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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此事亦是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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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传来一声唤:“遥香!”
遥香的身子在瞬间一怔,听出是王公公的声音后便连忙转过身子,对着他欠身道:“王公公如何来了?”
夏紫苏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想来安阳允礼这疑心病总算还是疑到了点子上,可她也被吓的额头冒冷汗。原架着她的那两个女婢也都是松开了手,对着王公公作礼。
王公公大步往前,冷眼看着遥香手上的那把匕首,轻笑道:“遥香姑姑这是要作甚?”
遥香瞧了瞧自己手上那把短刀,脸色似有些尴尬,又不得不作答,只说:“是太后说要拿她几滴血做个占卜,看看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冲犯了皇室一脉,自她进宫以来都未安生过。”
王公公微点了一下头,说笑道:“那也不必拿这样大的一把匕首吧。”边言边拔下夏紫苏头上的一枝簪子,又抬起她一只手在指尖腹上用力扎了一下,瞬间就有血流出,又拿出一块干净棉帕轻拭,而后交予遥香,“姑姑这下可是能够交差了?”
遥香只干笑了一声,接过王公公手上带血的棉帕说着:“多谢公公了。”
“这地方原就不适合女子呆着,何况太后那处也要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着。”王公公虽然是安阳允礼身边的大红人,却依旧不愿得罪了太后身边的遥香,只是暗示她莫在做出格之事,以免引火自焚。
遥香也知这天下自然还是皇上说了算,便说:“既然有公公守着,那遥香便先行告退了。”言毕就带着身后几个宫女大步离开了。
夏紫苏见遥香走远之后就对着王公公欠了欠身子:“方才真是多谢公公,否则酥酥怕是要死与非命了。”
“要谢就谢皇上吧。”王公公轻叹一声,后又言,“你且稍忍耐一些,总是会出去的,也莫怪皇上不替你说情。”
“酥酥明白,皇上不过是要给太后一个交待罢了。”夏紫苏微点了点头,想来安阳允礼对此事并未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解解太后的气,何况就算是她夏紫苏做的又如何,皇上也依旧会寻出些理由替她开脱的,故而也不太担心。
王公公浅笑:“酥酥果然聪明,也不枉皇上疼你。”
“公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是又阴又潮,酥酥是呆习惯了。”夏紫苏自嘲道,示意王公公不必在这处陪自己。
“那自然不行,若说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奴这脑袋怕是不保了,等小王爷来了,才能走。”王公公微微一笑,轻声解释。
夏紫苏一听小王爷三个字便莫名觉得稍有安心,一来是知他无碍,二来是她顿时觉着有了依靠。在这后宫之间也终不是独自一人。
安阳君落收到安阳允礼的圣旨就马不停蹄的往宫里头赶,待他进了大牢,外头便又开始下起了大雪。
王公公见到安阳君落进来便立即福身作揖:“老奴见过小王爷。”
“公公辛苦了。”安阳允礼面无声色,轻拂自己的衣袍,掸掉落沾在上头的雪,又往里头的夏紫苏那里望了一眼,只说,“公公回去歇息吧,稍后几位大人便会陆续进宫审案,想必此事定能很快水落石出。”
“既小王爷来了,那老奴便回去向皇上复命,有劳小王爷。”王公公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安阳君落微一点头,后便细瞧起夏紫苏,问言:“此事我已经大致了解,酥酥姑娘可否回答小王
几个问题?”
“小王爷请问。”夏紫苏也大方。
“你说你未曾见过柳昭仪?”
“未曾见过,进宫以来都未曾见过。”
“那一日你在何处?”
“皇上的上书房。”
“回去之时也未曾遇见?”
“未曾。”
“柳昭仪与姑娘你是同乡,你与她又同院相处过,想必交情非浅。”
“小王爷不必问些废话,直截了当说酥酥犯了何罪,要不要砍头。”夏紫苏似有些负气,脸色也不太好看。
安阳君落微微侧脸,眼角撇见墙角一块衣袍,又对夏紫苏言:“若说你真杀了人,便要以一命抵一命。”
夏紫苏轻笑,后又长叹一声:“怕是这后宫也只有皇上相信酥酥并未有杀人了。”
安阳君落不语,只是言:“小王就算知皇上欢喜你,也不能徇私枉法,国有国规,家有家法,但若说你真未有做,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你。”
夏紫苏往外头那处撇了眼,只紧抿着嘴不语。
墙角那处蹲着王公公,他未有走远,瞧见刑部几位大人走近了才福着身子离开了往安阳允礼那里去禀报。
安阳允礼倒不为此事忧心,既寻不出个究竟来,便说柳絮蓉自己投井而亡,故意要嫁祸在夏紫苏的身上也就完了,至底不是什么大事,只说一句:“明日让小王爷将案卷写的漂亮些,拿去给太后瞧瞧也就结了。”
“只怕太后不会罢休,方才老奴见遥香后脚就跟着酥酥姑娘去了大牢,幸而无妨。”王公公如实禀报,后又言,“小王爷亦是秉公执法之人,怕是不太好应付。”
“她又未做,只是有嘴说不清罢了。”安阳允礼一面瞧手上的奏折一面说的漫不经心。
王公公微点了点头:“皇上是如此深信酥酥姑娘的为人,但其它人却是不信的,太后更是不信。”
“那就寻一个替死鬼出来塞住他们的嘴。”安阳允礼又出了一计。在他眼里柳絮蓉早该死了,活着也只是霸住一个院子,别无用处。
“方才老奴已派了人支唔了小王爷一声,但小王爷说了,此事要秉公办理,不能徇私,更不能牵扯一条无辜的人命。”王公公小心翼翼出言,偷偷抬眸去看安阳允礼的脸色。
而安阳允礼亦不怒,只是冷笑一声:“小王爷还是一脾性,上次亦是他主张要砍酥酥的头。”如此却让安阳允礼安生了,若他俩有私情,安阳君落无论如何也要放酥酥一马的。
王公公又言:“依老奴之见,小王爷似是与太后站在一处的,都觉着这女子太过妖媚,怕是留着不妥。”
“荒谬!”安阳允礼不自禁将手上的奏折摔在桌子上。
王公公立即替自己辨解:“皇上请息怒,老奴未曾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太后那里派人来说酥酥的生辰八字不妙,阴气太重,似是冲撞了皇室,还请皇上三思。”
“寻的哪个江湖术士?”安阳允礼微一挑眉,厉声问道。
“听说是个半仙道人,人们都唤他甲仙,似有些神通,极懂招魂之术。”王公公如实禀报。
“是嘛?”安阳允礼忽而来了兴趣,“招魂之术?”
王公公不明白安阳允礼的意思,便问:“皇上这是何意?”
安阳允礼轻哼了一声:“朕可不信那些子虚乌有,但若说他极通招魂之术倒可试试。”
“皇上难道是想招夏氏紫苏的魂?”王公公被吓出一身冷汗,后又言,“她当日便死的冤,又是死在荣大人的手中,这魂若是招了来,估计要索人命。”
“那就索吧,朕很欢喜她能把荣浩千的命给索了去。”
王公公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他们不就成了一对亡命鸳鸯了。”
“大胆!!!”安阳允礼怒目横眉,盯的王公公全身发毛,当下就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安阳允礼一念想起夏紫苏生前那般爱恋着荣浩千便气的牙痒痒,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言:“行了,
此事作罢。”
王公公这才停止了磕头,只福着身子退出去,后又被安阳允礼叫回,连忙又低着头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重新打扫出一间寝宫,要东面的,紫气东来是个好彩头。”安阳允礼极其认真的出言。
王公公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出言:“皇上这是要给谁预备的寝宫?”
“自然是酥酥的。”安阳允礼说的理所当然,后又言,“朕亲自找小王爷说话,你且传他过来。”
王公公点头称诺,福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