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又是一年除夕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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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将孩子们分成男女两队，又大致按照年龄大小分成两组。上午教女孩子念书，男孩子就跟着陆娘学算帐，下午教男孩子读书，女孩子跟着方婶学绣花。还有别的爱好班可以自由选择，酿酒啊，裁缝制衣啊，厨艺啊，酿酒啊，我全不限制。
陆娘，方婶她们一下子成了陆老师，方老师，心里自然也是开心万分的。实在太小的孩子，我就教教她们玩丢手绢之类的小游戏。
我按照印象里的“人口手上中下”开始教，后来发现有的孩子读过一些书的，我又按照“床前明月光”这类浅显的诗开始教。渐渐的，小班越分越细。这也没关系，忙不过来就让其中的一个班练习写大字。
一个月之后，学院终于有了些规模。我的作息时间开始和现代生活一样，上五天课，休息两天。有时候开心了，就教他们几首儿歌。
这天正好休息，沈封过来找我。我披上厚厚的披风，跟他一起出去。外面树叶已经掉光了，风很大，吹得树枝互相打击着，孤寂的冬天。
“想不到你把学堂办成现在这个样子。”沈封边走边含笑问我。
“怎么？还满意不？”
沈封摇摇头：“有些儿戏，不过效果还行。”
我呵呵笑道：“其实，我这算是给他们做下山前的培训。不是每个人最后都要成为读书人的，比如二虎子，他对做菜感兴趣，下山后他可以去酒楼里做个厨子或者帮工，这样以后的生计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或者沈大当家的，对山寨每个人的出路都已经安排好了？”
假如沈封有心解散山寨，那么他会怎么安排呢？我开始猜测他会有什么样的计划。
沈封看我一眼，神秘一笑，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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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山寨的男人是和女人小孩分开住的，可是我不知道是这种情况。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有些目瞪口呆。
有打铁的，有养马，养猪的，有练功夫的，还有种菜的。这片山坳里面，除了没有种田的，什么都有人在做。
我还看见了陆娘，过来找木匠，说是织布场的机子旧了，让去看看。难道除了男人，女人也做了不少活计？
参观完山寨自给自足的田园风光，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沈封心情十分好的看着我，我心里有些沮丧，还以为下山后能给他们一些帮助呢，这下好了，人家完全可以应付。
我找个椅子坐下，垂头丧气：“说吧，这些人以后的生活，你是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
“没有。毕竟孩子老人比较多，而且这些技能只能让生活勉强可以应付，若是有个小伤小病的，日子还是很困难。”
“你担心他们不安分做老百姓，又去打家劫舍？”我问到。
“这倒不是，这山寨的人大都是百姓出身的，原本就在山寨做强盗的也就三十来人。”
“那你怎么打算呢？”我有些迷糊了。
“我想最好是能做些生意，能照顾那些有老有小的兄弟，只是手上本金不足，不能如我想象的那么发展，只能从小做大，需要几年时间积累。”
“别开玩笑，你没钱？山寨的大王缺钱用？”我叫嚷开了，我打心眼里不相信。
沈封苦笑，摇摇头：“知道为什么做了强盗的人，不愿意再做百姓吗？因为来钱容易。为了不让他们这么想，我每次都在行动中特意安排一些阻碍，而且限制下山打劫的次数，减少风险。一是保障山寨所需，二是引导他们有渴望做正常百姓的愿望。所以山寨从来就很缺钱，每个人都要自食其力，才能过日子。我想等局势稳定了，大家都会很愿意下山生活的。”
“会吗？刘大，方婶都说山寨好的很，当初劝我留下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愿意下山？”
“会的，夸山寨好，是因为我在山寨，如果我要解散山寨，并且以后还会经常帮助他们，我想他们是很乐意下山的。”
我将信将疑的点头。心里想的是另外一码事，他没钱，我有钱，他还这么懂管理，看看这个山寨就知道了，如果我出资的话，那不就能直接分成了？嘿嘿嘿，咳，慎重，慎重，千万别暴露出来我是大富婆，不然我可算计不过他。
“沈封，你说本金不足，你需要多少本金啊？我们山寨从现在开始攒钱来不来的及？”我装作热心的问到。
沈封看了我一眼，倒是很直接：“我手里有一万多银两，是这五年攒下来的，至少还需要两万才行！”
数额太庞大了，我心里承受不了，只好接口说道：“那你们不是武功很厉害嘛，趁战乱的时候打劫几个贪官，肯定不止这个数！”
沈封还是摇头：“我不会给兄弟带这个头的，与其打劫贪官，不如鼓励他们考个武将，把那些贪官依法惩处，岂不是更好？”
这一番话听下来，我不禁对沈封有些刮目相看了，于是打趣道：“沈封，我看你这么聪明，功夫又好，何不去某个差职，哪天振作朝纲就看你啦！”
沈封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笑道：“我闲散惯了，不适合朝政！”说完起身，对我说道：“你逛了这么久，早点回去休息吧。”然后自己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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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摸出我的玩偶，这是只小号流氓兔，里面正好是两万银票，我还清楚的记得是两张五千，五张两千的银票。总共7张票子，放在这个流氓兔里面正好。
我到底要不要拿出来给沈封呢？从今天谈话的神情来看，他似乎十分回避朝廷，而上次他下山又对朝廷的动向打探的十分清楚，而且还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能相信他吗？
脑子里一片乱麻，想不清楚，算了，还是睡觉吧。我准备把流氓兔收起来，不巧这时小青却来了，这孩子从我开始教书，让她做了女生小龄组的组长后，懂事了不少，当然有时仍然十分顽劣，比如现在，不敲门就进来了。
她盯着我手里的流氓兔，显然受了些吸引。我只好拿在手里，不动声色，问她：“小青，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青这才把视线移到我的脸上，问我：“晓芸姐，你今天跟我爹说了什么？他今天一天都不见人。”
有这么严重吗？“哦，我就是问他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这样你们父女二人就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小青，我这话不该问吗？”我装傻。
小青皱着眉头说：“晓芸姐，我爹爹最讨厌功名朝政，你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事。”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爹爹既然不喜欢，我们就不要提了。”小青摇头说完了话，又把视线移到我手里的玩偶上面，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好玩。”
我叹口气，估计这流氓兔是保不住了，说道：“我一个朋友做给我的，只有这一个哟。”
小青果然不依不饶：“晓芸姐，送给我好不好？”
“可不可以不送？”我的钱啊。
“不可以。”小青笑嘻嘻的拿在手里，说：“晓芸姐，等我学会针线，我做一个还给你，好吧？”
我只好点头同意，不然哪天她偷偷来找，把我所有的玩偶都搜出来了，那就更麻烦了。
小青高兴的抱着玩偶走了，我躺在床上越发睡不着觉，算了，不如做个大方人，就当是借给沈封的好了，我还可以做个大股东，呵呵，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本来是个选择题，现在小青主动帮我把答案找出来了。一夜睡得十分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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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过年了，杀猪的，酥肉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孩子们都能帮大人做点事了，我也干脆放了学堂的寒假。
出去走走看看，我心里特别愉快，因为马上就要开春啦，我离自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嘴角不自觉的就往上翘。
“晓芸姐！”小青大声喊我，往我这边跑来。
“外人在的时候要记得喊李老师，知不知道！”我严肃的纠正她的口误。
“哦，晓芸姐，我是告诉你，我们学堂打算准备一些节目过除夕，也好让山寨的大人们看看我们都有什么进步，老师有什么建议吗？”
“啊，那就唱我平时教你们的那些歌曲吧。”我对组织文艺节目头疼。
“晓芸姐！这样不是太单调了嘛，做点别的节目啊。”
“什么节目啊？难道还相声，小品啊！”我说完心里倒是一亮，嘿嘿，不知道这里欢不欢迎相声小品？
“晓芸姐，什么是相声小品？”小青很好学。
“这个嘛，先不告诉你，我们去找赵三他们，试试再说。”我拉着小青，去找那几个平时就特别活跃的小孩子。
相声段子我可记不住，不过那个有名的“逗你玩”我知道，所以就教了赵三这个。另外出了道题目给他们，就是编一个小品节目。接受了相声，小品他们也很容易理解，小青和赵三拍胸脯保证下来了，我也就由着他们发挥。
终于到了除夕之夜，我们布置了一个“青山学院表演专场”的舞台，其实也就是写了几个大字在舞台的架子上贴着，但是孩子们的脸上，那可是一片骄傲的神情。
唱得歌就是平时我教的歌曲，一路听下来，全是“螃蟹夹住我的脚”“蜗牛与黄鹂鸟”“小螺号”倒也热闹，家长看见自家小孩有进步，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然后是赵三的“逗你玩”，台下哄堂大笑，赵三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演，连我都忍不住笑。等到赵三说完相声要退场时，好多男人在下面起哄“赵三再讲一个”，赵三摸摸头，挤眉弄眼的说：“下次再讲吧。”说完一溜烟下台了。
然后轮到小青她们的小品了，讲的是过年杀猪，分猪肉，杀猪的屠户是二虎子演，小青扮他老婆，叫他多给自家存点肉，二虎子本来就是一脸老实相，小青长得就是聪明伶俐的可爱模样，演起来大家都偷笑，后来藏好的肉被狗吃了，还把骨头撒了一路，小两口编了很多借口来圆慌，看的下面的人直乐。
演完退场后，方婶冲过来，做势要拎小青耳朵，口里说道：“好小青，表演个节目倒编排起你方婶来了！”原来方婶的相公就是山寨杀猪的屠户，小青边求饶边跑，又把大家逗的哄笑不止。
等到大家表演结束，沈封走到台上，举起酒杯，说道：“山寨这些年都靠再坐的各位一起努力，才能象现在这样，日子过得平安踏实。我在这里先干为敬！”
他一口干了手里的酒，接着说：“有件事情，要先跟各位提一下，明年开春，我打算离开青山寨，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一起下山，我一定安排好各位的生活，假如不愿意下山，我也不会强求。”
此言一出，下面“轰”的都乱了，耳边全是疑问的讨论。
显然此事沈封对谁也没有提到过，陆娘跃到我面前，用剑指着我：“是不是你要带着大当家的走！”
我愣了，“这和我有关系吗？”
“哼！上次大当家的同意你走，为什么要你开春后才走？你不是有情郎等你吗？一定是你是看见咱们大当家的更好，勾引我们寨主，想让他跟你一起下山！”
我对着剑尖，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陆娘的斥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沉默。
沈封大声说道：“大家安静，听我说一句。”
“各位想想，当初为什么会上山寨？你们愿意自己的孩子以后只能在山上待一辈子吗？如果朝廷整饬朝纲，不再有贪官污吏，我们何不重新去过正常百姓的生活？”
“老大，你觉得朝廷会好起来吗？”刘大喊道，十分激动。
沈封点点头：“据可靠情报，已经有一大批官员前几天被判入狱，包括朝廷的左相大人，这是多么大范围的整顿？这个风口上，还会有官员敢为非作歹吗？”
“可是，老大，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刘大的声音小了。
沈封笑了，说道：“这就像是一次赌博，我赌这个皇上以后会有一番作为，所以我下山。你们只用决定你们要不要下山就好了。”
“老大，为什么非要赌呢？咱们再等几年，日子要是好过了，咱们就都下山过日子去。”这次说话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人。
“曹瑞，你以为你想下山就能下山？假如有了新官上任，会不来围剿山寨求取政绩？假如在盛世，我们几百人突然出现，会不引起怀疑？趁乱进入城里，等我们物资都准备齐了，正好新官上任，百业待兴，这样的局面不好吗？”
原来那个年轻人叫曹瑞，他听完沈封的话，也不再反驳。
沈封拱了下手说道：“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大家可以慢慢考虑，今日就不再提这话题了。”
一顿快快乐乐的年夜饭，忽然就陷入了沉闷的气氛。陆娘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收起剑来，默默吃饭。
夹起我心爱的酥肉园子，我突然想到，小青的脾气和陆娘的好像，太暴躁了，正是启蒙教育没有做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又是一年除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