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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婚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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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雨大作,又是一个台风肆虐的季节。
昕朗抱着被子起身坐在床沿边,耳里灌来肆虐的风暴声,玻璃窗被硕大的雨点打的噼啪作响,甚有人家的花盆被打下楼层的惊响声——外面吵闹的声响让她一点点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这个并不安静的深夜,或许因为暴雨让许多人失眠的深夜,她却可以在这般猛烈的声响中找到平和心绪的那个点。
慢慢的,呼吸终于平顺了下来。
就在此刻,黑了许久的手机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里亮出了一道光。
昕朗怔怔地对着屏幕,是齐正易发来的信息。
“雨下的有点大,没吓到我的小白兔吧,记得明天的婚纱照如期哦,早点睡,明天可不能有熊猫眼哦——”还附赠了一个欢乐的笑脸,看上去可真像是关心未婚妻的好男人,不过跟他纠缠了快一个月了,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齐正易的脾性,你越生气越退缩表现地越为害怕,他便越得意越兴奋报复的手段越为高端。
有时候怜香惜玉在他手中也可以变成一把刀。
昕朗冷淡的应对他的‘关爱’,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继续倚在床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定一样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雨声,甫一睁眼却是另一双晶亮的眼睛满是笑意盈盈地探究着自己。
昕朗下意识地吓了一跳,把手里的被子抱的更紧了,定了定神认清来人才终放下戒备。
“徐昕朗,你这是睡觉呢,还是打坐啊?”不请自来的叶紫淇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唐突了,抱着口水哒哒的儿子自顾自盘腿上床坐到昕朗的对面,拧了拧昕朗略带惺忪的小脸问。
“你怎么来了啊?”昕朗虽然睁开了眼睛,却没怎么睁开意识,呆滞着双目问她。
“这几天医院不是忙么,今天早回来么顺便接舟舟去新房子住几天——”叶紫淇把乱扭的儿子摆了摆正,继续掐昕朗的脸,“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睡觉是坐着睡的啊,是不是昨晚跟未婚夫聊天聊太久了,睡觉都忘记啊——”
“你就别砢碜我了,值了那么多天班一点也不累啊,一回家就来八卦我——”昕朗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吐槽,伸手捏了捏小舟舟的胖脸颊,小家伙噘着小嘴兴奋地朝她喷了两口口水,模糊地发了两个音节:“嘟嘟——”
这声‘嘟嘟’一叫当妈的可不干了,苦着脸指着昕朗道:“你看我这才值几天班,把他放这里就跟我不亲了,一起来就要找嘟嘟,十个月了还不会叫一声妈,哎,奶都白喂了——”
昕朗对着舟舟和嫂子亲子之间那最简单的亲密,奈何脑袋里出现的却是齐正易递上的信封里的画面,忍不住脑壳隐隐发疼——
“丫头你没事吧,着凉了么?”作为医务工作者,紫淇对家人稍微有点啥不舒服总是甚为紧张。
昕朗摆摆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紫淇,你爸不是叶神医,我有个朋友因为意外昏迷了,你说能不能让他用针试试?”
“你以为针灸真的是神功啊,包治百病啊,先得让他看看情况再说,下次我让我爸有空去了解了解情况再说——先不提这朋友,看你不是很紧张,应该不是什么很熟的朋友,又是啥疑难杂症托关系找老叶的,这都找到你身上了,吃死了你的善良啊——我今天特地赶回来首先是接儿子,第二就找你八的,你先跟我讲讲,你跟齐正易到底是怎么好上的,齐家三公子啊,俊朗、多金又质优一般人攻不下来啊,你是怎么三下五除二把人拿下的呢?才一个月的功夫,你知道多少老同学被你吓出心脏病了么?我身为你的嫂子兼闺蜜竟然因为值了几个班,错失了一手资料,我自己都没法跟自己交待,你小丫头还藏得滴水不漏,带回家吃完饭也没告诉我男主人公是谁,害我也以为是乔博,早知道是齐三少,肯定得换班回家看好戏啊——”一想到昕朗的闪婚对象,她就像鸡血上身一般又亢奋起来,揪着昕朗的手死命地拽这是非逼着昕朗编出一个唯美爱情故事的节奏啊。
昕朗一听到齐正易三个字,脑袋又疼起来,正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应付紫淇的拷问时,手机上‘齐正易’三个字很合时宜地亮了起来。
“准备好了么?”对方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线,一下子把昕朗僵在了当场,好像昨晚他说过今天要做什么——
“我——我——我还没起来——”昕朗被吓得支支吾吾。
“三分钟!”这样的回答很明显的让对方十分的不满意,“两分五十九秒——”
徐昕朗甩了手机,赤着脚就飞下床,拉开窗帘一透脑袋,那辆黑色卡宴果然笔挺的停在楼下。
“要死了——”叶紫淇从没见过徐昕朗如此不修边幅地咋呼,还没一个转头的瞬间就冲进了洗手间,又一个转头的瞬间,就拎着包包往楼下飞,“下次回来再说——”
话音还在飘着,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叶紫淇目瞪口呆,时速堪比奥运冠军啊!
“迟到两分钟。”面对气喘吁吁跑上车的徐昕朗,齐正易这会儿可半分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还没等她坐稳车就冲了出去,正在系保险带的昕朗差点没被她整个人摔在车窗玻璃上。
徐昕朗送了他一个卫生眼,虽是自己理亏,更是懒得跟蛮不讲理的人辩解。
汀东到西林原本三刻钟的车程他半个小时不到就飙到了,车子飞驰电掣地就在婚纱店门口急刹,昕朗再一次无力去吐槽他超差的人品,把车就这么横七竖八地躺在人家门口,让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未想人婚纱店对他停车的方式半点都没有意见,大堂经理直接笑眯着眼睛躬身迎出来:“三少,您来了啊,没想到这么准时,二位赶紧里面请,里面请。”
“把上个月我跟你谈过的那个方案拿出来,还有衣服都让她试一遍,今天一天必须都完成——”齐正易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一边进店一边捋着袖子边吩咐婚纱店经理安排拍摄日程。
“您上次选的是三套内景三套外景,确定都要一天完成么,这样或许有点赶,怕累着新娘子——”经理明显有点被齐三少的雷厉风行震慑到了,对于普通客户两至三天的拍摄内容他要挤压到一天完成,莫非是这闪婚真的把时间都闪没了,虽然不敢苟同,但人家是上帝,他只能唯命是从。
对于经理的意见齐正易明显没有听进去的意思,点了点头,向婚纱店的员工朝徐昕朗示意了一下:“可以带她去化妆试衣服了。”
两个整装待发的员工向齐正易掬了个躬便像捉小鸡一般地把徐昕朗逮到了更衣室。
面对徐昕朗瘦弱的小腰板,两人一致觉得先试衣服为妙,以防有什么太大的尺寸偏差一会儿化妆的时候正好修正,昕朗被扔进更衣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傻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轮美奂的地方,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洁白无瑕的婚纱,柔和润泽的珠光,熠熠生辉的首饰——所谓女孩子的天堂,大概就是这里吧——
可惜她还来不及看第二眼,就被扔进了更衣室,一件美轮美奂的拖地婚纱就这么被面无表情地扔了进来,不知为何,这两位婚纱店的员工丝毫没有将对待齐正易的恭顺在她面前表现一点点,一个招呼没有就把昕朗裙子背后的拉链拉开了——昕朗惊恐地尖叫——
“你们干什么?!”
两个员工也是急于求速,未料她有这么大的反应,想要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原本笃定地坐在外头看杂志的齐三少已经开门走了进来——
面对背部大开,胸线都隐隐外露的春光,齐正易似是看得饶有兴致,嘴角难得地露出了痞痞的微笑——
可就是他这么微微的一笑,昕朗叫得更为惨烈了!
齐正易看她的惨样,突然心怀大开,不觉神清气爽,撇着嘴逛了一眼四周,拎了一条——不,几乎只是一块布又扔给了‘服侍’昕朗的员工——再加一套——
天啊,这是拍婚纱照,还是□□拍写真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