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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没能兑现的诺言 ...

  •   圆桌会议结束后,安德罗梅就带上珀拉动身出发,去往莱茵大区的战场接替高汶。他走了没多久就听闻兰斯洛特将诺曼骑士团带进了卡默洛特大区的消息,头一次他压根儿就不打算理会,甚至还有点事不关己的轻松。他没想到多年以来唯一的忙里偷闲,竟然是从一个任职地去往另一个任职地的路上。
      然而这样短暂的闲暇也很快就结束了。三天以后,他到了莱茵大区,新的而且更重的担子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所面临的是紧急而又懈怠的场面——紧急的是外面的战况,懈怠的则是布列塔尼骑士团的守军,因为指挥官突然牺牲,他们中又产生不出一个能够令所有人服气的领导,整个军团的行动便都暂时停摆了。即使是安德罗梅现在到了这里,他也依然对此感到很头痛,因为他能很明显地看出,过去高汶的那些部下对他并不打算言听计从。
      最后他来到了珀西瓦尔面前。“我需要阁下的帮助,”他略微低头看着珀西瓦尔的眼睛,表现得非常诚恳,“阁下是除了高汶之外唯一一位长期在布列塔尼骑士团服役的圆桌骑士,虽然您并不是高汶的副官,但实质上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威望。您越早帮助我取得话语权,我们越能早日为高汶骑士报仇。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珀西瓦尔见过安德罗梅不止一次,还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不禁问:“您刚刚说打算为高汶大人报仇?”
      安德罗梅点了一下头:“这是我答应别人的。”珀西瓦尔看他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多问,不过听了这话,他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就接纳安德罗梅成为了自己的战友,并且一口答应帮助他尽快地树立威信。
      的确如安德罗梅所想的,珀西瓦尔虽然不是高汶名正言顺的副官,不过高汶对他的信赖和倚重大家都有目共睹,他的话虽然不能影响到每一个人,但对绝大多数还是管用的。有了他对安德罗梅表现出的鲜明支持,下面的指挥官们也就接受了这个外来的陌生总督。不到一个星期,安德罗梅的命令经由珀西瓦尔传达到下面,已经能被非常好地执行了。
      站稳脚跟之后,安德罗梅就开始了他的部署。他一天时间也不想耽误,赫莱辛托和苏南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莱茵大区困住,他们迟早要冲破面前这道防线,到时候局势难免会变得不可控。比早一天敌人采取措施,未来就多掌握一分主动权。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德罗梅放弃了高汶之前的固‖守策略,他把防守的中心向南部转移,请莱茵骑士团在南面封死了敌军的路,让敌军的先锋部队冲破防线,而后被迫向北转向,往防守更严密、战斗力更强的北方大区移动。
      赫莱辛托和苏南看到久攻不下的防线被冲开了一个口子,便迫不及待地从缺口处向防线背后涌‖入。不管是赫莱辛托的重骑兵还是苏南的弓‖弩轻骑兵,都是只有快速运动起来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的兵种,因此即使想到了这突然的松懈背后可能有诈,但他们还是抓‖住机会一举冲了过去。有诈又怎么了,谁来就打谁呗,苏南有些侥幸地这么说服赫莱辛托和自己。
      过了没多久,他们又不得不慢了下来,因为一大片森林拦在了他们面前,想要通过至少要花半天时间,而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苏南看了看天色,对赫莱辛托说:“还是在原地扎营吧,夜里太黑了,肯定过不去。”
      赫莱辛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挡在眼前的黑色的树林,眼神有些犹豫:“明天林子里说不定就会有伏兵,如果他们追得够快的话……”
      “不会的,”苏南信誓旦旦地说,“这一路上我们都没遇到追兵,他们早就被甩在后面了。除非他们跑到我们前头,才有可能有时间来打埋伏;不过现在天也很快就黑了,就算他们现在进山,也没多少时间供他们耍了。您就放心吧。”想来他从前也是干这事的行家,多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赫莱辛托听他这么说,只得暂时先放下了疑虑,答应就地休息。毕竟前面地形不熟,天黑以后贸然进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倒不如今天晚上养精蓄锐,等天亮以后再从长计议。
      他们就这么心事重重地休息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赫莱辛托出去一看,却见眼前的树林依然和昨天下午的没什么分别,放眼望去,周围没有一点儿人来过的痕迹。赫莱辛托这才真正放下了心,相信苏南所说的,敌军早已经被他们甩在后面了。一放下心他也就不再畏首畏尾,也就恢复了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
      “你带着‘珀尔修斯’先通过,我在后面给你们殿后。敌军可能会追上来。”他这么对苏南说。后者闻言不置可否,一边在心里想着说到底还是想让我们替你先探探路嘛,一边已经开始往下分配任务了。他把整个雇佣军分成了三部分,分别由他、曼提斯和莫德雷德牵头,三个方阵一字排开穿越树林。
      林子里的树远看去长得密密麻麻,然而近看却发现其中还有不小的空隙,马在里面走完全没有问题。晴天时,从树叶之间漏下来的阳光也足够让人看清前面的路,可以说并不难走。苏南走了一会儿以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动了速战速决的心思,策动马匹加速跑了起来。他身后的部下也跟着他加快了速度,然而没跑两步,四周就响起了一阵喊叫和摔倒的声音。
      绊马索!苏南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地勒住了马也制止住了身后的部下,停下来环视四周,果然看见几个士兵被远远摔了出去,他们的马摔断了腿,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不用他说,早就有士兵下马来去察看自己战友的情况,有两个着地位置不佳的已经一命呜呼了。
      苏南的脸阴了下来,他没想到还是被敌军抢先设下了埋伏,一路上对自己速度满满的自信顷刻间被击碎了。他看了看周遭,拨了一下马头吩咐道:“这边走!再有谁看见那东西,都赶快喊出来让大伙知道,听见了吗?”部下纷纷答应,然而他心头的阴云还是没能散去,想着既然敌方能够提前在这里设下埋伏,那说明他们肯定早就超过了自己,可是这一路上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掩藏行迹的手段是有多高超?联想起之前看起来就像有诈的防线缺口,以及现在还不知所踪的敌人,苏南不禁产生了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憋屈感,越想越糟心。
      接下来他们依然在林间快速前进,只不过这一次苏南再也不敢放松神经,他牢牢地盯着地面,带领身后的人避开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然而即便如此,还是不时有士兵中招,并且这么一来二去的转向,让他们再也分不清哪边应该是目的地了。
      脚下和周围的马蹄声遵循着长久不变的节奏,两侧划过的树影也是千篇一律的模糊的绿色,苏南深陷其中,不禁有些恍然。他很清楚,对方设置的这些不致命的路障为的是将他引向某一个特定的方向,然而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了这么半天,也没见敌方任何一个人出现。这让他非常烦躁,恨不得对着树林深处大喊一声“有种给老‖子出来”之类的,可惜不能;这不禁也让他有点好奇,这个拿他当猴耍的家伙究竟是何许人也。想当初,他可是这样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人。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前方突然一个路障跳进他的视线,他连忙拨转马头,转过脸来还没跑两步,又一个路障拦住了去路,他只得再转,身后的队伍被频繁的转向带成了一团,刚好成了最利于被包围的形状。苏南惊觉,连忙飞快地环视四周寻找突破口,却遇见了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像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的敌军,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四周的树木高大森幽,天然的植被和人工的路障围出了一小块空地,他和他的部下此时全数堆在了这里——显然,这对包围歼灭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等着坐收渔利吗?也罢,”苏南冷笑了一声,抽‖出了那根沉重的铁鞭,“既然没有路,那老‖子就自己开吧!”说着他鞭梢转向包围的敌军,不由分说朝着人群中间狠狠地甩了出去!敌军条件反射地避让,苏南策马朝着他自己开出的缺口冲去,马对着阻拦在眼前的人群扬起前蹄,好像下一秒要离地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一般,然后又重重地落地,砸起一阵尘土,呛得人捂住嘴连连咳嗽,继续向两旁退去。看着狼狈的敌人,苏南忽然感觉没有方才那么郁闷了,便越发胆大妄为起来。他故技重施地让坐骑扬起前蹄,立起的马长长地嘶叫了一声,不是欢快却更像惊慌,只是骑马的人是听不出来的,他还在为自己的胡‖作‖非‖为而感到畅快,却冷不丁被马匹落下时溅出的鲜血洒了一身。
      衣襟上的热血凝固了他的表情,定格在放肆的笑与瞠目结舌之间,颇有些滑稽。原本跟着他往外冲的那些部下也纷纷勒住了马,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整片空地上安静得只能听见血顺着刀刃往地上滴的声音。刺鼻的腥味让苏南都有些受不了地捂上了鼻子,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闷闷地从手下传出来:“你是神经病吗,非得这样?”
      他面前黑色的镰刀穿透马的头和脖颈,差一点点就能把他也拦腰劈成两半,镰刀的主人骑着马站在几步开外,面无表情看上去一切尽在掌握,苏南却能知道他其实也紧张得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这么想着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平衡了,不禁还露出了一个笑:“我还以为是谁耍得老‖子团团转,原来是你啊。真是辛苦你啦,安德罗梅‘骑士’。”他特意咬重了“骑士”两个字,不出意料地看见安德罗梅不悦地皱了皱眉,这让他的笑容里掺上了一丝嘲讽的意思。
      安德罗梅不想跟他多说,反正也说不过,就言简意赅地转移了话题:“你从马上下来,马要倒了。”
      苏南有些意外他首先会说的是这个,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顺从地下到了地面上。等他离开了马,安德罗梅才抽回镰刀,早已死去的战马颓然倒在血泊中,扬起不少的尘土。苏南没了坐骑,站在死马边上仰起头看着安德罗梅,黑色的头发黑色的铠甲,衬托得阳光下的面容就像上好的大理石雕塑,尽管神情很冷,但苏南明白那双眼睛里有温度。他的胸口一瞬间不自控地涌上一阵类似迷恋的酸涩情绪,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无时无刻的绝对冷静是雇佣兵的准则。他此时想着这句话,就好像在自嘲。
      “如你所见,”安德罗梅从马上下来,“我可以杀死你,但是我不觉得有必要那么做。我希望你交出莫德雷德然后离开,苏南,你跟这场莫名的战争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话说得很笃定,然而他并没有看着苏南的方向,不知道什么原因。
      苏南闻言抱起了双臂,不自觉地带上了嘲弄的口气:“你可以杀我?话不要说得太满啊,安德罗梅将军。先把我遛了一圈再包围,趁我狗急跳墙时偷袭我,这可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胜利。就算你刚才真砍了我,也代表不了什么。”
      “好吧,随你怎么说,”安德罗梅凉凉地扬了一下嘴角,似乎颇为不屑,“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把莫德雷德交给我,尽早抽身离开。我不想跟你交战。”
      苏南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收了起来。“为什么?”他问得十分机械,但没有表情的面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暗暗涌动的情绪。
      安德罗梅却又一次转移开了目光,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总之把莫德雷德交给我吧,剩下的事与你无关了。”他说。
      然而苏南揪住他方才的话不放。“你说不想和我交战,不是因为瞧不起我吧,那是什么?不忍心?”他上前一步凑到安德罗梅面前,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的情绪似乎要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安德罗梅终于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什么都不是,苏南。你应该听听我话里的重点。”
      “我听到了啊。”苏南露出了一种志在必得的微笑,树叶间落下来的阳光洒在他的眼睛里,那两块紫水晶中又有了安德罗梅久违的璀璨的神情。他说:“你说让我把叛徒交给你,然后自己撤出战斗,你说原因是你不想跟我交战。可是这有很多方式可以避免的。而且如果你只是想抓回莫德雷德,你完全不用费这么大周章,甚至人都到眼前了还只砍死了我的马。我没想到你会在高汶死了之后亲自赶过来,不过我更没想到,你来这儿除了要莫德雷德之外,居然就是劝我走。”
      他伸出手拍了拍安德罗梅的脸颊,有几分调戏的意味,看得安德罗梅身后的士兵俱是一悚。苏南自己倒是笑得一脸流氓相:“你明明就是还在乎老‖子的死活嘛,之前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人给你,可以啊;对赫莱辛托毁约,也可以啊;只要你跟我走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啊……”他收起笑容,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惆怅,“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安德罗梅无声地看了苏南半天。他知道苏南想告诉他,只要你跟我离开卡默洛特,让我把名声、把金钱、把“珀尔修斯”——把什么东西拿来做交换都可以;大不了一切从头开始,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他知道他想说,一切都能从头开始,你也许觉得我曾经背叛了你,但是我会证明我没有。安德罗梅,你能像从前那样再无条件相信我一次吗?
      安德罗梅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依旧是大理石一样冷漠的声音:
      “莫德雷德是杀害高汶的凶手,高汶是加赫里斯的兄长,我来就是为了替他报仇。所以我唯一的目的只是抓回莫德雷德,就地正法,不作他想。苏南,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吗?”
      所谓铁石心肠,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站在安德罗梅身后的珀拉,看着苏南一瞬间失掉所有自信和好整以暇、变得有些慌乱与茫然的脸,这样想道。
      大家都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然而苏南咬了咬牙,摘下手套扔在了地上,有些发狠地说:“你非这么绝,老‖子也不跟你客气了。打得赢我,莫德雷德就交给你带走,我也这辈子不再出现在你面前;要是打不赢,就都乖乖听老‖子的!”
      安德罗梅也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然而看着苏南绷紧的下巴和有些红的眼睛,他也就不想再计较什么了。于是他从背后抽‖出了双刀中的一把,颔首行礼,像真正的比武一样风度翩翩——“如你所愿。”

      比武的结果,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苏南在正常情况下也不容易打过安德罗梅,更何况他那天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要炸了的状况下。安德罗梅也给他留了情面,让他输得不那么狼狈,至于对方心里怎么想,他就帮不上什么了。苏南也遵守约定,答应安德罗梅回去就将莫德雷德交给他,并且撤出战斗,不再蹚这浑水。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圆满结束了,可以跟加赫里斯交代了。安德罗梅松了一口气,看着苏南带着他的部下走远,自己也跨上了马。
      另一边,苏南骑着新换的坐骑,一路低着头,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气场。周围的部下也不敢去打搅他,任凭他在那里神游,一行人沿着安德罗梅刚刚指给他们的方向慢吞吞地往回走。忽然,士兵敏锐的听觉让他们中的不少人听到身后箭矢破空的声响,条件反射地举起盾牌后,才发现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一头雾水之时,只有苏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直起了身子扭头看向后面,而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惊呼也印证了他的反应。
      “将军!!”
      听见珀拉喊声的那一瞬间,苏南睁大了眼睛试图搜寻更多的信息,从他现在的位置看来,安德罗梅那一行人都是树林中只能看清轮廓的剪影。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安德罗梅,他中了一箭,在肩膀上,箭头大概刺进去很深,因为那支箭飞得相当快,显然弓箭手非常用力。苏南刚刚扭头的时候看见安德罗梅被它推得一晃。
      他张了张嘴然而什么也没喊出来,他看到珀拉急忙赶到安德罗梅的身边,并且指挥己方的弓箭手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放箭,然而这都没有用,他分明看到那个方向又飞来一支破空的飞矢,如流星划过原野,如雄鹰掠过草原,然后它带着致命的尖锐与速度,正中安德罗梅的喉咙。
      苏南狠命地揉了揉眼睛,却只是确定了他并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人身体上最柔软最重要也最不能受伤害的部位,那里有至关重要的血管和气管,然而安德罗梅的那里现在钉着一支箭。
      苏南眼前的世界倏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模糊,他就这么在触不可及的远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剪影失去了重心,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

      那天晚上没人敢去触苏南这个霉头,就连莫德雷德都被他骂了回去。金发的前圆桌骑士摸了摸鼻子,心底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上来就把自己杀了安德罗梅的事情和盘托出,否则现在自己估计已经被挂在城墙上风干了。他本来以为苏南和安德罗梅真的是冤家的,还想着杀了他没准能顺带邀个功什么的,哪想得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那天他见到的军团长几乎是一派歇斯底里,他坚定不移地认为凶手来自卡默洛特,是听到了他和安德罗梅的协议才这么做的。他怀着一种疯狂的神情发誓,要一路打进卡默洛特去,完全忘记了答应安德罗梅的撤出战斗,自然也就不会把莫德雷德再交给谁。只要这个目标能达到就好了,莫德雷德心想。白天他并没有跟苏南一路,也是在树林里兜兜转转才到了那附近的,到那里的时候正好听见安德罗梅提条件,在他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内心就动了杀机——他为了活下去已经沦落到不得不依附雇佣兵,又怎么能被如此草率地就送回到卡默洛特、被处死呢?在他放箭的时候内心已经没有了任何犹豫,从敌军、到战友、到高汶、再到安德罗梅,杀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谁都一样。就是将来见了亚瑟,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杀了他——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另一边,安德罗梅突然的死亡让珀西瓦尔也措手不及,这一次他不得不担任了布列塔尼骑士团的临时指挥官,不能再让上次那样停摆的情况出现。同时,他还要一边联络卡默洛特告知这一不幸的消息,一边准备下一次战役;过了几天还要同时阻止加赫里斯离开自己的大区赶来。也是这段时间里,他尤其地想念兰斯洛特,甚至怀念过去自己还叫“罗兰”、还是他的侍从的日子。然而此时距离与兰斯洛特一别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再与他相见。而此时的他,也不可避免地终于从一个侍从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骑士,正如兰斯洛特和过去的“罗兰”所期望的那样。

      6月初,安德罗梅死后不久,珀西瓦尔指挥下的防线被全线突破,布列塔尼骑士团被分割成支离破碎的许多残部。赫莱辛托被之前的高汶和安德罗梅拖延得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不打算在外围多费时间了,只想全力攻下卡默洛特,因此他打出了“任何城市只要表示不会给卡默洛特帮助,就不会受到进攻”的口号。许多途经的城市很明白自己如今的财力物力支撑不了,不想再一次卷入战争,纷纷表示了中立,赫莱辛托于是绕过他们,直接向北进入卡默洛特大区。在那里,兰斯洛特的诺曼骑士团和加赫里斯的香槟骑士团正等着他们。而在他们的身后,铁蹄踏过的地方,珀西瓦尔知悉了对方的动向,一路收拾布列塔尼骑士团的残部,也加快速度往北赶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没能兑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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