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夜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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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伺人楦曳做了点点心，来给您尝尝。”傍晚时分的熙凤殿，残阳也娇艳，映得殿外求见的人儿，徒增妖娆。
拍拍素锦的手，清聆坐起来，我不需要全天下的人为我叫好，我只希望能不把你卷入其中……收回看向素锦的眼，清聆对门口说了声“进来。”
略带深沉的低哑嗓音，让清聆带了些平日没有的味道。浅浅笑着的她，沉沉喘息的她，若即若离的她，乃至于，不带一丝留恋将人处决的她，都是那么吸引人。楦曳有点意外素锦也在，却没表现出来，规矩的跪好，也给兰君请安。
这个坐在女皇身边的男人，唯一能随时侍奉在陛下身边的男人，离皇夫之位一步之遥的男人，依旧面带谦和，笑得淡泊。仿佛不久前处置那两人的，根本不是他。
“听说陛下染了风寒，楦曳做了点蔬果点心，”将托盘放下，那精巧的点心还微热着，淡淡散发着香，“恕楦曳冒犯。”说着自己拿起一个，放入口中吃了。
“呵呵，楦曳不必如此，若不是信你宠你，陛下怎么会封弟弟做伺人。”眼瞅着他咽下，素锦才将盘子接过，取了一个想放进自己嘴里，却被清聆探过头来，一口连手指一起含住。“朕尝尝。”
“谢兰君夸奖。”楦曳依旧跪着，垂下眼。前几天给陛下下春药的家伙已经被杖毙，还是兰君求情没有株连九族。陛下拔棵萝卜都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多余的泥，自然顺便清查宫闱，又发现了另一个倒霉蛋床下扎了针的娃娃。五人去二，打一棒自然也要给枣吃。他和流音，霓柯一起封为伺人，虽然与兰君相比仍是云泥之别，却也毕竟在后宫实质性的迈进了一步。
“味道是不错。”清聆开口，咂咂嘴，安抚性的覆上素锦的手。
“陛下喜欢就好。那您和兰君聊，楦曳下去了。”见清聆点头，楦曳退至门口，转身出去。对皇帝下药，当然是诛九族的罪过，用来拉别人下来的手段当然不能自己去犯。何况这位陛下，到底有没有心都难分辨，哪能心急呢……
脑中复又滑过刚才的画面，清聆的唇瓣张开，连带素锦的指尖一起卷入口中，那红艳的唇润湿了他的手指，带走了手中的点心却留下闪过的绯弥银线。楦曳的心脏突然间跳的疼痛起来，一直以为那双唇瓣一向吝啬，吝啬到不肯碰自己一下的……
今晚侍寝的是霓柯吧，那个总是装乖卖巧的家伙，不知道那写了兰君名字的巫蛊娃娃是不是他放的。也有可能是那个不太爱讲话的流音，以为有个当刺史的娘就了不起了吗。陛下当前最牵挂的就是泸州河务，也许用不了多久，宫内的人又会少了……
“小姐……”重新剩下两人的殿内，素锦眉头微皱，几分感动，几分心疼。
“不用紧张的，你明知道，无论春药也好，毒药也罢，一般的方子于我无用。”本是貌似轻松的安慰，却让素锦的脸绷得更紧了。清聆自知失言，索性钻进素锦怀里，用起了自己妹妹的惯用招数，“好了，这东西不是没加料嘛，我不是觉得要是万一添了什么你不如我扛得住。”
万一？我不要万一，哪怕是万万一都不可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任何这种可能发生的。所以在看到那写着自己名字的小人被刺满银针时也没有任何恐惧或愤怒，倒是清聆对这意料中发生的事情做出了出乎自己预料的反应。
百年修得共枕眠，明知他们也许是被冤枉，还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处理了。那份冷淡决绝看在别人眼里，大概只能用绝情形容了吧。“嫁给皇帝，本就是世间最悲惨的命运，他们既然进宫，就该有这思想准备。”那日的小姐居然如此安慰自己。
“那我呢。”素锦接过话开玩笑的问。
“我不是你家小姐嘛。”清聆望着素锦微笑。原来对她来说世间只有两种人，在意的，和不在意的。共枕眠吗……可是小姐每夜枕着的，都是自己的胳膊……何等幸运，自己属于前者。而且吝啬的，不肯再多给任何人。只是那些男人，自己倒觉得就算再弄几个自己的巫蛊娃娃也是情有可原……
“小姐……”素锦揽着拱在自己怀里的清聆，告诉自己把眉头展开。
微凉的手慢慢上扶，摸上素锦脖颈，抚上素锦脸颊。清聆抬起头，水色的眼眸漾着温柔的波光，“已经这么多年了，没事的，不是还没冻僵呢嘛。”冰冷的指尖擦不净直线滑落的液体，“乖，不许哭。”仍旧无效，清聆恼了，干脆撑起身子，对着水源直接吻了下去。
“不哭了？”清聆终于松口气，“放心，你家小姐命大的很，没问题。”清聆笑得云淡风轻。
“嗯，小姐不要再说这种话就好，一定能找到方法的。”时候不早，素锦起身回芷兰苑。出了熙凤殿大门又想起什么，支开旁人，轻轻唤了声“蓝釉？”
“公子叫我？”没有人影，声音却在耳边。
“小姐这两天身子不舒服，别让她由着他们索求无度……”素锦顿了顿，“辛苦你了。”是够辛苦的，我可以不看不想，你却要日日身处其中，个中煎熬，可想而知……
“我会注意……公子客气了。”
不过当夜，还没等到需要蓝釉考虑是否替清聆将那霓柯睡穴点了，远远就看到直奔熙凤殿而来的花无缺。蓝釉定睛细瞧，虽然意外，却是二少爷无疑。一路自庆王府带来的奴才没人敢拦，蓝釉看着神情莫辨的花无缺，隐在黑色面巾下的唇角轻轻挑了起来，还是当作没看见吧，反正，小姐应该不会怪罪的。
熙凤殿的门被推开，霓柯正在清聆身下柔柔唤着陛下。门扉一响，清聆挑眉扭头，但并没有忽略身下人儿瞬间绷紧的身子。
“他是谁？！”本想找自己姐姐算账的花无缺忘了本来的说辞，直盯着那不认识的男人，“素锦呢？”
抓过身边锦被搭在两人□□，清聆看着不依不饶挑开纱幔要看个清楚的无缺很无奈“素锦在芷兰苑，这是霓柯，今日他侍寝。”
“陛下……”中途被打断的霓柯很不舒服，不过此人夜闯皇帝寝宫居然没人阻拦，是谁呢？居然有这么大胆的男人，也不知道脸红，现在还不断打量自己，眼中明显的不悦和审视，简直就象，来捉奸的正室。
“花、无、缺……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你还没嫁人呢……”看到他回来既有高兴也有难过，不过现在清聆只觉得头疼，抓了件衣服翻身下床。听到清聆口中的名字，霓柯缩进被子里惊讶的抬眼打量。
太上皇二女三子，除了两个姑娘就属这个随父姓的儿子说法最多。一直闻名没有见面，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二皇子……”霓柯麻利的胡乱裹了件衣服下床跪下，他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得，起来吧。”听到清聆叫自己全名，无缺撇撇嘴，收敛了不少。“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算不得吃亏。”这个叫霓柯的，长得还不错。瞧那双小狐狸似的眼睛，骨架好，手脚很长，皮肤也很细腻，这会大概有些冷，微微有点抖。嗯，等有空要看看姐姐的后宫都弄了些什么样的男人。
打理好自己的清聆苦笑，无奈的摇头，“你先歇了吧，朕和无缺说会话。”
发觉了清聆略带鼻音，刚才还来势汹汹的花无缺瞬间变了模样，“伤风了？”长胳膊一伸勾住清聆的脖子，“哎，你看我出个门你就让自己伤风了，本来就不禁冻还不注意，被这些坏男人迷晕了吧……”清聆挑着眉梢，却微微笑着，任花无缺碎碎念。
“影！”清聆趁着花无缺喘气的机会插嘴，黑影飘落。“一会让霓柯睡下，我不回熙凤殿了。”又瞟了眼花无缺，桃花眼微泛笑意，“下不为例。以后至少提前给我说一声。”
“是。”黑影消散，听出小姐没有责怪，那隐在黑色面巾后的俊脸也泛了个暖暖的笑，可惜没有人看见。
无缺把外衣裹在清聆身上，俩人慢慢往芷兰苑溜达，“为了防止你继续犯错误，早日养好病，我决定在家里不出去了。够意思吧。”花无缺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长长的睫毛遮住探究的月光，在脸上打下淡淡的阴影。
清聆任他揽着，和他一起晃悠着往前走，闻言一笑，深深吸了口气，“说吧，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