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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书颐的行踪早已掌握在程瑞琛手中,得知他回了国,他就令霍征去找书颐。
      “我会回去。”书颐说。
      “董事长要求你,必须马上、立刻回上海。”霍征强势地说。
      “如果我不回去呢?”书颐问。
      “你不会。”霍征说,“你不会让我为难,让我在你父亲那里无法交差。”
      书颐冷笑。父亲实在了解他。霍征是看着他长大的,书颐又是念旧的人,哪里会为难霍征?

      “我回去一趟,明天就回来。”书颐对何雨说。
      何雨闭紧嘴巴。感情上,她想留他,可是理智上,她不能留他。
      书颐坐上霍征的车,何雨站在别墅前,轻轻向他挥手,书颐却一直向前看,不回头看一眼。
      “你不回头看看吗?”霍征问。
      “我会回来!”书颐坚决地说。
      “你还真的是他儿子。”霍征道,“可是,你看,厉害如你的父亲,他终究不能留住他所爱的人。他只能和你妈妈一起生活。”
      书颐冷声道:“所以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生命。”
      霍征摇头,道:“这是你的误解。实际上,如果不是书宁出生,你父母很有可能已经分开了。”
      书颐愣住。
      霍征缓慢地继续说:“你妈妈是个柔弱的女人,也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女人。就是那一句古诗: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她让书宁出生了。一个女儿软化了男人钢铁的意志。”
      书颐沉默。父亲的确特别疼爱书宁,有时都觉得他爱书宁达到痴狂的地步。
      “书颐。”霍征继续说,“你妈妈一定对你说过:太华是她的生命。老邹也一定说:太华是你妈妈的生命。你想过吗?为何太华是你妈妈的生命?太华是你父亲白手起家,艰苦创建。记得,当时我们这一群人,才回城,一无所有,许多人,三十多岁,青春过去,十年乱世,家破人亡,除了一身的伤痕,我们还有什么?你父亲带着我们,披荆斩棘,从一个荒滩上,建立起一个公司,不只是家公司,还是希望,是梦想。太华是你父亲的生命,也是我们这些所有老臣的生命。现在,我们老了,我们是日落西山,可是我们希望我们的子孙继承我们的梦想,继续我们的希望。”他长叹一声,“书颐,你知道,你两手一撒,我们有多么伤心。你这简直就是举起宝剑,杀死我们这些人,不是杀死人的□□,而是杀了我们的灵魂!”
      书颐闭上了眼睛。霍叔叔,如果我可以活下去,我不会杀了你们,不会!可是,我的生命将要走上终结,我无力,我只能撒手。
      “你不喜欢林染。”霍征直接说,“我们理解。可是,毕竟你是父亲的儿子。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你见过皇帝,因为喜欢女儿和女婿,就将他的江山传给他们?”
      书颐不语。
      “回家吧!”霍征叹息,“和你父亲好好谈。你们不是敌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总会原谅你。”
      书颐沉默。

      书颐回到了清水园,径直去见父亲。非常奇异,他第一次感觉,原来见父亲也可以如此轻松。
      程瑞琛凝望着他的儿子,书颐的脸型太像他的母亲。
      面对父亲的盯视,书颐勇敢地迎接上去。
      “这一次,我可以饶了你。”程瑞琛劲力压住怒气,说,“小染说的对,我对你太苛刻了。你需要放松。你想养那个女人,那你就养吧!但是你必须和明美结婚。这是你必须做的,你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你必须去做你应当做的。”
      “难以想象!”书颐直接说,“您竟然允许我的放纵!”
      程瑞琛瞪视着他。
      “我不再需要太华了!”书颐清楚地说,“你可以把它给任何人。”
      程瑞琛震惊了。他绝对没有想到,书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父亲问。
      “它是你的!”儿子说,“是你的生命,你有权处理他。”
      “你这个懦夫!”父亲大喝,“笨蛋!我的生命,就是你的!我死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你明白吗?”
      儿子一下子也被镇住,他看着父亲,隐约中,他看见父亲悲伤的眼睛。
      似乎无法承受露出脆弱的父亲,儿子转过了身,说:“我走了!您保重。”
      儿子走向门口。
      “回来!”父亲怒喝。
      儿子不理会,他坚定地走出书房,走出大房子,走出院子,走出大门。他没有回首,他只在心里说:别了,清水园。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我终于可以离开了。妈妈,对不起,我要去找你了,我无法完成你的心愿。可是,在天堂里,我一定会孝顺妈妈!
      看着儿子,从眼前消失,愤怒和痛苦压住了程瑞琛,白华,这是你的诅咒吗?书颐离开了我!我的儿子啊!心脏一阵麻痹,他无法站立,昏倒在地。

      书颐离开后,何雨回到卧室,躺在书颐躺过的地方,闻着他留下的味道,用力的吸入他的气息。
      一定记住他的味道,一定不能忘记。她抚摸着所有他留下的东西,用尽全部力气,一个一个看过去。
      “小瑛!”书颐踏上门前的台阶,打开房门。
      何雨蓦然回首,望着他。
      “你回来了!”她嘴唇颤抖,话也不成话。
      “是的!”书颐上前,抱住她,“我回来了!”
      何雨抱紧了他,内心全部都是喜悦,即使这一刻死去,也不再有遗憾了。

      程瑞琛住院,书宁询问起恩原因。
      “你说什么?”书宁瞪着起恩,“我哥放弃了太华,要和那个下贱女人在一起?”
      “小声!”霍起恩着急地安抚书宁,“目前这还是秘密。绝对不能让杜小姐知道。”
      “我哥疯了吗?”书宁吼叫,“他怎么能放弃凯瑟林?还有太华!他为了太华,一直在跟弗兰克作对!”
      “因为书颐爱上了那个女人!”起恩低声说。
      “你不是说她……”书宁搜索着适当的言词,“说她,和我爸爸……”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
      “所以,书宁,我说男人是豺狼呀!”起恩严肃地说。
      书宁她满腹愤怒。又是一个狐狸精!当年,就是那个狐狸精,逼死了她的妈妈!他们都对她说:妈妈死于心脏病。可是她知道,妈妈是自杀!她曾经多么美满、幸福的家,一刹那间,被粉碎!那种锥心的痛苦,她一生都不能忘记!她这华丽、高贵的家庭,又一次被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玷污了!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书宁果断地说。

      书宁从起恩那里,偷偷找到了书颐的行踪。她立刻赶往青岛。
      别墅的门一开,赫然是何雨。
      书宁的眼睛瞪地溜园,怒气冲天。
      “书宁!你来了!”书颐出现在何雨身后,亲昵地搂着她的双肩,惊喜万分,对妹妹说,“快进来,我们正在包水饺。你留下来,一起吃。”
      哥哥的笑脸,让书宁非常不习惯。在她的记忆中,几乎忘记了哥哥可以如此简单地笑!而他的笑,竟然因为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书宁岂能不愤怒?
      狐狸精,都是狐狸精!书宁被愤怒淹没。
      书宁迈进门去,书颐拉过她的手,道:“书宁,这是小瑛。小瑛,这就是我妹妹,书宁。小瑛,你看我们长的像吗?”
      何雨勉强一笑,说:“像!”
      小瑛?书宁一愣。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不是叫何雨吗?
      “哥!”书宁也不避开何雨,直接说,“你说要离开太华。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指着何雨,“全世界的人都看过她的裸体了。”她喊叫。
      书颐一愣,劝道:“书宁,你来这里,我欢迎,但是你不要任性说话。”
      “我任性?”书宁喊,“你放弃太华,不管爸爸生病,就为了一个女人!才是任性妄为。”
      “书宁,你先回家!”书颐说。他了解妹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我不回去。”书宁喊,“哥,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反对我和弗兰克,自己却找个狐狸精、妓女!”
      “啪”地一个声响,书颐一掌打在了书宁脸颊上。
      “不!”何雨低喊。她知道书颐多么爱妹妹!
      “出去。”书颐指着房门,命令道。
      书宁瞪视着哥哥,冷笑道:“你从小时候起,就是个笨蛋。现在也是。好极了,你离开太华,爸爸就会把太华留给我。你不是恨弗兰克吗?可是最后胜利的却是他。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根本不配做妈妈的儿子。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你是我的耻辱。”
      “出去。”书颐压制怒气,大声喝道,“你也不像是我的妹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定要嫁给林染!”她嘶喊,“那不仅仅是为了我,也为了妈妈,为了你!他得到了我,可以减少对你的恨!你明白吗?你这个笨蛋!”然后她看向何雨,诅咒道:“你让我哥哥落到这个地步,我绝不会饶了你。你等着。”说罢,她拉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书宁离去了,巨大的心疼淹没了书颐。他的小妹妹,他可爱的妹妹,为何要在这个时刻,伸出恶毒的舌头?他倒退两步,整个人就往后摔倒。
      “书颐!”何雨尖叫着,冲上前,扶住他。
      他抱住她,他们一起跌落在沙发上。剧烈的头疼,让书颐意识迷糊他唯一的知觉就是牢牢握住何雨的手。
      “书颐!”她哭喊着,用力摇晃他,可是他闭紧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何雨将书颐送到医院。坐在急救室外,她茫然地想,我为什么活着?我为什么爱?我为何是我?
      林染走到她身边,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何雨凄楚地看向他,泪水不停地流淌。何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没有和程书颐重逢。如果不再相遇,他会继续风光的生活,她会继续演戏。他们每个人都走着各自应该走的路!不必伤心,不必心碎。
      林染是追着书宁赶来的。他料定这个千金小姐是来惹事的。
      “他的病?”何雨轻轻地问,“在彼得堡,他也总是不舒服。”
      “在他的头部,有一块淤血,压迫了他的神经。只要做个小手术,除去了,就好了。”林染说。
      “为何他的头部会有淤血?”何雨不解。
      “八年前,他妈妈自杀了,清水园里一团乱,他非常痛苦。”林染说,“他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车翻了。幸亏抢救及时,他安全康复。只是留下一点后遗症。”
      “就是这个淤血块?”何雨问。
      “还有失忆。”林染说,“他失去了一部分近期记忆,例如,他曾经在宁山县。”
      何雨震惊了。所以,他“忘记”了她,所以,他没有回去找她!她竟然还误会他!他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呀!
      “你没有告诉我?”何雨问。
      林染一笑,说:“他应该告诉了你,我们彼此不喜欢,确切地说,是互相仇恨。我们从小,就经常打架。每一次,都头破血流。我们没办法有同一片天,却奇怪的,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
      “你故意瞒着我?”何雨问。忽然,她觉得林染非常可怕!在他平淡的面容下,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事情?
      “他不会给你幸福。”林染说,“我们是那种不会给人带来幸福的人。如果我们真的爱一个人,我们就应当离开她。”
      “你离开你爱的人?”何雨问,“她也会痛苦的!她也不会幸福!”
      林染淡然道:“岁月会让一切过去的!离开了我,她会遇到可以给她带来幸福的人。我们的人生,不是只有一个人。”
      “你太冷酷!”何雨说。
      林染轻笑。

      书颐终于醒来,何雨握着他的手,强忍住泪水,露出一个微笑。他也微笑。
      “小瑛。”他凄凉的说,“对不起,书宁伤害你。”
      何雨摇头,她根本不在乎书宁说什么。
      她几乎冲口要将他失忆的事情说出来,忽然转念一想:记起那一年,只徒增两人分别时的痛苦罢了!他忘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晴从上海来青岛看望何雨。两人一见面,阿晴就打何雨。
      “你这个死丫头,你真是一个笨蛋。”阿晴大骂,“你怎么会回到他身边?”
      “你为何要把我上飞机的事,告诉他?”何雨反问。
      “我?”阿晴无法解释,只是当时就说了。
      何雨握住阿晴的手,道:“晴姊。”她毫不保留,将八年前的往事告诉了阿晴。
      “你疯了!”阿晴下结论,“八年前,他狠心抛弃你,现在又害你名誉扫地。你还可以爱他?所以我就说,女人都愚蠢。”
      “他说照片是霍起恩自作主张散发的。”何雨说。
      “你相信他?”阿晴质问。
      何雨惨淡一笑。她知道自己很愚蠢,但是她无法收回自己的感情。在她凄惨的人生中,只有这份爱,是她最宝贵的。

      现元,何雨已经“臭名远扬”,不能轻易出门。所以,他们都呆在别墅里,或者到附近的海滩漫步。他们完全与外界隔绝,过着自己的生活。

      距离别墅不太远,有一个农贸市场。每个月的十五,都有山集,四方百姓云集,贩卖各种货物,许多东西都是自家生产。
      书颐与何雨也要去凑这个热闹。他们带上帽子和围巾,穿着尽量朴素,混迹在人群中,随着拥挤的人们,一个个摊位走过。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人流将他们冲散。他们互相依偎,紧跟着对方的步伐,绝不停下。

      “大哥!”忽然有人拉住了书颐。
      书颐吃惊的回首,看到一中年人,身穿休闲装,一手拉着一个女孩,一边站着年轻的妇人,应该是他的妻女。
      “大哥!真的是你!”此人惊喜地呼喊,指指自己的头,“我是和尚!”
      人声鼎沸,书颐费力才听清楚了一点,“和尚?”他不解。这人分明有妻女,又有头发,哪来的和尚?
      “孩子他妈!”和尚兴奋地对妻子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哥。我和他打了一架,输了,从此改邪归正。丫头,叫大爷。”
      程书颐不记得这个人了,但是何雨记得。他是宁山龙虎帮老大――和尚。当年的小混子,八年后,已经变成了丈夫和父亲。看他的笑脸,他现在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你,你不是何小瑛吗?”和尚也认出了何雨,他的眼珠一转,“你不是演员吧?像?也不像?”
      书颐不想与其纠缠,拉着何雨要走。
      和尚却将一张名片塞进书颐手里,热情地说:“大哥,哪天,来小弟店里,赏个光。我如今,也是老板了!”
      “好!”书颐随意应付。
      当书颐与何雨离去后,和尚望着他们的背影,用力掐一下自己的脸,道:“我不是做梦吧!他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

      两天后,当书颐在超市买菜时,头疼再次袭击了他,他摔倒在地,一篮子的苹果满地滚走。他的眼前一阵黑。
      “你怎么了?”有人喊问。
      他想回答,但剧痛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往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拉。
      小瑛,他哑声呼叫,却没有任何声响。

      他昏沉沉,醒了几次,又昏睡,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算彻底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四周都是白色,像是下雪后的山上,还没有人走过,一尘不染。
      邹医生进入病房,走近病床,看着书颐,说:“你在超市昏倒,有人找到尚先生的名片,他通知了霍秘书。你父亲马上到了。”
      “我快死了。”书颐平静地说。
      “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邹医生说。
      书颐冷笑,徐徐道:“我已经做过检查了,我脑部有一处淤血块。位置十分危险。八年前,不敢切除,现在它可能发生了病变。如果是恶性,我必须得死。”
      “书颐!”邹医生低喊,“你要相信医学的进步。我们一定会救你。”
      “救了我,然后呢?”书颐问,“再回太华?”
      邹医生无法回答。
      “出去吧!”书颐叹息,“我累了!”
      邹医生无奈地走出病房。

      走廊上,程瑞琛带着霍征父子赶来。
      “书颐怎么样?”程瑞琛攥住邹医生的手臂,目光凶狠。
      “情况很严重。”邹医生痛苦地说,“而且他自己非常清楚。”
      程瑞琛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身体一个摇晃,霍征连忙扶住他。
      “书颐!”程瑞琛无助地挥手,“他,他,他才只有32岁……”
      “必须马上开刀。”邹医生说,“开刀,还是有希望的!”
      “那个女人在哪里?”程瑞琛忽然问。
      邹医生、霍氏父子一愣,起恩先明白过来,道:“她在别墅里。”
      “让她去死。”程瑞琛手一挥,“我要让她为我儿子偿命。八年前,书颐就是为了去见她,疯似的跑出家门,才出了车祸,八年后,书颐为了她,隐瞒住病情。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冷静!”邹医生劝说。
      “要死的不是你儿子!”程瑞琛吼叫。
      邹医生闭上了嘴巴。

      “哥哥!”书宁哭叫着,冲进病房,扑进书颐的怀抱,“哥哥!”她肝肠寸断的哭泣,“妈妈走了,你不能走。”
      “我不走!”书颐万般柔情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你和我拉勾!”书宁伸出小手指。
      书颐也伸出了手指。
      兄妹俩就像小的时候,重重的许下诺言。
      明美走近床边,双手捂着嘴,用力忍住哭声。
      “带书宁出去吧!”书颐对她说,“照顾她。”
      “我会的!”明美哭声回答。这一刻,她确信,无论他和谁在一起,她只希望他健康地活着。

      书宁被明美拉走了,林染走进来。
      两人看着对方。
      “让何小瑛来这里。”书颐说,“让她知道我死了!这一个月的生活,是我们人生最美好的记忆。我会记得,来生也会记得。”
      “你太伤感了!”林染坐到他身旁。
      “希望你看在我妈妈对你很好的份上,不要伤害书宁。”书颐说,“你已打倒了我。我死了,你的恨也应当解了。”
      林染冷漠一笑,道:“你妈妈对我好吗?一个柔弱的女人,临走,把一个魔咒套在儿子身上,让儿子继续为他作战。你妈妈恨我。”
      “那么你妈妈呢?”书颐责问,“她……”
      林染摆手,徐徐道:“书颐,我们为什么要把她们的痛苦,继承下来?两个女人,如果想作战,就让她们自己去打!”
      书颐看着林染。这一刻,他更加不了解林染。这个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要作战,一会儿要休战?

      别墅里,何雨没有等到书颐回来,林染来了。
      “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林染对她说,“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小瑛,见到程书颐,你会坚强。”
      “他怎么了?”何雨颤抖地问。
      “他必须离开你!”林染缓缓地说。
      “我知道!但为什么是在医院?”何雨慌乱地问。
      林染没有回答她,而她已隐约猜出了一切。书颐总是无缘无故地头疼、昏厥,虽然他极力隐瞒,但是哪里能瞒住何雨?

      当何雨转过走廊的拐角,走向程书颐的病房时,她感觉浑身冰凉,像是一步步走向地狱。她攥起拳头,尽全力支撑住自己。她必须坚强。
      她推开房门,看见躺在白色中的书颐,顿时泪水涌上来,无法抑制。
      书颐伸出手,何雨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向他,抓住那支手。她说不出话,她的心被撕裂,一片一片,无法拼补,她的思维断裂,无法思考。
      书颐用手抬起她的脸庞,仔细看着。多么美丽的容颜!我要与你永别!
      “我会好好生活!”她哭泣着说。
      书颐点头。
      “我要过好多年才去找你!”她又说。
      他笑着点头。
      “我爱你。”何雨说,“程书颐,在真理之嘴前,我心里说的是:我爱你。那天,在教堂里,我祈祷上帝,让我永远爱你。”
      “我知道。”他声音沙哑。
      “书颐!”她握着他的手,将脸庞伏上,泪水疯狂地流淌。
      “小瑛。”他说,“我说过,想死在你的怀抱里。过来抱紧我,我觉得有些冷。”
      “好!”何雨坐到病床上,将书颐抱在怀中。
      他像婴儿一般依偎着她,闻着她发丝的清香味道,脑际闪过许多画面,像是电影的快进、慢放、倒放……
      落英缤纷,佳人顾盼!
      繁盛的樱花,清脆的笑声,如花的容颜。
      飘飞的雪,迷离的影子,前世似曾相识的相遇……
      他太累了,他的头垂到她的手臂上,他的手从她的手中滑落……
      别了,小瑛!我的爱。

      一个小时后,医生将书颐推进救护车,送往机场,然后一架飞机将他送往美国。

      与此同时,何雨依靠在阿晴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夜晚的大海,茫茫海面,一片沉寂,点滴月光洒下,海风吹来,天地一片寂静。
      “他死了,就在我的怀里。”何雨语无伦次地说,“怎么就死了呢?他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只是要和我告别。是不是?他不会死的。”
      阿晴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她。
      可怜的人,爱了八年,终于重逢,却又来死别!这个世界,为何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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