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温暖 ...
-
“谁的电话呀？”
董小杰抱着白色小猫从卧室里走出来，软布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使得他自己也好像一只猫一样悄然而至，等俞绍文发觉时他已经站在自己对面10CM处问话了。
“一个以前的朋友。”俞绍文没告诉他匡雨的名字，他暂时还不想让这个董小杰肯定认识的人打乱目前这种表面的平和。
“是吗？我饿了，雪球好像也饿了，有早饭吗？”董小杰问道。
“冰箱里有酸奶和蛋糕，如果你要吃热的，我去煮皮蛋粥。”
“我想喝粥。”饿的发慌的董小杰听到食物的名字，眼睛睁得亮亮的。
俞绍文忙露出上海男人的贤惠表情，冲向厨房系上那条傻得可爱的格子围裙。
“我说只是煮个粥而已，不用穿得那么正式吧。”董小杰笑着弯腰把小猫放回地板上，尾随着俞绍文的背影迈上了比客厅高一个台阶的餐厅区域，“有什么要帮忙的？”
“帮我从冰箱上格拿两个皮蛋。”俞绍文一把菜刀在佔板上切得葱花“咚咚”响，一边从小玻璃隔门那回过头来拜托道。
“好。”
董小杰把两个圆溜溜的皮蛋放到俞绍文手中，煤气灶上小米粥正咕噜咕噜不停冒泡，早晨的阳光照耀在俞绍文宽阔的肩背上，又覆盖到地板上明晃晃闪着金光，好像两片温暖的透明翅膀。
身后小猫慵懒地叫着，在客厅另一端宽敞的落地窗下，围着风中拂动的半透明米白色窗帘的一角，不停地打着转儿，一句歌词嗖地窜上董小杰还没醒透的脑袋，那叫Home, Home, sweet, sweet Home! 特情感洋溢的抒情句式，董小杰楞了一会，鉴定为自己一早上脑袋发抽。
“粥好吃吗？”
“嗯。”
“要不要再吃个小蛋糕？”
“谢谢。”
“你喝这么快也不怕烫着。”
“咕噜咕噜。”（喝粥的声音）
“…………”
俞绍文最后放弃了吃饭时候和董小杰攀谈的尝试，狭路相逢勇者胜啊，在早点和香喷喷的皮蛋粥面前，他俞绍文一米八一的大活人形同虚设，毫无胜算可言。
董小杰在顺利解决了一碗粥和四块小蛋糕外加一盒酸奶后，心满意足地用小纸巾擦擦嘴，抬头冲俞绍文甜甜地一笑：
“真好吃。”
俞绍文顿时觉得如沐春风立刻想冲出去写张大字报上书董小杰在食物面前露出的真实笑容完全颠覆其平时形象美不胜收不可方物……打住，人家不写甜蜜搞笑文-0-。
事实是好不容易重回董小杰视线范围内的俞绍文，没有自私自利地利用这个时间和对方增进阶级感情，而是无私且贤惠地递了一块阶级敌人——小蛋糕过去，问道：“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吃一块？”
“你当我饭桶啊。”董小杰打了个饱嗝瞪了眼俞绍文，“还塞？再吃就撑了。”
俞绍文撇撇嘴，你本来就是……当然这句是腹谤，没敢让对方知道。
董小杰吃饱喝足后心情很好，主动询问俞绍文：
“你给我说说，昨晚咱怎么乱性了？”
“噗——”俞绍文正在喝茶，险些一口全给喷到桌子上。
“我们其实是清白的。”俞绍文眨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举械投降，下一秒天使变恶魔，只见他优雅地用抹布擦了擦桌面，促狭地笑道，“你昨晚喝醉时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呢。”
如愿发现董小杰脸上表情一僵，但那家伙马上灵活机动地转换话题：“厄，那个，你的厨艺不错，早点真的很好吃啊。”
“是吗？”俞绍文微笑地接受这难得的恭维，想看他能把话题扯多远。
董小杰真心诚意地夸道：“真的，上海男人真是好居家，名不虚传，哪个做你女朋友肯定有福气了。”
所谓的口不择言就是这样的，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夏天上午的天气突然变得有些阴冷。董小杰想起那个在心理诊所听到的俞绍文女友去世的传言，开始后悔起自己说的话来。
“其实我们都有心事对吧？”俞绍文认真地问。
董小杰懊悔地点点头。
“你对我的事情也起过好奇心吧？”
董小杰眨了眨眼睛，没有否认，也不好意思承认。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俞绍文眼睛里闪出一丝狡颉的光芒，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董小杰没有捕捉到那个瞬间。
“你不生气了？”毕竟俞绍文有个已故女友，自己提到了女朋友的事情说不定就勾起对方的什么情绪了，因为董小杰觉得话一出口后对方眼里那种悲伤是真实而令人难过的。
“你陪我玩这个游戏我就不生气啦。”上海男人的缠劲上来，俞绍文不达目的不罢休。
“好啊，什么游戏？”董小杰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他喜欢俞绍文快快乐乐的样子，就算去打架斗殴都认了，只要别扯他去夜探凶宅就好，他胆小，在北京时候一群死党拉他去那著名的XX大院外面夜游了一圈，当时楞头青，年纪小，也没说不去什么的，结果回来就病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撞的。
“真心话大冒险，我们各选一个，你选哪个？”俞绍文笑嘻嘻地问。
董小杰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心里盘算，真心话，讲实话，说明不能说谎；大冒险，冒险，可能会去危险的地，危险的地，凶宅……不说谎可以忍受，自己吓自己万万不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坚决不选大冒险。这么心里一想，已然拿定主意。
“我选真心话。”
“那我只能选大冒险了。”俞绍文宣布了游戏内容，真心话，讲述自己和女朋友的故事；大冒险，玩恋人游戏，昨日重现，参与人数两人，分别是俞绍文和董小杰。
董小杰觉得怎么还是自己亏了，勤学好问，举手道：“什么叫玩恋人游戏？你丫准备试婚啊？”
“就是我变相讲述我和麦子的故事啦，不同的是你光讲就好，我要演出来，演的时候我会带你去有些场地，然后你顺便演一下麦子啦。”俞绍文耐心解释，最后一笑，“当然你要跟我发展到试婚的程度我也不反……”
话没说完就在桌子下着了董小杰一道，被踢了。
“你真无聊。”反调戏的那位发表着四字感想。
“周末无聊嘛，有心事憋着对大家都不好，既然我们现在关系挺好的，我们互相倾诉愉悦身心，多好啊。”设局的这位继续孜孜不倦地讲解。
“好了，现在你帮爷泡杯上好的花茶，点支烟，我这就开始讲本情圣的奋斗史。”董小杰说着就往客厅走，往沙发里就是一窝，选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躺倒。
“你还情圣？”俞绍文不置可否地扔了个大号抱枕给他盖肚子防止着凉，真去抽屉里拿了一包烟，泡了杯香甜的桂花白糖茉莉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自己就着茶几席地而坐。
“比你这钻石王老五好。”董小杰向前略挪了挪，叼住坐在地上的俞绍文给自己递上的烟，低下头安静地等他点着了，然后吸了一口，用手夹着搁在沙发边缘，自己往后一仰，淡青色的烟雾缓慢地向天花板攀升，在阳光下竟也反射着些微的金光。
董小杰突然觉得，那些陈年旧事，也是时候让它们像烟雾一样释放于心灵了，就好像梦里面还有个陌生的少年，在风歌唱的矮丘上，他吹着的嘹亮的口哨，是这段乐章唯一亮色的旋律。
心底某个角落，也许终于可以搬出来晒晒阳光了。或许是再次被阳光擦亮的银色哨子，蓝天鸽翼下自由飞翔。
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启：
“你要不要听我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失去的再不回来的女孩儿的故事……”
“咚！”不适宜地打断这文艺气氛的是俞绍文那不小心砸上地板的遥控器。
“我说……”慌忙捡起噪音制造者的俞绍文顺势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放点CD什么的？”
“干吗放CD？”董小杰好奇地问，心想你大爷正准备单田芳讲长生殿，此恨绵绵无绝期呢，你给我放什么歌啊。
“你这不是要上演真情节目吗？”无辜的大眼睛扑闪啊扑闪。
“靠，我还知音呢！”董小杰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大爷饶命，小的不敢了。”俞绍文抱头鼠窜。
董小杰追打他堵到了厕所门口：“知道错了吧？”
“错了错了。”
“怎么改过？”
“以身相许！”大吼出这四个字以图恶意报复，俞绍文抢在董小杰恼羞成怒之前关上了厕所门，一阵粗暴的踹门声之后，世界清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温暖