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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谁落进谁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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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清冷,风微凉。
安阳允礼依旧静待,夏紫苏似是比他更为紧张,而良妃则是独自一个坐在外头亦是满心恐惧,她无法做到淡定,到底内心不够强大的女人是不能干坏事的,竟有种要晕厥过去的感觉,却还是靠仅有的意识支撑着。
夏紫苏似是瞧出了她的状态不太好,便问:“妹妹这是怎么了?若说不舒服便去里头那张榻上躺躺吧。”
“多谢姐姐体谅,妹妹并无大碍。”良妃婉言拒绝,勉强勾起一个笑意。
“那便坐下吧,站着也怪乏的。”夏紫苏一面说一面端了一杯茶走进里头递到安阳允礼手上,而良妃亦未有推委,扶着椅手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头,又拿衣袖轻拭自己额头的细汗。
突兀的外头一片火光,又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吓的良妃立即跳起来,捂着胸口问夏紫苏:“外面这是怎么了?”
夏紫苏亦是不明真相,往安阳允礼那里望去,却见他脸色淡然,只说:“你不必惊慌。”
原来是安阳允泰及夏哲两拔人一道往这处来取安阳允礼的命,就因他们恰恰遇上便引出了新的乱局,这是布局之人都未曾想到的。
良妃慌的不行,离开了椅子就往里头去寻安阳允礼,而这位皇上全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对她喝道:“朕未让你进来你如何能进?给朕滚出去!”
“是是。臣妾知错了。”良妃被喝的心慌意乱,连忙提着裙子又回到外头静坐,那心就如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一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
而安阳允礼竟与先前的病怏怏形容判若两人,径自从床榻上起身,挪了一下枕头那处的一个小机关再是牵起夏紫苏的手,便与她一道进了暗道。
夏紫苏虽一句未问却暗忖安阳允礼藏的可真够深的。
“这是朕设的一个局,酥酥你不必惊慌,若不是如此怎能逼安阳允泰造反,朕亦没有理由杀了他,眼下正好理所应当给他定个忤逆之罪。”安阳允礼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后又咬牙道,“朕定要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夏紫苏有些吃痛,只因安阳允礼握她的手越发用劲,似是隐忍着莫大的恨意,又见他抬眸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而有些惊慌失措,身子本能的往后退缩。
安阳允礼曾经一度以为酥酥或许就是夏紫苏乔装的,但见她眼下这般惶恐便更笑自己太生疑,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问:“酥酥,你一定不会背叛朕,是不是?”
这话真不能作答,夏紫苏亦也不愿意说假话,干脆就只是点了点头,而安阳允礼却很不满意,一把推开她单手掐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眸低沉着声音强迫她:“回答我!”
“是,酥酥不会。”夏紫苏终开口对其承诺,但心里却暗忖说酥酥二字亦不算欺骗,因她原就不叫这个名,且在心里更是对安阳允礼有丝恐惧,若说往后计划失败落进他手里,估计会死的很惨。
故,只能赢,不能输。
但凡是性格扭曲之人都会让人心生畏惧,只因他们做事从不顾及旁人,像失了人性一般狠毒残暴,眼下或许也不止这小皇帝一人如此。
而安阳允礼却最终为这个答案而笑了,笑的很烂漫,又紧紧抱住夏紫苏重重的吻上她的红唇,不顾她是否愿意,更忘了她唇上的那个伤口,只顾自己强行肆意的亲切她,直到喘不过气才分开。
夏紫苏眼下不敢有任何的抗拒,满心的厌恶却安慰自己就当被狗舔吧,且更觉着对不住安阳君落,突兀的耳边似是有听到外头兵刃相碰的声音,心中更为紧张。
她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安阳允礼却惬意的很,他对自己这一手布的局很是得意,且也很放心,潜伏在周围的都是他最亲信的死士,要对付那几个没用的废物想来并不费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外头没了声响,却有人在敲墙,道:“皇上,已妥了。”
看来硝烟已散,诸事大吉。
安阳允礼这才牵起夏紫苏的手走出了密道,却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所想,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安阳允泰上前拱手作揖道:“臣弟见宫内有刺客便一心过来保护皇兄安危,而今刺客已被拿下,只等皇兄发落。”
地上被敲晕之人竟是夏哲,其它共犯也都被一一制服。
夏紫苏痛的快窒息也不能怎样,好在她这一路走来都已学会了佯装,但眼下未免太过吃力,不自禁连身子都有些颤抖,更气自己的哥哥为何这般肆意,竟不与她商议就进宫行刺,再往安阳允泰那里一瞧更是痛恨这厮竟拿自己的哥哥当了挡箭牌。
安阳允礼以为夏紫苏是受了惊吓,便对王公公吩咐:“你先带娘娘下去歇息。”
王公公应诺便带着夏紫苏回了她住的寝宫,一路上又是劝慰又是讨好,却没能给她带来半点安心的感觉。
这一场战争安阳君落并未参与,但他却躲在暗处瞧的分明,且也想救夏哲,只是凭他一己私力如何救得,而安阳允泰更是个运气的。
夏哲行在他的前头攻进皇宫,才让他发觉安阳允礼是有准备的,便趁势以捉拿刺客为由躲过了一劫,但某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此轻松的过关,何况良妃亦是一个证据。
此刻正在自己寝宫里熟睡的温玉舒被一个恶梦吓醒,听闻此事更是惶惶不安,她的肚子倒成不了一个证据,但她眼下没了依靠该如何是好,何况与安阳允泰之事做了亦是做了,被人供出来一样都是死路一条。
外头起了风,夏紫苏更觉着瑟瑟发抖,她为自己的哥哥担忧,落进了安阳允礼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如何能叫她不担心,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救他。
她不是不知道夏哲的心思,他定是想逼宫安阳允礼退位,而他便能接掌皇位,如今他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皇权。
前段日子由安阳君落安排进宫的几个宫女或许可以使唤,她们个个武功高强,带着她们去劫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这或许只能是个下下策。
窗户似是被风吹开的,翻身进来一个黑影,夏紫苏第一反应便是安阳君落,连忙吹灭了烛火,再往前行一步却觉自己的腰际被人给紧紧环住,耳边传来熟悉又轻柔的声音:“你稍安勿燥,眼下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能轻举妄动去救夏哲。”
“他是我哥哥,如何能袖手旁观。”夏紫苏语气不悦,又道,“安阳允礼心狠手辣,只怕哥哥落在他手上免不了要吃苦,他一心一意寻他想置他死地,晚一刻便能要了他的命。”
“如今你哥哥被虏,那五万精兵随时都有可能逼宫,安阳允礼没那么傻,他只会静观其变,还不敢要了你哥哥的性命。”安阳君落这话不是安慰,是他了解安阳允礼的性子,后又道,“吃苦怕是免不了的,只能忍忍。若不是他心急夺权亦不会让人利用。”
夏紫苏虽说赞同安阳君落此言,却还是替夏哲分辩一句:“命有定数,也不全怪哥哥心浮气燥。”
安阳君落靠近夏紫苏的脸颊,小声道:“总有办法,且等两日。”
“就怕等两日就没个人形了,还是早些救他出宫为好。”夏紫苏比任何一个人都深知安阳允礼扭曲的性子,他绝对不能以常人去判断。
安阳君落不予否认,安阳允礼确实会使些非人的手段,至少为了那五万精兵,想来亦是要折腾夏哲一番的,何况他又寻他多时,送上门来的绝不手软,又听夏紫苏道:“我明日想办法拉扯住安阳允礼,你就去劫大牢。”这话刚落便又自否,“不行,你不要去,还是我另想办法吧,此事不该牵连至你的。”
下意识的,夏紫苏以为让安阳君落去替自己冒险甚是不公平,且她不希望他有事,何况他到底与安阳允礼是同宗。
安阳君落感动不已,他一直想让夏紫苏原谅自己,原谅当初利用她之事,眼下他自然也心甘情愿为她救人,不管是为了何种原因,他只是不希望她亲自犯险,提手轻捋她的青丝,贴着她的耳朵根,道:“我会救出他,然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夏紫苏不是不愿意,只是恐惧这种可能性有或没有,但她却是渴望能成真的,微点了点头,轻柔应诺他:“好。”
安阳君落一听此言抱的她越发紧,又听夏紫苏言:“你替我解开封住武功的穴位。”
“作甚?”安阳君落微一蹙眉,极为严肃的出言,“你不可轻举妄动,若说有什么计划也要你我相商才行,独自去劫大牢只有死路一条,万不能冒然!”
夏紫苏暗忖还是靠自己冲穴吧,面上却宽慰安阳君落道:“知了,我听你的。”
突兀的,外头似是传来了脚步声,安阳君落不便多留,在夏紫苏脸颊上小啄一口,又嘱咐她:“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能犯险,凡事有我,定不会叫你失望。”
“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夏紫苏问出这话时竟连自己也呆了,或许是姬尚君对她欺骗太多,故才有此一问。
而这话问的却让安阳君落更为难受,指尖轻扶夏紫苏光洁的下巴,笃定道:“千真万确,否则让我天打雷霹。”
“好,说假话就让雷劈死你,我半分不心疼。”夏紫苏亦是不客气的,言辞凿凿不给安阳君落留半分余地。
安阳君落终明了她的心意,轻捏下她的手指,而后便翻窗离去。
夏紫苏见脚步越来越近也不慌,提着裙子径自往榻上躺下,装作已是深睡。
安阳允礼就是怕扰了夏紫苏的清梦故才未让人通报,见她合衣而睡便心疼不已,想她这几日因照看自己精疲力尽更有愧疚,随即也在她身边躺下,双臂紧环住她的腰际又将锦被盖上。
好在夏紫苏深知安阳允礼没那样能力,只想着能忍一刻便是一刻吧。
这一夜特别漫长,夏紫苏似在梦中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的哥哥出去。
但,在安阳允礼的掌控下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