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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新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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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近十一点才将客人都陆续送上了车,昕朗彻底无语,这帮子亲戚朋友到底是被接过来探病还是围观大观园的,大半夜的竟然还一个个表示流连忘返,却没几个真心对她表示关心问候。
直到了家人真正上车离开的那个时刻,昕朗终于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本是一个离别的拥抱,叶紫淇却被她大滴大滴的眼泪给吓住了,自己也忍不住被这个氛围熏红了双眼。
“傻丫头,快进去吧,赶紧把眼泪收起来,被妈看到可要受不了了,她刚才还想带你回家呢?”紫淇赶忙帮她把眼泪掖干,红着眼睛万分不舍却不得不把她留在齐家。
“我、我、我想跟你们回去——”徐昕朗忽然抽抽噎噎地说道,紫淇一下子被她梨花带雨的神情搞得一头雾水,心里只是想所谓一如豪门深四海,可能就是这个理吧,侯门高院总归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不然也不会有话说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狗屋了,他人都羡慕昕朗是飞上了高枝,又有几个人知道她心中的彷徨和惧意呢。
徐昕朗啊徐昕朗,今时今日都成了豪门少太太了,怎么还是那个十多年前那个做什么去哪儿都要赖着她的小姑娘。叶紫淇都被她的眼泪搞得感伤起来,正是心有不舍,眼泪蒙眼的时刻,齐正易似乎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赶忙上前搂住了他的新娘,单手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地哄,柔柔地碎吻着她额角的发:“好了好了,多丢人啊,过几天就带你回去跟她们聚聚——”
可是他那溺死人的温柔得到的收效却是相反的,不知何故,昕朗却是哭的更变本加厉了,拉着叶紫淇的收哽咽着一遍一遍的叫着:“紫淇,紫淇——”
顿时叶紫淇觉得自己像是把她丢下的恶人,拧着眉看着齐正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俩。
“姐,你们都赶紧上车吧,时候不早了——”齐正易实在对搂在怀里的徐昕朗无可奈何了,转身一个公主抱将她死死地扣到了胸前,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吻住了她不断乱叫的嘴——
肖末带着车里的一众同龄亲友们带头尖叫起来——
原本还依依不舍的叶紫淇都被他们大厅观众的秀甜蜜吓得一瞬间破涕为笑。
齐正易怕徐昕朗留在这里送客再出来什么篓子,赶紧趁她在自己怀里还没法动弹,反身便把她往里屋抱了进去,这一抱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门一关,徐昕朗便被很利落地扔在了墙角的地板上。
齐正易抹了抹刚吻过徐昕朗的嘴唇,凌厉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凡事做到见好就收就行了,别给我登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回事。”
此时徐昕朗正抱着双腿坐在地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心情去搭理齐正易的那些骇人警告,想到日后的处境委曲求全、寄人篱下,对于他那几句冷嘲热讽完已经是充耳不闻的了。
齐正易没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对着这个哭得抽抽搭搭的女人该如何是好,只是心烦地皱了下眉,转身进了浴室——眼不见为净。
他以为他这澡泡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应该消停了,真是低估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出来徐昕朗还在噼里啪啦地掉眼泪,齐正易整了整浴袍的带子,坐到离她不远的床檐边,俯身对着仍盘腿在地板上的徐昕朗:“我说你这么哭法有意思么,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你觉得能从我这里得到同情可怜么,赶紧给我洗洗睡了——”
‘洗洗睡了’这四个字一出,徐昕朗瞪着他的泪眼更多了几分抗拒的犹疑,咬着唇一言不发。
“干嘛,这是什么眼神,你可别想不洗澡在我这屋子里呆着啊——”齐正易从她抗拒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点令他不可接受的讯息。
昕朗眼泪还在掉下来,几乎是祈求的口气:“我这几天在家休息,能不能等你明天上班了我再洗——”
“不行。”齐正易斩钉截铁地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受不了我的房间倒时候散发出一股馊掉的气息,你中午回来也没把你这头发给洗了,你自己说都躺着多少天了——赶紧给我进去洗——”
徐昕朗还没来得及继续申诉,已经被他一把从地板上揪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拖进了浴室,从外面看齐正易的房间也并不是很大,没想到是别有洞天,里头竟然还藏了这么大一间浴室,整个按摩浴缸都比她家的浴室要大上一倍。齐正易双手叉腰看着她呆愣迷蒙的样子:“怎么样,是要我帮你开好水脱光了扔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自觉地进去啊?”
徐昕朗一骇,双手慌忙抱住自己,说话急的都有点哆嗦:“我、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齐正易用斜眼表示他完全没有兴趣,抓过一面崭新的毛巾又挂到她头上:“好了,那你自便,我去睡了,不许打扰我!”
‘哦。’徐昕朗低了一下头,齐正易便甩手出了浴室。
在徐昕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齐正易本已进入浅眠的状态,整间卧室只剩下一朵小夜灯在照明,昕朗用毛巾包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不停地擦,希望自己能快点捂干也好睡觉。
齐正易本来不想起来的,只是那躲在墙角的女人实在是像是在演鬼片,穿一身雪白的浴袍,躲在角落悉悉索索地擦头发,终于在忍了十分钟以后他爆发起来,摁亮了床头的灯反身又准备进浴室,结果睡得略微有点迷糊,一手撑到了墙边的柜子上,一个裹得像包子的被褥从里头滚到了他脚边。
此时此刻,他很是心烦,闷闷地对着那床枕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又瞪了一眼墙角的鬼影子,打开了浴室的门。
没几秒钟他又出来,一个吹风机砸在她脚边。
“进去给我吹干再出来——”
徐昕朗只能弱弱地依言行事,吹完了头发再乖乖地出来抱起她的那床被褥,在齐正易床前的落地窗边铺了个齐整。
这就是她在齐家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也是她和齐正易的新婚之夜。
夜的时光就这样安静地流过了,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这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徐昕朗是被肩头的剧痛给叫醒的。
不用看都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她捂着几乎快碎裂的肩胛骨撑起半个身体,齐正易似乎也刚起床,赤着脚正站在落地窗边呼吸清早的新鲜空气。
昨晚一觉,他似乎睡得还不错。
“醒了?”这个问题对于昕朗而言,明显有点明知故问,他那么狠的一脚踩在她肩头,竟然还装若无其事,“醒了就去洗漱,一会儿去医院看我哥,爷爷说今天会请那中医去看看。”
“哦。”昕朗一听这事有点激动,立马从被子里翻了出来,“你是说叶叔今天就会去看你哥么,如果叶叔能看好你哥,能不能就把那事算了,我们的事也算了。”
齐正易看她满脸希望的样子倒是信心满满,不想还是泼了她一盆冷水:“我哥醒了一切我哥说了算,至于你也别觉得自己委屈的,错事已经犯了,你给你们徐家赎罪做点牺牲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况我还给你扫了乔博那颗地雷,还有恩于你,我们的事,我说算了才算,不然老爷子那边不好过关!当然这一切都基于我哥能被那医生救醒,如果一切还是白搭,那么扫除李秋曼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在你的肩上。”
“可是——”昕朗还是尽量争取机会让她把自己给放了,“可是我们这样生活在一个空间会很不方便啊,要不过了十一我去学校住宿舍吧。”
“你是脑残么?”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个爆栗子,“凭你这智商怎么跟李秋曼斗啊,我真是急死了要!总之先给我乖乖的,别把她的馅抖到几位家长面前,我需要的结果是她知难而退的好聚好散。”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她图的就是你们家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走就走呢?”昕朗一点底气也没有。
齐正易望着窗外的目光灼灼如炬,烧着满满的厌恶与恨:“如果在大哥出事之前,她开口要多少钱走,我都会给她。但是现在,我一个子也不会便宜了她!”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照片给秋曼姐,那样她不就肯定不敢再吭一声气就走了——”昕朗呐呐地对着他的背影发问。
“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来,这件事的责任不止在李秋曼一个人的身上,你哥哥徐昊朗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所以你不止是来驱逐李秋曼的,你也是为你哥哥来赎罪的;二来,李秋曼绝对要比你想象的狡黠一百倍,对着如山的铁证,她都能找出一些理由狡辩过去——比如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或者这些照片的来历不对……我不关心这些东西,我要的是最好的效果,与其打草惊蛇,不如一击致命。”
徐昕朗倒吸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真的需要补好多好多的人参才能跟上他们大脑的转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