九娘卸下担子,叫赵澜(骠骑将军)或者武安(现在的卫将军)、胡将军(车骑将军)那些人顶上,但最终,T还是因为两方面的原因,决定维持现状:一来,尽管芮九娘腿瘸了,但T的领兵之能没有消失,T依然能像以前一样策划布局;二来,说实在的,如今武官中能担这个位置的几个,只有赵澜T能全权信任。而T为了战时考虑,隐瞒了赵澜的身份。这样一来,T初来乍到就当了二品的骠骑将军本来就够让人非议的了,要是陈锡还提拔T做了大将军——那才是树大招风,有意见的折子得比现在翻一倍!
      因此,陈锡毫不着急,一边在心里将这一切重新琢磨一遍,一边透过帷幕帐纱朝外观望着——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好死不死正巧掀开了这遮挡的帘子,年轻的平王就这么促不及防地与T的一些子民对上了眼——
      只见那皇然的轿中端坐着个俊俏的青年人,T长相不算一等一的好看,但总之干净清爽,气质温和,教人心生好感。发冠垂下几缕细珠,散在那饱满光滑的额头上;T没什么表情,眉眼微垂,嘴唇在这一刻下意识地轻抿,面部有些紧张。
      喧嚣声更盛。随侍的莫雨澜连忙上前拉下了帷幕,一面又连连请罪,见里头的身影摆手才作罢。
      一行人继续往前。
      陈锡没看到的是,与T对视的那几人里,还有只盘着尾巴睡觉、偶然睁眼伸懒腰的白猫。T与轿里人对视后照常坐下,猫头一挨上肚皮就弹了起来——猫拱成个“n”型,炸毛了。
      T本来就是长毛猫,一炸毛蓬松得像朵云,脸都看不见了;T后腿发力一蹬,四脚速度快上个新高度:“哥——哥——”
      竟是只能吐人言的猫。
      众侍卫见一只白团子倏地近前来,都惊了,连忙七手八脚地阻拦——可那猫打定了主意要见轿里人,灵活地左弯右拐,上下腾飞,哪会叫人抓到?不一会儿就近了轿子。
      莫雨澜一边挥舞着拂尘,一边尖声尖气地骂人喝斥,响动已扰得陈锡发问:
      “怎么了?”
      莫雨澜破口的话语没收住:“小畜生——王,王上,有,有只白猫拼了命要闯进来,那小东西好生狡猾,侍卫们拦不住啊!”
      陈锡来了兴致,探身将帘撩开一点,果见着个满身脏污的长毛团子将一群侍卫溜得团团转;T不禁笑了声。
      那猫听了陈锡的轻笑转过身来,黄蓝的鸳鸯眼一亮;三两下爬上侍卫的肩头,借力一蹬,整个猫化作铺展的一片朝着陈锡飞去:
      “哥——”
      众人乍一下被T口吐人言惊到;可心惊是心惊,侍卫们还是尽职尽责地举刀去拦——这时白猫满心满眼全是陈锡,被一刀砍中,“啊”地大叫一声掉到了地上。白猫滚了一圈,不动了;血汩汩地流。
      陈锡连忙道:“把T抱上来。”
      莫雨澜听T发话,也顾不得脏污,小心翼翼地托了白猫的身体就呈了上来。
      陈锡将猫抱在怀里,等帘幕放下去后,使了神力——白猫的伤渐渐愈合,只留下一些已经流出的血。白猫的耳叶子向后动了动,双眼略带迷茫的醒来;第一眼见着的就是陈锡扶着额头满面痛苦:
      “哥!哥!你怎么了?”
      陈锡放下手,轻轻拍了拍T的脑袋:“还不是为了救你——你,真是棠儿?”
      白猫道:“还能有假吗?你看哪只猫像我这样会说人话又喊你‘哥哥’的?”
      陈锡迟疑道:“你的神赐‘一次不死’就是……这样?”
      白猫吐了吐舌头:“可能吧。我一醒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哥,我跟你说,”T叫喊道,“当一只猫可太惨了呀!特别,特别还是一只流浪猫——不行,哥,你要给我吃的,否则你妹妹就要饿死了啊!”
      陈锡忍俊不禁,连忙吩咐莫雨澜去买点食物:“……对了,你吃些什么呀?”
      白猫舔舔爪子,嫌弃地看了看满身的血腥,道:“只要是……肉!”
      陈锡点头,吩咐了下去。

      莫雨澜买了五个肉包。陈锡接过来,将皮子撕开自己吃了,把馅留给陈棠儿。
      白猫趴在地上,默默地吃着。将五个肉包全给T剥完后,陈锡问道:“饱了吗?还要不要别的?”
      白猫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道:“不用了哥。”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后,白猫向四周看了看,道:
      “哥,我怎么听……T们叫你‘王上’?”
      陈锡想到白猫以前的身份以及T毅然殉国的举动,心里有些虚,怕T直接挠自己一爪子;但T还是将陈棠儿死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奇朝的灭亡说起来也有我的一份子,唉,你要怪就怪吧。”
      白猫默了默,道:“哥,奇朝覆灭是自然的。T们没有让人过好。哥,”T抬起头,一双眼睛灼灼,“你当了王,要引以为戒,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陈锡点头。
      “唉,我说这些做什么呢,”白猫叹气道,“你跟大哥自然与那些人不一样——从大哥别了家里的衣食无忧、你追随大哥起,我就知道。”
      陈锡听T说起陈月恒,喉头一哽:“小妹,大哥T……在两月前就去了。”
      白猫一双眼睛瞬间就睁大了;T那清澈透亮,晶莹闪光的眼珠子也显出些惊异与悲伤来:“什么?”
      陈锡忍着心里的难受,道:“就是那么回事。”
      “那……那大哥是……是病逝的吗?”
      陈锡想了想,决定将真相告知T:“不,是T杀。”
      白猫紧接着道:“谁?”
      陈锡这次没有回答。
      白猫又问:“是刺杀还是下毒——不对,”猫脑袋摇了一摇,“以大哥的武功,刺杀的可能性很小吧;那就是下毒?”
      “哥,那凶手死了吗?”
      陈锡摇头。
      白猫的眼睛又露出些担忧来:“想必哥哥欲要报仇。”
      这话却扎到了陈锡的心里——T在守灵的几夜里,将此事反反复复想了个遍。害死陈月恒这坎T是绝对过不去的,人已经走了,能稍微补偿的,唯有生命——可那人是男主,刺杀肯定是行不通的,连吟稣来做这事儿都不可能成功(同时,陈锡也劝下了倏然丧友、暴怒中的赵澜);那就唯有一法,陈锡想:
      我一定要治理好平国,让T繁盛起来;我要统一北方,在南北交战之时,就是报仇之日!
      T在行动里,在完成的一件件事项里生起了庞然的心力;T看到的,听闻的都因此而改变,T倏然拥有了巨大的力量。当信念油然而生,T已经忘了自己与主角在规则面前的“尊卑”之别,T只是想去做,想去试试。像是有一座直入云霄的天梯要征服,踏过一阶又有一阶;T在这过程中,来不及想东想西,来不及彷徨不安。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