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俭慈

66、研究

　　德拉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但复活石像毒品一样，一直挑战他的这个认知。糟糕的是，德拉科还不能把它放到远离他的地方。除了戴在自己身上，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复活石和其他魂器。为了防止自己可以轻易取出复活石，德拉科在手表后盖上施加了许多高深的魔咒，这样一来，哪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头脑发热，在念出那些复杂之极的破解咒时，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

　　可是即便如此，德拉科仍然有好几个夜晚对着冷冰冰的石头枯坐——即没把它放在手心旋转三次，也舍不得把它扔回手表储物器里。

　　好在金妮提醒的事转移了他相当一部分注意力。

　　周二晚上八点，德拉科准时敲响了卢平办公室的门。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月圆时间来这里。卢平在他提出借博格特的要求后，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也好奇的表示想知道他要进行什么样的研究。于是他们约定了时间在这间办公室进行德拉科的实验。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红彤彤的脑袋逆着光伸出来，对德拉科吐了吐舌头。“我来早了。”金妮笑嘻嘻的说，“东西带来了吗？”

　　德拉科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一边往里走一边轻轻拍了拍口袋。

　　卢平正在用他的魔杖指挥着办公桌和一些碍事的东西自动移到墙边，在屋子中间空出了一块挺大的地方。看到德拉科进来，就冲他温和的笑了一下。

　　德拉科把单面镜做成的玻璃柜掏出口袋放在地上，用魔杖指着它念了一句“速速变大”。玻璃柜像气球那样膨胀起来，长大到可以放入一个博格特的程度。卢平拍了一下手，高兴的说：“先给我们讲讲这个柜子的特殊性吧。”

　　“这是单向透视玻璃做成的，教授。”德拉科拉开柜子的门，指着里面说，“从有光的一面看，这就像普通的镜子，能照出它前面的东西；而在另一面，它就是透明的玻璃。我把它做成了柜子，镜子一面冲里。这样当博格特困在里面的时候，它看不见我们，而我们却可以看见它。如果我的设想没错，那我们看见的就应该是它的真实面目。”

　　“但也可能是它所害怕的东西的样子呀。”金妮指出，“它在里面看见的是它自己。”

　　“不错。”德拉科赞赏的望着金妮，“但博格特不是靠眼睛探知人们害怕什么的。所以镜子对它来说应该没有影响。”

　　“唔，我得说你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卢平探究的看着在蜡烛照耀下几乎透明的柜子，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不过这应该是麻瓜的东西吧？”

　　德拉科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瞟了一眼金妮，发现她正来回拉着柜门查看两面有什么不一样，似乎没留心这句问话。而卢平也像根本没发觉把以反麻瓜著称的马尔福和麻瓜物品联系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儿，他有些迟疑的继续说道：“而博格特是魔法生物。以前从来没人用玻璃柜子关过它们，至少就我所知没有。所以我无法肯定这种玻璃到底能不能像木头一样，对博格特起到隔绝感知的作用。”他说到这里，好像觉得不该打击学生的积极性，便露出鼓励的笑容，“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如何总得试了才知道。那么，我们先把博格特移过来？”

　　“好的。”德拉科说，用魔杖将单向镜柜里八个角上的蜡烛点燃了。

　　卢平走到门后，打开了一个十分陈旧的木箱子，一个像满月一样的白色银球飞了出来。金妮在德拉科旁边惊奇的“咦”了一声，好像十分惊讶卢平教授为什么会怕这个。德拉科知道她本来紧张的准备看见更为可怕的东西呢。

　　“滑稽滑稽！”卢平懒洋洋的挥动魔杖，银色的球体一下子就飞到了玻璃柜子里。德拉科赶快关上柜门，“我们得把灯熄了。”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从单向镜柜里透出的唯一光源时，卢平带着德拉科和金妮退到了墙边，三个人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柜子里的变化。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觉得银球状的博格特似乎想变形，因为它在柜子里上上下下游走了几次，最后一次触到顶板时，球身很明显的拉长了。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十几分钟后，德拉科看着仍然保持球状的博格特丧气的说：“我想的太简单了。”

　　“不。”卢平的声音里满含笑意，“也许博格特独处时就是这个样子呢？”

　　“你的意思是博格特是个球？”金妮怀疑的问。

　　“哦，我想教授的意思是，博格特会维持上次见到的巫师所害怕的东西的样子。”德拉科思索着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没错。”卢平说着话就把灯点燃了，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不过并未影响到博格特，它还是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圆球。卢平走到柜子跟前，又用手敲了敲玻璃：“哈利的守护神咒已经施展得很好，不用再练习。所以这个博格特可以完全借给你们。不过我想还是把它放在我这里的好，毕竟是黑魔法生物，你们可以随时过来。也许我还可以给你们提点儿建议。”

　　“当然，先生。”德拉科感谢的说，“我们会先考虑一下到底要怎么做。希望不会太过麻烦您。”

　　“别这么说，德拉科。我很高兴能帮上忙。”卢平笑眯眯的回望着他说，“毕竟你为我费了不少心思。”

　　金妮来回看看他们俩，脸上的表情好奇极了，但她特别礼貌的没有提出疑问。也没在离开卢平办公室后进行追问。不然的话，德拉科肯定会十分为难——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如的对她说谎话了。

　　……

　　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德拉科又开始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跑。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对他的“恢复正常”大大松了一口气。西奥多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德拉科几乎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见过西奥多不抓住一切机会嘲笑或者讥讽他。不过仔细想来，这样的情况在近半年似乎经常发生。德拉科欣慰的认为，这是西奥多长大了的结果。不过当他有一天晚上跟大家一起在休息室做作业时，看见西奥多把文森特刚买的爆炸臭蛋放到格雷戈里的坐垫下面时，又头疼的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三月的时候，天气变得暖和起来，魁地奇赛季又开始了。弗林特虽然像上半年一样把每次训练都搞成地狱之旅，但他的脾气好转了许多，大概是觉得最具有威胁性的格兰芬多已经被他们打败，算是开战大捷，让他增添了无尽的信心。这种信心在他们打败拉文克劳之后更加高涨。不过在观看了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比赛后，有点儿受挫。因为所有人都在那天发现，哈利的光轮2000变成了最先进的飞天扫帚——火弩箭。哈利充分展现了火弩箭的实力。当比赛解说员李·乔丹还在着迷的介绍火弩箭的各种完美之处时，哈利就在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鼻子底下抓住了金色飞贼。整个比赛只持续了六分钟。那大概是史上最短的魁地奇比赛了。

　　弗林特看到这种结果时，先是瞪着眼睛后怕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很快就拍着德拉科的肩膀大笑了。

　　“幸亏我们已经打败格兰芬多。”他得意洋洋的说，“现在除了我们，所有球队都输了一场。只要我们能一直赢下去，魁地奇杯就是我们的。德拉科你比拉文克劳的找球手速度快得多，所以只要针对塞德里克迪戈里练习就行了，赫奇帕奇队只他一个不好对付，其他人都是饭桶。”他说着特别有气势的一挥手，“今天晚上增加一次训练。”坐在他周围的斯莱特林队员一起发出一声哀嚎。

　　当训练终于结束之后，德拉科活动着冻僵的手指回到公共休息室，他瘫坐在最靠近火炉的一张沙发上，打算把写了一半的草药学论文完成。不过休息室里乱哄哄的，许多人都在讨论今天见到的火弩箭，语气里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德拉科随便听了两句，很不高兴的发现话题长着翅膀飞到了自己身上。

　　“我想马尔福先生不介意给你也买一把吧，德拉科？”五年级的麦克威尔眯着他的小眼睛，在屋子另一头大声朝德拉科嚷嚷。这让许多人都抬起头来，盯着德拉科的脸。

　　德拉科垂下眼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闲闲的翻着手边儿的《毒菌大全》。“事实上，我爸在暑假时曾经这么提议过。”他在自己的论文中添上了粉红丛枝菌两个变种的特征，“不过既然我已经有了一把学校里最好的扫帚，那再买一把更好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光轮2001已经不是最好的……”一个长了满脸青春痘的一年级男生说。德拉科看了他一眼，虽然自认为眼神里没什么特别含义，但那个男生立刻不说话了，像是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费兰说得对，”德拉科的队友蒙太说，“今年我们不用再跟格兰芬多对上，可是明年怎么办？”

　　“明年？”德拉科想起三强争霸赛，有些恍惚的说，“明年不用扫帚了。”

　　“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明年也许会出比火弩箭更好的扫帚。”他笑了一下说，“毕竟马上就是魁地奇世界杯了。”

　　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休息室比刚才更加吵嚷，所有人都开始发表意见，讨论他们所喜爱的球队。德拉科在这一片嗡嗡声中三两笔写完论文的结尾，抱起趴在他腿上打盹儿的糊涂虫回寝室研究透视魔咒去了。他和金妮已经做了不少关于博格特的实验，包括让不同人靠近关有博格特的单面镜柜、让博格特变成不同形状待在里面、除了“滑稽滑稽”对它使用一些其他的魔咒等等。

　　在进行这些实验时，德拉科发现金妮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学东西很快，观察力也相当敏锐，与她双胞胎哥哥不相上下的幽默天分更是经常逗得德拉科和卢平大笑不止。要是金妮偶尔因为作业或者天文课不能来，德拉科便会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虽然卢平隐藏在平和表面下的狡黠同样让人忍俊不禁，但这填补不了他心里隐隐的失落。

　　德拉科一方面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魔法透视柜的制作上——他们已经确信麻瓜的单面镜柜不能完全对博格特起作用，但这种思路无疑是正确的，只是需要用魔法来实现。另一方面，德拉科又希望这项活动能长久延续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少的想起复活石了，召唤出那些他非常珍惜的人也不再是唯一安慰寂寞的方法。

　　糊涂虫在他旁边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的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德拉科伸手胡噜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小细毛，换来柯基犬在梦中一声不满的哼哼。

　　透视咒是相当高级的魔法，光是效果表述就有四五十页之多。德拉科一定是在读这些的时候睡着了。当外面传来斯内普放大的声音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白天的袍子，压着一只手臂侧躺在床边，书本掉到了地上。糊涂虫已经被惊醒，转着圈汪汪叫，好像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所以分不清声音的来源。

　　“别叫。”德拉科把糊涂虫留在寝室，自己像其他人那样走到公共休息室。

　　果然是斯内普。德拉科看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这可以理解，因为只有他和斯内普没有穿着睡衣），就阴沉的对大家说：“所有人都到礼堂去。你们今晚在那休息，布莱奇负责维持秩序。”

　　“好的，教授。” 布莱奇迟疑的说，“可是，这是为什么？”

　　“城堡里要进行一次搜查。”

　　“搜查什么？现在可是凌晨两点。”

　　“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咬着牙说，没管学生们的抽气声。“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咒骂他。现在，都动起来，别像巨怪一样傻站着了。”

　　学生们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目光，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尽管他们有一千个问题想讨论，但没人敢在蕴含着怒气的斯内普跟前找麻烦。德拉科夹在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中间，无精打采的往外走。他刚才起得太猛了，现在脑袋晕晕乎乎的，而且胳膊也酸麻的厉害。

　　“德拉科。”走到门口时，斯内普低声叫住了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似乎松了口气，“去换件睡袍。快点。”

　　德拉科愣了一下，然后摸摸脸上压出来的睡痕，飞快的回寝室换了一件厚睡衣。他当然不想因为大半夜的还穿戴整齐就被怀疑与小天狼星布莱克潜入城堡有关联。显然斯内普比他更加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