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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书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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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他二人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忽然听到陌生的呼唤,脑海中倏忽一阵空白,睁开眼便对上一张慈祥的面容。
老人约莫六十多岁,花白发色,身穿一件深蓝色POLO杉,打着伞蹲在我身边:“闺女,怎么睡在院子里,快回屋吧,要生病的。”
什么状况?我~~~回来了?这老人是谁?满脑子疑问,四下看了看,院子还是先前挂绸缎的院子,却不知何时下起雨来,细细密密打湿了周围的一切,身上的那件衬衫早就湿透了,偶尔一阵风起,打得全身冷飕飕的颤抖,看来这位老人只是路过而已。
“那个~~~刚才在挂红绸,累了就在这躺了会,谁知道就睡着了,谢谢您了大爷。请问您怎么称呼?”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摆出一副淑女样。
“我是新郎的父亲,对了,你是小静的朋友吧,她去哪了,你知道吗?”老人打着伞将我送进走廊,顺势朝小静卧室的方向看了看。
我睡得一塌糊涂怎么可能知道,估摸着是同梦云一起去了县城。
老人见我这幅狼狈相也没再多问,找不到小静,便自行回了南院。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想着梦里的情景,这不知道是梦,还是历史的状况,对我来说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危险。
那之后的两天,身边事物皆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丝毫未有异样。唯独那奇怪的梦竟始终没来找过我。可心里却像长了草坐立不安,迫切的想要得知他们的情况,私奔了?成亲了?休妻了?又或者~~~~~~~
还有那个同小静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此刻她又在做些什么~~~~~~~~整日里不能克制的胡思乱想,明知不该招惹,终究还是做了同希腊神话里那傻瓜女人一样的事情。
婚礼前夜,长辈们大多熬不住睡去了,几个表姐弟凑在一起打牌,我嚷嚷着要上厕所借故开溜,不知死活的推开了那扇尘封着百年恩怨的大门。
“木槿?木槿你在这里吗?有人在吗?~~~”手电筒的光微弱的好似随时都会熄灭,本不大的房间却总是看不到全景,光线照到的地方只有很小的一块。看了看表,半夜一点多,我战战兢兢的来回踱着步子。其实,自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屋子同梦镜中的人有关系,却总是莫名的感到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用梦云的话来讲,这叫“蒙大点”。
再次看表,01:44。
‘呵,这数可真够“吉利”的。’心里暗暗嘀咕着。
就在为去留的问题犹豫不决时,那扇老旧的木门当的一声响,自行关闭了。登时头皮一阵麻,两步上前用力拉了拉门,死死地,纹丝未动。这时手电筒竟也当的一声从手里滑了出去,瞬间黑暗吞噬了一切。
我想,要找的已经找到了。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问:“木槿?是你对不对?你别吓我,出来啦~~~~好不好~~~~~~~”
可我的话却未得到任何回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觉的此刻安静的无比压抑。
恐惧开始在这漆黑的地方悄悄蔓延~~~~~~~时间仿佛凝固了~~~~~~~~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得肆意而狂躁~~~~~~~~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大声地喊着,几乎在我濒临崩溃的刹那,倏忽~~~灯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眼睛一阵疼,用手遮了遮,很快便看清了周围的事物,于是~~~~~~~~~~~~~~~
我惊愕的环顾着这间渗着血的房子,那写满咒文的地板、墙壁、廊柱、房梁、桌椅板凳、甚至连蜡烛都刻着血色的咒文。然而这些原本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竟然皆是墨一般的色泽。那些看不懂的语言映进眼里,针扎一样的疼,胃里一阵干呕,剧烈的头疼竟也随之而来,只一瞬间的疼痛,便叫我恨不得将脑袋劈成两半,一头栽倒在地,眼前最后的景象,便是那些红黑相间宛若淌着血的地面。
“孙妈妈,老爷什么何时启程?”那个酷似小静的阎如玉此刻正咳的满口是血。
“夫人,老爷明日便会赶往锦州。这一走便是一年多,夫人您~~~~~到底是何打算?”孙妈妈满脸谨慎。
“打算?哈哈~~~咳咳~~~嫁进刘家一十三载,日日苦楚,夜夜心酸,老爷眼里却~~~~咳咳~”说到刘博雅,她几乎激动的要将肺咳出来,看这症状好像是肺结核,民间被称作痨病,那个年代怕是不治之症了。“孙妈妈,叫你打点的事,可有办妥?”
“夫人放心,府里上下都打点好了,只听夫人一句话。”
这女人在筹谋什么?听这口气总觉得不是好事。决定先找到刘博雅,虽然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但总比干看着强。
本以为自己可以从阎如玉的卧房走出去,却不料~~~~
“你们懂我的意思,这些钱只当给兄弟们打酒喝。顺着孙妈妈的目光,我看到地上那一箱金灿灿的元宝和望着元宝满眼冒金星的男人们。这屋里足有七八个人,而我能叫上名的除了阎如玉和孙妈,便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木槿。
‘怎么~~~~~~那女人想对木槿用私刑泄愤吗?那也犯不着找这么多人啊!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莫说下狠手,随便意思意思,凭木槿那小身板也是扛不住的。’眼瞅着那几个壮丁哗啦啦一齐将木槿围了起来,这心里火急火燎的。
我蹿到阎如玉身边,手脚并用的想要制造出点动静,就像“人鬼情未了”的男主角,好歹能先唬住他们。
可是,我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自己非但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事先的料想都错的天打雷劈。
那些男人并未对木槿拳打脚踢。而是~~~~~~~~~以另一种非人的手段,彻底的摧毁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你们!!!!你们做什么?!!滚开!滚开!!!~~~~~放开我~~~~放开我!!!混蛋!老爷不会饶过你们的,快放手!!!啊!!!!~~~~~~~~~~~~”
木槿挣扎着,惊恐地嘶喊,然而那些压上他身体的男人们却越发的亢奋。不知是因木槿凄惨的求饶声,还是因身后那满箱的黄金。
这些人野兽般的侵略着,进攻着,撕咬着,一个个,一波波~~~~~~~~~~
直到木槿撕心裂肺的谩骂声渐渐变的无力,变作凄楚的哀求,无声的落泪~~~~~~~
整整一个晚上,那些男人累了,没有人再愿意去残害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女人,才放下手中那盏早已凉透的茶。朱唇轻启:“都回吧。”
孙妈妈分发了金子,打发众人退去。阎如玉站起身,朝瘫倒在地上的木槿慢慢地踱过来。
“你这个天杀的贱女人,活该你老公不爱你,这样残忍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疯了一样的朝着她一次次的扑打上去,却一次次的如空气般轻易被她穿越。就如同昨晚一样,徒劳的挣扎。
她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木槿的脸:“恨我吧?”
微微地睁开眼,木槿看着这条毒蛇:“不敢~~~夫人想要木槿的命~~~拿去~~~便是~~~~~木槿何德何能~~~竟劳夫人如此教训~~~真是罪孽深重~~~~~~~”
“哼~~~~~~你当然罪孽深重!这样的侮辱算得了什么,就算你死上千次万次也比不得你带给我的伤害。怎么~~~~~~~~不舒服?不开心吗?只得老爷一个人宠幸,是不是太乏味了!!!”
“谢夫人抬爱~~~~~暖身,暖心~~~~~~可惜,夫人从没尝到过被人抱的滋味,看了一晚恐怕也暖不起来吧~~~~~~~”
木槿激烈的言词让毒蛇狠狠地赏了他一记耳光。这一巴掌下去,他白皙的脸上立刻冒出五根通红的手指印。
“贱人!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走着瞧!”将木槿重重的推倒在地,阎如玉夺门而去。
清晨的风飕飕的带起满屋纱帐,吹散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木槿不住地颤抖着,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任凭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抽动着,因着自己满身的污秽,支离破碎的心。
两天了,除了丫鬟偷偷地塞进过一个馒头,再没人来看过木槿。而他也从未起来过。我是个魂魄感觉不出体温,不过看他满脸通红,身体蜷缩着,十有八九是在发高烧。
“妈的!这他妈什么鬼地方!都有没有人性啊!木槿这样善良的人,平时一定对你们不薄,好歹找个大夫来看看啊!死贱人,一手遮天了不成!老太爷呢?平时东院西院的眼线多的不行,关键时刻都他妈死啦!倒是有个通风报信的呀!~~~~~~~~”站在院子里我高声骂着,除了出出心里的恶气,再没别的作用。忽然觉得,自己生活的那个‘法治社会’还不那么差劲。
就在我骂骂咧咧耍泼的时候,突然进来几个壮汉,对其中两个甚至还有印象,就是之前糟蹋木槿的人。他们不由分说的闯进屋子,随便给他披了件薄衫,就拖了出去。
一路追赶,才知道,自己撒泼骂街真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