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虚迷幻境

41、借问他期何可期

　　我惊呼一声，拼命挣动，那人脚步不停，手却轻易将我梏住，身后传来二师兄怒喝之声，我挣扎着转头去看，只见二师兄与殷戈神情焦急的向前奔来，身形却不由被四下飞射的暗器阻了一阻。
　　周侧的官兵们也立时醒悟过来，大声呼叫着转身追来。
　　我眼见背后暗器如蝗、飞射如雨中，将二师兄等人纷纷阻住，不由又是焦急又是害怕。
　　攫住我的人一身黑衣蒙面，仅在眼处的黑布上挖了两个洞来，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轻轻伸手一点，便止住了我惊呼之声，我瞠目结舌，身子便软软地垂下，那人将我挟在怀里，直如无物，脚下步履如飞，极是鬼狡，跃过房梁，拐入暗巷，东一闪西一转，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竟然不到片刻便将后面的人群抛了个没影。
　　那人不知穿过多少街巷，我只闻耳畔风声呼啸作响，眼花瞭乱、头晕目眩，周遭一切全然昏噩不识，正自骇异，那人突然跳入一处庭院，砰地一声踢开一间房门，又匆忙掩了，向前几步将我置在一个床榻之上。
　　我此刻虽然全身动弹不得，心智却无比清明，不由惊骇，一颗心险要从喉中跳出来。
　　那人也不管我惊怒瞪视的眼，径直坐在床头，伸手便在我脸上一阵摸索，突地一揭，我脸上一凉，易容的面皮便被那人掀了，随手一丢，弃在一旁。
　　我惊怒交集，怒目圆睁，却对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无能为力。
　　那人伸指一点，我突然胸口一热，立时一挣而起，不料却被按得又跌了下去，“放呜……”不待我呼喊出声，眼中蓦地一黑，唇上一窒，张口而出的呼声竟被人吞住，我惊骇欲昏，眼前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拼命的挣扎，却被那人坚实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按住，那人的唇舌便探了进去，带着强霸与占有，激狂地摩挲汲取，我又惊又怒，狠命挣扎，猛地张口，狠狠的一合，不料那人却奸狡无比，立时察觉，闪电般将唇舌收了回去，咯的一声，我双齿相撞，连颌骨也隐隐作痛。
　　“哎唷，好痛啊，小美人，你好狠的心，若是咬伤了我，你难道不会心疼么？”那人忽然松了箝制的手臂，口中夸张地大叫。
　　我一把扯了眼前的黑布急挣坐起，惊诧莫明：“轩辕？你……怎么是你？！”
　　那人一张俊逸邪气的脸上立时涎起笑来，见了我惊讶的神情，嘻嘻一声忽然靠近，闪电般在我脸侧偷了一个香：“自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我依然震惊得缓不过神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会抓我来？”
　　他漆黑的眼眸斜斜瞟来，故意一脸幽怨的说道：“还用问么，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陈，见你落险，当然义不容迟行侠仗义大义凛然有情有义呃……”他见我不耐地把眼一瞪，急忙改口道：“那个……仗义出手，救你于危难水火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会赶过来？”我皱眉坐起身子，有些惊疑不定，心中骇然既去，疲累顿生，便觉有些乏力，索性向后靠在床头的板壁上懒懒地开口。
　　“你这小坏蛋，上次自己跑了也不带上我，哼，害我好找！今早在城门口看到你，我本想立刻和你见面，可一看到你那个讨厌的师兄就令人生气，所以我就偷偷的跟在你后面，等你出现危险了才挺身救你，小美人，你说，我是不是又专情，又体贴，对你又好得不得了？”这人手臂乱比，说得得意洋洋，越发眉飞色舞，眼中跃跃生光，凑近头来便要亲近。
　　我冷冷地伸手，用指背狠狠在他头上一敲：“我要你救？明明适才已经偃旗息鼓，你偏生跑过来搅和！”
　　他哀叫一声缩了回去，口中说道：“不把你掠来我们怎么方便说话？有你那个坏师兄在，我什么都做不成，我也是没办法！”
　　我又气又怒，狠狠地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二师兄怎么了？若是你敢伤了他，我，我定不饶你！”
　　他撇了嘴，不悦地说道：“你就只关心你那个师兄！放心，他武功不错，连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那些人只是阻他分心缠住他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两国联姻天下皆知，各国的商人也都来此做生意，听说那个清凝公主美若天仙，我当然好奇便也跑来看看，这有什么奇怪？”他顿了顿，又毛手毛脚的拉住我的手说道：“小美人，你不知道，这阵子我做梦都在想你，终于被我找到你了！这段时间，你想了我没有？”
　　我见那人贼目贼眼，目光如流，薄唇挑起，撇出一个色迷迷的笑意来，模样又奸又坏，不由冷笑甩手，说道：“是找我，还是在找我身后的宝藏？”
　　轩辕宇怔了一下，突然敛了笑意，神情一肃：“你真以为，我为了你那个虚无缥缈的宝藏？且不说你那宝藏有没有还是个问题，再者，我可不似禄王，眼中只有霸业皇图，男人成就功业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和本事，偷机取巧、不择手段成不了什么大事，哼，非是我夸口，只要我想，这天下尽归于我手也并非不可能，何必要依赖一个未必存在的宝藏？”
　　我闻言一怔，看着他庄重肃整的陌生神色，竟仿佛已经换了另一个人般，眉梢眼底隐现霸气，睥睨之间狂傲直如无物，莫明的竟令人生出威严不可侵犯之感，当下心中不由一震。
　　没料到他这浮滑浪子居然竟有这等觉悟！他是谁？能将世人舍身也要去夺的财宝视如无物，天下又得几人？此人不役于物，执守本心，真是难能可贵，我心中防备顿去，面上一和，当下便要开口称赞。
　　他顿得一顿，突然语锋一转，拉了我的手来，挑眉一笑，俯首在掌心轻轻一吻：“可我是个懒人，根本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如今只想眠花醉酒、抱玉闻香，只要有美人相伴，生而乐乐此生足矣，人生一世，其实何必空费那许多心机？营营碌碌，匆匆枯骨，要钱何用？要权势何用？要天下又有何用？哪比得上寻情问美、及时行乐令人逍遥快活？”
　　我手心一痒，滑腻沁凉，忍不住羞地一缩，急急挣脱了他的手掌，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才生的一丝赞许又被生生浇灭。这人先前还一付正气凛然的君子模样，后面却是越说越不像话，立时便露出了尾巴，一脸的混赖自得，满口的淫思无行，真是胸无大志、天生惫懒，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放荡无行的好色之徒而已。
　　“好罢，我信你。”我脸热如烧，握紧了手，掌心那片湿痒的触感经久不去。
　　他立即眉花眼笑，喜不自胜：“小美人，还是你对我最好。”
　　“啊！”我突然省起，惊呼一声急急的向怀里摸去，待手指碰到坚硬的形状，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一路颠腾居然没有掉出去，真是谢天谢地。
　　“怎么了？你在做什么？”他眼见我从急急地怀里摸出晶石和银镯，仔细捡看无误后才戴在身上，不由撇嘴说道：“原来是这两样东西，瞧你宝贝得什么似的，就算真的丢了，也不用这般慌张罢？”
　　我抚着腕上的银镯，心中一阵酸楚，黯然说道：“这两件饰物是夜送我的，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生当相思，死当来聚，言犹在耳，那人却去，销魂无奈盼重逢，思君经年不入梦，夜，你说过，就算是死后也要来寻我，我们生生世世的厮守，可是你竟然食言了……今生已了，来生尚杳，这相思铃，还能不能成为我和你来世相遇的认记？
　　燧心蚀骨的痛，可会在我命里永远也不能消失了罢？我强掩窒息的锥痛，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轩辕宇闻言敛去笑意，点漆似的黑眸与我含泪的目光相接，眸中一深，怔怔地凝住。
　　过了良久，我终觉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胸口的窒闷，缓缓拭去颊上的泪痕，说道：“好罢，轩辕，叫人去把我二师兄引过来罢，找不到我，他会担心的。”
　　“又是你师兄。你就不能少一刻记得他，多想想我？”他皱眉转目，半真半假地堵气道。
　　我勉强一笑，此时却再无心情与他斗嘴。
　　“对了，你们想去哪里？有什么打算？”他忽然一改平日的嬉笑，一本正经地问。
　　“去云浮山寻宝藏。”我也不想瞒他，直截了当地答道。
　　他轻抽了口气，深深地看着我，目光幽沉难测：“那里很危险，你决定好了么？”
　　“嗯。”
　　“那好，我也去。”他沉吟一下，突然语出惊人。
　　“不行。我不想有多那么人，你别去了，我和二师兄去就好。”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
　　“不能不去么？”他突然垮了脸，可怜兮兮地握了我的手说道：“小美人，你瘦了。看看，脸颌儿都比以前尖了，这样长途赶路我不放心，要是你这张花儿一样的脸憔悴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招显然对我没什么用，我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身负大仇，也不知何年能报，哪怕只有半点机会，我也愿意去试。你不是我，当然不懂。”
　　“你想报仇，我帮你便是，为何定要如此折磨自己？”他神情一凝，目光怜惜地看着我：“只要你愿意把一切交给我，我定会竭尽所能为你报仇。”
　　“谢谢你，轩辕。但是有些事，还需要我去自己确定，不只是仇，还有别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不惯欠别人太多，我怕……还不起。”
　　“你这女人，当真一点都不解风情，这么狠心，亏我还这般对你！”他终于有点薄怒，略为不忿地说道。
　　“我这是正经事，你别来胡缠，轩辕，谢谢你，但我的心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再胡闹了。”我无奈蹙眉，叹了口气。
　　“你，”他面色一沉，突然站起身来，愤然说道：“我这般钟情于你，处处留心、百般取悦，你却不肯稍稍假以词色，生怕和我扯上关系！哼，若是我有了别的女人，你可不要后悔才好。”
　　我不禁莞尔，这人简直像个堵气的小孩，不可理喻：“如此，求之不得。”
　　他闻言又惊又怒，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目光死死盯着我，突地咬牙：“你这女人……”伸手一扯，我惊呼一声，竟被他紧紧攫入怀里，我被他箍紧了身子，两人密密贴合，连一丝缝隙也无，我骇极欲推，他当即俯头，强霸的唇舌袭来，猝及不防的，便已全然攻占：灵敏的舌尖缠住我的，热烫如火，肆意吮吸摩挲，不容我躲闪退缩，我心中犹豫，便咬不下去，他觉察后，便更加放肆，任意汲取挑逗，炽热的唇舌一寸一寸攻城掠地，逗弄勾引，挲摩吞噬，将我的神智一点点烧熔燃尽，我一阵眩晕，一阵迷乱，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任他采撷、侵占……
　　过了许久，我唇上热烫撤离，我迷茫地张开眼来，一双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深深凝注我的，那眸光异样幽亮，毫不掩饰其中滚烫的激狂焦渴，我陡地醒觉，吃了一惊，这才发觉两人此时胸腹紧贴，心跳相撞，情状暧昧之极。
　　我不觉又惊又怕，急忙伸手去推。
　　砰地一声，我不防他突然松手，竟狼狈地落回床上，跌在枕被上，撞得全身麻痛、头昏眼花。
　　轩辕宇静静立在床前，面无表情，目光紧紧攫住我不放，眸中火焰闪亮，仿佛贪婪欲扑的猛兽。待见我了慌乱惊怕的神色，他突然眨了眨眼，目光一收，脸上浮出一个味意深长的得笑：“小美人，承认罢，你终是对我也有一些心动，你喜欢我的亲热。”
　　我看着他恶意的笑容，又气又怒，欲待斥责却又一时寻不着词句，怔忡羞愤，热血上涌，脸上便要胀得滴出血来。
　　他猝然转身，步履僵硬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肯面对自己，而不是一味只想着为夙沙夜报仇？”
　　“不要你管！”我松了口气，心中一酸，语声略哽。当下心中一阵莫名的委屈，酸楚凄然，竟落下泪来。
　　轩辕宇闻声回头，讶然变色，急急扑回扶住我瑟缩无助的身子，连声惊问：“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我更加忍耐不住，哽咽出声，抱紧了膝泪如雨下。
　　好罢好罢，我承认我对他是有一些心动，更加喜欢二师兄，还有，对楚冰彦我也时常舍割不了，他们每个都出色，每个都对我百般隐忍，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出生入死，一片真心，我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我爱夜啊，我真的爱夜，只要想起他的名字都会椎心刺骨的疼，他的誓言还刻在我心上，烙入我灵魂深处，他的每一个眼眸，每一次微笑，每一个动作，都是我不愿醒来的梦，我爱夜，恨不得立时就去寻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终要找到他，守在他身边，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只是要为夜报仇，都只是为夜而活，都只是为了夜……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用一寸寸的温柔将我缠了，慢慢拉紧裹住，让我渐渐累乏无力，挣不出去，我这般意志不坚，又怎么对得起惨死的夜？
　　轩辕宇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哭得幽咽，呆立一阵，突然将我整个抱入怀里，抚着我的背，语声惜怜，带着隐忍和心痛：“别哭，别哭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弄碎了，别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
　　这人心思剔透，我心里想些什么自然也瞒他不过，当下更是羞愧不甘，想着夜，想着自出碧落宫以来的种种所历，越发委屈难过，难以抑止。
　　轩辕宇只是抚着我的后背不住温柔地劝慰，果然再也没有做出逾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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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精美宽阔，处处都布置了狐皮和锦缎，榻上温软轻暖，十分舒适。
　　马车辚辚行过街道，在城门处缓缓了下来，二师兄在车前回身，掀了一下帘角示意，我虽然已有准备，心中还是莫明的一紧。
　　二师兄缓缓驱车向城门口行去，守门的兵卫见状，举步上前向我们迎来，二师兄抬臂轻扬，亮了亮手中玉圭，那兵卫神情一紧，急忙点头退开，示意放行。
　　二师兄轻轻策动，马车便缓缓驶出了城去，我掀了车帘，看着身侧的行人商旅正被兵卫逐一盘查问询。
　　“今天早上不是闭城了么？怎么又开了？”一个行人诧异地问。
　　“谁知道，可能那钦犯已经抓到了，当然就不用再闭城去搜了。”
　　“唉，这联姻之事非同小可，现在城里哪儿来的人都有，太过混乱，希望皇上快些大婚，我们老百姓也能尽早消停下来。”
　　“非常之秋，在所难免，慢慢等罢。”
　　马车慢慢驰过人群，车速渐急，驰向无际的山野。
　　记得二师兄掀开车帘时见到我的表情，怎是突兀惊诧所能描绘？
　　“星儿，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见了我安全无恙地突然出现，虽然惊喜交集，却又禁不住疑惑。
　　我微微一笑，伸出衣袖为他拭去额上残余的汗湿：“二师兄，是我，我没事，害你担忧了，真对不起。”
　　他身上残破脏污，额上汗渍犹在，显是这一天里不知跑了多少冤路，被人戏弄的不轻。
　　二师兄目光一沉，急急扯我过去，紧紧抱在怀里：“星儿，我，我真担心你出什么事，你还好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微笑，伸手揽上他的头颈：“我没事，其实对方不是坏人，是轩辕宇，是他在中间捣乱，那个黑衣人也是他，看到当时的情形混乱便乘机把我掳走。”
　　“轩辕宇？”二师兄皱眉，眸光一沉，喑声说道：“原来是他！”
　　“嗯，这马车也是他的，是他的人引了你来寻我，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别生气，不要怪他。”
　　“怪不得……”二师兄神情悻悻，突然有些愤然：“他来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何居心？”被轩辕的人戏弄，盲从乱行了半日，也难怪他会按不住心头的怒火。
　　“嗯……他和我说了一会儿的话，没说什么，便送了我来寻你，他只是任□□玩，没什么坏心。”
　　二师兄看着我半晌不语，目光深沉难测。
　　“走罢，我们即刻出城，离开这里。”我被他看得心虚，不由放了手臂，转开头去。
　　“现在已经闭城，我们如何出得了城？”
　　“轩辕留下这片玉圭，说是他偷来的，这玉圭是遒逖都府的令牌，可以让我们混出城去。”我说着，递上一片白玉圭牌。
　　“他到是神通广大。”二师兄冷冷哼了一声，接在手里，也不理我，转身挥下车帘，坐在轩辕上，赶动了马车。
　　我知是因我有所隐瞒令他不悦，却也只能苦笑一下缓缓坐回，默不作声。
　　马车驰上官路径直向北而行，这马车想来是轩辕宇自己所用，他惯于享乐，所以便布置得极是舒适、奢丽，那马更是千里挑一的名驹，蹄轻如飘，驰奔似飞，比寻常的马匹不知快了几倍。
　　我无意识地抚着腕上空落的痕迹，心思一阵纷乱。
　　见我终于哭累了，轩辕宇才松了口气：“小美人，你也太爱哭了，搅得我心都快碎了，来，别哭了，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我肯定满足你。不哭，不哭，快说罢。”
　　“我要和师兄去寻宝藏，你不许跟来。”
　　“好，我不跟。”
　　“马车、粮食、衣物、钱……统统都要。”
　　他见状大笑，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我的耳朵：“贪心！好罢，全依你。”
　　“也不许你派人跟踪。”
　　“那怎么成？”他收了笑，脸上一瘪：“那以后我要怎么找你？不成！”
　　“你找我做什么？我忙得很，没空陪你玩。”
　　“你，你这个狠心的小鬼！”他顿时气结，不甘地咬牙，目光一闪，突然伸手过来捋了我腕上的镯子。
　　“喂！你干什么？还我！”我大吃一惊，扑上去抢，他挺直身子，手臂高高举起，他身材本就颀长，我不过只及他头颈，哪里够得着？
　　“不还！”他抬高了手，一脸奸笑。
　　我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爬在他身上，又羞又怒，急忙放手退开。
　　“你既然宝贝这物，便放在我这里罢，等你回来时再找我取。”他叹了口气，将手镯小心放入怀里，伸手轻抚我的脸庞，低声咬牙切齿地嘟哝：“算我倒霉，多少倾国美人不要，偏放不下你。”
　　“什么？”他这是表白么？神情恁地扭曲难看！
　　“我是说——”他突然展颜一笑，眉眼流动，令人眼前一亮：“在我眼中清凝公主都不及你美貌的半分，我当然更加看不上别的女人，放心，我等你回来，既然爱上了一朵带刺的花，我终有一天会让你自己将这刺拔了，心甘情愿地只在我掌里开放。”
　　我怒瞪了他一眼，红着脸转开头去。这人一向言语无忌，狂狎放浪，我实在懒得去理他的无礼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