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烈焰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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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尓加林事件后，纳达.米勒的童年是在南海尔顿斯一处修道院度过的。此处在大事件后已成废墟，据传红发死神曾立于残垣之间落泪，留下一朵罂粟为祭。周围村民和凭吊者为表对红发死神崇敬在此处种植罂粟，如今已成一片鲜红海洋。”——《海圆历近代名人考据--红发死神》
基德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着她火红的头发，吸去高热发出的汗水。
那双习惯了破坏一切的强壮手臂，此刻力道适当地按摩着她的太阳穴。
纳达安静地躺着，享受着小家伙的服务，听基德轻描淡写这些年的经历。
“我没有收到回信，觉得奇怪。那段时间，我天天去邮局等。”
“然后有一天我回去，远远的，看见山上的火，和......”基德按摩的动作古怪地停顿，琥珀色的眼珠像猛兽一样狰狞，猛然压低的声音中满是憎恶，“海军。”
以前有多虔诚，如今就有多痛苦。
几乎将整个山头燃烧起来的火，烧毁了他们的家，灼红了他的眼。
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少年隐在噼啪燃烧着的树丛里，用那双琥珀色的眼最后看了一次，将满目疮痍尽收眼底，头也不回地离去。
纳达继续安静听着，浅色的眼直直地看着基德。在那双相似眼睛的注视下，他的情绪平和下来，语气也平静许多：“我就来了伟大航道，做了海贼。”
那是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以为纳达已经......失去联系，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开始疯狂地憎恶海军。这种深刻恨意像地狱底层业火一样燃烧着，他整个人成为了地狱的亡魂，爬出深渊的恶魔，阴鹫，恐怖，只想报复。
“后来从别人那里知道你叛逃的消息，至少......”
上帝知道，他看到红发死神的通缉令时有多惊愕兴奋，坐在酒馆里生生捏碎了手中酒瓶，烈性酒洒了一身。他将通缉令取下，看着那行生死不论，心中全是狂喜。只要通缉令还在，就说明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就还可以见面。
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酒馆里快活大笑。
但她藏得太好了。
赏金猎人找不到她，海军找不到她，他也找不到她。
沿途，他没有对任何遇上的海军或者海贼猎人留情。他要杜绝她受到伤害的一切可能性。这也为他赢得了恶名，落单的海贼猎人看到那头岩浆一样的红发会闻风丧胆地逃窜。
“然后我就想，是不是我闻名世界，你就能注意到我？”
他吃了恶魔果实，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杀名累累，却无所畏惧。被通缉，恶名远扬，这一天，也终于被他等到了。
魂牵梦寐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他身旁，完好无损。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说完了。”上挑的琥珀色眼像蛰伏的猛兽一样，他停下按摩的动作，重新坐起，语气平静，“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能让姐姐叛离海军？
他们谈论的可不是什么随便的海军宰渣，这可是纳达.米勒。
从他有记忆开始，她就在为成为一个海军而努力着。
无论小时候他再怎么努力早点醒来，等他清醒下床跑去找她，纳达已经外出锻炼。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锻炼方法，有些时候她在桌子上连勺子也握不住，有些时候他会逮到她悄悄地涂抹药酒揉开淤青。
这就是纳达.米勒。
她只要谈起海军就会微笑，兴高采烈地揉乱他的头发，告诉他自己要成为一个像救了他们的伊顿斯大人一样伟大的海军。
十二岁的她身体结实，比山下的同龄孩子要高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沃尔顿要塞招募新兵的消息，竟敢兀自从修道院山头跑到沃尔顿要塞，请求加入海军。
也真的被破格录取。
收养了他们的格莱尔僧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为她祷告。
那天回来，她整个人几乎是容光焕发，眼睛亮得像满天星辰都坠到眼中，笑得灿烂无比，将他抱起，兴奋得在原地打转：“我做到了，小家伙，我成为海军了！”
懵懂间，他只知道她要离开了。
她每个月回家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只是随着她被调往海军学校，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书信联系。以年级第一的中成绩毕业，被调往北海，被调往海军本部，她的面前明明有着那么广袤的未来，却......
翻腾的情绪思念此刻汇聚成一团，他几乎可以说是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但她却用那双相似的眼看着他，语气轻描淡写：“都过去了。”
基德咬紧了自己的牙，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猛地站起，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你...你！”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站在她的身后。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努力追着她，想要成为能够保护她的人。
此刻，他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我不管！”基德强压着自己的怒意，看上去像受了伤的猛兽，“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纳达！我，可以，不再，站在你后头了！”
就连那头火红的发也像燃烧起来一样，带着暗红光泽，映得他两眼发红。
“小家伙......”纳达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却毫不退让，“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她的小家伙，长成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她看到通缉令的时候就明白了。
世人以为他的名字是基德，实际上，格莱尔僧侣给他取的名字是尤斯塔斯。
当时仍在襁褓之中的小家伙没有名字，没有姓氏，格莱尔抱着他，眼神温和。
“就叫他尤斯塔斯吧。”他怜爱地抱着这个丧失了父母的小家伙，低头看着她，解释道，“尤斯塔斯是个圣者，他会庇佑这个小家伙的。”
那时候，尤斯塔斯那么的小，她也能轻易抱住。他看不到她的时候会哭得几乎断气，但只要手里抓着她同样火红的头发就会咯咯发笑，手舞足蹈。
几乎是她独力带大的，她的小家伙啊。
Kid, kid, 她的小家伙。
即使他现在比她高大，强壮得可以轻易撂倒几十人，拥有了恶魔果实能力，但不管怎样，这还是她的小家伙.....
她向基德伸出了手，小家伙顺从地重新坐下，两手轻易就包住她的，放到唇边。说话时能察觉到他滚烫的吐息，就像热病一样，湿漉漉的，脆弱的，瞬间即逝的温度。
“纳达。”他从未这么称呼过她，没了第一次暴怒下的语气，态度软了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看着她，茫然，脆弱，悲伤，痛苦，几乎看进了她的灵魂。
“纳达...”他几乎可以说是撒娇似地叫着她的名字，自暴自弃地放下了自己的冷硬怒气，像一只伏贴的巨犬，带着些不满抱怨着，“记住，我长大了。”
“我知道。”她笑了，两眼都轻轻眯了起来，“我爱你。”
“纳达...”基德固执地重复着她的名字，轻轻亲着她的手，呢喃着，“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烈焰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