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言 WC+聋》lchanglemon

14、第 14 章

　　“咣！”门被一脚踹开，我看到了门外守着的嫣蝶，她正要上前，看到我发红的眼眶后，又愣得止住了步子。
　　我冷哼了一声，战场上带出的一身杀气震慑得她两腿一软，扶住了一旁的廊柱。
　　接着，我不再理她，自顾自地跑出了芳菲馆。

　　夜深人静，朱雀大街的石砖泛着一层朦胧和冰凉的月色。
　　走在这路上，好像世间只剩我一人一般。
　　记得八年前，我还推着他的轮椅徜徉在午后的大道上，他那时还是一个用白糖糕就能哄回来的少年。
　　他会嫌我饭做的难吃，会嫌我笨，嫌我没有女人味。
　　可也会帮我瞒着娘，为我没有理智的初恋出谋划策。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如斯？

　　那张纸上写着，他听不见了，他是个聋子。
　　他一笔一画地写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只是在等着我被他的玩笑吓坏一样。
　　最后他赢了，我被他的“玩笑”吓得落荒而逃。
　　我敢面对千军万马，敢面对生食人肉的蛮族，却不敢面对一个陌生的乔以言。

　　所有人好像约好了似的都不告诉我他已经聋了，只等着我在他面前，让他看尽我的失态。
　　我知道也许我是自以为是了，可能与我根本无甚干系。
　　可我又莫名其妙地心虚，害怕他真的是因为我的奔逃而自暴自弃。

　　不知不觉，我还是回到了家。
　　母亲对我的打扮先是一愣，看到我满脸泪痕之后却又像理解了一切一样把我搂在怀中。
　　“从小就忽略你们太多，你们当年的心思我都猜不透，如今愈发的糊涂了。”母亲抚着我的头发微微叹了口气，“无论你为什么难受，我都不希望是为了男人。一个男人，对你不好，你会伤心；对你太好，你最后还是会伤心……”
　　“不，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阿乔的事，娘之前也不提他，像是在避讳一样。

　　“不是就好，把那些让你难受的人和事放到一边，不要再去想，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忘掉他们。”娘拍拍我的背，像是小时候哄我入睡一样。
　　我摇摇头，仰头问道：“娘，那你能一觉起来就忘掉阿乔么？”
　　娘身子一僵，眉头紧蹙，道：“你见了阿乔？”
　　我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去，道：“阿乔他……他聋了。”
　　娘抬起我的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碎玉江开封那么寒，你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那儿呆了一天呢？”

　　“我……是……是那天……我……”我支吾地说不出话来，眼泪浸满了眼眶，连娘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模糊。
　　“他回来那天，我大发雷霆，他依然不肯吐露你的去向，我只好把他关在屋里等他反省。”娘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没想到，他发了一夜高烧，第二天早上不省人事，我再寻大夫，却是错过了时候。他虽捡回一条命，但烧坏了耳朵。”
　　“我当年收养了他，却不尽心尽力。由着自己的女儿欺负他，又害他至此……”说罢，娘竟然捂着脸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别这样……”我吓坏了，记忆中就是父亲去世，娘都很坚强，可这次我回来，娘就哭了两次。
　　也许，娘真的老了。

　　第二天早上，趁娘还没醒，我简单梳洗换了件衣衫后就决定去找何晓美再谈一次。
　　他们没有告诉我阿乔失聪的事，嫣蝶又在那天把我推出屏风。
　　我必须搞清楚他们的态度，我可不是二皇子手里可以任意拿捏的棋子。
　　我是奉太后懿旨清除逆臣才协助他们对付张丞相，我所效忠的只有太后和圣上。
　　虽然如今看来，大皇子恐怕受到逆臣牵连，被圣上所弃，但他二皇子还不是新君！

　　午后，我坐在芳菲馆斜对面的一间茶楼里饮茶。
　　上午何晓美主动找到了我，一番对质后我才压下心中怒火。
　　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我的出逃与阿乔失聪相隔太近，她并不知道当年详细，也想当然地以为我是都知道的。
　　而嫣蝶的作为她则推了个干净，并若有所思。
　　我看她不似作伪，嫣蝶也许是受了阿乔指使，便不再发火，并答应再去找阿乔一次。

　　我虽答得轻巧，心中仍忐忑不定。
　　再去见阿乔？
　　我该从何开口，他又“听”得进么？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又立刻转身吐出。
　　这茶一凉，竟是苦涩不堪。

　　我这次没让嫣蝶带路，而是悄悄靠近了芳菲馆。
　　周围的探子分布的很好，几乎没有监视死角。
　　我只能雇了两个小乞丐扰乱了他们一会儿，然后趁着这机会闪身进入了芳菲馆后门。

　　循着记忆，我来到了昨夜的园林假山之前。
　　园中无人守着，看来对这机关很有信心。
　　我脱下靴子拎在手里，闭上双眼，脚底感受着昨夜鹅卵石印在脚心的冰凉。
　　我默数着步数，不一会儿，走出了暗藏杀机的假山园林。

　　小筑内似乎只有寻常侍从守着，而且人数颇少。
　　我轻松地躲开他们的视线，一路找到了阿乔的房间。
　　阿乔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
　　都过了晌午，他从不如此贪睡……
　　昨晚饮酒过甚？

　　我推了窗子，跳进屋内，正要关好窗户，突然听到背后几声咳嗽，不由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阿乔还闭着眼，心里松了口气——他又不可能听见我的动静。
　　过了半刻，阿乔又开始咳嗽，并且似乎醒了，一手抵在胸口，痛苦地皱着眉头。
　　继而，他爆发了一阵持续的强烈干咳，上半身弯了下去，胸前的衣服被他死死攥住。

　　我不敢出声，只躲在柜子后面偷看。
　　他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肺有毛病。
　　他这八年是怎么折腾自己的身子的？

　　我与他相识十六年，前八年日日相伴，他从头到脚，没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除了易感风寒，他的身体并不比常人差太多。
　　如今看他躺在床上，像个痨病鬼一样咳得半死不活，我心里一片黯然。
　　我以为多年后回来，当年的尴尬会随着成长而烟消云散。
　　我与他会是最亲密的亲人，他虽然依旧不能走路，但做个教书先生，每日钻于浩瀚书海当中，也能自得其乐。
　　我终究是天真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回过神来，却看到他摔下了床，一手还抓在轮椅扶手上，而大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一条腿还软软地吊在床沿。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我怀里，并替他放下那条腿。
　　他半睁着眼睛，看到是我，先偏头咳喘了几声，转过头又挤出一抹笑来。

　　“你还笑得出来？”我一边摇头，一边把他抱了起来。
　　他半身萎废，比寻常男子轻了一些，我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抱上了床。
　　帮他摆放双腿时，我发现他的腿更细了。
　　他从小瘫痪，双腿发育也受了些影响，比一般人略短也略细，膝盖外翻，足尖微微下垂。
　　八年前，他的腿只比我的小腿细了一圈而已，如今却仅有我的小臂粗细，而且关节变形，脚背完全绷直，脚趾紧紧内扣。

　　见我一直盯着他的腿脚出神，他有些不快地拉过被子，突然又停下了动作。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他的裆部已经洇湿了一块。
　　他皱皱眉，双肘发力撑起了身子，然后就要拉动床边的摇铃。
　　我不想被人发现在此，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他沉默地看着我，继而躺了下去，扯过被子。
　　被子只遮到小腿，他的残足还暴露在外，这让他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又要拉被子。
　　我弯下腰，替他盖好，道：“我偷偷过来，不想被人看见，让我来帮你好么？”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阿乔！”熟悉而遥远地叫法似乎唤醒了一些什么，他盯着我的口型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指了指衣柜。
　　我走过去正要打开衣柜，听到背后有动静，连忙转过头去，却发现阿乔伸长了胳膊，正要去够床头的摇铃。
　　我心中微凉，一振衣袖，一把匕首飞了过去，斩断了拉绳。
　　阿乔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绳子，又望了望一脸怒意的我，随手把细绳扔到床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转过身，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好在他似乎不想再找什么麻烦了。
　　我匆匆从抽屉中取出两块棉布缝制的尿垫，又快步回到他床边。
　　他伸出手来，我点点头，把尿垫递给了他，接着背过身。
　　他从来不让我看，我便一直没有多事，他既然能自理，我又何必剥掉他最后一层尊严的外衣？

　　他把弄脏的裤子和松脱的棉垫团成一团扔在了床边，我替他把被子掖好，接着坐在了他的床头。
　　“阿乔，告诉我，这八年发生了什么。”
　　阿乔拉过我的手，在掌心写下：【我们相识八年，相忘八年，如今已是两清。程将军若想从我这里获得情报，明码实价掏银子即可。】
　　“阿乔！”看到他写下的东西，我脑子一阵发晕，“我不管什么策反，不管什么情报，我现在是以程可瑶的身份关心你。”
　　【我的姐姐——程可瑶？】阿乔写完，讥讽地笑了笑。
　　“姐弟又如何？我大你五天，当不了你姐么？”我怒道，“往昔种种，我这八年从未忘记。你成心折腾自己让我难受么？”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再写下任何话。

　　我不知道那些话能不能让他稍微放下防备，尽管是为了任务，但我也实实在在是想要关心他。
　　现在对他最好的，莫过于让他离开这条不归路，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咣！”门被一脚踹开，我看到了门外守着的嫣蝶，她正要上前，看到我发红的眼眶后，又愣得止住了步子。
我冷哼了一声，战场上带出的一身杀气震慑得她两腿一软，扶住了一旁的廊柱。
接着，我不再理她，自顾自地跑出了芳菲馆。
夜深人静，朱雀大街的石砖泛着一层朦胧和冰凉的月色。
走在这路上，好像世间只剩我一人一般。
记得八年前，我还推着他的轮椅徜徉在午后的大道上，他那时还是一个用白糖糕就能哄回来的少年。
他会嫌我饭做的难吃，会嫌我笨，嫌我没有女人味。
可也会帮我瞒着娘，为我没有理智的初恋出谋划策。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如斯？
那张纸上写着，他听不见了，他是个聋子。
他一笔一画地写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只是在等着我被他的玩笑吓坏一样。
最后他赢了，我被他的“玩笑”吓得落荒而逃。
我敢面对千军万马，敢面对生食人肉的蛮族，却不敢面对一个陌生的乔以言。
所有人好像约好了似的都不告诉我他已经聋了，只等着我在他面前，让他看尽我的失态。
我知道也许我是自以为是了，可能与我根本无甚干系。
可我又莫名其妙地心虚，害怕他真的是因为我的奔逃而自暴自弃。
不知不觉，我还是回到了家。
母亲对我的打扮先是一愣，看到我满脸泪痕之后却又像理解了一切一样把我搂在怀中。
“从小就忽略你们太多，你们当年的心思我都猜不透，如今愈发的糊涂了。”母亲抚着我的头发微微叹了口气，“无论你为什么难受，我都不希望是为了男人。一个男人，对你不好，你会伤心；对你太好，你最后还是会伤心……”
“不，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阿乔的事，娘之前也不提他，像是在避讳一样。
“不是就好，把那些让你难受的人和事放到一边，不要再去想，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忘掉他们。”娘拍拍我的背，像是小时候哄我入睡一样。
我摇摇头，仰头问道：“娘，那你能一觉起来就忘掉阿乔么？”
娘身子一僵，眉头紧蹙，道：“你见了阿乔？”
我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去，道：“阿乔他……他聋了。”
娘抬起我的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碎玉江开封那么寒，你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那儿呆了一天呢？”
“我……是……是那天……我……”我支吾地说不出话来，眼泪浸满了眼眶，连娘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模糊。
“他回来那天，我大发雷霆，他依然不肯吐露你的去向，我只好把他关在屋里等他反省。”娘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没想到，他发了一夜高烧，第二天早上不省人事，我再寻大夫，却是错过了时候。他虽捡回一条命，但烧坏了耳朵。”
“我当年收养了他，却不尽心尽力。由着自己的女儿欺负他，又害他至此……”说罢，娘竟然捂着脸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别这样……”我吓坏了，记忆中就是父亲去世，娘都很坚强，可这次我回来，娘就哭了两次。
也许，娘真的老了。
第二天早上，趁娘还没醒，我简单梳洗换了件衣衫后就决定去找何晓美再谈一次。
他们没有告诉我阿乔失聪的事，嫣蝶又在那天把我推出屏风。
我必须搞清楚他们的态度，我可不是二皇子手里可以任意拿捏的棋子。
我是奉太后懿旨清除逆臣才协助他们对付张丞相，我所效忠的只有太后和圣上。
虽然如今看来，大皇子恐怕受到逆臣牵连，被圣上所弃，但他二皇子还不是新君！
午后，我坐在芳菲馆斜对面的一间茶楼里饮茶。
上午何晓美主动找到了我，一番对质后我才压下心中怒火。
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我的出逃与阿乔失聪相隔太近，她并不知道当年详细，也想当然地以为我是都知道的。
而嫣蝶的作为她则推了个干净，并若有所思。
我看她不似作伪，嫣蝶也许是受了阿乔指使，便不再发火，并答应再去找阿乔一次。
我虽答得轻巧，心中仍忐忑不定。
再去见阿乔？
我该从何开口，他又“听”得进么？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又立刻转身吐出。
这茶一凉，竟是苦涩不堪。
我这次没让嫣蝶带路，而是悄悄靠近了芳菲馆。
周围的探子分布的很好，几乎没有监视死角。
我只能雇了两个小乞丐扰乱了他们一会儿，然后趁着这机会闪身进入了芳菲馆后门。
循着记忆，我来到了昨夜的园林假山之前。
园中无人守着，看来对这机关很有信心。
我脱下靴子拎在手里，闭上双眼，脚底感受着昨夜鹅卵石印在脚心的冰凉。
我默数着步数，不一会儿，走出了暗藏杀机的假山园林。
小筑内似乎只有寻常侍从守着，而且人数颇少。
我轻松地躲开他们的视线，一路找到了阿乔的房间。
阿乔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
都过了晌午，他从不如此贪睡……
昨晚饮酒过甚？
我推了窗子，跳进屋内，正要关好窗户，突然听到背后几声咳嗽，不由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阿乔还闭着眼，心里松了口气——他又不可能听见我的动静。
过了半刻，阿乔又开始咳嗽，并且似乎醒了，一手抵在胸口，痛苦地皱着眉头。
继而，他爆发了一阵持续的强烈干咳，上半身弯了下去，胸前的衣服被他死死攥住。
我不敢出声，只躲在柜子后面偷看。
他这是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肺有毛病。
他这八年是怎么折腾自己的身子的？
我与他相识十六年，前八年日日相伴，他从头到脚，没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除了易感风寒，他的身体并不比常人差太多。
如今看他躺在床上，像个痨病鬼一样咳得半死不活，我心里一片黯然。
我以为多年后回来，当年的尴尬会随着成长而烟消云散。
我与他会是最亲密的亲人，他虽然依旧不能走路，但做个教书先生，每日钻于浩瀚书海当中，也能自得其乐。
我终究是天真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回过神来，却看到他摔下了床，一手还抓在轮椅扶手上，而大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一条腿还软软地吊在床沿。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我怀里，并替他放下那条腿。
他半睁着眼睛，看到是我，先偏头咳喘了几声，转过头又挤出一抹笑来。
“你还笑得出来？”我一边摇头，一边把他抱了起来。
他半身萎废，比寻常男子轻了一些，我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抱上了床。
帮他摆放双腿时，我发现他的腿更细了。
他从小瘫痪，双腿发育也受了些影响，比一般人略短也略细，膝盖外翻，足尖微微下垂。
八年前，他的腿只比我的小腿细了一圈而已，如今却仅有我的小臂粗细，而且关节变形，脚背完全绷直，脚趾紧紧内扣。
见我一直盯着他的腿脚出神，他有些不快地拉过被子，突然又停下了动作。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他的裆部已经洇湿了一块。
他皱皱眉，双肘发力撑起了身子，然后就要拉动床边的摇铃。
我不想被人发现在此，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他沉默地看着我，继而躺了下去，扯过被子。
被子只遮到小腿，他的残足还暴露在外，这让他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又要拉被子。
我弯下腰，替他盖好，道：“我偷偷过来，不想被人看见，让我来帮你好么？”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阿乔！”熟悉而遥远地叫法似乎唤醒了一些什么，他盯着我的口型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指了指衣柜。
我走过去正要打开衣柜，听到背后有动静，连忙转过头去，却发现阿乔伸长了胳膊，正要去够床头的摇铃。
我心中微凉，一振衣袖，一把匕首飞了过去，斩断了拉绳。
阿乔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绳子，又望了望一脸怒意的我，随手把细绳扔到床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转过身，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好在他似乎不想再找什么麻烦了。
我匆匆从抽屉中取出两块棉布缝制的尿垫，又快步回到他床边。
他伸出手来，我点点头，把尿垫递给了他，接着背过身。
他从来不让我看，我便一直没有多事，他既然能自理，我又何必剥掉他最后一层尊严的外衣？
他把弄脏的裤子和松脱的棉垫团成一团扔在了床边，我替他把被子掖好，接着坐在了他的床头。
“阿乔，告诉我，这八年发生了什么。”
阿乔拉过我的手，在掌心写下：【我们相识八年，相忘八年，如今已是两清。程将军若想从我这里获得情报，明码实价掏银子即可。】
“阿乔！”看到他写下的东西，我脑子一阵发晕，“我不管什么策反，不管什么情报，我现在是以程可瑶的身份关心你。”
【我的姐姐——程可瑶？】阿乔写完，讥讽地笑了笑。
“姐弟又如何？我大你五天，当不了你姐么？”我怒道，“往昔种种，我这八年从未忘记。你成心折腾自己让我难受么？”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再写下任何话。
我不知道那些话能不能让他稍微放下防备，尽管是为了任务，但我也实实在在是想要关心他。
现在对他最好的，莫过于让他离开这条不归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