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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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我的生辰。
娘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大鱼大肉。
“你要送我什么？”我对着乔以言伸出手。
乔以言朝我神秘的一笑，道：“待会儿出来给你个惊喜。”
我点点头，回到房里。
娘给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我换上之后，又跑到梳妆台前盘了一个随云髻，插上了秦越凡送我的鎏金点翠石榴花簪子。
火红的石榴花瓣栩栩如生，若流焰盘于金枝之间，就好像挑了它的秦越凡本人一样夺目。
我转了一圈，觉得少了点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
我摸到娘的梳妆台边，把她的妆粉拿了出来在脸上抹了一层，又点了胭脂在腮边。
最后，我涂上唇脂，揽镜自照。
镜中的我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只双眉还有些乱，但微微一笑，也不输给许嫣嫣了。
许嫣嫣是大我们三岁的师姐，乔以言曾见过一次，惊为天人，挂在嘴边足足有半个月。
乔以言还说过，许嫣嫣那样贞静美好的淑女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像我这般不会做饭又粗鲁，还不如许嫣嫣漂亮的女子，很难嫁出去。
哼，嫁不出去关他何事？
我还担心他娶不着姑娘呢！
我打开房门，跑到乔以言身后捂住他的眼睛。
他要给我惊喜，我也可以给他嘛！
“快交出礼物来！”我在他耳朵边吹气儿。
他扭头想躲，但被我捂住了眼睛，头也动不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
我笑着松了手，跑到他面前蹲下，然后打开那个盒子。
恩？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
然后，我慢慢地抬起头，发现他的脸也僵住了，视线定在我的发间。
他反应过来，低下头想要夺回盒子，我连忙去抢。
盒子终于被我抢了过来，但里面的那根素色玉簪却摔出来掉在了地上，簪尖也摔断了。
就在这时，娘进来了。
我慌忙捡了玉簪放进盒里，把盒子关好。
娘没有发现异状，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笑道：“真是大姑娘了。那就是言儿要送你的簪子？”
娘的视线也停留在了我的发间。
我本想说那是自己买的，可若娘看到了那根断裂的玉簪，我不是会很惨？
“是他送的！”我抢答道。
然后我回头看着乔以言，用眼神求他替我圆谎。
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娘朝我们暧昧地一笑，道：“恩，那快吃饭吧。”
我去帮乔以言推轮椅，但他扭着身子把我的手拂开。
我不敢在娘背后和他争，只能自己先几步走到桌边坐下。
“阿乔，吃这个吧。”我想着该哄哄他，就夹了一块鱼到他碗里。
啊，糟了……
果然，乔以言低头死盯着那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子。
娘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道：“丫头？”
我忙把鱼夹回自己的碗里，道：“我还没帮他把刺都挑出来呢。”
乔以言不会吐刺，所以从来不吃鱼。
娘以前也帮他把鱼刺都挑出来再吃，但他怕麻烦娘，就不愿再吃。
而我很爱吃鱼，尤其是煎鲫鱼，所以娘也会常做，乔以言不碰就是了。
今日我生辰，娘又烧了这道我的最爱之一。
我忙中出错，只想着让乔以言别生气了……
关键是我以前也不怎么给他布菜，惯于把我面前的顺手夹了给他。
往常做鱼虽都摆在我面前，我却没赶上什么需要给他布菜的时候，更别说如此紧急地讨好献媚了。
天要亡我，故意在我的生辰开了个玩笑么……
不过，好在我反应迅速！
我用筷子把鱼肉里的刺都挑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夹到乔以言碗里，期待地看着他。
娘在一旁笑，说我也开始学会体贴人了。
乔以言默默地夹起鱼肉喂进嘴里，嚼了两口便就着米饭要吞下。
“咳！”他突然放下筷子，侧身咳嗽，嘴里的食物也都吐了出来。
“阿乔！”我觉得眼前一黑，完了，马屁拍到马腿上，阿乔一定会杀了我。
我连忙上前拍他的背，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但这眼神却并不是我所想象的愤怒，而是有些悲哀和委屈，让我觉得一阵阵的心慌。
娘让乔以言赶紧吞米饭，我又给他倒了茶，折腾了半天才消停。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笨的女儿？”娘一边摇头一边心疼地看着乔以言。
我心里有愧，没来得及吃醋，只低下头扒饭。
娘又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我的头，道：“连个对不起都不说么？”
我忙抬起头，嘴里还塞着食物，对乔以言含混道：“对不……”
“不用了。”乔以言急急地打断我，“我没事。”
我吞了吞口水，完了，乔以言一定很生气很生气。
晚上，我趁娘睡了，悄悄来到乔以言的房里。
“阿乔～”我在黑暗中摸到他的床附近，轻轻推了推他。
他转过身看到我，先皱了皱眉，然后爬了起来。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坐在他床边，一手拉了他的袖子，往他身上靠。
我决定了，乔以言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哭。
“我没生气。”乔以言躲开我，淡淡道，“你把那簪子还我吧！”
“别！那不是你送我的么！”我果断摇头，要是还给他了，他不还得生气？
“我只是要拿去修一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好像没有火气似的。
“恩？”我有点奇怪，这种时候一般都该生个气，不然也借机说我两句吧？
“我明白的。你又不是一辈子只会有一支簪子。你先用那支吧，等我把这支修好了，留着给你备用。”他摸了摸我的头，月光朦胧，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我的心突然跳的很快，他的话似乎有种隐喻的味道。
“恩……阿乔，我不是故意的。”他这样大度，我是不是该高兴？可我没有，我觉得很不舒服。
“是我没考虑好，你这么爱动的人，怎么能用这种易碎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这支！它很漂亮！”我装作语气真诚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道：“再漂亮也是根残次品了，你若不嫌弃，就收在妆盒底吧。”
“我怎么会嫌弃？”我连忙冲他笑笑，呼～他应该是不生气了。
上天保佑，阿乔最好了。
正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今天还害他被鱼刺卡了，便转头一问：“你喉咙还疼不疼？”
他摇摇头，敷衍地道：“你快去睡吧！”
我点了点头，步子轻快地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