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妫长安

35、Lecon 12

　　尔术不随无风一起去雁荡山我是万万没想到的。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对张无良而言尔术是天山冢的人，是细作，怎么能带到他圣丐帮的圣地去呢？

　　我倒替尔术挺不值的。于她而言，对主人的忠诚便是一生的使命，突然间这忠心没了价值，还打上了监视和控制这等恶意标签，吃力不讨好，可真是够憋屈的了。

　　我把此等想法对苍梧和宫青一说，苍梧阴恻恻看着我，您对别人这般同情理解，怎么不理解理解我和宫青呀，我和宫青不正是被你打上这标签的？

　　宫青立马摇头否决，“说你自己就好，别将我牵连在内，你，活该！”

　　苍梧气愤了，好不容易见我有了觉悟，他可以申诉一次，没想到遇到神一样的队友拆台挖墙角，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不过了！

　　逮着宫青就是一掌，宫青一个闪躲，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苍梧这下彻底炸毛了，方才只用了三成功力，眼下九成已发，两人打得如火如荼，我坐在躺椅上欣赏着，真是好不惬意~~~

　　***
　　我暂时接管了圣丐帮。不管自愿还是逼不得已都没啥讨论的意义了。

　　因为帮中的大小事务都有身无皮等四位长老处理，我充其量就凑个数，充个台面，实在是无聊至极，也就期盼着张无良早点找到治好无风的办法，早日归来我才好得以轻松！

　　我闲来无事，觉得这几位长老的名字着实让人难以直视，断定这名字和人的个性还是有几分渊源的，好比苍梧，整一个欺软怕硬的傲娇受像个梧桐小树小媳妇似的。

　　所以我决定在哪一天给几位长得很严肃很‘端庄’的长老起个温柔可爱点的名字。不日便有了这个机会，这天长老们和各自帮里的弟子交流完心得汇报完近来动向——基本就是藏凤户对圣丐帮多加滋扰没事找抽，解散之后，四位长老让我多加歇息便要退下去各干各的了，宫青忙按我视线吩咐好的叫住了他们。

　　“不知少奶奶还有何要事？”

　　我嘿嘿笑了两声，估计孕妇笑起来有些猥琐，他们面面相觑，不直视我的笑垂下头去。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做严肃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长老们心系圣丐帮弟子和天下，实乃仁心贤德和蔼之人，但名字着实……不甚雅致，所以我想，要不给您四位改改名？”

　　“不可！绝对不可！”

　　意料之中。一说改名，一直对我恭恭敬敬的四个老家伙立马变了脸，像是我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改，就是你们叫你们的，我叫我的，互不干扰，也不算改了你们的名字。”

　　“少奶奶说笑了，无论何人，一生就一个名字，何来多个名字之说，何况我等名字的由来少奶奶也听说过，何必强人所难！”手无指肯这么跟我说话按理我应该感谢天感谢地了，他一向都是拿鼻息对人的，可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阿紫长老您放心，我是绝对不敢对您们这些老前辈大不敬的，我只是换个称呼而已，算不上改了您的宝号！”

　　手无指被我的那声阿紫长老雷得外焦里嫩，再看其他几位憋着笑气得脸都绿了，“丫头，谁是阿紫！”

　　“您啊，阿紫长老！”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阿紫可比手无指好听亲切多了，大家都会喜欢的，是吧，大心心！”我扭头对准下一个：心无肺。

　　其他三长老都笑话他，手无指本来气爆，现下听到我喊大心心，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二哥，大猩猩，哈哈哈，丫头起的真是生动形象，哈哈哈哈，大猩猩，猩猩……”

　　手无指毫不顾忌的大笑心无肺，心无肺长老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大心心是他：他叫大心心？大猩猩？

　　他黑着脸狠狠瞪了手无指一眼，随即睨我，要不是帮主吩咐，要不是你是咱圣丐帮的恩人兼代理帮主，我早就……“苍少奶奶，阿紫这名字起的挺符合三弟，不过大心心就……”

　　“大心心不好么？很有您的风范呀，不叫大猩猩，难道叫大狒狒（肺肺）？您说呢，皮皮！”矛头直指身无皮。

　　手无指本打算反驳心无肺，听我叫了一声皮皮顿时就喷了，可怜一向稳重严肃的大哥竟被叫了皮皮……这比说大哥是个女人还要……

　　手无指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心心被转移了注意力，也隐忍着笑意瞄了眼身无皮，倒是身无皮沉得住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四弟呢？”

　　“对，就我们三个可不行，四弟叫什么！”

　　俨然是见不得有人区别对待，三人对眼无珠同仇敌忾，浑然忘了自己的事，眼无珠长老对那三人气愤，转而瞪我，我佯作沉思，身侧苍梧已笑岔了气，宫青亦忍得很辛苦，我眼珠一转，“那还用说，自然唤作珠珠最好听不过了，珠珠，您说是吧？”

　　眼无珠长老眼角抽了抽，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哪知他没抗议出口，手无指便投诉了，“凭什么他们都是心心、皮皮、珠珠，偏就我叫阿紫，阿紫他妈的就是个女人名字，为何劳资要叫女人的名字，劳资不服！！”

　　“难道阿紫您想叫紫紫么？”我两眼仍是笑眯眯的。

　　手无指埋头冥想，权衡一番究竟阿紫比较娘还是紫紫比较娘。

　　珠珠整张脸都抽搐了，暗暗鄙视手无指没多念书活该没文化被欺负。

　　到底是皮皮和大心心老练稳重，对手无指一番摇头后，对我道，“那我等该如何唤少奶奶你呢？”

　　“随便，我无所谓的，名字于我就是个代号，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没意见的！”

　　“那，sh……”

　　“不行不行，除了十三，其他无所谓。”

　　皮皮和大心心对视一眼，接着道，“sh……”

　　“我说了十三不行！”

　　“……我是想说，少奶奶……”

　　“……噢，这样啊，有事吗？”

　　“若是没别的事，我等先退下了，还有些要处理。”

　　“哦，好，你们去吧，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四长老刚转身要离去，我想起什么忙又叫住他们，他们停下回头看我。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们面面相觑，而后皮皮回我，“暂且没有，少奶奶你有身孕，还是好生歇着才好。”

　　“那有事需要我帮忙记得知会一声呀。”我不依不饶。

　　“必定。”

　　看着他们急匆匆而去，我倒觉得他们是不肯让我插手他们帮里的事了，不过想想也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我能帮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吧，可那也说不一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我了呢？

　　自我安慰一番，我让苍梧去准备准备，我要到龙都去逛逛。来龙都这么久了，都没四处溜达溜达见见世面，以后出去混，在别人面前也没谈资呀！

　　苍梧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龙都毕竟天子脚下，鱼龙混杂是非多，我一个孕妇硬要往人人人人堆人人人里人人人人人挤人人人，这给他们的保护任务带高了好几个星级的难度，万一有个好歹，可是一尸两命的血债，苍亦桪怪罪下来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苍梧哭丧着脸问我，能不去吗？

　　我看他一眼，指着肚子，你问问你家小少爷，他说不去我就不去！

　　苍梧一声哀号跑出院子，去准备马车去了。我本不想坐马车，可圣丐帮这菊花岛离龙都还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我总不能走着去吧，走是走去了，那我龙都可以躺着逛了。

　　宫青这回也面有担忧，认为我去逛龙都非明智之举。

　　我轻嗤一声，我什么时候有过明智之举了？

　　宫青：“……”

　　眼看是拦不住我了，他们也只好认命的跟我一块去龙都了。

　　“能带我一起去么？”还没迈出大门，身后就跟着一个人，尔术。

　　差点忘了尔术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府里，也怪孤苦的，我想着她怎么不回天山冢，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可又念她定是对主子一往情深难分难舍所以不舍得走罢，替她想好了借口，我向她伸出手，走吧。

　　圣丐帮的弟子都已认得我，对我也不敢加以阻拦，于是我大摇大摆的（当然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菊花岛，去往龙都，听说圣丐帮的梅帮总坛就设在龙都城内，我正好去考察考察，也算是出公差了，龙都，等着吧，洒家来了！！

　　龙都城算起来也是六朝帝都，历史悠久，看着那城墙上的青苔我就确定这龙都城易主那是迟早的事。

　　我对龙都的大街小巷倒没什么兴趣，这可能跟我打小的习惯就有关，最讨厌逛街！！！

　　何况我还有六个月，人那么多万一把六个月挤没了那我也不活了。

　　经我如此一说，尔术和苍梧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来龙都干嘛！！不就是为了凑热闹？

　　宫青看着我，难不成真是要出公差？

　　那是自然！我志气昂扬，走吧，去梅帮！

　　梅帮乃圣丐帮二长老心无肺所辖，和大心心一样，梅帮弟子以行医用毒见长，之所以圣丐帮将梅帮放在龙都，其实正是为了抵御防备同样用毒闻天下的藏凤户。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藏凤户岂容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便时不时来找梅帮的麻烦，梅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因此在龙都时常发生的，便是藏凤户和梅帮之间火拼的情景，次数多了，官衙也懒得管了，反正也管不了不敢管，龙都城里的百姓也渐渐习惯了，打吧，随便打，只要不伤及无辜，随便发挥！

　　我去的这日，竟难得没碰到有火拼的场面，不免有些小失落。

　　去梅帮的路，要穿过闹市，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深处一道暗门，暗门之外是条密道，出了密道，才是梅帮的总舵。

　　我们四人之中没有谁曾来过梅帮，因此都找不着路，不过好歹我是代理帮主，这种机密地图还是搞得到的，临行前我找大心心谈了会儿天，他就乖乖给我地图了。

　　龙都本就大，闹市区更是人山人海，各种三教九流的人混杂其中。小贩、村夫、婆子丫头就不说了，显贵、闺秀也不在少数，混迹人群中，就是当代大明星不戴墨镜不扣鸭舌帽，也难辨得出！

　　这种地方自是不能多呆。我们四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正走得急，尔术突然拽住我，拉我看向街边一处人群拥堵围绕的地方。

　　“那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我扫了一眼，对她说，“管它出什么事，又不管我们的事。”

　　说着我便要走，尔术却不松手，“我们去看看吧。”她目光死盯着那处。

　　苍梧欲要来拉开尔术，却被尔术躲过，后者终于回身看我，眼含乞求，“去看看吧。”

　　我拗不过她，只得看向宫青苍梧，“就去看一眼吧。”

　　我话音刚落尔术便牵着我去了那人群簇拥的地儿。宫青不知哪里弄来一条凳子，让我和尔术站上去，他和苍梧站在我身后，以防我站不稳摔了，他俩个儿高，自然看得清。

　　人群中心围着的是一个老汉和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那个老汉脸红脖子粗，对着围观的众人直喊，卖女儿卖女儿！

　　而那位姑娘则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老汉一边像吆喝货物一般叫卖一边回头呵斥那姑娘，不许她哭！

　　尔术的银牙咬得死紧，双拳也攥起，我感觉到她的愤怒，侧头看她，“你认识这姑娘？”

　　尔术摇头，咬紧下唇，“这人守在太可恶！”

　　我回头看向那老汉，道，“说不定他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拐卖人口也说不定！”

　　“谁说不是亲生的！”在我前面的一个大婶突然回头驳斥我的话，“这个赵老四简直就是个魔鬼恶霸，可怜英莲和她娘摊上这么个男的，遭一辈子活罪，真是造了什么孽了！”

　　“这果真是他的亲女儿么？”尔术问大婶。

　　“这还能假，这赵老四成日好赌好酒成性，整日不务正业，靠老妻女儿养活不说，还成天惹是生非，闯了祸就靠女人来摆平，前不久英莲娘染了风寒生了病，英莲不仅要照顾她娘，还受这赵老四的打骂，也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那现下为何还要把她卖了？”

　　“唉，还不是因为赵老四欠了一屁股赌债，现如今家里银子花光了，他家女人又得了病，眼看这家就要塌了，真是作孽呀…”

　　“那也犯不着卖女儿呀！”尔术看上去比那姑娘还要气愤。

　　“唉，你们有所不知，赵老四的债主不是别人，正是藏凤户里的人，龙都城谁敢惹上藏凤户的人，那就是自掘坟墓呀，赵老四好酒好赌也就罢了，还这般贪生怕死，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呀！”

　　尔术银牙咬得乒乓响，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幸而被我和宫青用力拽了回来，“你干嘛去！”

　　“小姐看得下去可以不管不顾，尔术可看不下去！”她欲挣脱要去。

　　我让宫青擒住她，问她，“你去顶什么用，难不成把那姑娘买走？”

　　“那总比她在那里受辱的好！”

　　“你要把她买走，那她娘怎么办？你想买她，她舍得离开她娘吗，她会走吗？”

　　“……”尔术一时语塞，半响抬头看我，“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那是别人的家事，我们如何管得着！”

　　我沉下脸，对宫青道，“带着她，我们走吧！”

　　尔术又气又恨，一边挣扎着要去救人一边骂我没同情心枉为人母。

　　苍梧听不下去想要堵住她的嘴，我止住他，停下脚步让宫青松开她。

　　尔术一脱离宫青的钳制，便飞也似的推了我一掌，我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苍梧及时扶住了我，我惊得七魂六魄飞了一遭，顿时也来气了，“你去啊，你去救好了，我冷血我无情，谁爱救谁救，我TM傻了才拦着你，管我什么事！”

　　我着实被气到了。虽然我口上不说，但心底六个月便是我的至宝，我出了什么事我倒无所谓，可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任何闪失。一点点都不行。

　　尔术不听我的劝我可以理解，但她犯的着伤害我的孩子么？她明知我有身孕，还来推我，就因为我不去做那种她认为理所应当我该做的善事么？谁他妈规定的一定要做善事？

　　苍梧和宫青对尔术都采取敌视态度，苍梧险些要对她动手，我喝住了他，平息了半响，面无表情的对尔术道，“你走吧，你想做善事没有谁拦着你，我们也不算特别熟，就此别过吧！祝你好运！”

　　说完我便转身走了，宫青和苍梧跟上来，苍梧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余光扫到尔术呆愣在原地，而后转身走向人群……

　　我的心情也落到了谷底。我不是怪尔术，我只是觉得她特别孤单。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推我，她只是情不自禁，非有意为之，她有她的苦衷，她不能跟着无风，本就没有了去处，现下……

　　有些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我们已到了甬道口，走到尽头，穿过小门，进入密道，出了密道，便是一方敞亮宽阔的宅邸，梅帮的梅心斋。

　　梅心斋的主人是心无肺的大弟子，梅无心。当然，我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想来应该是大心心事先交待过的。

　　我有些心不在焉，便让宫青去打听下尔术。梅无心喋喋不休跟我聊天，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啊噢是吗应着，他一直没话找话应该很辛苦。

　　“近来藏凤户倒是收敛了不少，可咬人的狗不吠，无心怕的就是它什么时候突然蹦出来咬人一口，那可就是致命伤，师父说要做好防备，无心也着实严密防备，如此才妥当不致伤及无辜……”

　　我神游太虚呢听他这么说不由收回几丝心神，“梅帮和藏凤户仍是水火不容么，不知梅斋主有何打算？”

　　“以不变应万变。”

　　我嘴角抽了抽，您这就是缩龟壳里，任人怎么戳你就是躲在里面图安全清静是吧！难道就不想出动出击？

　　又和梅无心聊了些帮内的事，他便让我先歇着，等饭菜传上来，就可用饭了。

　　我没什么胃口，苍梧在一旁让我多吃点将之前生气动的胎气给补回去，我瞪他一眼放屁叹气出去了还能吸回去么？

　　还没开始用饭，宫青便回来了，我立马拽住他问，他说待他回到那里时，人群已经散了，那个姑娘和尔术都不见了，而赵老四竟又去了赌馆。

　　“……尔术呢，尔术不会也被卖了吧？”

　　“听周边的人说，是被藏凤户的人带走的。”

　　“什么，还不上钱，就抢人？藏凤户果真是肆无忌惮了！”

　　我站起身就要走，梅无心忙唤住我，“少奶奶要去哪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我，“少奶奶切莫鲁莽，藏凤户可是龙潭虎穴，硬闯，是使不得的。”

　　“噢？”我打量他，“那梅斋主有何良策？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他无畏笑笑，“听说苍六公子乃藏凤户少主的表兄，梅某想，这层关系，可能用得上。”

　　我皱眉，扫了他一眼，有些不悦。这个梅斋主怎么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贪生怕死不说，还偏好走裙带关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好吧，先不说去了藏凤户能不能遇到迎珂冬，万一遇到情敌迎篱落怎么办？再说了，迎珂冬一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藏凤户丢的毒玲珑还在我肚子里，我是苔家人，他会轻易放过我？退一万步说他放过我，他爹娘也不会放过我…唉总之，这是一趟浑水……总是要去淌一淌了。

　　一来说不定可以缓和梅帮和藏凤户白热化的关系，二来是找尔术。怎么说她也是无风的人，要是无风回来他的丫头丢了，我也不好交代。

　　“梅斋主放心，我不会说自己跟圣丐帮的关系，不会牵扯上你梅帮，我只是个路人，去藏凤户，只是我个人的私事。告辞！”

　　我拱了拱手，转身便走，梅无心在身后叫我，我也懒得应，大心心的梅帮，也不过如此。

　　“少奶奶当真要亲自去藏凤户？”

　　苍梧跟在我后面又开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凶险啊不如从长计议啊。

　　我停下脚步，他光顾着说没注意我停下来差点撞上我，幸而刹得住脚，嘴上也刹住了，惊魂未定可怜兮兮的看我。

　　“你去帮我买只乌龟来。”

　　“乌龟？干嘛？”

　　宫青在侧，袖袍掩笑，“可是要送给梅无心？”

　　我摇头，“猜对一半，送人不假，不过不是送给梅无心。”

　　“那你是要给谁送乌龟？”

　　“给迎家送的呀。”

　　“少奶奶！你疯了！”苍梧简直惊呆了，我想他至于吗。“你和表小姐本就不合，现下还送她一只乌龟，你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懒得跟你说，快去买，再啰嗦，把你变成乌龟！”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宫青和苍梧是从也得从不从还是得从的变了装，我不大会化妆，就随意去裁缝店跟他们买了身衣服，让裁缝店老板娘给他们化了个‘淡妆’，虽然浓眉大眼已是浓密，但不是都说眉毛浓的才是美女吗？！

　　苍梧，他一脸痛苦恨不得下油锅的样子让我笑喷，粗狂的样子被脂粉覆盖，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地子都很好，苍梧整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将军，宫青整一个娴静温柔的大家闺秀，不对，他们都是要当我丫鬟的，不过老爷我看上自己的丫环也没什么错，嘿嘿嘿嘿……

　　见我笑得实在难以入目，他们都别过脸，一副不屑看我的表情。我轻嗤，让老板娘再给我画几瞥小胡子，戴了顶员外爷的小帽子，穿得人模狗样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显得老爷我正是富态，嗯，小青小灰，随着老爷我走着吧！

　　苍梧眼角抽了抽，瞪我，我不叫小灰！！！

　　“噢，小灰是我给你手上这只乌龟起的名字！”

　　“……”

　　走了大半天，苍梧发现我并未去关押尔术的那处藏凤户分户，而是直奔藏凤户老巢，龙都城西，迎府。

　　“不是去救人吗？”

　　“是呀。”

　　“那来这里做什么？”

　　我懒得回答他，也不知苍亦桪是怎么挑上他的。难道蠢笨蠢笨的才是苍亦桪的菜？咳咳，我当然是机智聪慧的，如果聪明智慧是一种罪，那我一定是无期徒刑！！

　　我看向宫青，他了然，对苍梧解释道了一番，什么擒贼先擒王，虎落平阳被犬欺，总之要救人，得和真正管事的人谈，才有效，否则和底下那帮人死磕，顶个毛用！

　　君子谈判，动口不动手。

　　苍梧总算闹明白后开始闹我了，“那怎么行！你方才不是还说不走裙带关系，藏凤户那些混蛋不会放过咱们吗？”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呀大哥。”我睨他，语重心长，智商长到现在肯定特别不容易，“何况你们信不过自己么，到时候说不赢就打，打不过就跑，放心吧，没事的。”

　　“那要是跑不过呢？”苍梧对我的计策只有石化。

　　我叹了口气，“那就把小灰挡出去吧。”

　　“小灰这么小，还是只龟，确定不会火上浇油？”

　　“不，”我极其肃然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任重道远，“现在说的小灰，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