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红线》小羊

6、兵荒马乱的结婚

　　星际元年443年5月22日四级星云
　　时间过得好快，我翻出日记来写才发现已经过5月了。我最近恍恍惚惚，即使在日记上也不知道如何说出，我结婚了。其实是还没有结婚，但我同意了沈于沛的求婚。这样讲好像很浪漫，其实没有。这是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婚，我不知道能不能像想象中的维系下去。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或许是因为莫先生似有似无的劝说，又或许是因为沈于沛在第二夜睡前拉上了窗帘让我能安睡。
　　莫先生说结婚的当天我可以请我想请的人来，我很奇怪的问他如何能让奴隶离开服役的星球。他说这是联邦星的人也鲜少知道的奴隶雇佣制度，奴隶法令上并没有。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了为什么联邦星人也鲜少知道这制度，想来雇佣费一定也不是笔小钱。不过所幸在那个瞬间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马维一个。我还要问莫先生我结婚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如果是会丢脸的衣服的话，还是不要让马维来为妙。说起来，我实在不明白莫先生为何一副我会很适合沈于沛的样子，难道是我所不知道的优点？如果让马维知道他一定会笑话我，我也不好意思去问莫先生。恩，还是很好奇。

　　在麦琪还在思考要不要结婚，结婚之后怎么办的时候，时间过得很缓慢，好像感觉不到它的流逝。一旦确定了结婚，它就好像被莫先生用皮鞭赶着向那一天奔去，一路慌慌张张乱成一团。莫先生约定登记的日子是星期二。
　　麦琪一大早是被沈于沛从床上拉起来的，沈于沛也很慌张，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拉麦琪起床时几乎把麦琪的手拽脱臼。麦琪本来抱着很无谓的想法，却被莫先生和沈于沛带得也慌乱不已，和沈于沛挤洗漱间，下楼的时候差点被楼梯绊倒，穿裤子系拉链卡住衣服被拉坏。他们本来只打算穿普通的休闲服去登记就好，莫先生坚持这样是对婚姻的不尊重，要求他们穿上事先准备的一黑一白礼服。
　　在一段鸡飞狗跳之后麦琪终于和沈于沛坐上开往登记处的车子。沈于沛在车上牢牢牵住麦琪的手。他好像的确有些紧张，手劲控制不住弄得麦琪手痛。
　　沈于沛：“莫管家，戒指。”
　　莫先生：“少爷放心，带着呢。”
　　沈于沛：“时间。”
　　莫先生：“现在才八点三十，还有三十分钟，到那里还有时间准备一下。”
　　沈于沛转过头看着麦琪：“你早饭吃饱了吗？”
　　麦琪：“恩，谢谢。”
　　沈于沛：“你要和我结婚了。”
　　麦琪：“恩。”
　　沈于沛：“我会好好对你。”
　　麦琪：“……”
　　沈于沛：“你也要努力。”
　　麦琪：“哦。”
　　沈于沛又转身看车前方，他攥着麦琪的手终于松了些。
　　梭车开到结婚登记大楼门口停下，在沈于沛的示意下莫先生陪同司机去将梭车挺好从停车坪那边上去。总的来说就是沈于沛希望就和麦琪两个人跨进登记处的大门，至于电灯泡第三者什么的就算了。登记处的结构像镂空的花瓣，沈于沛牵着麦琪的手就站在一片花瓣前面，沈于沛做了三个深呼吸，麦琪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
　　按了升降梯的门走进去。异星人互相结婚登记在13层，沈于沛的眼睛紧紧盯着升降梯的显示屏。
　　——叮——的一声，升降梯打开了门。
　　——啪——的一声，礼炮爆开的声音中，沈于沛正正顶了个红色缎带走出升降梯。
　　——咔嚓，咔嚓——，相机伴随着闪光灯记载下沈于沛皱着眉头，和他拖着手走在他身后的麦琪睁大眼睛一副惊讶表情的新婚时刻。
　　“麦琪！恭喜你嫁人了！”马维扔掉手中的礼炮包装壳，向麦琪打招呼。
　　“爸，妈？”沈于沛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疑问。
　　“哥，恭喜你找到伴侣。”沈于孟手里拿着相机笑着看麦琪。
　　……
　　升降梯的门外站着一大群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沈于沛和麦琪。沈于沛突然放开麦琪的手，向登记处走去。麦琪收回手跟在他身后。专门的指引人在前带路，莫先生比他们早到一些，已经准备好双方的证件递上去。在机器运转的声音下证件很快通过检查，指引人为他们双方打出两张结婚卡。这时从一旁走过一位穿着证婚人服饰的银发老人。
　　沈于沛：“莫管家，我们没有请证婚人吧？”
　　穿着华丽的沈于沛母亲站在证婚人身后笑着说：“儿子，是我请的，虽然在你认为是无所谓的两段话，可是在你今后的生活中这两段话很重要的。”
　　麦琪看看沈于沛的母亲又转过头看看沈于沛，是什么？
　　“来，坐这里。”证婚人摆布着沈于沛和麦琪坐下。
　　“接下来，请两位跟我读出这段话，向彼此表达对婚姻的忠诚。”证婚人坐在沈于沛和麦琪对面。
　　证婚人：“我……名字（小声）”
　　沈于沛：“我，名字。”
　　麦琪：“……是不是让我们说自己的名字啊？”
　　后面围着观礼的人笑成一团。沈于沛严肃着脸，只是耳根有些红。麦琪也知道沈于沛是太紧张，他耸耸肩。
　　证婚人：“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说名字的时候请你们说出自己的名字。”
　　麦琪：“恩。”
　　证婚人：“我……”
　　沈于沛：“我，沈于沛。”
　　麦琪：“我，麦琪。”
　　证婚人：“在无尽的星空下以自己的本心起誓，我愿与……结为伴侣，从今天开始彼此拥有，互相扶持，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疾病还是健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沈于沛：“在无尽的星空下以自己的本心起誓，我愿与麦琪结为伴侣，从今天开始彼此拥有，互相扶持，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疾病还是健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麦琪：“在无尽的星空下以自己的本心起誓，我愿与沈于沛结为伴侣，从今天开始彼此拥有，互相扶持，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疾病还是健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证婚人：“请亲吻你们的伴侣并交换戒指。”
　　麦琪还恍惚在念过的誓词，沈于沛伸手拉住麦琪的手，躬身轻轻在麦琪唇上印下一吻。莫先生拿来戒指盒，麦琪将戒指套在沈于沛右手无名指上，然后看着沈于沛也将戒指套在他的同一只手指，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茫然。这样……就结婚了……
　　麦琪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下，周围围观的人已经走上来说着恭喜祝福的话。宴会安排在第二天的晚上，所以沈于沛和麦琪都没想到在他们登记的现场会出现这种事情。
　　沈于沛：“爸，妈你们怎么会来？”
　　沈于沛看上去很严肃的父亲：“总要来看看你结婚。”他说着笑了笑拍拍麦琪的肩膀。沈于沛的妈妈又上前抱了抱已经呆愣的麦琪：“恭喜你们，今后要好好生活。”
　　莫总管招呼着大家订了餐厅吃饭，沈于沛和麦琪又跟去吃饭，之后恍恍惚惚回到家，麦琪觉得自己累得要瘫倒。沈于沛一到家就脱掉了礼服，他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麦琪。
　　沈于沛：“去睡觉。”
　　麦琪想了想问：“你呢？今天不出去了吧？”
　　沈于沛：“先睡一会儿，晚上我去见爸妈，你在家。”
　　麦琪：“哦。”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就连沈于沛这种体质12级别的联邦军人也忍受不了结婚的蹂躏。这一天过得手足失措，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但……终于结婚了。
　　第二天晚上的宴会，沈于沛和麦琪终于平静下来。自助型的宴会，麦琪跟在沈于沛身后认识和了解他的家族。父亲是军人世家，母亲是商业世家，沈于沛的家族大的不像话。马维在宴会的角落拿了许多吃的，时不时还要逗弄一下拿着餐点到他面前的女服务生，麦琪在空当的时间里悄悄对马维做鬼脸。
　　沈于孟站在窗帘遮挡的玻璃窗旁，她将沈于沛拉到身边，隔着玻璃窗指着正对马维做鬼脸的麦琪说：“哥，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的伴侣是个奴隶。”
　　沈于沛：“这没有关系。”
　　沈于孟：“你计划在今年要结婚，家里没有人会反对，但你为什么要这样草率对待你的人生？”
　　沈于沛看着沈于孟：“我很认真。”
　　沈于孟：“你看他，明显他有喜欢的人，你这样还不草率？”
　　沈于沛：“不重要。”他想了想：“我只是要个伴侣，不是爱人。”
　　沈于孟：“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沈于沛：“不会。”
　　沈于孟离开去到母亲身旁，沈于沛仍站在原地。他看见麦琪拿着盘子站在柠檬鱼面前，他似乎很喜欢吃这个东西，先尝了尝，又多加了些在盘子里。在选餐区走了两圈后又走到柠檬鱼面前。这个人，很好懂。
　　麦琪顺着大厅走了两圈，终于在一扇落地窗后找到沈于沛。他对沈于沛微微笑了笑。
　　麦琪：“要不要吃一点？”麦琪将手上装着柠檬鱼的餐盘递给沈于沛。
　　沈于沛：“你不去和你的朋友聊聊？他明天要回去了。”
　　麦琪低下头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虽然看见马维很开心，但同样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婚姻。
　　沈于沛：“明天让莫管家带你们逛逛首都星。”
　　麦琪明白沈于沛的意思，他点点头。要怎么对马维说？还是其实什么都不必说？麦琪大概会在今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