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妫长安

33、Lecon 8

　　翌日，我还是由两个丫鬟伺候起床，我只让她们帮我打水，穿衣梳头什么的我宁愿自己来，扎个马尾就差不多了，才三个月，我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吃完早饭有些无聊，发现无风竟没来找我顿觉有些奇怪。正纳闷呢，尔术急匆匆从我门前经过，我忙叫住她，

　　“出什么事了？”

　　“主子，主子病了。”

　　“病了？昨儿晚上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正要去请大夫，还要麻烦您照看下主子！”

　　我叫住欲走的她，“心无肺长老不就是现成的大夫么，你去找他不就好了？”

　　“主子不要我找他，何况今日他们圣丐帮像是有大事，恐怕也顾不过来。”

　　“那行，你先去请大夫吧，我帮你看着她！”

　　“多谢了！”尔术向我微躬身，转身便要走，刚迈出一步，又回头神色肃然对我叮嘱，“请千万不要让主子碰冷水！”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难道大姨妈来了？

　　她这才放心，疾步穿过回廊而去，脚步匆匆。

　　我来到无风的厢房，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上去确是得了重病。

　　我坐在她床侧，让丫环给我拿了块手巾，沾了水拧了拧，给她擦脸，我用的是热水，想来不算违反尔术的叮嘱，唤了无风两声，她均无反应。

　　大姨妈来了也不至于痛经痛成这样呀！

　　我问身侧的丫鬟，“她可是来了天癸？”

　　丫环的脸顿时红了，对我摇摇头。

　　我莫名其妙，脸红什么呀，女人不都是要来这玩意儿的吗？又不是人妖！

　　我正擦着，门口突然多了个丐帮兄弟，还是个女丐帮，正疑惑她身后又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竟是头无发。

　　看来她对无风当真是上心得很呀，我才得知无风病了，她这么快就赶来了，果真是蕾丝？

　　我站起身，她走进来，一脸焦急，“他怎么了？病了么？”

　　“我也不知道，大夫还没来呢。”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给她倒了一杯，她摆手不要，我自个儿端起来喝了一口。

　　她走到床前望着无风，像是自言自语，“怎么突然就病了？”遂又扭头看我，“怎么不请二师叔来看看？”

　　“她不让，何况你们不是忙么？”我抿了抿茶，“要不你去请来？”

　　她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继续看无风，却没再说什么。

　　我转着茶杯，按捺不住好奇心，跃跃问道，“你，之前便认识无风？”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认识他时，他便是现在这样？”

　　我有些堵，明明我想问你好吗！不过看在她这番忧郁伤怀的份上，我老实答道，“也就见过两次面，两个多月前第一次见面。”对于她问的无风也是现在这样我有些难以理解，难不成无风会七十二般变化不成？不这样还怎样？

　　“两个多月前……”头无发念念有词。

　　我暗想一个女人爱上另一个女人的感觉，该是什么样子呢？要是苍亦桪也是个女人的话……

　　我一个激灵，脑补太严重，苍亦桪若是女人定是醉花楼的头牌，难道我要跟头牌梳拢？噗……

　　“五长老，您该去大殿了。”门口的那位女弟子催了。

　　头无发这才回过神，又站了一会儿才走，走之前看着我，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也盯着她，鼓励她相信我，若有什么话，我必定洗耳恭听。

　　她却垂下眼睑，向我微微颔首，快步离去。

　　我觉得没劲，好像大家都藏着天大的秘密，难言之隐太多了。

　　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信任？

　　抚着肚子，暗叹，六个月，你妈真是不够走运，你爸什么事都瞒着你妈，人跑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六个月，你知道老妈最讨厌什么事藏着掖着的对吧，所以六个月以后要像妈妈一样光明磊落知道吗？

　　尔术找了好几个大夫回来了，可每个大夫诊完脉就叹气摇头，表示没辙。我问尔术无风究竟怎么得病的，尔术只是摇头一副誓死不能说的做派，大夫一溜烟来，又一溜烟走。

　　我恨不得将尔术太阳穴戳个洞，却又狠不下心对无风坐视不管，好歹人家送了我一个玉如意呀。看在玉如意的份上，我只好安慰尔术先别担心，我去找找心无肺长老吧。

　　“可是主子说过……”

　　“你想你主子死吗？”

　　尔术一脸挣扎，我仰天长叹，这还要考虑个啥呀我天，怎么个个都把主子的命令当成终身使命啊我去！

　　我不理她，径直出了房门，乍一眼看到某处一角衣衫顿时隐没起来。我又叹了口气，走向那处，“出来吧，大白天的躲什么躲！”

　　苍梧幽幽的走出来，身后是宫青，宫青轻笑，“鬼鬼祟祟非君子所为，我让你不要这般！”

　　“你不也躲在这里？”苍梧没好气的瞪他。

　　宫青笑得坦然，“我可没躲，我只是碰巧站在你后面罢了！”

　　“你还狡辩，还君子呢，敢做不敢当，诶，少奶奶，你去哪，你等等我……”

　　我看苍梧果真是欺软怕硬，我对他客气时他不拿我当回事，我不搭理他他却硬要黏上来，尽管这是为了苍亦桪的命令。

　　我知道这时去找心无肺是不恰当的，他们貌似正在开大会，好像是帮主出现了。

　　“你不知圣丐帮帮主的来历？”苍梧一脸我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还是这么无知的表情，我皱眉扭头便继续走，他忙追上来赔不是并免费给我恶补江湖众所周知的段子：

　　“圣丐帮帮主张无良乃当年玄玉门下的长老，后玄玉门门主与天山冢冢主以切磋武艺为名争夺天下霸主，因天山冢素来得受天神庇佑，又得各种神泉怪相之机，玄玉门门主大败之，玄玉门从此一蹶不振，适逢此时玄玉门无意中得罪苍心宫，苍心宫借藏凤户之手重击玄玉门，玄玉门从此消亡，长老张无良后为重振玄玉门，特地建立了圣丐帮，分丐帮、铁帮、梅帮、菊帮、兰帮，显赫一时，几乎就要恢复当年玄玉门之雄风了，可惜……”

　　“可惜什么？”我头皮一阵紧绷。

　　“圣丐帮发展壮大之所以如此之迅猛，只因圣丐帮帮主张无良拥有当年玄玉门的至宝——万灵拂尘，但正当圣丐帮日新月异重振雄风之时，至宝万灵拂尘一夜之间突然失踪，再无下落，致使圣丐帮又重新跌入谷底，好在张无良着实厉害，虽失了至宝，却仍将圣丐帮的地位稳固于江湖之上，无人敢轻视，可近年来却不见他活跃于江湖中，像是归隐了。”

　　我皱眉，有不惑，“既然这是圣丐帮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都说是人家的至宝了，丢了怎么大张旗鼓的宣扬搞得天下人皆知？”

　　“如此少奶奶有所不知，”眼看苍梧又要嫌我无知开始不耐烦了，宫青忙温言细语的给我解释，“圣丐帮的万灵拂尘一向是供奉于当年玄玉门所在的雁荡山，乃天下众人所知，亦供世人祈福求愿，可突然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消失，自然瞒不了天下人，如此天下尽知。”

　　我恍然大悟，不过信仰真是稀奇古怪，拜天拜地拜父母神佛，没想到急了连一个拂尘都要拜……

　　“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一夜之间？没什么征兆和异常么？丢失了这么重要的宝贝，难道就不追究追究，找不到了么？没留下什么线索？”

　　“其实……”宫青看着我，神色肃然，“那夜雁荡山上突然着了火，火光滔天，染红了整片天，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所有的东西都烧成了灰……”

　　我发出一声惊呼，“那拂尘不是也……”

　　“听说万灵拂尘的拂尘乃稀世奇物火鼠毛所制，是烧不掉的，反而越烧越固，这也是万灵拂尘的神奇所在，可后来找遍了所有地方，仍是没有拂尘的下落，这才认为是遗失的……”

　　“那是谁放的火，后来查出来了吗？”

　　“这些细碎的事便不清楚了，毕竟此乃圣丐帮帮内的事，不过江湖上倒是有几种传言。苍梧，这种江湖八卦你素来在行，就由你来说说，给少奶那你解解乏吧！”

　　宫青恢复笑意，给苍梧台阶下。

　　苍梧瘪瘪嘴，见我看他忙强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少奶奶听听就过了，别去多想便好。有人说那火是张帮主唯一的儿子放的，因为自那夜大火之后，圣丐帮的少帮主也失踪了，说是少帮主拿走了万灵拂尘；还有人说是天山冢害怕圣丐帮壮大后找其报仇，故而派人烧了雁荡山，偷走了拂尘；还有人说是苍心宫觊觎那宝贝的万灵拂尘，总之说法不一，各有各的说辞，也没个可信，少奶奶就不要多想了，对小少爷不好！”

　　我冷笑，对他不予理睬，每次都被他气到，倒显得我没个定性了，要像苍亦桪学习，脸皮得厚！

　　讨论着别人的内事，不知不觉已来到了三圣殿外。里面站满了人，我在门口张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还得等多久？

　　我正想着，身无皮倒出来了，对我和善笑道，

　　“苍少奶奶，有请！”

　　我连连摆手，“我就在门外呆着好了，你们帮中内务，我不便参与，只是有事想找大心心长老帮个忙！”

　　“二师弟稍后自会随叫随到，现下还请苍少奶奶进殿一叙。”他坚持。

　　我还要摆手，苍梧将我往前一推，大皮皮长老笑道，“是帮主有请！”

　　这倒是奇了。我微讶，扭头瞪苍梧，这厮越发没大没小没个规矩了等苍亦桪回来让他把他撤职查办，哼！

　　我穿过一众密密麻麻的圣丐弟子，随大皮皮走到上首，除了站在左右的其余四位长老，正中央坐着一位慈眉善眼白发长须的老者。

　　他捋着花白的长须看我，我一见他，立时呆了，猛地冲上去拽住他的衣袖，“外公？！”

　　不是我眼花，神经错乱乱认亲戚，是这人长得果真和外公一模一样，就像外公参加社区文化活动化了妆演老生的样子呀！

　　众人听我这么一喊，皆是朝我投来各种怪异目光。头无发看着我，煞是诧异，倒是眼无珠开口道，“苍少奶奶怎的如此唤帮主？”

　　我被人一提醒，非但没松开他的袖袍，反而伸手去抓他的白发和长须，看是不是胶上去的，万一外公也穿过来了，装成啥狗屁帮主来诓我欺负我那是很有可能的，我这么机灵敏锐，可不能着了外公的道。

　　圣丐帮众弟子见我对其帮主如此胆大包天无礼透顶，皆是对我怨气怒气一起生，手无指正要制止我，倒是帮主握住了我的手，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便是不日前救了我帮弟子的恩人？”

　　我看着他，瘪嘴。

　　他仍笑着，“苍亦桪倒是好福气！”

　　“您认识他？”

　　“青年才俊，如何认识不得？”

　　“您是在现代认识的吧，你们俩还手牵手，不对，手牵阿笨遛公园来着？”

　　老者敛眉，对我的话明显不明白，随即又笑道，“老夫的岛上，住得可还舒适？”

　　“您的岛我都没去过，舒不舒适我就不知道了，可现下有一人住得不舒适。”

　　“哦？那是何人住得不舒适，你且说来！”

　　几位长老也诚惶诚恐，我正欲道来，却见头无发朝我摇头，一脸焦虑。

　　我蹙起眉，不是救人要紧么，怎么现下又不让说了。

　　头无发一个劲对我摇头，眼里皆是楚楚可怜，迫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我叹了口气，抚上自己的肚子，“不瞒您说，我已有三个月身孕，是我府中孩儿住得不甚舒服，所以特地想向帮主告辞！”

　　“少奶奶要走？”其余几位长老皆是惊讶，像是我走了他们就得掉脑袋一般。

　　帮主叹了口气，听得殿上的人都心情闷堵起来，仿佛沧海桑田变幻斗转星移之故。

　　我不由纳闷，抬眼瞅着帮主，他亦看着我，良久让所有人都退下，他有话单独对我说。

　　头无发一步三回头的看我，暗示我不要将无风的事说出来，我想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帮主会不清楚帮中是不是多了几个人，什么来历，若连这个都不知，那还混个屁！

　　宫青干脆扭头便慢悠悠走出去，倒是苍梧不放心，见我瞪他，宫青回身去牵他，这才将他拽了出去，身无皮最后出去，我扭头看他，他了然向我点点头，带上了门。

　　他既然点了头，想必会带着心无肺去看无风的。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帮主，我再次上前拽他，笑嘻嘻，“外公，是您吧外公？”

　　“你若喜欢这般唤老夫，那也无碍。”

　　我松开手，有些失望。尽管外公对我不那么好了，可好歹有个亲人在身边了，现在我身边一个亲人都不在呢。

　　我和苍亦桪成亲，成为亲人，可现下连他的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噢，不对，苍梧算是他的一个影子。

　　帮主见我耷拉着脑袋，笑了，“老夫知你来历不凡，也知你乐善好施侠义心肠，故而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您说有事找我帮忙？”我揉了揉耳朵，我整一个废柴，竟然要我帮忙？

　　看他点点头，我清了清嗓子，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挺直了脊梁，庄重道，“您请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虽然苍亦桪叮嘱了无数遍，他的影子苍梧也叨念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可看在这位老人家长得像外公的份上，我一定得帮，谁让我亏欠外公呢。

　　老者笑得眼睛完成一个月牙，煞是慈祥啊外公。

　　“可否借你发丝一用。”

　　我拿起我的长发，不解，“你要我的头发？”

　　“不多，一根足已。”

　　我想着他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收集女子的头发？不至于吧？虽是这么想，我还是拔了一根头发递了过去。

　　狐疑盯了他好几眼，他倒笑起来，“你且等着看。”

　　他取出一块白布，铺在桌子上，将我的那根头发双手端直轻放在白布上，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接着他又将大殿供奉台上的一个白玉瓶拿下来，取出瓷瓶里的白梅，递给我，我看得全神贯注，愣了一下才接过，他不由笑了笑，随即敛容，像是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只见他将玉瓶里的水倒在手心，将玉瓶放在一边，然后将手心的水均匀洒在我那根青丝上，白布瞬间就湿透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根头发，照帮主这般神秘怪异的对待方法，难不成这头发待会儿会变化成一位头发姑娘，还是有什么阿拉丁灯神之类的古怪事情发生？

　　可待我两眼瞪得酸痛，这头发也没什么异常，就是那水滴渐渐又干了，再无其他。我不由再次狐疑看向老者，他对我笑了笑，随即念了一句：

　　魔扰黑暗地和天，万灵渴求佛尘现。

　　只是一眨眼，那根发丝便犹如一条灵动的蚯蚓，呸，蚯蚓不够上档次，那就长龙吧，像一条长龙，不仅发出幽幽的蓝光，还上抽、下扫、甩摔、里缠外绕、盘绞挑抖，舒展圆活，潇洒飘逸；步走八卦，腰如蛇行；扣扣如环，节节上连；以柔克刚，刚柔相济。

　　青丝像是有了生命，一动一弹都尽是生气，灵活有致，令人称奇。

　　我双眼瞪得铜铃大，想不到我的头发还有这使处？还是他用了什么魔法？

　　帮主却不动声色，捧着那块白布，让我随他走到祭祀台前，然后他捻起头发，对着烛火便点了起来。

　　我看他一眼，不会变着法子玩我呢吧，一会儿水浇一会儿火烧的，我头发怎么着你了……还没想完，我又惊呆了，烛火明明席卷了那根发，非但没有散发出羽毛类烧焦的气味，反而通体晶莹，越发锃亮耀眼，倒是烛光渐渐微弱，像是吸食了火光。

　　他扭头来看我，“现下，你可明白了？”

　　我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满意笑笑，却听我说，“你会变魔术，不是，会魔法对不对？”

　　他一个踉跄，扭身正对着我，神情肃然，“丫头，你该当明白的，你的发，便是我帮当年遗失的万灵拂尘。”

　　我有些难以消化，肚子难免就胀痛。

　　他见我脸色难看起来，忙扶我坐在椅子上，用另一块白布把那根发擦干净，举着发根放至我的头皮，只见眨眼之间，那发根像是识得着路钻进头皮，重新长了回去。而我却什么知觉都没有。

　　只是肚子又不痛了。

　　他坐在我左边的椅子上，让我把手放在桌上，说要给我把脉。

　　我想着为了六个月的安全，我又这么多灾多难的，免费做全身检查还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伸手就让他给我检查检查吧，这些没有行业执照的隐士高人可比医院那些砖家强个百倍千倍的，人家都不依靠高科技医疗器械的好吗！

　　约莫半刻，他突然皱起眉，我心一跳，不会六个月有什么疑难杂症吧？

　　他看向我来，“你……体内如何会有毒玲珑？”

　　我睁大眼，这都能检查出来，我天，不愧为杏林高手啊！

　　于是我把那夜的情况长话短说，“人家丢了，我捡到嘴里来了。”

　　“……你倒是会捡，什么好东西都让你捡着了！”

　　我也不跟他绕弯子，对他有戒心什么的，谁让他运气跟我一样好，捡着了外公的长相，让我戒备不起来呢。

　　“你想对我做什么？想给我祝发？拿走万灵拂尘？让我出家当尼姑？”

　　他先是一愣，而后竟大笑起来，“我若想取你的头发，强行将你止住，剃了便是，又何须给你讲明缘由，如此大费周章多此一举？”

　　“那是因为你想做个文明的抢劫犯，显得自己高尚一些！”

　　他摇摇头，对我竟用起了外公那般慈爱的眼神，我不由得缩了缩肩，只听他道，“丫头你可能不知，万灵拂尘绝不是普通的拂尘，他是有灵性的，他既选择了你，便不会轻易离开，我若强行剃发拔出，那便不是万灵拂尘，只是一把无用的头发而已……何况，现下我圣丐帮没有拂尘，依旧立足武林，若拂尘突然现世，反而会引起天下轰动，置我圣丐帮于不利之地，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可您总归要拿回去的不是吗？”

　　他看我，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所以，容我对你提一个请求！”他说着竟突然对我躬身施礼。

　　我欲后退一步又强愣在原地将他快快搀起，“您说就是了，何必这么正式，我可吃不消！”

　　“我想请求丫头你，留在我圣丐帮，接替我，做下一任帮主。”

　　我听罢一个腿软，幸而他扶住我坐在椅子上，我盯着他，想看看是不是外公附身了怎么如此整我呀，外公以后我再也不叫北北阿笨了，我叫它阿北小北鼻总行了吧，外公我错了……

　　“你，终是不愿么？”帮主几分失落。

　　我见不得他失望的表情，“帮主大大，重点不是这个呀，您看您一个泱泱大帮，让您器重的那些个才德兼备的能人做帮主多好，我什么都不懂，又是个外来分子，也难以服众不是？好吧，就算我有万灵拂尘，可这也不能成为我成为您帮帮主的理由呀，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我已想了许久，目前只有这一个法子。”

　　“我可以在你的帮里久待一段时间，让您想出其他法子来。”

　　“我已想了三个月，”他摇摇头，“无计可施。”

　　“三个月？那不是我来这里的时候么，我一来你们这里您就知道我的头发是万灵拂尘？”

　　他苦笑点头，“万灵拂尘乃我至宝，他的气息，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感受到。”

　　好吧！我服！不过话说回来，不能强行剃、拔（不能拔，我不想成个骷髅头），“那就没有什么法子把他引渡出来，还能还我一头秀发么？”

　　帮主垂下头，“老夫本来全心想着此事，可现下，又偏生出另一桩事来分了心神，因此不得以向你提出那请求来……”

　　只因那是他的分内事，我不好多问，他却自己向我道了出来，“是有关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