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俭慈

72、时间

　　德拉科在城堡里，插着口袋漫无目的的踱了几步，口袋里有个圆环状的小东西，德拉科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是下午的时候双胞胎送给他的昏迷戒指。他把戒指重新扔回口袋，猜测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既然小矮星彼得变成老鼠消失后，卢平理智尚存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不是说明哈利他们并没有遭到摄魂怪的袭击？那么他们现在应该也回到城堡了吧。德拉科想起金妮，不知道她有没有得知罗恩已经安全了。他往格兰芬多塔走去，如果金妮还在到处找人帮忙，他就让她回去休息。

　　现在肯定过了宵禁时间。城堡里十分冷清，只能听到一些画像发出的轻微鼾声。德拉科通过三楼走廊的时候，天上有云飘过，遮挡了月光，四周忽然黑得不见五指。德拉科拔出魔杖，轻声念道：“诺克斯。”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端也有人点亮了魔杖。

　　“谁在那？”一个女孩儿的声音紧张的问。

　　“是你吗？赫敏？我是德拉科。”

　　“哦。我还以为有人跟着我呢。”赫敏松了口气，快步向德拉科走来。乱蓬蓬的棕发让她的头看起来有两个大。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德拉科明知故问。

　　“去医疗翼。”赫敏停在德拉科面前，又向后忘了一眼，“罗恩和小天狼星都受伤了，需要庞弗雷夫人来医治。”

　　“小天狼星？布莱克？”德拉科慢慢的说，“你是说布莱克被抓住了？”

　　赫敏摇了摇她那颗硕大的脑袋，脸上的忧虑变成了兴奋不已，“布莱克是无辜的。出卖哈利父母的人是小矮星彼得，我们抓到他了！”

　　“什么？”德拉科大吃一惊。小矮星彼得怎么没有逃掉？

　　“是的。”赫敏十分开心的咧着嘴笑，显然是误会了他吃惊的原因，她噼里啪啦飞快的说，“邓布利多教授也很吃惊，不过他相信我们，而且帮忙说服了部长。罗恩的耗子是小矮星变得，他是阿尼马格斯，刚刚还变身差点逃走了。幸亏克鲁克山早就盯着他。这次罗恩可什么好说的了。哦，可怜的罗恩腿断了，我得赶紧去医疗翼。你能跟我一起吗，德拉科。太黑了，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身后。”

　　“没问题。”德拉科迅速做好决定，转过身跟着赫敏一起走，“他关在哪里？我是说小矮星彼得？”

　　“弗立维办公室旁边的空屋子。部长去找摄魂怪了，说是马上就要给他摄魂怪之吻”赫敏打了个哆嗦，“邓布利多不同意这样做，不过，哎……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德拉科一脸担忧的问：“你不舒服吗？”他上前一步，用带了昏迷戒指的左手扶住赫敏的肩膀，“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很好啊。”赫敏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她没说完，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德拉科扶着赫敏靠墙坐下来，左右看看，然后熄灭了两人的魔杖。走廊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德拉科飞快的解开赫敏的领口，从她脖颈上取下一根细长的金链子，链子下方坠着一个小小的计时器。

　　金色的时间转换器十分精致，德拉科把它套在自己脖子上，他不知道双胞胎的昏迷戏法能维持多长时间，所以捏住时间转换器侧面的一个圆形按钮转了一圈多一点。在“滴答滴答”声中，他觉得自己很快的向后飞去，眼前掠过各种模糊的色块，耳朵里有东西在猛敲，这感觉比幻影移形好不了多少，但很快就过去了。

　　德拉科的双脚重新踏在地上，眼睛又能看清了。走廊里比半小时后明亮不少，倚在墙边的赫敏也不见了。德拉科看看手表，时间正是一个小时十分钟以前。他给自己施了隐身咒，抄近路往弗立维办公室跑去。大概五分钟后，他在七楼的拐弯处屏住呼气，避开了刚刚把小矮星彼得关起来的麦格和弗立维。

　　弗立维举着魔杖在门上施加了一个特别复杂的咒语，然后跟在麦格旁边，迈着两条小短腿往德拉科这边走来，他一边摇头一边尖声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的，米勒娃，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我的震惊绝不比你少，菲利乌斯。”麦格一反平时给人的冷厉感觉，近乎软弱的抽泣了一下，“谁能想到会是这样？恐怕明天整个巫师界都会被震惊的。”

　　“十三年，真难想象，一个无辜的人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三年……”

　　等两位教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德拉科悄无声息的走到锁住小矮星彼得的门前，从钥匙孔向里面打量。

　　几乎在同时，一只水汪汪的小眼睛也从钥匙孔里向外打量，惊得德拉科猛地向后一仰头。小矮星彼得当然看不见他，但他仍是等那只眼睛消失后才挪回原地。秃顶的小个子男人趴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用黑黄的手指在墙角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暗门或者意外的通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徒劳无功的，便绝望的缩在墙角开始抽泣。

　　德拉科用魔杖轻轻碰触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弗立维设置了一个伴有报警功能的锁门咒。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觉得短时间内根本没法悄无声息的打开门，就转头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德拉科推开窗户，直接跳上窗台。夜风呼呼的吹进来，让他的袍子鼓鼓荡荡的飘拂在身后。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几只猫头鹰从对面西塔顶上飞向夜空。德拉科抓着窗框，探头向旁边的窗户看了看。

　　两个窗台之间大概有七八英尺的距离。没有助跑的话是绝对跳不过去的。德拉科缩回摇摇欲坠的身体，用魔杖敲敲窗台。一阵微光闪过，窗台上的石块突然融化一般扭曲起来，开始向外伸展，在德拉科脚下形成了一条通向另一个窗台的长石板。

　　小矮星彼得已经听到了动静。德拉科走过去的时候，正看见他把自己的尖鼻子紧紧贴在肮脏的窗玻璃上，努力的向外探看。

　　“阿拉霍洞开。”德拉科无声的念，让窗子向里弹开，一下把小矮星彼得拍倒在地。但小矮星立刻就弹跳起来，水汪汪的小眼睛里是狂喜的神色。

　　“谢、谢谢。”他盯着德拉科左侧的夜空说，两手一直神经质的搓来搓去。“谢谢！我、我会报答您的。一定、一定报答您。”然后他灵活的跳上窗台，从德拉科脚边爬了过去。一离开这间屋子，小矮星彼得就变成一只老鼠顺着城堡外壁龟裂的缝隙飞一样的逃走了。

　　德拉科盯着它消失的方向无声冷笑——连是谁救的命都不问，还说什么报答？他只希望这个肮脏的叛徒这次能逃跑成功。德拉科把窗户还原成之前的样子，又解除了对窗台施展的魔法。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希望在赫敏醒过来前赶回去。然而刚刚下到四楼，赫敏顶着乱发的背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为了避免撞到她，德拉科猛地停住，皮鞋直在地板上打滑，发出尖细的“吱”的一声。

　　赫敏回过头来，睁大眼睛四处寻找，“谁在那？”

　　德拉科坐在地上，努力把痛呼憋回去——他刚刚倒霉的扭到了脚踝。

　　赫敏向前走了两步，马上就要踩到德拉科的袍子了，但她由于什么也没发现，在最后一刻转身顺着楼梯下到三楼。德拉科一瘸一拐的跟着她，想等到了比较平坦的地方再次对她施昏迷咒，好把时间转换器还回去。

　　尽量安静的跳下最后一阶楼梯，德拉科刚刚举起魔杖，一大片云就飘过来遮住了月光。楼道里变得漆黑一片。前面的赫敏和走廊对面同时点亮了魔杖。

　　“谁在那？”赫敏又问。

　　“是你吗？赫敏？我是德拉科。”走廊对面的人说。

　　德拉科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遇到赫敏之前赶了回来，现在的赫敏还带着时间转换器。

　　赫敏像只紧张又兴奋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把重要信息透露给了另一个德拉科。而德拉科就着魔杖的光亮细细观察他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他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变成了暗金色，平滑的从前梳到后，看起来油光锃亮、整齐得过分。在一年前还没长个子的时候，这种圆不溜秋的发型似乎还算可爱，但是现在配上他快速抽高的细长条身形，十分容易让人联想到娘娘腔。

　　德拉科不舒服的用手指扒扒头发，给自己抓了个偏分，决定一放假就去理个干爽利落的发型。

　　另一个德拉科已经把时间转换器带到了脖子上，德拉科看着他转动后，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透明消失不见。他解除了幻身咒，蹲到赫敏面前把手里的金链子套回她头上，又把链坠掖到她袍子里。正当他伸着两手准备把领口的扣子系好的时候，赫敏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

　　“啊！”她爆发出一声尖叫，震得德拉科耳朵都快聋了，紧接着脸上一疼，是被赫敏结结实实的抽了一巴掌。

　　月光穿过层层云隙，从窗外洒进来，明亮得正好照清他们两人。

　　“德、德拉科？”赫敏颤抖的说，“我、我没认出来你、你、你在干什么？”

　　“想办法让你醒过来。”德拉科冰冷又含糊的说，他捂着麻木的半张脸爬起来，结果踉跄了一下，又摔到在地。受伤的脚踝针刺一般疼。怒气在胸口左突右撞，简直要爆炸了。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

　　“我、我……对不起，哦，真对不起，我没认出来是你。我以为、我以为……你没事吧？”赫敏怯怯的问，都快哭出来了。

　　德拉科一言不发，终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赫敏看出他不敢用右脚使劲，也站起来要搀扶他。德拉科一侧肩膀躲开了，赫敏尴尬的怔在原地，泪水跟着掉了下来。

　　“啊。别哭。”这下换成德拉科不知所措了，“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罗恩，对了，罗恩不是受伤了吗？你昏过去前不是要去找庞弗雷夫人吗？快去吧，我没事。真的。”

　　赫敏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小声嘟囔着“对不起”。

　　“我真没事。你快去吧。”德拉科又说，“别哭了。”

　　赫敏点点头，“你在这等着，我让庞弗雷夫人先来看你。”她刚刚走出两步，麦格教授就举着火把一样的魔杖向他们跑来。旁边跟着哈利。

　　“怎么了？我听到有尖叫声。”麦格气喘吁吁的说。

　　“哦！”赫敏难为情的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刚刚摔倒了，吓了一跳。所以、所以就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哈利关切的问。赫敏摇了下头。德拉科见他又好奇的向自己望来，就侧过头，露出完好的半边脸。

　　“哎，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叹着气说，“考虑到你今天晚上经历的这一切，好吧，我得说真不该再让你跑腿儿。那么，马尔福先生，”麦格好像刚刚才发现德拉科站在那里，她皱着眉头说，“你又是在干什么？”

　　“韦斯莱小姐说她哥哥罗恩有危险，来向您求救。我刚刚听赫敏说他没事了，正打算告诉她。您看到她了吗？教授。”

　　“没有，我今天晚上没见过韦斯莱小姐。”

　　“那她可能去找弗立维教授了。”

　　麦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摇着头说：“没有，弗立维教授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都没见过她。”

　　其实这并不出乎德拉科的预料，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麦格这么说，他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是错过了。”麦格接着说，“我们今天在办公室的时间都不长。格兰杰小姐回公共休息室去找一下，如果韦斯莱小姐在那里，就告诉她罗恩·韦斯莱在医疗翼，没有任何危险。我去找庞弗雷夫人。而你，马尔福先生，”她盯了德拉科一眼，说：“和波特先生一起去其他老师那找找。”

　　“德拉科的脚踝受伤了。教授。”赫敏说。

　　“让我看看。”

　　他拉起袍子，露出劲瘦的小腿和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

　　“只是小伤。”麦格不甚在意的说，“不用麻烦庞弗雷夫人了。”她优雅的一挥魔杖，一束温暖的黄光过后，德拉科的右脚就完好如初了。

　　“现在你们可以去了。”

　　“好的，教授。谢谢。”德拉科礼貌的说。在她们俩匆匆离开后，和哈利一起下楼。“金妮会再去找谁呢？”他边走边想，再次懊悔没把活点地图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