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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穆迪 ...


  •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停止了,但礼堂的天花板仍然被厚重的云层覆盖着,显现出让人不太愉快的铅灰色。德拉科一边用早餐一边听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讨论让年龄增加的办法,坐在旁边的西奥多时而打击他们一下。不过大家很容易就能发现,西奥多对参加比赛的兴趣并不比其他不够年龄的人少。

      就在这时,上百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口飞进来,给大家捎来了早上的邮件。一直仓谷猫头鹰扑腾着灰色的翅膀,平稳的降落在德拉科面前,把一卷报纸扔到了他腿上。

      “谢谢。”德拉科把一枚铜纳特放进猫头鹰爪子上的小钱袋里,又喂了它一小块熏肉。猫头鹰愉快的鸣叫一声,用钩子一样的嘴巴梳理了下羽毛,就扑刷刷的飞走了。

      德拉科很高兴看到预言家日报第三版上一篇由丽塔·斯基特撰写的文章。文章用嘲讽的口气描写了亚瑟韦斯莱先生替疯眼汉穆迪摆脱麻烦的过程。斯基特写道:“当疯眼汉穆迪再也不能区分普通握手和蓄意谋杀之间的差别时,他就从魔法部退休了。但他这种疑神疑鬼的特性显然让他不能过哪怕一天的平凡的日子。他发了一个假警报,并点燃了自己的房子,又在几个消防员(麻瓜事故处理者)面前让房子恢复如初了。韦斯莱先生不得不将几个消防员的记忆作了修改,才得以从他们那里脱身。但当《预言家日报》记者问他为何要使魔法部卷入这场毫无意义、而且可能十分棘手的事件时,韦斯莱先生拒绝回答……”

      看来,此刻教师餐桌上那个用自己的酒瓶喝东西的穆迪确实是小巴蒂·克劳奇假冒的。德拉科放下心,额外多吃了两块越桔酱小曲奇。当今年的男生级长德里克·多布斯发给他们这学期的课表时,他又愉快的发现今天上午的课都在户外。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好好呼吸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了。

      不过德拉科高兴得太早了。斯普劳特教授在草药课上让他们给巴波块茎挤脓水。那是一种黏稠的、黄绿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汽油味。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对这种气味尤其敏感,斯普劳特让大家开始工作还不到五分钟,他就把早餐贡献给了三号温室当花肥。这让他一整天都病怏怏的。当他们赶到禁林边开始上神奇动物保护课时,德拉科都没办法对海格提供的炸尾螺发表任何看法,或者抗议。

      更糟糕的是,一条灰乎乎、黏腻腻的炸尾螺在德拉科脚边爆炸了。四溅的火花燎到了他的新袍子,留下几个烧焦的圆洞。

      “我们干嘛要养这种东西,海格?”想到一学年都要跟炸尾螺打交道,德拉科虚弱又绝望的说,“除了烧人、蜇人、咬人以外,它们还有什么用处?”

      “不是所有东西的存在都有用处。”海格好脾气的解释,毛蓬蓬的乱发和大胡子之间的黑眼睛像甲壳虫一样油亮,“将来你们离开霍格沃茨,可能会遇见许多从没听过、见过的魔法生物。那时候可没人能告诉你它是危险还是安全,如果危险该如何应对。所以饲养炸尾螺,会帮助你们学习如何与未知的魔法生物相处,明白吗?”

      听起来十分有道理。那一瞬间,德拉科简直怀疑站在他面前的半巨人是位大智若愚的学者。但他可不想穿着破袍子继续跟这种散发着臭鱼烂虾味道的怪物打交道,于是可怜兮兮的跟海格请了假,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所有同学一致的羡慕注视下,先回城堡去了。

      下午有两堂连上的魔药课。德拉科虽然还是不舒服,却不敢在开学第一天就旷掉斯内普的课。要知道,斯内普很可能对他上学期的“背叛行为”还记忆犹新呢。两个小时后,他在充满各式各样做坏了的缩身药剂的诡异雾气中,上交了一瓶艳绿色的完美药水,没等斯内普给出评价,就跑到教室外面又吐了一回。

      “你应该去医疗翼。”晚餐的时候,西奥多皱着眉头对德拉科说,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都在旁边点头。

      “我好多了。”德拉科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把医疗翼当卧室的病□□”勉强喝了一口南瓜汁,却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想你们是对的。”他强忍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是得见见庞弗雷夫人。回头见。”

      德拉科来到医疗翼,他本以为周一晚餐的时间这里应该没人在。但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见一个粗哑的男声说道:“……最近不太合适,是不是?它本来好好的,用了好多年,现在倒出毛病了。”

      “也许你该换个新的。”庞弗雷夫人的声音说道,“它不太跟得上你身体的变化了。”

      医疗翼的门没有关紧,德拉科从缝隙中看见穆迪坐在一张病床上,拐杖倚在一边,袍子掀到膝盖上,一条裸着的断腿皮肉红肿,庞弗雷夫人正往上面滴药水。在他们脚边,有一只爪子样的木头义肢不安分的来回扭动。

      “重新适应一遍吗?那会要了我的老命……”穆迪突然大喊一声,“谁在外面偷听?滚进来!”
      同时,德拉科被一股大力拽进了门内,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哦,快停下,阿拉斯托,你要勒死他了。”庞弗雷夫人尖叫道,“他只是个学生!”

      脖子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扼制消失了,德拉科剧烈的咳嗽起来,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尖儿对准了穆迪。

      “嗯?还想耍阴招?”穆迪转动着那颗吓人的魔眼,一挥胳膊。德拉科又被一股无踪无影的力道打倒在地,手中的魔杖飞出老远。

      “我说了停下!”庞弗雷夫人气愤的说,“他什么也没干,你不能这么对他。你用的药水儿还是他配制的呢!”

      疯眼汉穆迪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怀疑,拿起刚刚使用的药水对着窗户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使劲嗅着,好像要找出里面有什么致命毒药。

      德拉科趴在地上,狼狈的喘息着,胃里一阵阵翻腾,直到庞弗雷夫人把他扶起来,捡起魔杖塞到了他手里。

      “你的脸色真差,马尔福先生。”她说,“快躺到床上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马尔福?”穆迪把药水搁到一边,弯腰捞起那条古怪的义肢往断腿上套,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德拉科,“小子,你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干什么?”

      “我没有鬼鬼祟祟。”德拉科浑身发抖,又是憎恨眼前的食死徒,又是生气自己刚刚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我是来找庞弗雷夫人的,我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庞弗雷夫人赶忙问道。

      “我们早上给巴波块茎挤脓汁,闻到那个味道就吐了。我以为休息一下会好,但到现在还是很难受。”

      “没道理会这样,你以前应该接触过巴波块茎的脓水。”

      “是的,夫人……”

      “也许你被人下毒了。”穆迪粗声粗气的说,“我毫不怀疑有人会这么干,尤其当对象是一个马尔福的时候。”

      “没人会在霍格沃茨下毒,阿拉斯托!”庞弗雷夫人怒气冲冲的说,又转过头问德拉科:“你早上吃过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特别的。烤面包、培根、炒鸡蛋、南瓜汁,还有两块越桔酱小曲奇。”

      “所以肯定是中毒了,也许是诅咒……”

      “不是,不是中毒。”庞弗雷夫人不耐烦的摇下头,挥动魔杖,让一束束彩色光芒掠过德拉科全身。

      “我知道了,是狼莓。家养小精灵们肯定是用狼莓做了果酱。问题不在巴波块茎身上,而是你。你对狼莓过敏,而巴波块茎脓水的气味恰好引发了你的症状。没关系,这不是大问题,你只需要喝一点儿栗鲁鲁花汁就行,它能有效中和你的症状。”庞弗雷匆匆忙忙的去拿药水了。医疗翼里只剩下德拉科和转着魔眼的穆迪。

      “小子,你爸爸最近怎么样?还那么得意吗?一个逍遥法外的食死徒,嗯?也就有胆子在世界杯上搞点儿小把戏了,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德拉科冷淡的说。哪怕是躺在病床上,也依然抬起下巴,用眼角瞄着假穆迪。

      “抵赖?”穆迪弯下腰看他,用一种危险的语气说,“你跟老马尔福真像,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我奉劝你,不要以为你老子能一直逃脱惩罚,总有一天,我敢保证总有一天……”

      德拉科又憎恨又忌惮的瞪着穆迪。

      “哦,快点儿趁热把它喝掉。”庞弗雷夫人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冒着浓绿色烟雾的杯子。这让德拉科松了口气。穆迪直起腰,狠狠瞪了他一眼,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德拉科喝掉那杯散发着烟熏味道的药水,又在医疗翼睡了一晚才痊愈。之后几天过得都很平淡。德拉科会尽量少出现在穆迪经常活动的地方,避免对方找茬。但无论他怎么回避跟穆迪的冲突,黑魔法防御课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星期五,德拉科上完巴贝尔教授的古代魔文,把一本写满古怪符号的笔记本塞进书包里,磨磨蹭蹭的走进穆迪的教室。拉文克劳的同学坐满了靠近讲台的位置,大部分的斯莱特林学生也已经就坐。德拉科找到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他们在最后一排给他留了个空座。很快,他们就听见穆迪那很有特色的噔噔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过来了。他走进教室,样子显得古怪吓人。

      “把课本都收起来。”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一边艰难的迈上台阶,在讲桌后面坐了下来,“你们可以在课下看看,不过黑魔法防御是门实践课,永远不要指望能从书本上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他那只带魔法的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德拉科发现它在斯莱特林学生们脸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些。

      “我已经给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上过课。你们大概已经听说了这节课的内容。我想你们两个学院应该更熟悉不可饶恕咒。那么,”穆迪突然低声咆哮,“有谁不知道三大不可饶恕咒吗?举起手来!”

      没有人举手。德拉科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很清楚,只是大家都吓得够呛,不敢举手引起穆迪的注意罢了。

      穆迪的魔眼从教室这头扫视到那头,每个遇上他目光的学生似乎都矮了一截。“很好,很好。正跟我想的一样。”他说,“你们当中一些人的父辈相当熟悉这些咒语,如果你们对此一无所知,我倒是要感到奇怪了,非常奇怪。”穆迪又打量了他们片刻,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花名册,“现在,我们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了解……”他垂下那只正常的黑眼睛,顺着名单往下移动,“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毫不意外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站起来,等着穆迪发问。许多同学回头看他,脸上带着吃惊和同情的神色。

      “讲讲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不可饶恕咒。”

      “三大不可饶恕咒包括夺魂咒、钻心咒和夺命咒。它们之所以被称为不可饶恕咒,是因为使用了任何一个都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就这些?我以为你会回答的更详细。比如夺魂咒,我猜你一定对它很熟悉,老马尔福当初……”

      “穆迪教授,”德拉科大声打断他,“我认为我爸爸和这堂课没什么关系。如果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告诉他。我想你很清楚他在魔法部的办公室在哪里。如果部里的安保人员不因为担心莫名其妙的火灾而拒绝你进入的话,他应该愿意付出一点儿耐心。”

      坐在德拉科前排的西奥多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同学笑出了声,但更多的人表情茫然。

      “好啊,和你爸爸一样能说善道,是不是?”穆迪恶狠狠的说,“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对夺魂咒的反应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吧!到前面来!”

      德拉科绕过文森特,在他和格雷戈里担忧的目光中走到前面。穆迪轻蔑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魔杖,对呆呆看着他们的学生说:“我会教你们怎么抵抗不可饶恕咒,当然,你们也许对怎么使用它更感兴趣。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们,在你们有能力承担它所造成的后果之前,在你们真正理解它的力量和效用之前,我提醒你们,不要轻易尝试,否则,你们会付出比想象中多得多的代价。”
      穆迪环视了一圈张着嘴巴呆若木鸡的学生,又说道,“我听说你们去年已经见过摄魂怪了,所以我可以省些事儿不用描述它们到底是什么样儿?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在学校看见的只是一小撮儿,很小一撮儿。而在阿兹卡班,可是有一大群又饥饿又兴奋的摄魂怪游荡着。他们可以随意的接近你,只要不把你的灵魂吸走,他们想在你身边待多久就能待多久。而你们,没有魔杖,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只剩下恐惧和寒冷,一直到刑满释放,或者腐烂死亡。”

      学生们吓坏了。德拉科站在讲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许多人脸色苍白的发抖。他审视着似乎沉浸在某种趣味中的穆迪,全神贯注的戒备。这么做是值得的,因为在绝大部分人还愣神儿的时候,穆迪飞快的施了一个夺魂咒:“灵魂出窍!”

      “盔甲护身!”德拉科几乎在同时叫道,挡开了一道鲜红色的咒语。这道咒语的力量十分强悍,德拉科不得不倒退几步才避免摔倒。他站稳之后,立刻又盯住了穆迪,以防接下来的攻击。

      从表情上看,穆迪既对自己的不成功感到意外,又似乎被刺激得产生了一些兴趣。他转动着那只闪亮的蓝眼睛,打量了德拉科一会儿,才说道:“我没说你可以抵抗!”

      “你也没说不可以,教授。”德拉科分毫不让的回答。

      穆迪瞪了他一会儿,才说:“确实。”他又转过头对底下的学生们说,“能够避免被不可饶恕咒击中,才是最管用、最有效的抵御。对任何伤害类咒语都是。在战斗中,哪怕是最简单的切割咒都能让你丧失战斗力,从而让敌人对你为所欲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提高警惕!”穆迪大吼一声,又向德拉科射出一道咒语。

      德拉科再次成功使用了盔甲咒。只是这一回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到了讲台边缘。当穆迪第三次向他发射咒语时,德拉科一脚踩空,踉跄着摔倒在地。同时,他被击中了。

      不同于意想中的疼痛,那是一种晕乎乎的美妙感觉。德拉科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深处轻语:“倒立着跳舞。”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事实上,在这种快乐舒适的感觉中,德拉科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很不错。可是,他同时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中了夺魂咒。要不要按照穆迪的意思做呢?德拉科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做了,他前面的抵抗就毫无意义;如果不做,那不是证实了穆迪对卢修斯的指控了吗?

      德拉科没有苦恼很久。那种懒洋洋的舒适感觉消失了。穆迪站在他面前,腐木雕刻般的脸上有一种讽刺的笑容:“老马尔福把你教得很好啊,小子。我想你以后声称被夺魂咒控制时,要格外小心了,我会向威森加摩证明你出色的抵抗能力的。现在,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下一个。”

      德拉科回到座位上。看着其他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前,尝试抵抗穆迪的夺魂咒。很少有人能成功。只有西奥多和拉文克劳的泰瑞·布特勉强没有把自己折腾得不像话——德拉科一点儿也不怀疑穆迪在公报私仇。他知道的几个跟食死徒有亲戚关系的同学尤为倒霉。虽然把自己折成一个提包大小,或者把脑袋塞进袜子里算不得什么大伤害,但穆迪嘲弄和奚落的态度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区别对待。不过这也只是一部分斯莱特林学生的感觉,拉文克劳的人在下课之后还津津乐道穆迪让他们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觉得十分好玩儿。

      德拉科听见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对他的同伴说:“他们说的没错,穆迪确实很酷,是不是?我们在别的老师那里可没法儿尝试这个。你说他以后会让我们也试着念一下那个咒语吗?”

      “他会的。”西奥多阴沉的接口,“然后直接把你扔进阿兹卡班,喂给摄魂怪!”那两个男生被他的突然插话吓了一跳,对视一眼,急急忙忙的跑走了。西奥多瞪着他们的背影,愤恨的骂了一声:“白痴!”又转过头对德拉科说:“我们得采取点儿行动,不能任由他这么欺负。”

      “你想干什么?”德拉科问。

      “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爸爸,让他召开校董会,把那个老疯子赶走。”

      “就凭他今天课上做的事?”德拉科无奈地说,“你觉得邓布利多能同意吗?”

      “他用了不可饶恕咒,还不止一次!”

      “那肯定是经过邓布利多同意的。”文森特在一旁说。

      “正好把两个疯子一起赶走!”

      “别忘了三强争霸赛。”德拉科说,“他们不可能在举办这么重要的赛事时赶走主办方校长的。听着,我敢打赌,穆迪最多也就能在霍格沃茨待一年。别去招惹他,我想他也不会有太多时间找我们麻烦的。”假穆迪很快就要开始绞尽脑汁把哈利送去给伏地魔了,怎么会有精力顾及他们?

      西奥多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不过德拉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比起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西奥多更明白哪些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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