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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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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禾这些时日浑浑噩噩的,当下对于女子过于苛刻,这件事若是发生在旁的女子身上,怕是早就悬梁自尽了,可豫禾不会,她虽柔,却并不弱,当初父亲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若是她敢轻生,想必到了地下,都没脸见爹爹的,何况经历了这么多,她自是比一般女子坚强许多。
这日林远朝好不容易休假回来看她,看豫禾靡靡不振的样子,忧心道,“禾儿,你怎么了,我这才走一个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不舒服,你等着,我去请大夫!”豫禾赶紧拉住他,勉强笑道,“我没事,近来天气热没什么胃口,大哥不必着急,你赶路累了吧,快去歇息一下,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
豫禾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又打了些酒,自己却不怎么动筷子,只一个劲的给林远朝夹菜。按住她的手,林远朝无奈的说道,“禾儿,你也多吃些,都瘦了好多,我这足够了,别只顾着我,”给豫禾夹了些菜,催她自己吃,“我一向粗糙惯了,不在意这些,只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你好好地,我在外面才放心。”
豫禾红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已非清白之身,可若是真离开他,自己怎么舍得。发生这件事林大哥又会怎么看他?
夜里林远朝睡不着,想起豫禾日间情绪不对,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开门出去想透透气,忽然侧耳听见东屋那边有声音,走近一听,是豫禾压抑的哭着,不注意根本感觉不到,林远朝习武之人,一向耳聪目明,他抬手想要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只是听得豫禾哭,自己心揪不已。
第二日,看着眼睛红肿的豫禾,林远朝终于忍不住,拉住豫禾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豫禾看着他半晌,不忍欺骗,终于狠心说了出来,“林大哥,我们分开吧,我不能嫁给你了!”
林远朝愣住,紧紧握住豫禾手腕,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事瞒我,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豫禾看着紧张的林远朝,只一个劲流泪摇头,“你别问了,我只是觉的我们不合适,林家好不容易平反,你的仕途还很长,我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助益,我,我不能耽误你!”
“你胡说,我的仕途自有我自己去闯,你不必为我担心,你我二人走到今日不容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宽大的双手托起豫禾的脸,红了眼睛,”禾儿,好妹妹,你告诉,究竟是怎么回事,凡事有我,你不能瞒着我,”
豫禾痛哭出声,“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是因为,因为.....”林远朝紧紧抓着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话啊!”
“因为,豫禾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盛擎在背后冷冷的开口。冷眼看着拉扯在一起的男女,眼神阴鸷的仿佛要杀人!
林远朝转头看见来人,很是愤怒,“你胡说什么!”伸手指着盛擎,“姓盛的,你给我说清楚,我不许你污蔑豫禾,”
盛擎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豫禾被拉着的手,“我说,豫禾是我的女人,所以,请你放开她!”
林远朝不可置信的看着豫禾,豫禾泪流满面,只一遍遍说对不起,林远朝放开豫禾,一把拔出桌上放着的佩刀,刀光山上的指着盛擎,“我一向敬你是个人物,认为你和锦衣卫那些走狗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个表面风光,内里腌臜的败类,你欺负豫禾,我要你狗命,”说着推开豫禾,提刀冲了上去,
盛擎不想跟他动手,毕竟自己理亏,左右闪躲,奈何这林远朝功夫不弱,又是一腔怒火,便不敢大意,两人随即缠斗在一起。豫禾心下着急,锦衣卫一向仗势欺人,林大哥好不容易熬出头,不能再涉险,豫禾哭出声来,“你们停手,求你们别打了,”情急之下冲了过去要拉林远朝,盛擎怕伤了豫禾,一个躲闪不及,被林远朝一刀扎进肩头,血染红了衣襟,伸手捂住肩头后退几步。
林远朝待要上前,被豫禾从后一把抱住他,“林大哥,我求求你,不要打,我们惹不起他,你要是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了。”泪水打湿他的后背。看着哭的哽咽的豫禾,林远朝呲目欲裂,一把将手中的刀扔出去扎进盛擎脚边土里,恨恨的说了一声“滚!”揽着豫禾转身进屋去。盛擎看着两人,脸色阴沉,捂着伤口转身离去。
林远朝扶着豫禾在床边坐下,想问她什么,看豫禾哭的伤心,不忍多问,一把抱住她紧紧揽到自己怀里,只觉得豫禾哭的自己心都碎了。豫禾终于平静下来,自林远朝怀里抬起头,伸手摘下脖子上的挂坠,是那枚两个定亲的玉扳指,豫禾当初给了林远朝,想让他作为林伯伯的遗物留个念想,后来林远朝又亲手给她戴上。
豫禾将玉扳指放到林远朝手里,苦笑起来,“这枚扳指兜兜转转,如今还是要还给大哥,是豫禾对不起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抬头看着林远朝,目漏不舍,“大哥从此忘了我吧!”还想说什么,又哽咽起来。
林远朝痛心,拿起链子依旧带回到豫禾脖子上,又抱住她,“别说傻话,这不是你的错,我的禾儿不论经历过什么,在大哥心里都是最好的,你让我忘了你,你怎么狠心!”轻柔的摸摸豫禾的头发,一向顺滑的黑发又些微凌乱,“别多想,大哥不会离开你的,姓盛的伤害你,我定会杀了他为你出气!”
豫禾揪住他衣襟摇头,“不,不要,我们惹不起他的,我只想你好好地,我只当被狗咬了,你不要去找他”
看着豫禾情绪激动,林远朝于心不忍,只安慰他她,“我答应你不做傻事,什么都别想,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扶着豫禾躺下,看她闭上眼睛,累及睡了过去。林远朝不想问事情的经过,那无疑是在又一次撕扯豫禾的伤口,可若真的是...终究心中不忿,只是双拳仅仅握住......
***
林远朝担心豫禾,便向营里请了假,等他回去,见豫禾呆呆的坐在门槛上,林远朝蹲下轻声唤她,“禾儿?”豫禾抬头看林远朝担忧的目光,淡淡的笑了一下,“让大哥担心了。”
这天凌晨他一个惊醒,越想越不放心,起身去看豫禾,怕打扰她休息便没有敲门,轻轻推开屋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再往床边看,豫禾竟然不在,点灯一看,床上整整齐齐......林远朝慌了,忙跑出去,院门也是打开的,豫禾竟然走了!他担心豫禾出事,没想到这傻姑娘尽然真的能抛下自己不告而别。
一路追到河边,终于前方隐约看见人影,林远朝大吼,“豫禾......”
那人影顿住了!林远朝快步上前,果然是豫禾,肩上背着个包裹。见她好好地,林远朝松了口气。握着豫禾肩膀,林远朝气急,“你去哪?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豫禾抬头,已是满眼泪痕,“大哥,豫禾已非清白之身,我不能,我不能......”豫禾心思纷乱,对于盛擎,是恨的,对林远朝,感动中也怀着愧疚,只恨老天不公,让他们不能圆满。
林远朝看向豫禾,“我说过,那不是你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世道不公,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开你的,禾儿,在这世上,你是大哥唯一的亲人了,你舍得离开我,让我从此孤独吗?”豫禾说不出话,只紧紧依偎着他。豫禾从没想过,林远朝可以为他做到如此......林远朝当然恨,他恨不得剥了盛擎,可是豫禾说的对,逞一时英雄又能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让禾儿远离这痛苦之地。
接过豫禾包袱,拉着豫禾往回走,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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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想去辽东?可是想好了?”刘尚书诧异的问道,林远朝突然来找他,请求调离京郊大营,任谁都会觉得不理解,放着天子脚下不待,跑去苦寒之地,若是其他人,刘尚书怕是会人为他脑子进了水,可若是林远朝他就不这么想了,林远朝是他一路看着过来的,有勇有谋,忠正果敢,他这么说,怕是真的想好了。
林远朝单膝跪地,满面决然,“家父十几年镇守辽东,属下也是在那里长大,京城当然更好,可男儿志在四方,属下更想去疆场历练,求大人成全!”
刘尚书叹气,“哎,你既然已经想好了,我也不再相劝,本想让你留在京城,也好做我的臂膀,可你是个有主意的,罢了,我来安排。”“谢大人,属下告辞!”等一出门,看见冯若雪亭亭的站在外面,冯若雪听到他和父亲的谈话,轻声问,“林大哥真的要走吗?”林远朝只好回答,”今后一别,还望小姐珍重。”冯若雪心中多有不舍,可她不能多问,再多的苦楚只能自己咽下,只屈膝行礼,说了声“珍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一向赢若的他更是让人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