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虚迷幻境

52、永安侯

　　我暗暗抽气，哪敢轻忽，蓦地奋力将身子一扭，硬生生地在空中折腰转身，左掌轻扬吐劲一拍，凌空向下击去，恰与当中一人迎来的掌风相接，双掌一触之间，那人惨叫一声，倒向地面，我已倏然借力飞起，在空中横掠数丈，落上一间茅屋的屋顶。
　　地面，一群黑色的人影急涌而来，向我扑至。
　　我当下毫不迟疑，转身奋力提气飞纵，几个起落便跃上另一间屋顶。
　　耳畔风声乍起，脚下茅草纷飞，眼前出现一片迷蒙的草影，数柄明晃晃利剑陡地从脚下的屋顶穿透而出，向我双腿刺来。
　　我急忙将身子一缩，手臂挥出，短刃到处所向披靡，一阵叮叮轻响，那些利剑立时被斩成两截。
　　我不敢恋战，当下纵跃如飞，手中短刃运气挥动，闪电般的斩倒几条拦截的人影，提气而起，跃上一株大树。
　　“站住！夙沙星，你再走半步，我便砍了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
　　我怔了怔，脚下不由一顿，立在树梢中转头望去，只见地上一群黑色人影正中，几张银色的巨网围在一起形成一个锅形，中间牢牢罩住了三条人影，四周无数黑影奔走围绕，拉紧手中的银索将几张巨网紧紧缚住。
　　银网中，三人神色惊惶地奋力向外突围，轩辕戈提气运剑向那巨网斩去，火光四溅中，锐声刺耳，那银色的巨网却纹丝不动，安然无损。
　　地上的黑衣人见我突然止步回身，乘机倏地涌来，立时将我立足的大树密密包围，树下刀剑林立，森然欲扑。
　　“怎么样？夙沙星，你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那声音按捺不住其中得意，缓缓说道。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人黑衣蒙面立在银网之侧，目光中闪亮兴奋，带着异样的激动紧紧盯住我不放。
　　“是你！”我识得这人的目光和声音，正是昨日在林中见过的那个首领，我曾听哥舒醉谈及，对方似乎是玲珑阁的人。
　　“这村里的人全是被你们杀的？！”我忍不住磨了牙，恨声问道。
　　“你杀了我们几十口人，多次戏弄于我，虽然阁主有令要留你的性命，但这些和你有关的人却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我可是格外留情，总算才赏了他们一个全尸，你再不识相，现在这三个人也会马上去见阎罗！”
　　“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下落的？”我怔了怔，神情一紧，语声便不由带了几分怯意。
　　“哼，你不知道罢？你昨日遗下的采买之物，再加上你相貌身形的特征，只须去城中略略一查便可知晓，又有何难？”
　　“杀人者死，你杀了这么多人，连妇孺孩童也不放过，我，我定不会饶你！”我恨恨说着，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匕。
　　“哼，吹什么大气，我已经捉了你的朋友，你若是不想看到他们三个变成尸体，就乖乖投降罢。”
　　“朋友？”目光在银色巨网中匆匆扫过，看到三人惊惶失措的神色，我忽然轻声一笑：“你看错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朋友。要杀要剐随你便，若是想以此来要挟我，你可想错了。”
　　我口中说着，运气在足，猛然一跺，当下左掌掌风凌空拍出，刹时间，满树的叶片如星如似雨，闪电般向树下的那群黑衣人袭去，声势刹是惊人。
　　众人惊呼声中，我转身一纵，凌空飞越，又落上一处屋脊。
　　“夙沙星，你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么？”那黑衣首领大出意料，忍不住疾声厉喝。
　　我当下双掌推动，运气将屋顶的茅草向空中胡乱扫去，追来的人群一阵混乱，纷纷闪避：“他们不辨事非竟然怀疑我的清白，早就该死！你怎么还不动手？”我顿得一顿，突又说道：“好，你不敢杀，还是我自己来罢！”身子一拧，蓦地向银网扑去。
　　众皆哗然，呼叫着拦挡不及，我凌空而降，右手伸匕狠狠一划，左掌却按在巨网之上，身子一弹，飞快地跃离。
　　哗啦一声，银色的网面上突然破了一个巨洞，三条人影闪电般飞射而出。
　　我脚下丝毫不敢停歇，伸足在地上疾点，飞身向前奔去，右手短匕运气乱挥乱划，直如疯了一般，见人就斩。
　　那短匕锋利无匹，所到之处竟无一物能与之相抗，当下周遭便痛呼连连，声音响彻一片，血光飞溅、惨不忍睹。
　　我咬牙，拼了命一般向前冲去，众人见我如此凶悍，便不禁脸现惧色、迟疑不前。我乘机脱离重围，纵身而起，再度窜上屋顶，顾不得再察看那三人是否已脱险，只是一味地向村外的山林狠命奔逃。
　　眼见便要逃入林中，蓦地，背后一阵疾风呼啸而至，我足下不停，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格，叮地一声斩断了一条银链，斜侧里突然劲风扑面，凌厉无匹地掌风向我袭来，我不敢硬接，急急向旁掠开，足下却陡然一绊，竟然站立不住，砰地摔在地上。
　　我惶急地伸刃去划脚上的结绳，空中劲风咻咻，数缕指风急袭而至，我急忙翻身一滚，奋力斩了绳索一跃而起。
　　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伸掌向我迎来，排山倒海的掌风蓦地又至，迫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奋力一纵横掠数丈，蓦地胸口一痛，竟被一缕指风遥遥射中，身子一僵便动弹不得。
　　便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铮铮响动，无数黑色的箭翎嗖嗖疾射而至，那箭翎快似闪电、集密如雨，源源不绝地射向那人。
　　那黑衣人身形不由一滞，挥袖便扫，当下便将疾射而来的箭雨纷纷扫落在地。
　　斜侧里一条黑色的长鞭陡地飞来，在我腰侧一缠一扯，将我拉得凌空飞起。
　　我目光转处，惊诧莫明：“聂清影、顾襄，你们怎么来了？”
　　不待我身子落地，早有一双手臂伸来将我轻轻接入怀里，顾襄抬指轻点几下便解了我被封的穴道，神情一松，口中说道：“还好还好，我们收到消息便连夜赶来，还好来得及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微挣一下稳住身子，匆匆收了手中的短匕，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聂清影已与那个神秘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树林里一阵飒飒响动，突然冲出无数的埒国兵士，他们手握长弓，箭如闪电，向玲珑阁的人射去，那些人猝不及防，便有人纷纷嚎叫着倒地，刹时间箭翎疾落如雨，倒地的身子钉满了长箭，几如刺猬一般。
　　我不忍再看，急忙低声说道：“哎，我有三个友人也在此处，你叫人勿要误伤了他们。”
　　顾襄微微一笑：“我的兵士都是久经训练，你放心，除了玲珑阁的人，其他人自不会损伤分毫。”
　　我皱眉匆匆看去，果见轩辕戈等人远远藏在一处屋角，不住露头向此处的张望，他们附近的地面屋脊却十分干净，连一支箭翎也无。
　　我遂放下心来，专心去看聂清影与那黑衣人的打斗。
　　那黑衣人耳听众人的哀呼，眼见大势已去，目光中不觉露出燥色，突然间，双掌疾伸，向诡动如蛇的长鞭抓来，聂清影鞭影倏地一缩，避开他狠厉的扑抓，那人突然一个纵翻向后一跃，飞掠入林。
　　聂清影怔了怔，待要去追，却被突来的箭雨阻了一下，铎铎铎一阵疾响过后，无数箭枝钉入树干和地上，林中一片空旷沉寂，却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聂清影呆立半晌，才又转身慢慢走回，皱眉说道：“此人武功之高，简直闻所未闻！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若非他中途罢手不斗，只怕不出片刻我便要落败。”
　　他转目之间与我目光相触，便颌首微笑说道：“夙沙姑娘，好久不见。”
　　我淡然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顾襄吃了一惊，诧声道：“聂兄武功已是天下少有，这人居然比聂兄还要强上几分，怎么可能？！此人到底是谁？”
　　聂清影苦笑一声，神情落寞：“他蒙着面，根本看不清是何样貌，没想到江湖中近年来人才倍出，竟多了这许多不知名的高手。”
　　那一厢箭雨已停，玲珑阁的人已多半被射成了刺猬，偶有侥幸未死的，也被兵士寻来逐一了断。
　　我见了这群人惨死的血腥场面，不觉强捺了喉中翻涌之意，转了头避而不看。
　　“侯爷，这三个人似是夙沙姑娘的朋友，请问该如何处置他们？”
　　我闻言一惊，转头看去，果见士兵押了三个人过来，林秦二人神情惊恐地缩在轩辕戈背后，轩辕戈伸手捂住右臂，指隙里犹自渗出血来，想是适才与玲珑阁恶斗之时已然受伤。
　　三个人形容狼狈，神情惊疑不定，此时抬目看着我们，一脸的茫然之色。
　　“他们是我的朋友，与玲珑阁毫无瓜葛，你放了他们罢。”我心中不忍，转头对顾襄说道。
　　“既然是友非敌，怎可如此冒犯唐突？来人，准备伤药，唤军医过来，马上为这位公子医治疗伤！”顾襄到是给足了我面子，马上挥手命人去唤随行的军医。
　　当下便有军医立即赶来，仔细查看轩辕戈臂上的伤口，敷药包扎。
　　“原来这些人真的不是你杀的，我，我错怪你了。”轩辕戈神色尴尬地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无妨，确有人在杀人之后栽到我身上，引人误解也是在所难免。”我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阿星姐姐，这些人都是谁啊，你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帮手？”林筱月睁大一双晶亮的眸子，好奇地看着我身后的人群。
　　眼见顾襄等人也凝目看来，我猛然省起，急忙代众人引见：“这位是埒国的永安侯顾襄，飘雪楼主聂清影，这位是殷戈殷公子，霞云派的林筱月女侠及秦雪晴秦姑娘。”
　　闻得顾襄与聂清影的身份，三人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便盯着两人不住的打量。
　　轩辕戈见我有意为之隐去了真实身份，转目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略带感激的神色。
　　“此处不便讲话，也太煞风景。星儿姑娘，我们何不先离开此地，等上车以后慢慢再说？”顾襄挥了挥手，那辆巨大华丽的马车便从林中缓缓驶了过来。
　　林筱月哪里见过如此奢华的马车，当下不禁瞠目而视，惊诧不已。
　　我微微一笑，示意三人不要焦虑、稍安勿燥，遂随在顾襄身后从容地登上了马车。
　　轩辕戈等人无奈，只得跟着我们进入车中，并肩坐在车厢一侧软靠上。
　　马车辚辚行进声中，我侧身半偎入车角一张宽大的榻椅里，懒懒地开口：“说真的，真没有想到，你们怎么会来？而且出现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
　　顾襄微笑不答，起身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我身侧的矮几上。
　　“侯爷在玲珑阁里早就布下眼线，昨夜里突然收到眼线的信报后，我们便立即组织人手赶了过来，一路上马不停蹄、不敢稍怠，幸好来得还算不慢，这才及时救下了姑娘。”聂清影见状不由含笑开口，缓缓说道。
　　“是么？你们真是为了救我？还是也同别人一样，眼里盯着的只有那个传说中的宝藏？”我冷冷一笑，并不领情。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顾襄见了我的神色，不由轻叹一声，缓缓答道。
　　“此话何解？”
　　“我不想说谎，宝藏之事天下谁不心动？我对此自是不能免俗，”我冷冷瞥视，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缓缓说下去，“但是我也并非全是为了这个宝藏，姑娘聪慧机敏，个性又坚韧不屈，实是不可多见的女子，我对姑娘的欣赏丝毫无伪、全是出自真心，窃以为，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姑娘才配当得我埒国的皇后、日后母仪天下，在下的当初提议发自肺腑，所以不管有没有这个宝藏，也永远不会更改。”
　　我怔了怔，颇觉有些意外，见他炽热的目光投来，顿时觉得一阵不自在，遂转头望向车外，有意岔开话题，口中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颐国境内，你竟敢大张旗鼓的率兵前来，难道不怕被人发现而引起两国纷争？”
　　“呵，他们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理我？我便是一股作气将这江北全部占了，颐国的皇帝恐怕也不会有空吭上一声。”
　　“这是为何？”我诧异之极，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么？颐国目前与阌国联手，正在与遒逖交战，三国在北方打得热火朝天，颐国的兵力已经全部调往北部边境，南部虚空，根本也顾不上宁希这里。”
　　“啊？！”轩辕戈低呼一声，脸上陡然变色，霍地站起，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他们怎么会打起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日我得到飞鸽传来的线报，说是颐阌两国主动出击，已经联合兵力大军压境，遒逖此刻同时要对付两大强国，恐怕早已是焦头烂额了！”
　　我转头看了轩辕戈一眼，四目相交，成功止住他激愤的动作，见他终于会意地按捺住情绪转而缓缓坐回靠榻，我这才转过头来，向顾襄说道：“遒逖与阌国联姻之事天下皆知，阌国又怎么突然会倒戈相向，反而与颐国联手呢？”
　　顾襄挑眉看着轩辕戈失态的情形，目光露出狐疑之色。
　　“呵，夙沙姑娘，你还真是隐居世外不问尘事哪，联姻之事是有，不过那都是老皇历了，半年前遒逖皇帝突然反悔退婚，竟毫无理由地将已至华都合姻的华凝公主匆匆遣回，天下尽皆哗然，阌国丢了颜面，两国遂开始交恶。阌国皇帝镇怒之下转而将公主嫁于颐国太子，而颐国也早有北进之意，此番却是正中下怀，所以现下两国才会暗暗纠结了重兵，大举突袭遒逖。”聂清影见我迷惑不解，遂耐心的开口解释。
　　“退婚？”我怔怔的低语，心中一时百味杂陈，竟说不出是何感受，“他，他竟然退婚了……”
　　目光一转，我强自整理凌乱的心绪，看着顾襄微微一笑：“你呢？你对此又是如何作想？天下大乱，正是借机出征的好时机，以你的心性总不会甘于如此安居于室罢？”
　　“呵——”顾襄闻言不由纵声大笑，“星儿姑娘果然深知我心，什么也瞒不过你！颐阌两国联结一体，便等于从中间截断了整个中陆南北，于我天下一统的大计十分不利，所以我又怎么会坐视不理？我此次便是准备率兵出击颐国、攻它个出其不意！我埒国大军正在连夜渡江，相信明日便可抵达宁希，若非为了你的事，我又也不会贸然抢先赶来，将几十万大军丢在后面。”
　　我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如此，有劳公子费心，夙沙星实在汗颜，只能在此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转目见了轩辕戈等人满脸焦虑的神色，我不由心中一动，说道：“只是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公子成全。”
　　“请说，姑娘有命但无不从。”
　　“我这几位朋友皆是遒逖人，如今闻得父国交战，便归心似箭，还望公子立即为他们备上几匹快马，允许他们自由离去。”
　　“哦?”顾襄挑眉凝目，视线在三人身上缓缓掠过：“原来如此，怪不得适才这位殷公子听得战事之时会如此激动。好罢，星儿姑娘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我马上令人备好马匹送三位启程。”说着便撩动身侧的纱幔探头吩咐下去。
　　不多时，马车便缓缓停住，有人牵了马匹过来候在车外，顾襄点了点头，对轩辕戈说道：“三位请，不必客气，我们就此别过。”
　　轩辕戈等人缓缓起身下了马车，我伏在车窗上默默望着三人的背影，轩辕戈缓缓回首，目光凝注在我身上，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在下无礼，竟然误会了姑娘，姑娘两度援手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淡然一笑，匆匆截断了他的话：“再说我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这马匹等物却是永安侯爷的，要谢也不应来谢我，希望公子回去后能够尽己之力为君分忧，夙沙星就不送了，三位保重。”
　　轩辕戈点了点头，飞身上马，对顾襄遥遥抱拳说道：“多谢，在下告辞。”说着打马扬鞭，三人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我望着三人绝尘而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转首坐回榻椅上，思潮起伏，不由怔怔地望着空处出神。
　　“怎么？你也想和他们一起走么？”耳畔传来顾襄戏谑的声音。
　　“哪里。既被公子相救，夙沙星总要有个交待才是，又怎能随便说走便走？”
　　“听星儿姑娘的口吻，似乎颇有些为难，不知姑娘想要如何交待？”
　　“公子之言还是意在宝藏么？”我冷哼一声，陡然抬头，双目牢牢盯着他，口中缓缓说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那宝藏早就被我给毁了，当日我二师兄亡故，我一怒之下便将整个宝藏毁了给他做了陪葬。谁也不必再妄想此事了，因为，天下已再也没有这个宝藏。”
　　“呵呵，毁得好！天下既无，我也就终于可以放心了。”他目光一亮，凝注着我，不怒反喜：“否则，就算我不逼迫姑娘，终有人会，如果宝藏被别人得去，岂非对我不利？不过为了姑娘着想，希望姑娘还是与我呆在一起，我信姑娘，但旁人却未必会信，窃以为，此时天下间除了我，没有人再能护得姑娘周全，所以还望姑娘三思。”
　　“呵，我武功已成，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但夙沙星还有许多江湖恩怨未了，既然宝藏之事已然了结，公子也知道了此中真相，请恕小女子有事在身，这便告辞了。”我说着站起身来，抬足便走。
　　“夙沙姑娘留步！”聂清影突然身形一闪，挡在面前。
　　“怎么？公子适才说信我，难道却是假的？”我皱眉冷哼，缓缓转头。
　　“非也，我当然相信姑娘说的话。”顾襄从宽大的锦座上站起身来，慢慢行近：“我军此次进攻颐国，相信不日便可攻入大都，等大都一破，颐国便会分崩析离，我只是想请姑娘留下来，难道姑娘不想亲眼见到萨陲教覆灭大仇如何得报？”
　　“公子的话的确令人心动，不过，我自己的仇，还是希望能自己动手，不想假手于人。”
　　“就算姑娘不想随我一起去大都，难道也不想去救出那个被押在牢中为你吃尽苦楚、受尽折磨的楚冰彦么？”
　　“你说什么？楚大哥怎么了？”我大吃一惊，一把抓住顾襄的手臂，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