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妫长安

15、Chapter 15

　　姨太失踪

　　我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下，欲进苔府的大門。當然，出了一點小問題：守衛居然不認識我。或者說，是我不認識苔家的新守衛了。

　　全部都換了，而且人數增加了很多。守衛將我攔在一邊，還大聲呵斥，“滾！”

　　攙扶我的其中一位，抬起頭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我了。這，就是剛才的那位新娘子。而另一位，五大三粗的楊大黑則小聲報告，聽說皇帝陛下今晨剛抵達輕以縣。

　　難怪！！！

　　我忍著腿傷，忘记上药了。仔細打量著自家大門，然後撥掉二人的攙扶，緩步上前，對板著臉木偶一般的守衛說，

　　“我，要在這坐會兒。”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沒門。於是，小廝打扮的新娘子更加狐疑了。

　　我並不慌張，只是站在大門口不遠處，對著門吹了一記響亮的哨子，然後再靠近一點點，走來走去，自言自語的（大聲）說，“不知道相公會不會喜歡？我是偷偷給他好呢，還是当众给他呢？”

　　大家都不知道我在搞什麽名堂，侍衛也管不了無業遊民發神經的行為，所以權當是看場好戲。只要我知道，這出戲的主角，馬上就要出來，而只要此人一出場，那麼事情也就慢慢進入解決的軌道了。

　　果然，正當我踱步來回時，便聽到守衛們齊刷刷施禮的聲音，但當我回頭的時候，呆住了，獵物沒引來，竟引來了野豬。

　　迎珂冬面無表情的走到我面前，只盯著我，並不說話。

　　我直冒冷汗，倒不是怕他，只是私自從囚室跑出來，他會罪上加罪，抓我把柄，而后我便失了先机。
　　兩人斗了半天的雞眼，我自認道行不夠，“欽差大人有事就說，只管開罪于我，不必這般冷暴力，我會感染風寒的。”

　　迎珂冬沒有笑。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表情，“我哪敢開罪于你，六、表、嫂！”

　　他說那三個字的時候，語氣重的似乎要壓死我，害我只得再次裝啞巴。

　　你大爺的，我只想把迎籬落给骗出來，你丫的跑出來做咩啊。洒家跟你沒話說，洒家不想跟你這種說話當放屁的人說話，洒家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六哥昨晚找了你一宿，你快回去吧。”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把我搞得極其郁闷。好吧，這次我是大搖大擺的進了門，我自家的門。

　　原來，進自家的門，如此艱難。所以，大家一定要珍惜每一次踏進自己家門的機會和感覺，實在是太不易了。

　　一進府就安排銀珊跟著楊大黑去把九姨娘放出來，當然不能讓她咬人，給她一次機會，要是再不老實，哼哼……銀珊學我的样子學得很像，於是九姨娘如同走了一遭地獄，又回來了，不過諒她也不敢再亂來了。

　　新娘子叫金言，跟著我回了後院。這一路好多人都成了生面孔，我也知道皇帝陛下到了御苑，畢竟是苔府迎待，所以保護工作是得做，也就沒啥好奇怪的了。倒是金言沒見那麼多人，尤其是碰著一些凶神惡煞的武官扮成文雅小廝，實在有辱斯文，適得其反，她拽著我的袖子，死拉著不放，掩面快步進了後院。

　　後院畢竟是苔府女眷的居所，皇帝也不會來，自然和平日沒什麼兩樣。我的腿傷已經快一天沒敷藥，再加上不停走動，這會兒愈發疼得厲害，一瘸一拐，走起路來姿勢難看死了。

　　“六表嫂你回來了？”

　　真尼瑪狹路相逢！

　　我扶額，看也不想看迎籬落，想你出現你不見，要你失蹤你偏來。

　　“籬落啊，聽說當今聖上來了，你不去陪你亲爱的皇妃姐姐，特地來看我這個小小的表嫂，真是折煞我了。”

　　“表嫂哪裡話，昨日籬落害表嫂受傷，心有愧疚，今日特地帶了家傳的芙蓉活血膏送給表嫂，還望表嫂笑納。”言罷，還真遞上了一隻藥膏。

　　我耷拉著腦袋，叫金言接下，道了声谢，轉身就走。

　　“六表嫂有空嗎？要是有空，就和我一起去看姐姐吧，家姐，噢，皇妃娘娘陪陛下南遊，一路無閨中密友閒聊，定是想我和表嫂前去探望，表嫂會去吧。”

　　……迎籬落，你個XXOO……

　　我頓足，深吸一口氣才說，“皇妃娘娘豈是我這等小人物見得的，何況娘娘一路舟車勞頓，肯定想休息，至於聊天，有你這個可心的妹妹就够了，我就不湊數了，籬落妹妹你不是勸我多休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我剛才好像看到夫君去東苑了，你……”

　　“真的嗎？”迎籬落一聽到蒼亦桪的名字，立刻打了雞血，“籬落正好有事想要找表哥商議，就不陪六表嫂你了，你休息吧……”一邊說，一邊往東邊追過去了。

　　我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聽金言在身後陰陽怪氣的打趣，“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拿自己的相公當擋箭牌，去對付明知道覬覦他的人。”

　　懶得理會，我累壞了，不跟她見識了。打開自己房門，閉著眼睛就嚮往床上躺，先好好睡一覺，才有精力應付接下來的大仗。

　　咦？

　　袖子被人牽住，走不動了。心裡竄起星星之怒火，一睜眼，那火又立馬熄滅了。

　　蒼亦桪死死盯著我，跟剛才門口的迎珂冬一樣，是我罕見的嚴肅面孔，不似平常那般彌勒佛一般的笑。偏偏我還沒覺悟，傻不啦嚨膯柫艘痪洌�

　　“蒼亦桪你在我屋幹嘛？”

　　金言在一旁癟嘴，竟然直呼自己夫君名諱啊，粗俗的女人啊。

　　蒼亦桪眯著眼，他發現這人真是沒心眼。可瞅著我一副落魄懨懨的樣子，再想到昨夜是他忘了扔骨頭我才失蹤的，氣又消了那麼一大半。

　　“餓不餓？”

　　此刻腦袋有些昏沉，大腿燙傷一直沒好好處理，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跑了大半天，早就累了乏了，哪管什麽餓不餓渴不渴，只想睡一覺再說，煩躁的甩開他的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要睡覺，走開，走開。”

　　金言別過頭，看向窗外，對自己相公毫無恭順之意，粗俗的女人啊。

　　蒼亦桪無奈的將我按到他懷裡，再攔腰抱起，我突然一聲慘叫，蠻橫的推搡著蒼亦桪，鬼吼鬼叫，“痛死我了，蒼亦桪你放我下來，我要下來，好痛……”我快哭出來了，他這麼一抱，那些燙傷預計結痂的部位都開裂了，這下慘了。

　　金言垂下頭，把玩著手上的藥膏，不識好歹，不懂情調，粗俗的女人啊。

　　這才意識到我腿上還有傷，他卻並未放我下來，而是快步走向臥床，將我輕放在床上，回頭才看到屋裡還有個外人，於是他說，“去打些熱水，讓銀珊送過來，要快！”

　　金言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再看了眼我，扔下藥膏就跑了出去，順便很知趣的帶上了門。

　　“讓我看看。”蒼亦桪難得今天沒有嬉皮笑臉，此刻亦是很肃然的樣子，見他沒有開玩笑的就來脫我的褲子，我驚得就差大喊色狼了，想縮回腿又太疼，只用雙手護住雙腿，
　　“你出去，我自己來。”

　　蒼亦桪抿著唇，蹙眉緊盯著我，半餉蹦出一句嚇死人的話，“你脫不脫！”

　　“蒼亦桪，不准耍流氓！”

　　“噢？”

　　“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來。”見他不吭聲，我退而求其次，“你叫金言或者銀珊來都行。”

　　“用你身上這種，還是桌上那隻？”蒼亦桪直接無視我的話，從我身上摸出那只精緻的小瓶，又掃了一眼桌上，迎籬落送的芙蓉活血膏。

　　嗷嗷嗷，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豈有此理！難道我真的要在這個男人面前脫-褲子？開玩笑……

　　“又非首次，何須羞澀？”

　　？？？這是什麽意思？不是第一次？那里不是第一次了！！我瞪大眼睛，“你，你……”

　　蒼亦桪正要說話，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銀珊的疾呼聲傳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話音剛落，她就撞開了門，“小姐，不好了，九姨太……姑爺…您也在…”銀珊尷尬地堵在門口，尷尬的望著衣衫不整滿臉通紅的小姐和行為‘不軌’的姑爺，支支吾吾，不知該不該說了。

　　“九姨娘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苔疏疏恨不能跳起來，這銀珊，忒急人了。

　　銀珊偷瞄了一眼笑而不語的蒼亦桪，這才反應過來，“九姨太不見了，我跟楊大黑到柴房的時候，那屋連個鬼影都沒有。”

　　“什麽？”我急了，“附近四周都找過了？”

　　“嗯，都找遍了，也不敢張揚。”楊大黑在門口背着身子回答，聲音略顯焦急。

　　我掙扎著要起來，卻被蒼亦桪一掌按回去，被子一掀蓋住了頭，接著便從裏面傳來噰喳喳的聲音，就是掙脫不出來。蒼亦桪雙指飛閃，我就安安分分的僵住了，眼珠子骨碌碌的瞎轉，恨不得瞪死他，丫的，你竟然欺負老娘不會解穴！

　　“給她上藥！”無視我熱辣辣的怒瞪，蒼亦桪將我放倒在床上，拉好被子，對銀珊揮揮手，“兩種藥都敷上，讓廚房準備些安神的藥湯，給她服下，好好睡一覺。”最後一句，他對我說。

　　起身，蒼亦桪走近楊大黑，“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