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虚迷幻境

58、偷袭

　　“此人是谁？”我好奇心起，忍不住上前几步伸头张望。
　　“他为了逃走以虚招相诱竟又强收内力，此时内力反弹想必已经受了内伤。但这人武功高深奇诡，若非他腿脚不便影响了功力，恐我也要败在他手里，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贸然去追，以免中了他的圈套。”哥舒醉神情惊疑不定，眉头紧锁，低声喝止了我和楚冰彦跃跃欲探的动作。
　　“你是说……这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我大为吃惊：武林中真是藏龙卧虎，何时竟出现了这等人物！
　　“这人武功刚柔并济自成一派，且竟能与你势均力敌……会是谁呢？难道……是残剑柳迎风？”楚冰彦突然开口。
　　哥舒醉神情一凝，微阖了双目缓缓说道：“我并不曾见过柳迎风，听说其人的武功已出神入化，只可能在我之上，依我看此人极有可能是他。”
　　“这里既然不安全，大家还是收拾一下尽快离开罢，虽不知那人目的为何，但赵立的病情实也不容得再节外生枝。”这人出现的得如此突兀，不知与诸起血案是否有关，但是此地已然败露是不争的事实，希望回到医谷那里能安全一些。
　　哥舒醉目光转动，瞟了我一眼，转头便行，缓缓向林外走去。
　　“你要去办的是什么事，去哪里？”前面隐约传来他问询的语声。
　　我怔了怔，与楚冰彦对视一眼，转身并肩跟在他后面回转：“私事。不过，恕我暂时还不能奉告。”
　　“何时归返？”
　　“少则一月多则三月罢，归期不定。”
　　“好，你们去罢。”
　　咦？这人变得到快！
　　“当真？”
　　“自是真的，当务之急是救治赵立查明真凶，我也没空耗费精力与你二人过多纠缠，你们可以去办自己的事，但三个月内务必回转。你若食言逃走，就休怪我反脸无情。”
　　原来如此！我不禁微笑，当下也不客套，侧身略略一衽：“那就烦劳哥大侠转告蹇姐姐一声，我去了。咱们来日再见！”
　　楚冰彦见状，便也匆匆抬手抱拳示意，挽了我的手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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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仙镇是个不大的小镇，但因地处翠湖附近，山清水秀，游人日盛，常有商旅游人在此盘桓，慢慢的便也热闹了起来，成了前北来往的商旅游人驻集之所。
　　翠湖风景天下秀，人间何处觅此幽。
　　“翠湖是中陆南部最大的湖，景色之美天下知闻，楚大哥，我们既然路过，何不就去看看，否则错过如此美景岂不可惜？”
　　“好罢，一切依你。”
　　匆匆行了半个月的路，我和楚冰彦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正经的餐饭，此时既到了目的地，两人便寻了本地最大的酒楼，坐在二楼的一间雅室里，临窗对街，吃着新鲜可口的饭菜。
　　正在一旁上菜的小二闻得我的话语，不由开口笑道：“这位客官果然是雅人，这翠湖风景么，简直是人间仙境，路过的客人没有不去的，您二位既然来了，当然要赏玩一番了，不过客官既是外地来的，想来不知翠湖不仅是风景美丽，还有另一些独到之处。”
　　“哦？”我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兴味十足的道：“既然如此，还请说来听听。”
　　小二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食盘，随意清了清喉咙说道：“这翠湖，之所以叫翠湖，还有一段好听的故事，听说天上有个很美的仙女叫苏仙，一个男仙暗中喜欢上了这仙女，就送了她一支碧玉簪来，两情相悦就有了私情，谁知苏仙的父亲是个天上的大官，看不起那人，便生生将这苏仙要嫁给别人，苏仙不肯，就用玉簪划破了脸，说什么也要嫁给那个男仙，她父亲十分后悔，就将她许给了那个男仙，谁知——嘿嘿，没过多久，那男仙便嫌弃苏仙破了相，想要娶妾，苏仙不允，那男仙便休了她回家，苏仙一怒之下用那簪子自戳而死，那簪子掉到地上，就是咱们现在的翠湖，翠湖里的水碧绿碧绿的，可湖里却出产的一种奇怪的血红色石子，大家都说，那是苏仙的血泪。客官要是去哈，可到仙女镜台，玉桥珠月，七星连环等等有名的景致一游。”
　　“这故事到也动人，就是太过悲凉了，世间深情多以色衰爱驰而终，真是残酷。原来中陆女子装饰所用的名贵血石是由翠湖所产，那翠湖附近岂不是家家巨富了？楚大哥，我们也去拾上几块，说不定运气好，抵得上此番一路的行资呢！劳得小二哥为我等解惑，多谢多谢。”我说着，抬手拿了一个茶盏过来，为他倒了一杯。
　　那小二显是十分高兴，站在桌侧喝了一口茶，再度笑道：“客官敢情以为那血石便地可见呢，哪有这样的容易！血石是湖底深处才有，岸边并不多见，而且，采石不但要讲成色、纯净、纹路、大小等等要求，还要讲求后期匠人雕琢的形状和工艺，可不是捡来就能用的东西，若想寻得一块价值千金的极品血石也如沙里淘金一样不易呢！”
　　“呵呵，小二哥说得是，是我想得太过天真了。嗯，既然来了，这回可要好好玩赏一番，也好不虚此行。小二哥，除了这些，不知这附近还有哪些有名之处？”
　　小二沉吟一下，瞟眼瞧了瞧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冰彦，缓缓说道：“这位客官长得威风腰上又佩了刀，想是一位会家子，说到这里，我们苏仙镇附近赫赫有名的云龙堡，相信这位爷不会没听过吧？”
　　“呵，云龙堡天下谁人不知，我们正是慕名而来。我们一心想要结交，却苦无机会，这次陪大哥前来专程拜会，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面子见得到风大侠本人。”
　　“这样啊，怪不得我见二位公子谈吐不似常人，嗯，云龙堡小的可没那个福气去过，不过风大公子呢却是常见，他经常来此宴请客人，风大公子人很和善，出手也是大方，真是一流的侠义英雄。”
　　楚冰彦凝目看来，黑眸幽深，投注在我脸上：“好，我们便寻个地方住下，找个机会与风大公子结识。”
　　“小钩子，下面已忙不过来，你又在哪里偷懒乱嚼口舌？”楼下忽然传来掌柜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二吐了吐舌头：“客官二位慢用，有什么事需要服侍的再唤小的。”说着转了身走出雅间，小心地关上了门。
　　“你准备如何动手？”楚冰彦转目凝注着我，沉声问。
　　“云龙堡势力太大，我们贸然寻上门去，必是敌众我寡，也根本不可能讨了好处。唯今之计只有在此等候机会。”
　　“何不约那风静涵与之公平一战？”
　　“你的意思是？”
　　“约下战书，公平比试。我会亲手为伯父报仇，你不要涉险。”
　　“如何去约呢？以你的身份去约，天下谁又不知你与我的关系，岂不是召告天下人来捉拿我们？若冒名去约，冒谁的呢？寻常之辈对方必不屑理睬，冒充有名的高手么，其本人他日得知，又怎么肯与我们干休？”
　　“如此，到真是令人好生为难。”
　　“楚大哥，”我伸手握了他的手掌，歉疚地说道：“我报仇一事本是光明正大，我也想在天下人面前解决此事，好令天下人都知道这对父子是何等的行径！却无奈碍于目前的身份，只能……如此藏头露尾，累你将来定会被人低瞧，对不起……”
　　楚冰彦见了我脸上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星儿，你为何要这样想？我并非迂腐之人凡事务必要讲求一些江湖道义，你报仇的事最为紧要，你想要如何我都听你的便是，不要胡思乱想。”说着，缓缓伸臂过来将我环入怀中。
　　我脸上滚烫，手足无措，低了头双目乱转，却不敢去看他越发灼炙的眼神，只将头伏在他胸前僵硬不动，心跳又开始急促不稳，隔着半敞的窗棂，楼下便是热闹的街道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此处是二楼高处根本无人注意，但仍觉有些羞窘难言。
　　从宁希到此处足足行了半个月的路程，这一路虽然依旧是如以往般急行赶路，却与前次相处大不相同，两人此时既明心迹，相处间反而不似从前一般自然，似乎一切都有所不同，两人交谈之语竟比从前更少，更多的是相互追逐闪躲的目光。
　　我每每被他投来的深情炽热的眼神弄得耳热心跳、心神不宁，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了他的亲近，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害羞。
　　“嗯……楚大哥，我……你陪着我来，我很高兴。”
　　“傻瓜，还须再分你我么？”
　　两人声息相闻，我胸口跳得厉害，身子僵硬却不敢稍稍挪动，窘得连呼吸也要停止。
　　“星儿，我到现今都能全然相信你竟会在我身边……”楚冰彦深深叹息一声，收紧了手臂，似要我将揉入他怀里，灼热的鼻息在我耳畔缓缓掠过，微微一侧，那温润的唇竟擦落我的面颊之上，虽然隔着一层易容的面皮，我仍是惊得全身一抖，只觉心口仿佛要飞出来一般，全身血液皆涌向那处，莫明的便觉温暖濡湿，竟似真的已贴触在脸上一般，脑中仿佛被人抽空般空茫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抬起手掌轻轻在我发上挲摩，指尖缓缓从耳畔掠下，勾住我的下颌。
　　我被他伸指勾动，不由自主地随之抬头，脸上有如着火一般，目光与他幽深的黑眸相遇，心中巨震，呼吸一窒，只觉喉中狂跳，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两位公子--呃……”门板响动，那小二突然探进头来，见了眼前的情状，神情诡异的僵住。
　　我脑中一涨，只觉热血上涌，急忙挣开楚冰彦的手臂坐正身子，手忙脚乱中竟误踢了桌角，桌上碗筷一阵跳动、叮叮乱响。
　　楚冰彦怔了怔，缓缓收回手臂，转目看着犹自呆立在门口有如傻了一般的小二，沉声问道：“什么事？”
　　那小二几呆呆地看着我们两人张口结舌，被楚冰彦一喝似是吓了一跳，猛抽了口气才终于找回神智：“……呃……我……风大公子来了……”
　　“哦，他在哪？”我当下顾不得的羞赧，急忙抬头问道。
　　“就……就在二楼的一间雅室……说是要宴请朋友……二，二位公子可要过去？”
　　“他们有几个人？你可知道风大公子请的都是什么人？”
　　“这……是两个年轻少侠，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略一沉思，取了一锭银子出来，站起身走了几步放到他手里：“小二哥，真是谢谢你了，我和大哥还要商量一下，看看如何与他见面才不会太过冒失唐突，至于我们来这里想要与风大公子结交的事，还请多多包涵，不要说与别人知道。”
　　小二面红耳赤、呆呆地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看楚冰彦，茫然接了银子转走出门去，脚步飘飘，仿佛已经惊丢了魂。
　　他定是将我们两人当作了断袖，是以才如此惊讶。我又羞又恼，却又不禁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星儿，你有什么打算？”楚冰彦站起走到我身侧，眸光炯炯凝住我的，缓缓开口问道。
　　我定了定神，刻意忽略脸上未褪的烧热，强自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对楚冰彦说道：“真是巧啊，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里，楚大哥，机不可失，我想现在就动手。”
　　他点了点头，伸手按上腰间的刀鞘，起身便向外走：“我去！星儿，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我皱眉，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楚大哥，这是我自己的事，该由我自己去。”
　　“胡说！你我何来彼此之分？我不许你冒险，在这里等我。”
　　“别急，总要想个万无一失的对策才行，不可冲动。”
　　“我现在去找他挑战，想来他不会拒绝才是，还要什么对策？”
　　“据说他此刻陪同的还有两人，那两人的身份不明、武功实力到底如何我们全不知情，如此贸然行事，很容易吃亏。”我略略沉吟，拉紧他的衣袖，成功止住他微挣的动作：“楚大哥，我们先结帐出去，此地不宜动手，再说也会暴露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先候在外面，等他们三人出来时，再寻机引他们到人少的地方。”
　　“嗯，也好。”
　　当下两人匆匆收拾了一下行囊，起身便出了那间雅室。
　　我们行了两步，正要下楼，突然从旁侧的一间雅室里走出一个人来，跟在后面一步步随了我们走下楼，停在柜台前低声说道：“小二，请问此处可有净手的地方？”
　　这人声音很熟，似在哪里听过，我怔了怔，不由转头望去，暗吃一惊：却是无极派的范修阳。
　　范修阳察觉身侧的异动，陡然转头，目光匆匆在楚冰彦身上掠过，漫不经心的落到我脸上，神情一凝，陡然露出讶异的神色，双眼不住地上下打量。
　　我心中一凛，急忙垂头，伸手拉住楚冰彦的衣袖，略略向他身后一缩。
　　小勾子恰巧从柜台后走出，闻言便笑着对范修阳说道：“客官，净手之处在后院，请您随我来。”伸手作了个引请之式，在前面引路。
　　经过我身侧时，他转头诧然问道：“两位公子不是要去见风大公子么？见到了没有？怎么这么快就走？”
　　“风大公子？是谁？说的可是风静涵？”范修阳突然开口询问，一双眼咄咄逼视过来，神情警觉戒备。
　　我心知要糟，急忙堆笑转身，向他抱拳说道：“这位仁兄可识得云龙堡的风大公子？我与大，大师兄慕名而来，一直有意想要结识却苦无机会，若是仁兄肯代为引见，我们二人将不胜感激。”
　　“你们是谁？为何想要见他？”
　　“啊哈，真是糊涂，竟忘了向仁兄说明身份，我们是归雁门门下，我和师兄初出江湖便已闻得云龙堡的侠名，便起意想投在门下，此番特地远道而来便是要拜会风堡主和风大公子，若是仁兄肯帮这个忙，小弟与师兄都会感谢仁兄。”
　　“归雁门？没听过。你多大了？”范修阳静静打量着我们，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呃？小弟……小弟今年十五。”
　　“怪不得。你这声音听着到像个女人一般，嗯，果然是年纪太幼还没有变声。”
　　我心中一紧，脸上急忙陪笑，口中说道：“仁兄怎么称呼？真爱开玩笑，小弟虽然年幼一些，可也是艺成出门闯荡江湖之人，哪像仁兄想得那般弱不禁风？”
　　范修阳嗯了一声，抬目向我身后看去，目光在楚冰彦身上转了转，点头说道：“我是无极派的范修阳，恕我孤陋害寡闻，实在是没听过江湖还有归雁门这个门派。不过，你们二人看来武功不弱，风堡主一向最喜交结收纳有志的江湖少侠，好罢，你们且随我进去，我帮你们引见便是。”
　　我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偷偷丢了个眼色给楚冰彦：此时已别无选择，看来只有行一步算一步了。当下两人便只能露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跟在范修阳身后再度上楼。
　　雅室内，风静涵坐在窗侧正中的席上，正与旁侧的男子谈笑风生，转目见了我们三人进来便扬声说道：“范兄，怎么去了那么久？该罚该罚！咦，这两位是谁？”
　　范修阳微微一笑，对着我与楚冰彦点头示意，口中说道：“这二位少侠是归雁门的，他们在楼下打听风兄和云龙堡，原是要投在堡主门下的，可也巧了，恰好遇见了我，所以请我代为向风兄引见一下。”
　　我见状呵呵一笑，走上几步抱拳说道：“风兄。令尊与风兄的侠名天下知闻，我等早就有意前来投奔，今日有幸与风兄相识，真是喜不自胜，请风兄收留我和师兄，我们愿为堡主效力为风兄分忧。”
　　“归雁门？那是什么门？”风静涵神情一怔，仔细打量着我和楚冰彦，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放声大笑：“范兄，真有你的，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瘦弱小子？云龙堡并非书塾蒙学，这位小兄弟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江湖上的斗狠逞强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孩童。”
　　“风兄何出此言？”我笑容不变，足下向前几步，不着痕迹的缓缓捱近。“在下虽然看来年幼，但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尊’非在下夸口，在下的武功较之江湖上许多赫赫有名的大侠也不逞多让，风兄如此以貌取人，未免有失偏颇。”
　　“哦？年纪不大口气到是不小，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风静涵挑眉说着，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笑着走上前去，缓缓说道：“风兄莫急，此地不便施展武功，且会败了风兄等诸位的酒兴，我早已准备了一个礼物要送给堡主，相信堡主见了定会欢喜，而且也定会答应收留我们。”
　　“什么东西？”众人愣了一下，目光齐齐向我投来，禁不住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暗中在手里握紧了情丝，缓缓取了短匕出来。
　　那短匕外鞘上嵌满了珠玉、光华耀目，众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轻呼一声，一双双眼目投射过来，隐隐露出艳羡之色。
　　我将一寸寸短匕拔出，刹时间，一股寒气向外迸射、晶莹寒砺，那森冷的利刃明亮如镜，直直射入那人的眉眼之中：“此物吹毛断发、断玉切金，是罕有的宝物。风兄，请借酒杯一用。”我含笑转头，将短鞘随手放入怀里，单手持刃，看着风静涵眼中震惊贪婪的目光，向前走上两步，伸手去拿他手中的酒杯。
　　他双目静静凝在我手中不动，想是已经看得呆住，抬手便不加思索地将酒杯向我递了过来。
　　我伸手去接，便在此时，突然手腕一错，陡然捏在他脉门之上。
　　蓦地，指底一滑，那手臂突地反转，竟然闪电般从我手中挣了出去！猝不及防中，倏地劲风扑面，一只手掌闪电般向我抓来，堪堪已至面前！
　　我大吃了惊，急忙侧头一仰，向后避去，手中的情丝一绕，便缠上了那只手臂。此时，耳中一阵杂乱的呼叫之声，兵器之声响彻不绝，想是楚冰彦已与其他二人动起手来。
　　我当下也顾不得去看，身子一弹，扯动手中的情丝，右手一挥短匕横空划去。
　　锵！火花迸射中，手中猛然一震，一对尖利如钩的兵刃被生生削去一截，叮咚一声掉在地上。
　　风静涵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手臂一挥，一双断刃竟向我当胸疾飞而至！
　　如此近的距离，我已避无可避，眼见便要被生生斩中，叮叮！斜侧里一柄长刀突然闪电般飞来，挑飞了两柄断刃。
　　我无暇细思，运气一扯，情丝绷动，风静涵惶急去挣，手臂却怎么也挣不开情丝的捆束，身子踉跄中挥掌便向我拍来，我身子急窜，手臂扭转间闪电般挥出，情丝无声无息地将他的另一只手掌也紧紧缚住，我身子一侧，单手紧扣，利刃急抹而至，狠狠按上他的颈项：“别动！”
　　他大吃一惊，双臂急切的挣动，无奈那情丝越挣越紧，坚韧无比，不挣还好，一挣之下生生勒入肉中，痛得他不由叫出声来。
　　我冷哼一声，押着他将他拖至屋角处，抬头看着室内缠斗不休的三条人影陡地大喝一声：“住手！”
　　激斗中，三人闻声一怔，范修阳两人以二敌一本已占尽上风，此时正欲对楚冰彦继续乘胜追击，但此时眼角的余光扫来，见了风静涵被缚的情状眼中不由尽皆露出骇异之色，当下急忙飞掠跳开、罢手不斗，神情紧张地看着我，急切向前行了几步，却又心存畏惧、按捺止步。
　　“夙沙星，你放了他！你就算杀了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大家不妨打个商量，你放了他，我可放你们安然离去并发誓绝不去追。”范修阳皱眉看着被我缚住的风静涵，眼中显出忧色。
　　“你如何知道是我？”此事实在蹊巧，我明明已经易容，他是怎么发现的？
　　“姑娘目光灵动、异于常人，声音又独特动听与众不同，在下适才虽觉熟悉却一时未能想起，但当姑娘伸手拿刀时，玉手纤纤分明与男子相异。可那时一切发生太快，我想知会风兄时已然不及。”
　　我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犯了这么大的纰漏而不知，男女手形不同肤色也异，我竟全没留神去想，差一点便因此功亏一溃。范修阳果非泛泛之辈，当初仅有几面之缘，居然能记住我的声音，这样轻易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我转头望着楚冰彦的背影，见他背对着我一步步退了过来，行动间身形似乎略滞，我心中一沉，不由担忧地问：“楚大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星儿，快杀了这人！”
　　“不可！”范修阳惊呼一声向前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