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清敏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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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敲响的那一刻，清敏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在自己眼前缓缓闭上眼的老皇帝，想着她临走前那么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是担心自己年幼力孤吗，还是怕自己保不住这位置，抑或者……不，皇姥姥对她还是很用心的。也许是明白大限将至，便将最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肃皇姨诱致宫内秘密处决。随即查抄肃王府，该杀的杀，该发的发了。恍如梦境一般便已经变成了历史，扑朔迷离的历史。
这便是皇权，这便是世上最撕心裂肺却又最魅惑人心的战争。清敏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那个老人般为了确保江山稳固自己女儿都可以狠心剔除。但年幼的心已经被震撼，输了，便是搓骨扬灰万劫不复，赢了，便是唯我独尊江山尽在手中。就算西域拥兵的成王定不会乖乖称臣，就算还有纷纷扰扰的内外事务，可是目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先皇已去，她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现在坐在那九龙金椅上的，是她清敏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新皇加冕，百官拜贺。自古至今无人可以万岁，却没有一个君王不希望江山永续。这种执着是不是只有坐在那万人之上才能感受清敏澄不知道，但此刻清敏澄的心在那黄袍之下跳得厉害，坐在那冰冷坚硬的金色椅子里，就算隔着坐垫，还是止不住的寒意。
两列跪拜的朝臣，刚被杀的肃王派的残余为求自保，有的跟了成王，有的作壁上观，剩下的，就是成王的人，还有就是一群清流。所谓清流，多为书生，以洁身自好的王丞相为首，不偏不倚算是中庸，也勉强算的能站在她清敏澄这边的。可看着王丞相，清敏澄就会想到清聆，想到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心里，便又会隐隐别扭起来。
然而这偌大的黄金座椅还没坐热，便来人报成王奔丧来了。还带着一万亲兵。正在帽山等着圣旨放行。
朝堂瞬间就炸了锅，她听着众人呜呜呀呀的争论着，突然明白了老皇帝临终前的眼神。您这是，还没彻底放下心呢。过了这关，才算得真的有这皇帝命吧。依照成王的脾气，她是不会拐弯抹角再等下去，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您大限，怎么可能就此放手。而您为政多年也算名震天下，四周蛮夷也算皆服教化，突然之间，手头竟然没有可用将帅。对这在西域盘踞多年的成王，拿什么去挡？
将此事暂时压下，清敏澄便急急请了自己的师傅来。尚太傅年近七旬，是先帝早年就带在身边的人。这老太太一生行事低调，却极得先帝信赖。先帝临终前除了几位皇亲，只有她一个异性旁人，还是单独被唤进去说了会话。
“您真让我推荐？” 此刻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徒弟，神情莫辨。
“嗯。”清敏澄回视自己的老师，她是皇姥姥的心腹，没人知道皇姥姥归天前对她说了什么，但天下人一定都想知道，这个和老皇帝说完话就辞官归隐的老人到底被叮嘱了什么。“您这算是来辞行，希望临走前，最后帮学生这个忙。”
“陛下太客气了。其实，您也清楚，和王爷叫板也要王爷才够分量不是吗。”尚老太傅看着有些发愣的清敏澄，“听说庆王府的老管家失踪了。”微微笑了下，跪拜，出宫。
哈，这个朝堂除了成王，便只剩一个庆王爷了。师傅啊，你的意思是，让我做收渔利吗。可是成王这家伙，怎么主动招惹那个从不干政的庆王爷了？
“来人。”对着进来的宫人，“传清聆即可进宫。”清敏澄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没想到清聆没到，却又接到密报，南边云川一带得知成王举动意图独立。原本稳了心神的清敏澄顿时有些慌乱。
“陛下。”清凛的一声呼唤，那个静如潭水的女孩已经跪在门外。
“清聆姐姐快起来。”清敏澄敛去多余的心思，上前作势要扶清聆。
“先请陛下赎罪，先皇过世之时庆王府上下在照料老王爷后事，竟然未来得及给先皇最后磕个头。”
“都是自家老人，话说因为先帝大行西去，我也没有去送送老王爷。快起来吧。”拉着清聆起来。清敏澄这几日也算太忙，此刻总算有空打量下清聆。那张面孔仍然淡淡的，一双桃花眼周微微带了丝阴影，看来也累坏她了。整个人越发显得清瘦疏离了。
清聆无视清敏澄的目光，垂着眼，“陛下今日特地传臣进宫，有何指示？”
“庆老王爷是先皇唯一的妹妹，如今她二老竟然不出一日先后过世，真是上天的缘分。我打算给老王爷追封个谥号姐姐觉得如何？”清敏澄说话间一直盯着清聆半垂着的眼帘，只见里面隐隐波光，那唇角居然又微微弯了起来。
清聆抬眼看着清敏澄，她已经登基，却还对自己以我称呼，以示亲近？“陛下体恤她们二老姐妹情深。清聆替姥姥拜谢。”那双弯起来的桃花眼如梦似幻，“倒是真有一事要请陛下帮忙。”
“姐姐请讲。”
“我府上刘老管家是当年姥姥刚独自立府就跟着的老人，是先皇千挑万选的好奴才。却不想姥姥刚过世便没了踪迹，她服侍我府上三代，也算半个长辈，突然就这么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清敏澄没想到清聆主动提出来，到省了自己一番思量。
“可有线索？”
“有，”清聆看着清敏澄，“却不好办。”
“王女犯法与庶民同罪。敢动庆王府的人想必也不是老百姓，只要证据确凿，朕一定替姐姐讨个说法。”听着清敏澄这会儿称朕，清聆眼中也有了笑意，遮住眼底一抹寒冰。
“成王之女，清敏铮。”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清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