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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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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禾正在灯下做着针线,她手里绣着一件嫁衣,都已裁剪好,正给衣服滚边,女儿家的嫁妆自是要早早准备。豫禾父母双亡,没人替她操持,女儿家成婚要准备许多东西,豫禾懂得不多,自己也是平日里听巷子里大婶们说道,就算这样豫禾也很欢喜,能和林大哥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很快就要有真正的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红色的喜布颜色鲜亮,是豫禾亲手染的,比以往更用心,一针一线在衣摆处绣着一只鸳鸯,虽比不上苏绣杭绣这些有名的针法,却也是活灵活现。又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看看配色,心中羞涩却又期待自己穿上这嫁衣的那一天。
正想着,听见院子里响了一声,有什么落了下来,赶紧起身去看,她开门的瞬间,盛擎也猛地推开屋门,豫禾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盛大人,你,你怎么?”看着双目发红,一脸狰狞的盛擎,豫禾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药性霸道,盛擎强撑着还没失去理智,看着豫禾惊吓的表情,身子猛地晃了一下,想要转身离去。豫禾看他仿佛站不稳,就过来要扶她,身旁女子的幽香越来越浓,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盛擎一声没听进去,只盯着那红唇......盛擎终于忍耐不住,他也不想忍了,赤红的眼睛盯着她,咬牙说了声对不住,猛地拉过豫禾抱住,仿佛干旱中找到一汪清泉,心中迸发出无边的渴望。
豫禾挣扎,“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求你放开我。”惊吓中哭出声来,一遍遍抬手扑打盛擎,可是她哪里挣的脱那一双铁臂,女子柔弱的哭声听在盛擎耳朵里,更像是催命符一般,猛地抱起豫禾几步将她压在塌上......
女子的哭喊,布料的碎裂声,在摇曳的烛火中化作一片烟雾......盛擎低头压住一直以来肖想的红唇,舒叹一声,仿佛喝到了甘露,他堵住豫禾的哭声,抬手压住她胳膊,身下的女子,泪眼模糊,纤细雪白的脖颈......理智即将崩溃,便再也不管不顾......豫禾终究挣扎不过,于是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头顶床帐,黑暗中已看不清她眼中是否还有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才累极昏睡了过去,盛擎猛地睁开双眼,窗外灰蒙蒙的,头痛欲裂!半撑起的手臂触到什么,他猛地怔住,他侧脸看去,身旁的女子像破碎了一般,双眼紧闭,细白的身体满是青紫,“怎么会......”赶紧伸手叹了下豫禾的呼吸,还好,仿佛松了口气。
这会子仿佛才回过神,想起昨晚种种,盛擎猛地锤了一下床沿,磕出血来,有点想不明白那种情况下,自己怎么会不做任何思考就来了这里,也许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容忍的只能是她。自己多年大蛇,没想到一朝被蛇咬,居然着了道,盛擎眼里蕴满风云,陈庭个匹夫,我定会让你碎尸万段!
心里终究不忍,拉起被子给身旁女子遮住,起身走出房门。豫禾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起先默默啜泣,渐渐哭声越来越大,她蒙着头,双肩不住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盛擎并没有走远,他在门外听着豫禾哭,心中紧了一下,握紧拳头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豫禾终于平静下来,撑着起身,这一晚,身心俱损!豫禾如今已经心如死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慢慢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阳光下盛擎正站在院中看着她,豫禾半晌声音中不带一丝音调,“你怎么还不走,还在这干什么。”说完无视他的存在般走开,盛擎虽然懊恼却并不后悔,他其实有些说不清楚,那种情况下的是豫禾,自己从来不曾与女子亲近,连表姐妹都不怎么往来,他大哥笑着说他是异类,将来可怎么讨妻子欢心,可就是这个异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对眼前的女子动了心。
伸手拉住要走的豫禾,“豫姑娘,我......对不起,我昨日受了暗算,伤害了姑娘是盛某的错,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豫禾不看他,“我不需要你负责,我只恨当初为什么要救你,让你恩将仇报......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走,你走啊!”看豫禾情绪不稳定,即将崩溃的样子,盛擎别无他法,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假做没看见豫禾愤恨的眼神,转头离开。
豫禾烧了热水洗澡,泡了许久,仿佛要将身上的皮都搓下来,回屋看见桌上昨夜绣了一半的嫁衣,觉得嘲讽不已,一把拿起剪刀将布料剪个粉碎......
终是病了,昏昏沉沉睡不醒,模糊中有人给她喂水,想抬手打开,抬了一半却又无力放下。盛擎不放心,担心豫禾做傻事,他知道这个姑娘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纠结之下乘着夜色又来了一趟,果然看这姑娘烧的不省人事,找了大夫来开药,折腾半天终于给豫禾喂下去,看她安稳了些才舒了一口气。
盛擎可是从未伺候过人,尤其是女孩儿家,床上的人比昨日更加憔悴,一项被人说是冷心冷肺的他,心中仿佛塌了一块。
折腾了一夜,豫禾终于睁开了眼睛,拉下额头的布巾,喉咙火烧一样,正想起身去倒水,唇边递过来一个杯子,豫禾抬头,盛擎正端着杯子,“喝口水吧,你烧了一夜。”豫禾挣扎着一把打掉,恨恨的骂道,“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还来做什么。”说完向里侧转过身去。
盛擎也不气,又倒了一杯水强行掰开她的嘴喂进去,豫禾躲不及呛了口水,等她平复下来,盛擎冷冷的说,“此事虽非我愿,但到底我做了错事,我既说过会负责,那边定会负责到底。”豫禾气急反笑,“你算什么人,我要你负责,盛大人怕是想的太多了些!您是堂堂锦衣卫,侯府贵公子,豫禾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还请大人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我是什么人?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人!"盛擎慢里斯条的说道,豫禾气的浑身发抖,抓起床上的枕头被褥扔向他,“我是有未婚夫的,我就要成亲了,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吗,你滚,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盛擎握紧双拳,凝视了她一会,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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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衣卫,盛擎雷厉风行的安排一应事宜。李放见盛擎阴着一张脸,不怕死的凑上来,“老大,谁招惹你了,你这一副欲求不满又天雷滚滚的,很吓人的知不知道。”盛擎看他一眼,“想死?”李放赶紧跳开,“属下不想死,老大有什么为难的,交给属下来做,属下绝对唯命是从。”盛擎沉思一会,低声吩咐,“你去给我查陈庭,务必详尽!敢算计我盛擎,我要你不死也剥层皮!”
这边陈庭得知事败,恼羞成怒,本想乘着成王府家婚宴算计盛擎,等他闹出丑事,立即弹劾他欺辱皇亲国戚,届时就算他是侯府公子,也没有好果子吃,却不知他这真是蠢得到没边的计划!如今惹虎不成反得一身骚,气的大骂自己的心腹,“蠢货,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这下属也是委屈,“大人,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下的也是最烈的艳阳春,没人能逃得过这药性,谁知硬是让这盛擎跑掉,大人,这如今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还不赶紧封口,惹出事来,你也不用顶着脑袋了。”
盛擎出手,没人能逃得过!
陈副指挥使最近很是焦头烂额,先是之前小舅子犯事受牵连,本就在圣上那里上了黑名单,又被捅出来自己夫人在外放高利贷,底下人强行讨债逼死人命,这陈庭也不干净,老家族人借着他的名头侵占民户良田,若是一般百姓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自认倒霉罢了,谁知道惹到朝廷三品大员头上,一桩桩一件件,朝堂御史弹劾,大臣告状,皇帝大怒,下令彻查。陈庭被抄家下了大狱,听说光是从他府里挖出来的真金白银都拉了两车,更别提珠宝古董......皇帝是彻底怒了,本来念及陈副指挥使一向办事得力,想要网开一面的,可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尤其是锦衣卫当差的,不知得罪过多少人,这下陈庭不死也活不了了。
陈庭是处置了,可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职位空了下来,皇帝问指挥使,爱卿啊,这副指挥使得职位你看谁合适,于是指挥使大人举荐盛擎,理由是盛擎做事干练不讲情面,对朝廷中心耿耿,又是肃远候府公子,身份贵重,最为合适不过。皇帝听了连连点头。
于是盛擎在干掉前任副指挥使后,走马上任了,自是一番春风得意马蹄急巴结的人有,惧怕的人也不少。当然,除了对待豫禾的那件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活这么大,什么刀光剑影,阴风血雨的事情没经历过,唯独在对待女人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可以说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