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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火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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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德拉科不知道哈利过得怎么样,不过他可是马上就要吃不消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同学还好,他们虽然不满意德拉科年龄不够就成为勇士,但也只是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格兰芬多们的态度就糟糕多了,他们对德拉科比哪一次魁地奇比赛前夕都坏——以前好歹还有整个球队供他们泄愤,而现在这些敌视都集中在德拉科一个人身上。当然,斯莱特林们会加倍的把这些敌视再返还给哈利。同时,他们对德拉科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这是德拉科最受不了的地方——无论他走到哪、做了什么,都有人跳出来对他表示恭维和赞叹:
“哇,这是什么咒语?你会在比赛中使用它吗?”
”太酷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的身手一向这么敏捷吗?”
“你的袍子是特制的吗?能抵抗魔咒和伤害?”
……
“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德拉科心烦气躁的问格雷戈里和文森特,“我只是用了个清洁咒、跳过两阶坏楼梯、穿着工作服去上草药课而已!”
文森特笑得喘不过气来:“别理他们,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一年级小鬼头。”
“知道吗,你现在成了他们的偶像了。”格雷戈里说,“我听见阿斯托莉亚答应好几个人帮他们要你的签名照呢。”
“啊,这倒提醒了我。”西奥多用夸张的语气说,又戏剧化的朝德拉科鞠了一躬,“亲爱的马尔福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合影,再顺便为我写两句赠言呢?我发誓会用最华丽的相框装裱它、最娇艳的玫瑰供奉它、最崇敬的目光凝视它,每天最少一万次……”他没说完,几个人就都笑软了,西奥多自己也上气不接下气,“……也许还要吻上几次,以表达我最真挚的爱意……”
“等我死了你再这么做吧。”德拉科说,“我保证多给你留几张照片,让你能贴满卧室的墙壁,在我的环视下度过余生。”
“饶了我吧,我宁愿死在你前面。”西奥多带头走进了魔药教室。
“你们别说这个了,行不行?”格雷戈里笑得有点儿不安,“三强争霸赛死过很多人,别拿它开玩笑。”
“放心,就算有人死掉也不会是德拉科,”西奥多瞪着已经在教室里坐下的哈利,恶毒的说,“波特一定会是第一个。”
“你说什么?诺特?敢不敢再大声说一遍!”坐在哈利旁边的罗恩抓着魔杖站了起来,赫敏拼命拉着他的袍子,小声阻止他:“别冲动,罗恩,这是魔药课。”
“哈!迫不及待的履行你跟班儿的职责了是不是,韦斯莱?我打赌你会在第一个项目之后做得更好——在波特坟前尽情哀悼你的忠心!”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德拉科?还是你迫不及待的要把他的画像挂满卧室了?我们都听见了,你会每晚都亲吻它——”
“噼啪爆炸!”西奥多尖叫。
“盔甲护身!”哈利大喊。
两根魔杖同时射出魔咒,他们之间的一张桌子爆炸了。德拉科只来得及施展一个防护咒,挡住身边的几个人。而飞溅的木屑擦伤了好几个待在另一边的格兰芬多学生。
“这是怎么回事?”斯内普出现了,他愤怒的扫视一眼乱糟糟的教室和东倒西歪、血流满面的学生,直接瞪向还举着魔杖的哈利,“攻击同学,波特!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我没有!”
“是诺特干的!哈利只是挡住了——”罗恩大叫。
“顶撞老师,韦斯莱扣十分。”斯内普懒洋洋的说,“现在,受伤的人马上去医务室,我给你们十分钟,不然就算你们无故旷课。波特,坐下,难道你还想再扣掉十分?不要以为你成了勇士就能不遵守课堂纪律,你得到的优待够多了,但在我的课上可不行,我绝不允许!”
赫敏拉着愤怒的哈利和罗恩坐下了。他们都动作粗鲁的把课本和药材从书包里倒出来,恨恨的瞪着斯内普,倒是把罪魁祸首西奥多忘记了。
德拉科找了远处的一张桌子坐下,格雷戈里坐在他身边,西奥多和文森特坐在他们俩后面。德拉科皱着眉头回头,西奥多一看到他的脸色,就说道:
“别又对我说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教训韦斯莱,我打算下课就这么干,别想让我打消念头!”
“爆炸咒太危险了,你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德拉科说。
“他活该!”西奥多愤愤的说,“只有你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他不是活该。你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戳中了你的痛脚,可争论是你挑起来的,你做出攻击之前就应该想到别人会反击!”德拉科严肃的说,“如果你不想在毕业之间就在阿兹卡班预定一个房间,下回最好控制一下,别用这些可能也会让你送命的魔咒!”
“闭嘴吧。”西奥多恼怒的小声说,“我说了,别对我说教!”
德拉科还想说些什么,但斯内普开始讲课了。他心不在焉的听了两句,地下教室的门就被科林·克里维敲响了。
“对不起,先生,我要带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到楼上去。”这个小个子的格兰芬多二年级男生对斯内普说,“克劳奇先生和布莱克先生要他们去,所有勇士都去,我看他们是要照相……”
斯内普盯了哈利一会儿,好像是不甘心就这么让他离开。但同去的还有德拉科,如果他只让德拉科去而扣下哈利就显得太偏心了。
“好吧,很好。”斯内普傲慢的说,“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但是,波特,我要提醒你,你可怜的魔药成绩已经很糟糕了,不要以为马尔福先生能做到的你也能,所以,结束之后,再回来完成你的解药。”
“可是,先生。”克里维尖声说,“这可能要好几个小时,他们还要进行采访——”
“那就明天!”斯内普说,“波特最好知道怎么做出正确的解药,不然霍格沃茨就要恢复正常、减少一位勇士了!”
哈利把书包甩到肩膀上,朝门口走去。德拉科跟在他身后。当教室的门关上后,克里维就迫不及待的说:“真了不起!两名勇士!”
“是啊,许多人都等着干掉其中一个呢!”哈利气呼呼的说。
“不会的,很多人都支持你,哈利。”克里维畏惧的看看德拉科,补充道,“当然还有你,我也……嗯……”
“谢谢你,克里维。很高兴有人同时支持我们俩。”德拉科说。
克里维笑了,“祝你们好运!”他说完就跑走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房间外。
“我们进去?”德拉科问。哈利抱着手臂不出声,看起来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德拉科无奈的叹了口气,敲了敲房门,先走了进去。
维克多尔·克鲁姆和芙蓉已经来了。克鲁姆阴沉着脸站在角落里,而芙蓉在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聊天,不时摆弄一下她亮闪闪的银发,引得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停用眼角打量她。这个男人旁边坐着一个穿洋红色长袍的女巫,方下巴,黄头发,带着一副镶珠宝的眼镜,看上去特别别扭。德拉科和哈利进去的时候,她正用两只涂满红色指甲油的肥手在鳄鱼皮手袋里翻找东西。她一看见他们,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但小天狼星赶在了她前面。“你们来了?”他笑容满面的说,“今天要进行检测魔杖的仪式,其他裁判员很快就来——”
“布莱克先生,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之前那个女巫说。
小天狼星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对他们说:“这位是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等检测过魔杖,她和她得助手要给你们拍几张照片——”
“你们好。”斯基特挤开小天狼星,抓着哈利的手,盯着他额头上的伤疤说,“你一定就是哈利·波特了。三强争霸赛的第四名勇士,读者会想知道与你有关的一切。年龄不够就勇敢的报名,你是不是年龄最小的——”
“德拉科只比我大一个月!”哈利半是气恼半是尴尬的说,“而且我没有报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吗?那么我们应该单独谈谈,把你的故事都告诉我,我保证——”
“不行。”小天狼星说,一把拽开哈利的手,把他挡在了身后。“我不允许你采访他。”
“不允许?”斯基特问道。
“是的,以他教父的名义。”小天狼星不容反驳的说,“我想你没忘了这点吧,斯基特,几个月前,你还在报纸上写道我是为了逃避照顾哈利的责任才跑去阿兹卡班的呢。”
“我只是告诉读者有这种可能性。”斯基特丝毫没显出害臊的样子,她转过头,又对准了德拉科,“哈,马尔福先生,也许你愿意谈几句?邓布利多的年龄界限只是个花胡哨对不对?不然你怎么能轻易通过呢?”
“我恐怕你得以后再跟德拉科求证你坦率的推理了,亲爱的丽塔。魔杖检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邓布利多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卡卡洛夫教授、马克西姆夫人、克劳奇先生,还有长着两只浅色大眼睛的魔杖制作师,奥利凡德先生。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邓布利多在用紫色绸缎布置的裁判席上坐下,对几位勇士说,“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确保魔杖在比赛前状态良好。”
奥利凡德先生走到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对芙蓉说,“你先来好吗,德拉库尔小姐?”
芙蓉脚步轻盈的走向奥利凡德先生,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了他。
“噢,天哪,是媚娃的头发。”奥利凡德先生摆弄了一会儿芙蓉的魔杖,就吃惊的说,“和槭木的组合,太少见了。虽然我认为这样的魔杖太敏感任性……,不过,既然它对你合适……兰花盛开!很好,状态不错。”
芙蓉接过来魔杖和一整束鲜花,微微笑着说,“那是我奶奶的头发,对我意义非凡。”
“当然。”奥利凡德先生对她鞠了一躬,又开始检测克鲁姆的魔杖。“唔,这是格里戈维奇的产品,相当具有个人风格……鹅耳枥木、龙的心脏腱索、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非常强硬的魔杖……飞鸟群群!”
鹅耳枥木的魔杖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手枪开火一般,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从魔杖头上飞出来,从敞开的窗口飞进了淡淡的阳光中。
“很好,”奥利凡德先生说,把魔杖递还给克鲁姆,“那么,你们两位谁先来?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
哈利看看德拉科,德拉科做了个你先的手势。哈利走上前,把魔杖递给了奥利凡德,有点儿紧张的盯着他。
“啊,是啊。”奥利凡德先生说,浅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记得清清楚楚,是的,是的……一切就和三年前一样……非常奇妙的巧合,非常奇妙……”他花了很长时间检查哈利的魔杖,最后,让魔杖头上喷出一股葡萄酒,才把它还给哈利,并且宣布它的状态非常良好。
“最后一位,马尔福先生……”
终于轮到了德拉科,奥利凡德检查他的魔杖时,眨动着眼睛问道:“它用起来还好吗?”
“表现优异。”德拉科微笑着说。他们俩都知道,奥利凡德询问的并不是眼前这根独角兽尾毛、山楂木的魔杖,而是一年前,德拉科花费重金订购的含有他自己头发的一根替代魔杖。奥利凡德先生一直认为它不可能正常使用,因为从来没有一根魔杖里有两根杖芯,而且他没能用它完成任何一道咒语,哪怕再简单都不行。
“是吗……”奥利凡德先生说,抚摸着德拉科的魔杖,仔细检查上面是否有裂痕和损伤。“我想知道,你平常都是怎么使用它的呢?”
“在合适的情况下使用合适的咒语。”
“当然,当然。”奥利凡德先生说,“可是它……”
“它正是我想要的,”德拉科挑着眉毛说,“这就行了,对不对?”
“好吧……烟雾缭绕!”奥利凡德先生在一串银白色的烟圈里把魔杖还给了德拉科,“状态相当不错。”
“谢谢大家。”邓布利多说,在裁判卓旁边站了起来,“我刚刚听到下课铃已经响了,你们可以直接下去吃饭了。”
但在那之前,他们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照相。马克西姆夫人块头太大了,想把她整个放进镜头里而不挡住别人十分不容易。而斯基特和她的摄影师产生了分歧,他们一个总想把哈利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另一个则拼命的把焦点对准芙蓉。最后,他们让马克西姆夫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环绕着她,哈利和芙蓉紧挨着站在了最前面靠中间的位置,克鲁姆站在芙蓉另一边,而德拉科站在哈利左后侧,再后面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咔咔的闪光灯中,德拉科微笑着想,卢修斯看见这张照片非得气疯了不可。
果然,照片刊登的第二天,德拉科就收到了一封比平时厚三四倍的家信。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夸张。但信里的内容并不全是对邓布利多打压马尔福的指责,或者对德拉科如何在各种场合体现一个马尔福的重要性的教导。信的大半内容围绕着一个主题——龙。
“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们正在往霍格沃茨运送四头刚刚产卵的母龙。”卢修斯写到,一向优雅流畅的花体字中出现了许多小波折和停顿,“你的第一个项目肯定跟这个有关。要小心!想必你已经知道,龙是一种有智慧的魔法生物,暴躁、凶残,孵卵期的母龙更是如此。如果你在比赛中对付不了,要立刻求援。不要把你那该死的在魁地奇赛场上的奋不顾身精神用在这里,这不一样,会让你丢掉性命!我了解你想要证明自己、获得荣誉的野心,但在那之前,你得先保住你的命,做个聪明人,别像个格兰芬多一样干蠢事!你的命要金贵得多!
“你妈妈正在查找龙的弱点和对付龙的有效办法(见下一页羊皮纸),但家里这方面的书不多,你最好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认真研究一下。如果能进入拉文克劳的图书收藏室就更好了,那里面肯定有更有用的信息。
“你应该早些把准备参赛的想法告诉我们,你这么贸贸然的自作主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你的教育竟然没有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吗?难道我们没有一遍遍的告诉你在重大决定之前进行风险评估的重要性吗?难道……”
德拉科忽略了剩下半页纸的老生常谈,直接翻到了第三页。那上面是一种不同于卢修斯的、娟秀纤细的字体。纳西莎用了另外三张羊皮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龙的特征秉性,和已经被验证的、行之有效的对付方法。每一页都有十五英寸长。简直可以媲美一篇综述性论文。
德拉科仔细读起来,比对待卢修斯信件的态度认真多了。然而,虽然纳西莎写得很详尽,许多办法也确实威力强大——像是“剥鳞咒”、“拆骨咒”,但这些太残忍、太血腥了。德拉科肯定不想在邓布利多和几百个未成年人面前使用它们。再说,他只需要从母龙脚下偷出一个金蛋就行,用不着给它造成永久性伤害。
为了让纳西莎和卢修斯安心,德拉科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告诉他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并且保证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德拉科去猫头鹰顶棚寄信的时候,遇到了金妮。
“你给谁寄信呢?”金妮问他。
“我妈妈。”德拉科说,“她觉得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的照片走形得厉害,跟她英俊不凡的儿子差太远啦。”
金妮咯咯笑起来,吵醒了好几只正在睡觉的猫头鹰。它们扑棱棱的飞到更高的横梁上去了。
“你呢?”德拉科问她。
“真巧,我也是给我妈妈寄信呢。”金妮忍着笑说。
“我是说照片。”德拉科说,“你觉得我妈妈说得对吗?”
金妮上下打量他。德拉科则抬头挺胸,做出潇洒帅气的样子在金妮面前转圈,结果差点儿被地上的鸟粪滑到。
“这就帅多了!”金妮哈哈大笑,抬手帮他把头发上的鸟毛摘掉。德拉科心底涌起一股冲动,一把抓住了金妮的手。
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在阳光中如此接近。金妮淡棕色的眼眸里还含着笑意,像窗外的湖水一样,在夕阳中泛起点点亮光。德拉科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你说这会不会显得太强硬?好像我们在指责他一样。”
“我们都给他写过三封信了,结果呢?一封回信也没有。”
德拉科在弗雷德和乔治进来之前及时跳开了。金妮还有点儿发愣。看看她的哥哥们,又看看德拉科。
“嘿,金妮。”弗雷德说。
“还有你,德拉科。”乔治问,“你们在干什么?”
“寄信啊。我们碰巧遇到了。”德拉科说,“你们给谁寄信?”
弗雷德本来盯着他和金妮满脸怀疑,但一听到德拉科的问题,脸色立刻尴尬起来。
“我们,额,给妈妈寄信。”乔治说。
“说谎。妈妈不会不给你们回信的,”金妮一点儿不客气的拆穿他们,“她说好几个星期没收到你们的信了,还让我提醒你们给她写信呢。”
“所以我们这不是给她写了嘛。”弗雷德笑嘻嘻的说,以为这样就能哄骗他们的小妹妹。
“拿来我看看。”金妮挑起眉毛,伸出一只手。
“已经封口了。”
“我可以帮你再封上。”
“拜托,别像罗恩一样烦人行不行?”乔治开始不耐烦,“你不会想知道信里的内容的。”
金妮一动不动,坚持掌心向上伸着一只手,就这么盯着他们俩。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了投降的姿势,“我们不寄了行吧?我们这就回去给妈妈写信,然后拜托你帮忙检查一遍再转发,行了吧?”
“最好这样。”金妮说,看着她的哥哥们转身逃一般的跑走了。
德拉科望着他们俩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句玩笑,因为金妮看起来仍然不太高兴。
“我喜欢在户外待着。”金妮突然说,“我想去湖边看书写作业。”
德拉科心中一沉,已经明白金妮要说什么了。他们从来没有正面谈过这个问题,一直都是金妮体贴、迁就他的意愿。可是德拉科很清楚,金妮未必愿意一直偷偷摸摸的——也许一开始还因为神秘和新鲜而感兴趣,但是很快,她就会渴望像其他人一样,进行正常的交往了。德拉科觉得很对不起金妮——她才十三岁,理应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谈一场简单的初恋,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就算是犯傻做错事也比跟他在一起强——金妮不该体验这种要么躲躲藏藏不能见光、要么会面临强烈反对和安全威胁的恋情。
金妮转过头来面对德拉科,很严肃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尤利娅和科尔那样公开在外面约会?”
“谁?”
“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尤利娅·麦隆和赫奇帕奇六年级的科尔·巴金斯。他们俩也是不同年级、不同学院的人。”
“金妮,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跟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情况不一样。这你知道的。现在又因为三强争霸赛格外敌对——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
金妮听到德拉科这么说,态度软和了一些,“我知道。但他们早晚会有所了解的,罗恩已经对我总去八楼感到怀疑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有求必应室里见面。”
“等我们都毕业了,”德拉科说,“等这一切都结束……”
“什么结束?”
“这种敌对状态。我的意思是,我们毕业以后,大家就会慢慢忘记学校里学院间的恩怨,到时候……到时候……即使有人不高兴,我们也不用天天都要见到他们……”
“所以我们要这样保持五年?”金妮皱着眉头问道。
德拉科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正当他左右踌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猫头鹰顶棚里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手枪走火一样。成百只受惊的猫头鹰四下飞散,掀起许多灰尘和羽毛。家养小精灵多比突然从稀薄的空气中冒了出来。它晕晕乎乎的转了两圈,才看清德拉科站在哪里。
“主人!”多比慌里慌张的喊道,朝德拉科和金妮鞠了一躬。
德拉科收起指着它的魔杖,问道:“怎么了,多比?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多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尖声说:“多比担心主人,多比要来向主人报告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多比看看德拉科,又看看金妮,嘴巴闭得紧紧的,两只小孩子一样的手攥在一起,力气大得似乎随时要把纤细的手指绞碎。
德拉科知道它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金妮似乎也明白了,她对德拉科点点头,说:“我们下次再说。”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挽留她,金妮又说道,“当你想去户外的时候。”
德拉科目送她离开,还没来得及叹口气,就被紧张兮兮的小精灵拉住了袍子:“主人,主人……”多比网球一样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恐惧的泪水,“危险,主人,万分危险。”
“什么东西危险?”
“是龙,主人。多比听到了,是龙。”
德拉科花了很大功夫安慰他的家养小精灵。然后一个人回到寝室,满脑子都是金妮留给他的难题。他花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从万分矛盾中挣脱出来,决定跟金妮到户外走一走。
……
“真高兴我们能出来。”金妮的表情微微扭曲,把金红交织的围巾又缠得紧了些,“虽然月亮不够圆,不过星星还是挺亮的。”
德拉科站在城堡外面楼梯的阴影里,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他咧着嘴对金妮笑,把手里的扫帚递上前去,“嗯,你想不想试试光轮2001?我带了手套,我想你可能需要它们?”
金妮抿着嘴唇,看看他又看看线条流畅优美的光轮,挣扎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既然我们都出来了。”她冲德拉科挑挑眉,露出“饶过你这回”的表情,接过光轮,就着城堡里透出来的光亮仔细打量起来。
“它真漂亮。”金妮赞叹道,爱惜的摩挲着光滑的扫帚柄。
“骑上它,感受一下。”德拉科鼓动她。
“你觉得它能带着两个人飞吗?”
“我们俩吗?肯定没问题。而且不会对它的性能有多少影响,一秒钟就能加速到二百……”
金妮一抬腿,干脆利落的跨到扫帚上,好像跨上了一辆帅气的摩托车。她扭头对德拉科说:“那就上来吧。”
“什么?哦,哦……”德拉科盯着金妮的袍子下摆——它搭在扫帚柄后端,几乎铺满了德拉科能坐上的地方。“哦,好吧。”德拉科小心的把金妮的袍子整理好,缩手缩脚的跨坐上去。
光轮2001稳稳当当的升上半空。德拉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扫帚不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他的两只手又完全无处安放。
“你可以扶着我的腰,”金妮在前面说,“我要加速了。”
德拉科照做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光轮就像炮弹一样猛地冲了出去。他们在场地上飞行,金妮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兴高采烈的让光轮加速拐弯、忽上忽下的做出各种动作。德拉科从来没觉得骑着扫帚飞行是件这么可怕的事情,他紧紧抓住金妮腰侧的袍子,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然而不得不说,金妮飞得相当不错,她熟悉光轮2001的速度比格雷戈里和文森特快的多。
他们又绕着城堡飞了几圈,然后,金妮开始平稳飞行。德拉科终于松了口气,但等他注意到脚下的景象时,不由叫了出来:“你在往禁林飞!”
“我一直想进去看看。”金妮兴冲冲的说,“弗雷德和乔治去过很多回了!但他们一定没有飞着进去过。”
德拉科虚弱的咕哝一声,金妮又问了一遍,他才说:“禁林里面不安全。”
“哦,得了吧,德拉科。”金妮不在意的说,“别表现得像个乖宝宝了。我打赌你肯定自己进去过。”
德拉科觉得胃里抽紧了。没错,他三年前确实进去过,还不止一次。只是当他在独角兽面前使用过一个非常可怕的黑魔法后,就没有再独自深入禁林。不知道在帮助独角兽找到两只幼崽之后,这群圣洁的生物是否已经原谅了他。德拉科心里腾起一种渴望,带着金妮一起去看独角兽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在他胸膛中膨胀。这时,他们已经就快深入禁林的中心了,德拉科指着远处那棵巨大的塔树,让金妮改变方向朝那飞。十几分钟后,他们透过层层叠叠枯败的枝叶,望见他曾经停驻过的那片空地上有什么一闪一闪发出柔和的银光,这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显眼。“应该是独角兽。”他低声告诉金妮,“看到了吗?我们慢慢的降下去,不要吓到它们。”
金妮克制着激动让扫把下降,德拉科尽量向后仰,防止过分前倾。他们很快悄无声息的降落到离地五六英尺的高度。金妮睁大眼睛,痴迷的看着地面上的三四头独角兽——它们实在是太美好了,身形矫健优雅,散发着月光般柔软的光芒,将漆黑的夜晚映照得神秘而梦幻。德拉科感受到久违的放松和喜悦。他静静的看着,金妮也一动不动。不知何时,他们俩靠在了一起,在凛冽的寒风中依偎着互相取暖。德拉科嗅着金妮发间的香气,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
过了许久,最后一头独角兽也离开了。德拉科望着它的背影,十分不舍的建议回城堡。金妮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让光轮2001升到禁林上方。他们立刻发现了禁林边缘的骚乱和明明灭灭的火光。
“发生了什么事?”金妮略微惊慌的问。
“不知道,”德拉科皱起浅色的眉毛,“不过一定不会是好事。我来控制扫帚吧,金妮。我想我们得在禁林里面穿行了。”
他们回去的时间要长得多。为了不让人看到,德拉科尽量贴着禁林的冠层飞。但他又不敢太过接近那些鬼气森森的树木——谁知道有没有巨蜘蛛结了网,正等着他们这样的猎物呢?
枯败的树枝时而抽打他们的脚踝、勾扯他们的袍子。在离骚乱地点还有几十英尺的时候,德拉科飞得更低也更慢了。虽然黑压压的树枝遮挡了视线,但吵闹声越来越清晰,他们可以听到有人在发号施令,像是要聚集力量击昏什么东西。伴随着咒语声和哗啦哗啦金属碰撞的脆响,一种愤怒、低沉、像是从山谷深处传来而被无限放大了的痛苦咆哮此起彼伏的响起。更多的鸟类受惊飞起,扑刷刷的从德拉科和金妮身边掠过。
“那是什么?”金妮紧紧抓着德拉科的袍子,声音发抖。这时,他们又向前飞了十几英尺,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可以影影绰绰的分辨出一些轮廓了。
德拉科控制着光轮飞行,小心翼翼的绕过几棵枝叶仍然繁茂的山毛榉。一下子,所有的景象都清晰了。地面上,在厚木板围住的场地周围,起码有三十个男女巫师在发射魔咒、拖拽胳膊粗细的铁链,而链条的另一端,拴着四头巨大、丑陋、张牙舞爪又愤怒不安的——
“火龙!”金妮在德拉科耳后喃喃着说,完全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